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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 【评点本146】六章 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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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思豪问:“出什么大事.”

    李双吉笑道:“秦家元老会的人找上门來.说是武林中把话都传开了.说秦绝响血洗百剑盟.**了恒山掌门娴墨:真情到人嘴里也成奸情.奸情到人嘴里.倒成轰轰烈烈之爱.颠倒黑白.是人间常态..搞得三山五岳的豪杰都和秦家断交娴墨:有几个原是配和秦家交往的.这会儿倒來装清高.聚豪有人落井下石.还得动手去杀.秦家这只要划清界限就可以得美名了.不必付出血的代价.当然來做正义代言人的更是扎堆..山西各分舵的人一走大半.临走前抢这抢那.值钱的东西盗动一空.日子撑不下去了.于是派人來找少主爷商量对策娴墨:别人都走.被架空的元老会倒不走.绝响这眼不是瞎了是什么..俺说人早走了.估计他们是走岔道了娴墨:绝响必是直接回京.元老会是找到江边又追到唐门.正好又走成一个三角..沒碰上.”

    常思豪心知事情败露后.这是必然的.叹了口气.沒说话.娴墨:大瞒就有大露.心中早隐隐想到了.要不然出于良心.早晚小常也要把这事崩出來.如今不必要他自说.他心里还是会舒一口气的.毕竟要揭绝响、毁了他.是小常自心也不想的.

    李双吉眨巴着眼睛:“侯爷.你整点实在的.百剑盟的事.是你干的不.娴墨:可知是怀疑小常以往不实在了.双吉有啥说啥.”常思豪道:“不能算是.但.我有责任.”李双吉道:“俺就知道沒你的事儿娴墨:真实在.更不多问.一句话就信实.双吉这性情真沒的说..该咋是咋.你这夫人是沒啥说的.就这内弟很不是东西.过年时在百剑盟给大伙散银子.说是从山西带來的.其实是从独抱楼和盟里各产业抽上來的娴墨:旧事又泄.一泄底全泄.等于把大伙的钱放给大伙.还想让人买他的好.俺不稀得说就是了.娴墨:连双吉都知.别人岂有不知.绝响以为哄人.其实众人也在哄绝响.这就是江湖.你有势力时随你说.我们只落实惠就好.”

    常思豪默然无语.当初一进京.郑盟主就提醒过自己.要多帮帮绝响.不要让他走得太偏.可是自己终是沒能做到.落到今天的结果.还有什么话说.眼看李双吉腰间还佩着那柄“斩浪”.便伸手要过來.说道:“这是吟儿的生日礼物.留下來陪她吧.”

    他走到秦自吟坟前.木碑上的字迹已经干裂脱落了不少.他拔刀割破手指.把“爱妻秦氏之墓”那几个字又重新涂抹一遍娴墨:一又字在.便知原來也是割血涂成..把刀轻轻横置碑前.凝了一会儿神.道:“双吉.我不准备回京去了.我以后想留在这里.给吟儿守墓.你带着阿遥.带上二媛.回山西.找到安子腾.让他安排好我这妹子.你愿意回京就回京.愿在山西.就把老娘接出來.和二媛成亲.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

    李双吉脸色一变道:“侯爷.这是你说的话吗.你不是最瞧不起这路人吗.当初你怎么说长孙笑迟來着.现在怎么也跟他学上了.你趁早把这话收了.别让俺瞧不起你.”

    常思豪听这话心里别别扭扭的.江湖追梦是一条路.退隐自了也是一条路.路看似有对有错.可人的心境在变.眼里的是非就会变.路也会变.也许很多人最终都要走上自己原本不认同的路.好像这世界是一个圈子娴墨:明点.故事是圈子.文心也是圈子.因其回互.所以无限.武侠死了吗.此言可做答案..兜來兜去.只有无可奈何地承认自己的失败与无能娴墨:沒经过的.则总想做一番事业.改变些什么.这就是过眼未曾过手..想到这里.他很是沮丧.心中腻烦之极.转过脸去挥手道:“别说了.你走吧.”

    李双吉翻了:“俺他妈不走.”身子一插又挡在他面前.常思豪伸手一推.居然沒有推动.脚下一点.身子侧向弹开.不料李双吉如影随形.又贴到自己面前.如是飞快地转了几个圈.他不禁奇怪起來:“你什么时候学了天机步.”

    李双吉:“什么田鸡土鸡的.别打岔.”

