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父母和颜，师兄师父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从没想过有这样一天，他竟会对他的师兄下手。
颜曾与他看过一次话剧，那话剧中的女配角说，我从没想过有这样一天，我会变成我曾经最讨厌的人。
如今，他大概也就印证了这句话。往昔的他，确实从没有想到。颜说世事无常，未来遥遥不可期望，当初他虽听进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如今，物是人非。
“……”简阡颜动了动下唇，最后化作一缕轻叹道，“……你变了。”
“是啊，变得连我自己也觉得陌生。”泠魅然深吸了一口气，“但我却再也变不回去了。”
“那如果只剩下过往单纯的记忆，你是不是还会回到曾经那样可爱的样子？”简阡颜似是低喃，似是自问，又似征求。人是被经历塑造的，失去了如今一段的经历，会不会回到往昔？
“你想做什么？”泠魅然突然有些心慌，似乎是什么脱离了掌控。
“我现在就去妖界。”简阡颜转换了话题，“你记住你说过的话，最好不要后悔。”
有些过去的感情和纠葛，她现在应该全部做一次了断了。关于她的记忆，那时她的财富，但是那些遗留下来的桃花债，还是一次全部清空了吧。
泠魅然摇了摇头道：“我这一生，也只任性过这么一次，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拼上一把。这样才对得起我自己。我发誓，我绝不后悔。”
这不是任性，是愚蠢。
简阡颜腹诽，却再次心软。她低声道：“现在解毒，这次的事情我就不予你计较，就此了结。”
“我策划了这么久，也心痛了这么久，如果能放弃，我早就放弃了。”泠魅然道。他就是因为无法放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策划了这么久……”简阡颜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是疑惑我什么时候下的原毒吗？还记得迷雾森林？”泠魅然诡异一笑。
简阡颜一愣，随即凤眸一敛，哑声道：“你是在迷雾森林里下的毒？我记得，那时候我和缌辰弦也不过刚刚认识而已。”
“我走了之后只是觉得不太舒心，所以就又回来了，但是那时候你们两个人就已经在一起了。虽然我那时并不认为他会和你就这样下来，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种下了原毒。”
简阡颜抿唇不语。
两人都未曾察觉到，那躺在相当于冰棺床上的人，此时睫毛轻轻颤了颤。
“那天他与你一起行走的时候，一直在说脚痛是吧？说起来，师兄的反映也真够迟钝的，明明是被剧毒蛇咬了，却以为是自己体力不支才会累。”泠魅然说到此处，轻笑了一声。
“所以，你只是因为怀疑，就连自己的师兄也这样下手？”
感情这种东西她是没有，但是对于一个有感情的正常人来说，自小相伴长大的师门兄弟，自然也会有深厚的情谊。而且那日看来，两人的关系虽不亲密却也并不疏远，但他就这样下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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