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是在早起时才看到身边的风野的,看他那睡得可爱的样子,想来昨夜回来得很晚。轻轻地下了地,将体内废物排掉,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去了小厨房。
一应新鲜的当令蔬果已经摆放整齐,有个厨娘正在忙着架火烧水,准备早饭,一见阿紫进来,连忙行礼,“陛下,今早想吃些什么?”
这是从家里带出来的,阿紫自然是放心的,随意地笑笑:“你且忙着,我先看看都有什么。”
“是,陛下。”她也不多话,将择出来的菜果一一洗净。
“咱们今早做面吧,这菜叶挺新鲜的。”阿紫看过后,说道。
“好啊,那奴婢和面。”厨娘将手洗净抹干,利落地舀着面。
等到风野睡足,睁眼不见了阿紫,寻来时,厨房里已经飘出香味儿,阿紫正往碗里挑着面。
“真香,我正饿了。”风野迈进去,径直来到阿紫身后。
厨娘见了,连忙捧了拌好的小菜,拿了筷子勺的出去了。
“面……”阿紫才扭了下脸,风野就吻了上去,只一下便退,“一大早的~”
风野被她娇嗔地一瞪,觉得骨头都酥了,双眼连眨,释放着风情万种,阿紫果然失神了一下,才正经地来了句:“眼屎还留着打算养啊?”
风野顿时破功,“是吗?”的同时,飞快地转了身,抬手去揉。
阿紫哈哈一笑,他立马反应过来,转回身,恨恨地朝她脸上咬了一口……
“哎呀,还真咬呀?”阿紫痛呼一声,“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快,把面端过去。”
风野哼了一声放过她,一手端一只碗,方欲出去就见无缺走了进来,“我来帮忙。”
风野哼了一声,“帮忙吃吧?”
无缺嘿嘿了一声,“才爬起来嘛。”
飞龙随后跟进来,直接将风野手中的两只面碗接过去,转身走了出去。
无缺则凑到灶前,“看着不错呀~”
“一人一碗,大号的,还不够的话,屉上还有小笼包。”阿紫利落地舀了汤头浇上,“好了,拿走。”
无缺乖乖地拿起就走。
风野将那撂在一起的小号蒸屉端起,“还有什么要拿的?”
“没了,走吧。”阿紫将围裙解下来,放到桌上。
两人才出了厨房的门,厨娘便过来,低声道:“陛下,苍皇来了,说要混顿早饭。”
阿紫愣了一下,“他说混就混?……行了,原本想给你留一碗面的,你对付吃口包子吧。”然后转身又回去了。
厨娘心头一暖,“奴婢不要紧的。”她是一直在公主府上的,跟随闾丘归学了不少药膳,加之做东西细致,阿紫为皇后就直接带进宫里,一晃如今也四十有余的年纪了。
阿紫将盛好的那碗面端了,“你自己弄些可口的,快用吧,不用理会我们了。”
“是,陛下。”
厨娘在他们走后,想了想,又弄了两道清淡的小炒。
且说阿紫,端着面,身边跟着面露不善的风野,回到饭厅,一眼便见古迦摩端坐在桌边,而飞龙无缺都立在一旁,顿时心头不喜。
“哟,怎么我这边的菜特新鲜是不是?”阿紫笑得十分灿烂。
古迦摩心头却一紧,纳闷自己哪里得罪她了,一上来就呛声。“一个人吃饭没意思,这不,厚着脸皮赖你这儿了。”他的腿,还是不利于行,只好坐在靠背椅上不动。
阿紫将碗放到桌边坐好,“你们两个过来吃,一会儿面糊了就不好吃了。”
无缺嘴角一勾,“是。”然后坐到风野的身边,留下一个圆凳是挨着古迦摩下手的。
飞龙冷瞥他一记,默默地入了席。
“我们家就这样。”阿紫笑眯眯地看了古迦摩一眼,“家人嘛,就要一起吃饭,感情才深。”
“早习惯了。”古迦摩不以为意地挑着面,“你做的?看着好像还不错。”
阿紫一翻他,“吃着若不好,也只能说你口味与人有异。”
古迦摩不以为意地吃了一口,……“唔唔,正和我的口味,以后都跟你混了。”然后在阿紫才立起大眼的时候,脸色一苦,“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多少天都没胃口了,天天担心你会把脸,食不下咽的。”
“去~,”阿紫不客气地横着他,“少来~!早干什么去了,这会儿装可怜?大叔,你几岁了还玩这个?”
