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赌场他们转到了酒吧。蓝心珊在安佐银拖上前来的椅子上坐下,打量舞池中一对对旋转着的舞伴。
安佐银在一旁叫了香槟酒。不一会儿,一瓶搁在冰块桶里的酒就送到了他们的桌子上,瓶塞“蹦”地一声打开,于是液体便闪着光流进他们的玻璃杯里。
“神秘的浅金色,在冰冷的外表下,却隐藏着火一般的热情——就像你一样,甜心!”他举起杯子嘲弄地道,“你皱着眉头在想什么?不会是想算计我吧?”
蓝心珊握着杯子的手吃惊地一摇,洒了一点酒在桌子上。
安佐银总是能准确地猜出她的思想,他似乎总是比她走前一步。可是这一次她不能让他猜中她的思想,当她勇敢地对着他的针尖般锐利的眼光时,她作出了决定。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她镇静地回答,“你在打什么主意?”闪闪的黑眸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璀璨动人,但却非常严厉,“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是哪位天使把你体内的邪恶因子封存了?”
安佐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香槟还有另一个名字,你知道叫什么吗?”
“不知道!”
“说服之酒。”安佐银翡翠般的绿眸专注地看着她,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在法国,如果一个男人请一个女人喝香槟,则意为‘你很美丽,我很爱你。’如果一个男人想请求妻子的原谅,也会请她喝香槟,如果她喝了,就表示她已原谅丈夫!”
“那你真不应该点香槟!”蓝心珊冷冷地说道。
“我想求得你的原谅,”安佐银的声音深沉、温柔的令人心疼,“甜心!”
“在你竭尽所能地羞辱我之后?”蓝心珊嘲讽地问道。
“对不起!”
“我不能接受!”蓝心珊简洁地回答!
安佐银忧郁地看着她,“好吧。你不能接受就不用强迫自已接受!”半响后才轻叹一声,“那和我跳支舞好吗?甜心?”
当投入他的怀里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安佐银跳舞了。
他贴得那么近,以致他的嘴唇不时擦过她的额头。他浪漫地摆动,在她耳边悦耳地哼着曲,有趣地审视她涌着红晕的脸庞。
“轻松一下。”他喃喃道,“忘记我是你的丈夫,把我当作朋友或是任何一个舞伴,这样也许你会觉得轻松点?”
这怎么可能?蓝心珊在心里悲哀地回答。
她努力配合着他,让他引着她老练地在乱纷纷的跳舞人群中穿游。最后他把她引回他们的桌子前时,她衷心地笑了。
“再喝点香滨,”安佐银催道,倾倒着细颈瓶子,直至她的杯子溢出酒液来。
蓝心珊用不着更多的刺激,她的心情已经和杯子里翻动着的气泡一样沸腾了。然而,她贪婪地一饮而尽,安佐银满意地再把她的杯子斟满。
“我想我最好不要再喝了!”她抗拒道,“我能够感觉到酒正在涌上我的头!”
“而我能够感觉到你正在涌上我的头,甜心,”安佐银答道,并蓄意地迎着她的目光,“我迅速地发现自己忘却了你的以往,希望今晚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他伸手过去捏她的手,“让我们忘记不愉快的事,好吗?”
“但我们不是第一次相遇!”她毫不留情地辩驳道,然后给予冷冷地嘲讽,“我也没有办法忘记我们之间在这艘船上发生的一切,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
“那你到底想怎样呢?!”安佐银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在我亲眼目赌你相亲之后,在看见你手上带着别人给的戒指之时,在你想往你那小脖子上套别人送的项链的时候,你觉得我应该是何种反应?”
“我根本懒得跟你解释这一切,反正你也不会相信。”蓝心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你总是先假定我有罪,然后不给我申诉的机会就判刑!”
