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新房之后,白珩便关上了房门。桌上放着合卺酒,新娘坐在床边,盖头仍旧盖着。
新娘一动不动,白珩却是在桌前坐了,看着桌上的红烛又滴下了一行红泪来。
亥时、子时、丑时……新娘坐着,新郎也坐着。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白珩一直看着那滴泪的烛,而新娘却不知道看的是什么。
“我的心里有别的女人,此生此世,你和我只会有名无实。”白珩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狠绝而毫无退路的话。
新娘平放在腿上的双手轻轻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皇上赐婚,若是我抗旨,等待白府的便是灭顶之灾。”白珩始终觉得,皇上的义妹也并不认识他,这番赐婚说不定这新娘也是有不甘和不愿的,“你我未曾见过,更加谈不上感情。此番你我成亲,算是承了皇上的意。今后若是你另有他爱,便向我讨一纸休书吧。”
说到此处,新娘仍旧没有说话。
白珩觉得若是休了新娘,似乎会有些损了新娘的脸面。便又道:“若是觉得我休你让你脸上无光,也可你休了我。女子休了男子,古时也并非没有先例的。”
新娘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样地坐着。
白珩疲于应付这样的女人,便道:“话已经说清楚了,今晚,今晚我睡地上……”说着便要站起来抱被子,没想到这个时候新娘开口了,有些沙哑却不失柔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有点……低沉。
“你连我的盖头都不揭开,怎知我比不上你心里的女子?”
白珩抿唇道:“女子的盖头,应当留给深爱的人来揭开。今后……今后你嫁给你爱的人也爱你的人的时候,再让他揭开你的盖头。”白珩停了停,而后道:“不论你长得如何,兴许天姿国色,但是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位置,不是靠长相来博得的。”
“听闻枯木公子曾是国子监六小生之中最为风流的,但是如今却连自己夫人都不碰,岂不有些装模作样了?”新娘的声音低沉,但是话语却尖锐讥讽。
白珩并不生气,不管新娘对他发多大的脾气,都是他应当赔偿的。
“装模作样是要给人看的,而这样的事情,你知我知,又怎能算作装模作样?”白珩苦笑,原来这世间的道理如此浅显而又如此真实,他伤过无数少女的心,却也让一个女子的冷漠隔绝在了千里之外。这是报应。
新娘沉默片刻,道:“若是我不同意,你又当如何?”
白珩失笑,“不如何,只是……你又如何能够逼得了我生生在心里辟出一块地方来容下你呢?”
“听闻枯木公子棋奕了得。”新娘突然道。
“你是何意?”
新娘将双手交叠放着,道:“你我如今便对弈一局吧,若是你赢了,那一切都依你,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并且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白夫人。”
“那若是我输了呢?”白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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