古迦摩一脸受伤地看了她一眼,“我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阿紫给他夹了一筷子火腿丝放到面里,“老实吃吧,就别煽情了。”
面才吃了几口,厨娘就送了两道菜过来,“陛下,奴婢怕菜不够。”
“嗯,端上来吧,你辛苦了。”阿紫一看,都是自己爱吃的,“你也快去吃吧,忙活一早上了。”
“是,谢陛下关心。”
厨娘退下后,古迦摩轻叹了口气,“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个厨娘。”
阿紫不客气地应道:“你还有些眼色。”
古迦摩一听,居然咬着筷子冲阿紫摆出一副我很受伤的样子,让阿紫终于没了脾气,“好了,快吃吧,都快奔四了,这表情实在让人受不了。不气你了,消停的吧。”
古迦摩的心,终于放下了。“那我可顿顿过来吃了。”
“你还让人活不?”阿紫翻了翻眼,“只准早饭。”
“那好吧。”古迦摩虽应得勉强,心里却乐翻了,看样子是真的不生自己的气了。那事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厚道,本以为她会再不理自己了,没想到……
“赶紧吃,一大早的发什么呆?”阿紫没好气地哼道,明白过来自己是招了他的道儿了,这老家伙太狡猾了。
古迦摩瞄了眼黑了脸的风野,嘿嘿地笑了。
吃过早饭,古迦摩还未离去,赖着蹭茶喝。风野不耐烦陪他,昨晚夜探王府的结果还没有机会跟阿紫说,便直接拉了阿紫走人。
阿紫听完,想了下,“真庆幸哥把那些家伙都铲了个干净,省了我多少心哪。”
“我看,端木翼要摆平他们不易,除非……”风野竖起手掌,狠狠一切。
“管他呢,谁敢来挑衅咱们,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阿紫食指对绕了几下,停下又说:“这七王爷看来心机最深,你说,这阿骨娜是不是……”
“玄。”风野倒上软榻,蹙着好看的眉头轻轻揉着胃:“这老家伙真是烦人,为了让他少吃些,我倒吃撑了。”
阿紫贴边坐下,搬开他的手,自己为他揉着:“你呀,也不小了,还这么孩子气。”
风野翻着眼舒服地哼着,“人家才二十六,他都三十九了,还不是死皮赖脸地来蹭饭?”
“服了你了。”阿紫啄了他一记,继续轻轻地揉着,“这阿骨娜究竟有什么不同?”
“我去探探。”风野双眼一亮,心里想着,顺手的话,直接解决了事。
阿紫与他夫妻多年,这点儿小心思,一眼便瞧出来了,“你可别多事,乱了我的打算,我可要家法伺候。”
一想到那家法……风野就泄了气,“三个月不理人家,岂不是要憋死了?算了,随你吧。”
“怀那几个孩子的时候,也没看你憋死。”阿紫宠溺地咬咬他的下巴。
“那怎么能一样?总还有可以的时候呀,再说了,还有你的手嘛~”风野哼哼着。
阿紫收回手,翻出金针,在他的两个中指上各扎了一下,挤出滴血,“下回不许再这么有出息了。一会儿给你弄些苹果汁,乖乖喝,听到没?”