    常思豪忽然想起.当初自己硬闯唐门中毒受伤.和小林宗擎等人一起去眉山的时候.曾让李双吉背过自己.自己在背上指点了他的步法.想不到这大个子倒因此把武功成就了.他跟着自己走南闯北.路走得不少.天机步潜移默化成习惯.在身上也得到了加强.加上先天体格就壮.看起來如今这功力速度.也不比自己差多少.娴墨:此书中武功妙在不用练.都是改身上动作习惯.加强了习惯.就成武功.记得在哪里看到.说有人到蒙古旅行.看到老人扔石头神准.和小李飞刀一样.以为是武林高手.一打听.原來老人从小放羊.成天拿石头打羊角.打左角羊就往右躲.打右.羊就往左來.结果几十年下來.发石子无有不中.其实一个道理.

    想着这机缘的奇妙.他露出笑容:“双吉.恭喜你啊.你这功夫已经成了.”

    李双吉道:“这也叫武功.那俺不用练也能天下无敌了.说正经的.你真要留在这荒山坡子看坟.你还做不做英雄好汉了.”娴墨:妙.这一问不独是问小常.实文外有文也.

    常思豪笑道:“双吉.当初你跟着我.就是觉得我英雄.其实你自己也是堂堂男子.何必依附于我.凭着你这性子.放胆到江湖上闯去.未必不成一番事业.何苦在这闹我这废人.”娴墨:粗人浑人.如今废人.心凉一切都冷.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死了还过不去.那就不是好色.是真动情了.

    李双吉瞪俩牛眼瞧着他:“俺以为你死了老婆伤心.可是心伤沒了肺不能沒啊.你这沒心沒肺.连肝胆也不剩.那可就怪了.这世上谁不死老婆.老婆死了还啥也不干了.”常思豪道:“双吉.倘若二媛死了.你会怎样.”李双吉道:“会怎样.雪崩下來.俺搂着她、护着她.她死我也死.娴墨:光她死了你必埋.绝不跟着去.……哎.不对啊.你倒问我.你呢.你看看你.夫人压雪里死了娴墨:绝响和唐根编的瞎话.双吉不知真相.知了.必要去找俩孩子算账.你倒好好在这站着.什么好好活就是告慰死者.扯蛋.吃得嘴巴上都是油光娴墨:天天吃烤肉.误会全对得上.冤死又笑死.你装什么情种.”娴墨:骂得好.真实在人.

    阿遥撑着木块挪得慢.这会儿刚到近前.一听这话.忙替常思豪解释.

    李双吉道:“别解释了.解释什么解释.俺才看明白他.你也上当了.走.哥背着你.咱离他远点.他也就想躲两天清静儿.俺就不信他能在这待一辈子.”

    阿遥见他奔自己來了.伸俩大手猫着腰.整个一副捉小鸡的架势.赶忙往后躲.口里道:“我不跟你走.我要留下來陪大哥.”她扔木块打着.爬來爬去.又抓雪打李双吉.

    李双吉挨了一木块.脖领子窝了一兜子雪.气得不行.道:“你这丫头也不识好人心.真是懒得理你.”回头瞅常思豪.瞪眼道:“笑什么笑.”娴墨:可知小常刚才一直在笑.不直写.借双吉眼中看來才有趣儿.到碑前把那柄“斩浪”刀捡起來.插在左腰.又回头冲常思豪伸出大手:“给俺.”常思豪道:“你要什么.”李双吉过來抓住他腰间的“十里光阴”.连鞘抽下.插进自己右腰.道:“宝刀宝剑是给英雄战场杀敌的.不是给狗熊看坟砍草的.娴墨:壮气双吉.好男儿.细想真比平哥儿还强点.姬野平是草莽.双吉是憨厚.”鼻孔中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常思豪笑道:“双吉.你还沒学过兵刃.你站下.我教你几手剑法.免得到外面吃亏.娴墨:装”

    李双吉一回头.下巴撅成个地包天.“呛”地抽出宝剑.“兀、兀”对空劈了两下.大声道:“不就是胳膊多长一节吗.用你教.什么**大侠大剑娴墨:绝倒..都是他妈的**假娘们儿娴墨:骂死人了.笑崩.明天俺这屎包到了江湖上.偏要自称李老剑客娴墨:妙极妙极.气死你.”说完“嚓”地插回鞘内.气哼哼大步流星而去.

    常思豪涩涩一笑.想当初在宜宾郊外.双吉口里虽说各过各的日子.各有各的生活.其实在他心中.还是有一份英雄情结的娴墨:英雄情结谁沒有.作者写武侠书.是有英雄情结.我等读武侠书.也是向往英雄的生活.其实说白了.都是有一颗不甘平庸的心.以往的武侠.多是画一场美梦.此书却是一场尘梦.美梦总会醒.醒來则多报怨生活.尘梦中醒來.发现梦就是现实.倒能少些报怨.可以平静地.甚至含着笑去面对生活了.意淫.看完当时热乎一阵.然后骨头是冷的.因为只是在逃避.看此书.则能生出面对生活的坚韧之心來.不知此言几人有同感..而他当时的劝慰.其实是有着一份“跟对了人”的庆幸和自豪.回过头來.见阿遥歪在雪地上惊魂未定.知她必不肯走.也打消了劝说的念头.把那两块木头捡回來.替她拍去身上的雪.把她抱回蚌居.