“我们今晚先不说这件事,好吗?”安佐银轻柔地笑道,他的笑容仿佛点亮了整个酒吧般让蓝心珊迷失。
在余下的时间里,他们共享一种和睦关系,这使蓝心珊既感痛苦,又感到消魂。
他们踏着梦般的音乐跳舞。
他们倾谈,然后再跳舞,每一次她投入他的怀抱都比前一次要情深一点,每一次他都以占有的心情拘紧她。
到了他们决定离开之时,她已经害怕她‘绝不原谅’的信念会急剧失去控制。
她可以感觉到他内心升起的欲-望以及他为了保持他们表面上和睦的关系所作的自制。
在回舱房的路上,安佐银的手臂搂着她的腰,她的头发象丝绸般散落在背上。
在短短的途中,谁都没有吭过一声,但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里却可以感受到一股紧张气氛,它堵住了受控制的情绪,这情绪正喊着要冲出来,免得让人承受它的后果。
一走进舱房套间,蓝心珊便惊恐起来,想脱身逃掉,便喃喃道:“很晚了,我想睡觉了,客厅和卧室你选哪一间?”然后坚定地表明她的要求,“请原谅我没有办法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她刚从他身旁走过便被他紧紧地扣住了腰部。“先别。甜心。”他消沉的口吻让人吓了一跳,“我们得先喝点酒帮助入睡。”
针尖火辣辣地刺着她的手臂,当她小声地哀求:“我不想再喝了,安佐银,请让我去睡……”
他以行动作出回答,他猛然用手缚住她的双臂,用力把他抵在胸膛上。
“我不能同意分开睡!”他低沉的声音颤抖而使人害怕,“和我呆在一起!我要向你道歉,甜心!之前我的确做得太过份了。”
道歉?
她的喊声被安佐银如饥似渴地寻找反应的嘴唇给封住了。
她象落进圈套的动物一样极力要挣扎出来,但她的挣扎似乎只能逗乐他。
“来,甜心,”安佐银从喉咙里吐出一阵细语,“我想要你,别拒绝我!”
甜美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所有的伤害像强光一样射进了蓝心珊的大脑!
这个流氓!蓝心珊突然觉得自己快被屈辱给吞没了。无论她怎样解释都不相信她,对她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现在他想了,眨眼之间你就受宠了!
天啊,还有什么事能比嫁给安佐银这样的混蛋更让人想死的?
“这就是你今天既让我玩轮盘转,又请我喝酒跳舞的目的?”她用力推他,发现自己在害怕中有着超人的力量,挣脱了开来,后退数步,与他保持着距离,“只是为了能让晚上的‘娱乐’更愉快一点?”她奚落道,“这就是你说的,要让我知道情妇这个词的含义?”
他猛然立着不动,一副疑惑的神情,双眼搜索着她的脸孔,似乎在怀疑她说话的理智性。
“还是说你对你的情妇都是这样的吗?”她冷冰冰地嘲弄道,一心一意只想到自己受的羞辱,竟没看出他眼里黯然的悔恨和哀伤。
安佐银向前踏进一步。
蓝心珊后退一步站住脚,却激动得浑身发颤。他抓住她,她甩开手,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
“你觉得在你那样对待过我之后,你还想让我若无其事地和你做-爱?”她嘶喊。眼见他一动也不动,她又威胁地扬起了手。“该死,放手!”
安佐银的目光转向她扬起的手掌。“你打吧!”他柔声说。
蓝心珊陡然放下手抱在肚子上,往旁边躲开他,打算绕过他逃到卧室去把他关在客厅。
“心珊,等等——”安佐银挡住蓝心珊的去路,抓住她。
“别碰我!”蓝心珊几乎是尖叫出声,猛力推开他的手。她又往旁边挪了三步,企图绕过他跑过去。
安佐银心甘情愿让她做任何事,对他怎样都可以,就只除了离开他。他不能让她走掉,他知道她想把他关在卧室外。
“心珊,求你让我——”
“不要!”她歇斯底里喊着,“离我远远的!”
她又想跑,可是安佐银捉住她的手臂。她像只小野猫一般,又捶又打,奋力要挣开他的手,一脸的泪痕狼籍。
“你这个混蛋!”她声嘶力竭地嚷了起来,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胸前、肩上。“你这个混蛋,你居然在甲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屁股,我又不是小孩子!”
安佐银紧紧地抓住她,直到她的怒气完全发泄出来,终于在他怀里崩溃,纤弱的身体哭的哆嗦不停。
“你居然敢那样——”她已泣不成声,“那样对我。”
她的眼泪撕碎了他的心,而她的话却像刀子一般划过他碎成千万片的心。
他搂住她,茫然地注视前方,脑海里浮起那个明媚爱笑的女孩,她走进他的生命,搞得他翻天覆地。
“如果这只鞋合脚会发生什么事?”
“我会把你变成一只英俊的青蛙。”
安佐银的眼里蓄满无穷的悔恨,他缓缓合上眼。“我很抱歉,”他喑哑低语,“我非常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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