“哦。”风野噘了噘嘴。苹果吃着还凑合,弄成汁就酸了吧唧的,他一向不爱喝。可没办法,谁让自己犯了她的底线呢?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没让自己喝黄连就是好的了。
给风野灌下苹果汁后,阿紫才又出来,却见钟离火跟端木翼也到了,正跟古迦摩聊得热火朝天的。
阿紫扫了一下客厅,飞龙跟无缺都不在,便知这两家伙是故意躲出去,跟风野一样,想凉着古迦摩的,没想到又来了两位。
端木翼一见她转出来,连忙倒了杯茶亲自送了过去:“才还羡慕苍皇能天天在你这儿蹭饭呢。”
阿紫接过茶杯,“你还是消停陪你家皇后吃饭吧。”
钟离炎笑着摇摇扇子,“那我……”
“你跟他一样的话,也可以过来蹭。”阿紫拦下他的话,一指古迦摩的腿。
钟离炎轻笑了一声,“亲家,我这可是受你拖累了。”
端木翼笑笑,“不知道我养的这些御厨是不是都该换了,一个两个的,都不满意。”
“一会儿国书就送来了,你看一下,中午就一起吃个便饭吧,我打算烤些特别的肉饼。”阿紫做早饭的时候就跟自家厨娘商量着中午要做披萨,“省得你们觉得我偏心。”
端木翼沉吟了一下,“阿紫,国书若没问题,能不能……退兵后再签?”
阿紫敛了笑意,看了他一会儿,温柔地反问道:“你说呢?”
端木翼脸色一苦,阿紫又道:“谁敢呛声,就让他们解决阿骨娜,你就许摄政王好了。放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就算阿骨娜有心,但契丹军都是各部落抽出来组合在一起的,没捞到实质上的好处,阿骨娜想单方面撤军也是不易的。今天你就将我应战的帖子送过去,她若不战而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你说,那得是多大的好处才能让她舍得浪费得来不易的这些?”
端木翼脸上一亮,“正是这个道理~!”
钟离炎含笑扫过他俩后垂眸抿了口茶,心里对阿紫的猜忌与防备又加重了一层。怎么什么事在她眼中都不算事呢?
古迦摩则一直偷瞄着钟离炎,心里亦盘转着各种念头……
果然,五天后,当特意放出消息后,珉国上下一片哗然,随即各种消息铺天盖地地自珉都向外,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
阿紫再带着飞龙上街时,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百姓间的惴惴不安,行人匆匆,酒楼里的高谈阔论已经自觉压低,人人脸上都似蒙上层神秘,而不利于端木翼的各种质疑声也越来越高……
又过了五天,端木翼在早朝上宣布了当初与阿紫制定的反击策略,不止是王爷们,就是郡王们也可以竞争那摄政王一职。时间以三天为限,若无人出头,此议作废,与虞国签约日定在五日后。
而头天晚上,端木翼已经收到了阿骨娜的回信,要求半月后在边城与阿紫一战。
一时间端木翼收到各皇弟府上的消息,多是某某王爷暴怒,摔了多少值钱的玩意儿,骂哭多少求欢的小妾,或挥剑砍了多少自家后花园的花花草草……
只有七王府最为安静,听说七王爷不知为何吐了一口血后昏迷不醒了……然后自王妃而下,后院乱了起来,被王妃一口气收拾掉侧妃良妾无数……
端木翼将各种消息的字条一一丢进火盆,脸色阴沉。如此简单干脆地解决了内斗,并没有让他高兴起来。火盆渐渐暗了下去,他起身走了出去。
立于檐下,抬头望着月落星沉的天际,良久吁出一口郁气,“父皇,你是不是气得想从地下爬出来废了朕的皇位?可朕只能如此,才能将祖宗的基业尽可能完整地保存下来。这些年的兵力一直在损耗,三国边境上大部分都是老弱死兵了,就算契丹退兵,这三国中哪怕有一方不安分,朕也是无力抵挡的。虽臣服于虞,面子上不好看,但总比被瓜分了的好。”
顿了顿,他又轻轻言道:“至少,臣服于虞,越境上就安全了,而吴、苍皆会被虞牵制住,这也是朕万般无奈下的选择了。再给朕十几二十年就好,看如今虞国兵强将广,届时朕也能做到雄起于五国之上了。”
几道流星突然划空而过,在渐浅的天空中拖出几道细细的白线,端木翼精神一振,“上苍收到朕的心愿了,是不是?”