    山中寂寞.除了打猎.沒什么事干.接下來的日子.常思豪拎着胁差四处砍树娴墨:小刀揣怀里.若别在腰带上也和剑一样被摸去了..就在蚌居边搭起木屋來.沒有钉子.就削楔子契合娴墨:当初在棺盖中沉江.棺是钉子钉的.写官场与他不契合.此处自建房屋.用楔子.是写他与这种生活很契合.又是对照文字..或用软藤绑扎.阿遥看着屋子一天一天地高起來.越來越开心.常思豪看阿遥一天一天地胖起來.也越來越高兴.娴墨:不再是柴禾妞了.为谁瘦下去的.如今也为谁胖起來.

    他的手快.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木屋便已建成.内部打上凹字形的地板.缺口处垒个地炉.正对门和玄关.后部打个隔断.分成两室.二人搬进來.用梅花鹿皮和黑熊皮铺了床.常思豪住左边.阿遥住右边娴墨:男左女右..又开始做家俱.制木筷、挖木碗.为了让阿遥使用方便.做的桌子都是炕桌.其它用品也都做得比较低矮.看起來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应用却也渐渐齐全.这日晚上.常思豪睡着觉.感觉阿遥那边有动静.悄悄静静出屋去.悉悉索索回來.连木块也沒拄.似乎不想惊动了自己.

    连着两三天都是如此.常思豪暗暗奇怪:“阿遥这是怎么了.”次日扔垃圾时.发现一角树丛边有些淡红色的水痕.旁边的雪面上有手抓的痕迹.仔细判别.那红色水痕应是稀释的血.心想:“我怕姑娘家看不得杀生.后來打猎都是在外杀完再拿回來.这里怎会有血.”忽然反应过來:“我真是混蛋.”

    当下他立刻扔了其它活不干.出去又砍了棵树.削成木片.叮叮当当.打成一个浅浅的小木盆、一个水舀子.又做了两个比盆缘稍高的小板凳.他把木盆放在地上.两个小板凳放在盆两边.将盆盖住一半.自己放平腿坐在地上.学阿遥撑身移动的样子.把两瓣屁股挪到两张小板凳上去坐定.手往下伸.正好从两个板凳中缝间.可以轻松摸到盆底.他晃晃身子感觉很稳定.做了两下撩水的动作.感觉很满意.把这些放在一边.又用木板做了一只桶.拎回木屋边.调泥搭起一个灶台.把桶隔着泥.深深地镶封在里面.放进点雪去.在底下点火试验.灶中和桶底湿泥渐干.热度上來.雪慢慢溶化.木桶却并未燃烧.显然是成功了.他一点一点往里续雪.用手探着.感觉水慢慢地温起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阿遥在木屋里正缝着一条皮护腿.听他在外面叮叮当当也不知是干什么.大半天的功夫.就见常思豪抱着一捆柴兴冲冲地进來.往地炉里又添了好几根.阿遥笑道:“大哥.你怕我冷.这屋里够暖和了.还添柴干什么.”常思豪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转身出去.把小板凳、小浅盆拿进來.放在地炉边.阿遥瞧见这小盆.放下活计.笑道:“瞧你.刚才就做这个去了.这么浅个盆子.能做什么用.”常思豪也不答.又转身出去.忙忙叨叨的样子惹得阿遥又笑起來:“大哥.你这一趟趟的.究竟是要干什么呀.”只见门又一开.常思豪捧着一只大木舀子走进來.笑呵呵地倒进浅盆里.是热气腾腾的水.他又出去舀了些回來.把盆注满.把小凳按自己设想的使用方式分开摆好.说道:“我出去一趟.得好一会儿才能回來.”娴墨:啥也不说了.好男人.

    常思豪在外伐了半天木.一抱一抱地搬回屋外.心想:“木料差不多够了.明天开始搭浴室.再做个大澡盆.不但可以洗澡.连衣服也能洗了.”进得屋來.地炉边摆着小炕桌.阿遥已经把鹿腿烤好了正等着.小板凳、小浅盆也不知收到哪里去了.常思豪也不问.笑笑呵呵地吃起來.

    到了晚上.两人道过晚安各自睡觉.木屋外面呼呼地风响.地炉里的火压了下去.偶尔有一两下炭爆声.听得人暖暖的.

    “大哥.”隔断那一侧.阿遥轻轻唤了一声.

    “嗯.”常思豪侧躺着沒动.

    背后.阿遥的声音带着安慰:“……那天双吉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常思豪:“嗯.”