他这一刻的热血澎湃,却没想到十几二十年后,这片江山已经彻底易了主……这是后话。
当都城外来自大虞的雇佣军越来越多的时候,端木翼正跪在祖宗牌位前请罪。
签约日,阿紫凤袍回身,端得高贵典雅,衬得才从太庙里出来的端木翼越发的苍白憔悴。这……是两人合计好的苦肉计。
到场的除朝中重臣,还有各位有心无力的王爷,以及内心抱以不屑的各家郡王。
阿紫与端木翼并排立于阶上,身后就是太庙的大门。
端木翼说了几句开场白后,将话语权交给阿紫。
“本皇是谁,想必大家都知道。”阿紫一一扫过台下那些脸,“朕是应珉皇几番请求才应下此事,皆因尔等没有一人出头敢应摄政王一职。所谓在商言商,朕是做皇帝的,自然也不能免于俗套,要为自己的国民争取最大的利益,但朕也没有狮子大张口,协议内容已经张贴了出来,所以你们不要拿朕是强盗的眼神看着朕,有本事拿出来去对付阿骨娜。”
台下的脸,黑了绝大部分,亮起的那少数几人,是虞臣。
“身为珉臣,身为珉国皇室中人,你们没有全力辅助你们的君王,是你们的失职,不要脸地将全部过错推到你们陛下的身上。他再能,也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你们,才是让他脸上抹灰的罪魁祸首!”
于是台下自发地跪了一地,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臣还痛哭出声,“是臣无用,累得陛下如此……”
端木翼身子晃了晃,喷出一朵红花……“诸卿平身,虞皇话虽尖锐但亦是想激励卿等的志气。只要我们君臣同心,共度难关,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紫在心里暗暗撇了撇嘴,这家伙演起戏来还挺逼真的,果然皇家出品,质量有保证啊~!
阿紫见那大总管已经扶住了端木翼,才又开了金口:“朕会让你们看到朕的诚意,除城外的雇佣军外,朕只调来一万精兵,就是不想有人误会朕趁机如何如何。从此后,大虞与珉国为兄弟之邦,谁想用珉国,就是与大虞对立,只要朕在位一天,必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前来观礼的古迦摩钟离炎,听了这话,嘴角都不自觉地抽了抽。这话……给谁听呢?反倒是端木翼暗松了口气,果然这选择还是不错滴,却没听出阿紫话中的漏洞,只顾着激动了。
此事落幕后,阿紫传见了雇佣兵各队的队长。
看着最长约四旬,最年经也有三旬的十二个队长,“你们每队五百人,可会影响正常的护送任务?”
“回陛下,不会的,每队至少还留有二百人在。如今咱大虞的威名传遍各国,就算有山贼路匪,也不敢主动招惹咱们护送下的商队。”最年长的那位回了话,“初始那几年,已经把他们打怕了。”
“嗯,他国的山贼路匪,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另一个含笑接过话头,“咱没必要帮着别人剿匪。”
阿紫笑了,这是当初她的话。然后看了看那人,是有些印象,好像是御山头退下的头批军人中的一个校尉。
“你家小子也好几岁了吧?”
那人顿时将严肃抛到九霄外,双眼笑眯眯的,“陛下还记得那臭小子呢?今年十一了,整天也不好好读书,就好舞松弄棒的,气得他娘每天都拿鸡毛掸子抽几下。”
阿紫愕然,“我记得你那娘子可是宫里的姑姑出身,看上去那么温柔似水的……”
他挠着头嘿嘿笑了,“您不知道,现在可凶了,她一瞪眼,我都老实。”
几声轻笑响起,有人打趣他:“郑队,这露脸的事儿,你还真当着陛下的面儿说呀?”
郑队一瞪眼:“那有啥?陛下又不是别人~!”
阿紫也笑了,“要是你娘子舍得,就把你儿子送京里去,东宫六率正招十至十四之间的童军。”
郑队大喜,扑通跪倒,“谢陛下,那小子天天叫唤着他是将才,不是状元之才呢~!”