    隔了一会儿.阿遥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说你.在我心里.你就是英雄.”娴墨:点題.

    常思豪无声笑笑:“能做一个人的英雄也不错.”蜷了蜷身子:“睡吧.”娴墨:江晚当初言他“为一婢而轻天下”.其实.连一个人都不重视.还谈什么天下人.做天下人的英雄.和做一个人的英雄.区别何在.

    几天后.浴室也建起來.为了保暖.浴室与木屋搭建在一起.为方便行走.又在木屋内侧开了个门.这样可以从屋中直通浴室.而且常思豪特意把木桶位置安放得较低.桶缘只比屋中地板高出约一掌高.这样障碍不大.阿遥进出也容易.地炉也经过改造.坐上一只木桶.这样就不必再到外面去舀水了.

    这天傍晚.地板打磨完毕.浴室准备正式启用.常思豪往大木桶里装雪.阿遥往炉灶里填柴烧火.雪一桶一桶地倒下去.慢慢化开.感觉差不多时.沙沙声响起.阿遥拄着木块挪过來.坐在他的脚边.看着这桶内袅袅的水气.脸蛋上红扑扑的笑出两个酒涡來.常思豪笑道:“等水热了.你先洗.”

    阿遥笑道:“还是你先洗.”

    常思豪笑道:“我就怕洗舒服后睡着了.你又要脱衣服.跳到桶里來喊非礼.”

    阿遥脸上大红.想起当初在秦府.自己和阿香受秦绝响之命去使坏的情景.

    见她这样子.常思豪登时觉得自己这玩笑开的荒唐了.打岔道:“啊.不知道阿香现在怎么样了.”阿遥笑道:“阿香最是吃得饱、睡得着.你可不必担心她.”脸色又黯然了些:“只可怜春桃姐……”

    常思豪喟然道:“春桃也是个好姑娘.不过.感觉那时候.她对你好像总有些严厉似的.”

    阿遥想起当初自己和常思豪有些亲近.春桃趁灶边烧水的功夫跟自己说的话.“本分”二字压在心头.令她目光垂落下去.轻声道:“也不是严厉.……她也是关心我罢了.”娴墨:春桃护主之心不为错.然而管好自己就够.再管别人就有点过.阿遥本來就缩.这一句话让她都快缩沒了.这不是欺负人吗.春桃这个人原本就有点狗仗人势的意思.再细想挺烦人的.细数整部书里的女孩子都挺好.小坠子是个二货.阿香沒心沒肺.阿遥老实.沈初喃带才.罗傲涵脾气不好但本质不坏.江紫安单恋情深.于雪冰文静.楚冬瑾和善.能劝架.海沫纯真.浪花村得可爱.小燕清澈.二媛腼腆.安碧薰小刀子嘴直爽.唐小男会打趣儿.基本都挺好.就是春桃最完蛋.

    “关心吗……”

    常思豪看着大木桶中蒸腾的水气.眼前忽然浮现起那晚断崖上的情形來.心想:“吟儿那时候死志已决.她是不愿在死后还被怀念.所以才和绝响说出心底的事.又说从來沒爱过我.她这么做.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关心.是希望我们在沒有她的日子里.也能好好地活下去.其实她自己也该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秦默之死并不能完全怪她.绝响终究还是能够原谅她的.我也更不会在乎那些过去.只是她自己容不得自己幸福.鼓不起这个勇气……”娴墨:小常还是沒懂.沒看出里故事.就不知真相.不过这么误会着.他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阿遥见他目光伤感.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常思豪道:“我是在想.有时候人的心太重了.未必是件好事.人生中的苦难很多.当幸福摆在面前的时候.往往倒怯了.觉得自己不能幸福.无法幸福.向后这么一退缩.离幸福也就真的远了.其实啊.人这辈子.是开弓沒有回头箭.对自己忠实一点娴墨:这很难..自私一点.倒沒什么不好.”娴墨:话是好话.但秦自吟是真无退路.奈何奈何.当时连绝响也沒懂.不过回去若细想一想.仔细分析一二.估计能摸出大概.届时亦必吐血.作者把一个真相割成三段.给不同的人物看.这些人物却又只能看到不同侧面.沒有机缘组合.永远难明真相.人总是在相互的误解和不明真相中生活的.整件事唯读者能看清.组织一下材料能拼得出來.却告不得故事中的人.只能替他们一叹.

    阿遥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震.缓缓垂头.沒了声音.娴墨:是对自己忠实一点这话入心了.人言原不必顾念.只看自心最好.春桃说啥你就听啥.有必要么.

    静了好一会儿.常思豪从思绪中拔离出來.奇怪道:“咦.你怎么了.”

    “沒什么.”阿遥一笑:“水热了.你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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