一石击起千层浪,呼啦跪倒一片,挨个报着自己儿子几岁。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孔队,憋了半天才说:“陛下,我家那丫头也有十岁了,却也不好女红,整天跟个假小子似的……”
阿紫看着四旬大叔眨着眼卖萌,有种无语无力无奈……之百感涌上心头,“那就一道送去吧,凤格格也打算组建个女童军。”
孔队顿喜,却又挂上难色,“陛下,能不能将年龄下限再降一岁?卑职手下的老兄弟家中,有不少九岁的。”
阿紫想了想,“这初批是十至十四岁,每两年招一批,不是朕说让你们送,这些孩子就都能留下的,还要经过各种考核的。心性不坚定,或毅力不足,体能不够的,都会涮下去的。差上一岁,吃不少亏的。就是今年够了年纪的,你们也要自己考虑一下,别一脑袋地送了去,选不上再打击了孩子的自信心。”
大家一听,连忙点头,有几个便说那就下一届再送,自己再下些功夫好好教教。倒是郑队,信心满满地说:“我家臭小子一定能成,早出手早消停。”弄得阿紫都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
热闹过后,阿紫便派给他们任务了。
真没想到,当初一念之下,雇佣军居然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了。也是,五年一轮,退役的军人若无别的手艺,加入雇佣军还是非常好的选择的。虽常走南闯北的,有些辛苦,但相对来说,随着大虞的威望渐高,他们的安全系数也大大地增加了,当然,入雇佣军也是要层层选拔的,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太弱的也不要。太弱的,还可以加入土建队,或各处驿站,十来年过去,当初那几万残兵,也有不少入士为安的了。
雇佣军如今在凤七的掌管下,阿紫倒是不担心别的。
飞龙是从凤家出来的老人儿,队长中也有凤家子弟,便被强拉去喝酒了,阿紫也不拦着,笑呵呵地看着他万般无奈地走了。
无缺一脸羡慕地看着,阿紫便说:“想去就去,别被灌得找不到北就好。”
无缺一摇头,“龙哥不在,我得守在这儿。”
阿紫便不劝了,转身去了厨房。
还有十天便是比武日了,端木翼前来询问,商量着要不要提前两天过去,总要准备准备的。
阿紫无所谓,反正雇佣军的银子,他已经付了一半,而他们已经赶赴边关,且她让端木翼加急打造出来的一对硬家伙也出来了。
当阿紫坐着车,舒服地到了阙门关时,距比武日还有两天,而雇佣军已经到了三天,并进到关内。
“陛下,那阿骨娜果然神勇,能开十石弓,三箭连珠,六十八斤的狼牙棒轮起来跟玩似的。”郑队立于阿紫面前,“长得也是又高又膀,要不是那两块肉……”
孔队轻咳一声,打断他要下道的话,“不止神勇,打遍契丹勇士,亦有脑子,居然收服了几个汉人为她出谋划策。”
汉人?阿紫脑子里闪过七王爷的影子。有意思,他得多恨端木翼呀,不惜里通外国!
阙门关只有珉军五万,这大概是端木翼能抽调的最后一部分军力了,阿紫如是想着,坐在虎皮大椅上,看着端木翼沉脸看着桌上的沙盘。几名珉将大概也知道了那件大事,偷眼打量阿紫的目光便有些不善,还有浓浓的质疑之味。
阿紫坐得无聊了,“明天就是正日子了,想松松筋骨,找几个人陪着练练手吧。”
端木翼意外地扭回脸看着她:“啊?”
“好久没动筋骨了,得找点儿自信回来不是?”阿紫今天穿着骑装,本是利利索索的很有几分军人的气势,可惜被她眼下的状态抹得干干净净。
端木翼打量着她那斜靠将一只脚还翘在扶手上的英姿……“真的?”
“我像开玩笑吗?”阿紫放下脚,又将交叉,活动着手腕子,“这位老将军就别上了,本皇怕一个不小心再弄断了你的老骨头,就这几位将军来吧。”说罢,居然出了大帐。
端木翼明白了,一扫那几位,“你们也去了盔甲吧,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当年可是把钟离镜杀退的大虞头一人。”
五位将军一愣,最小的那位第一个动手解甲,“父亲,您就算不答应,儿子也要上。”原来他爹就是此关的守将。
也是他,最先用眼神挑衅阿紫的。二十五六的年纪,身材很是很魁梧。可惜,两军交战,不是你魁梧就行的。
老将军摇摇头,“莫不失了分寸,伤了虞皇陛下。”
端木翼看了看他,“苏卿还是祈祷少将军别被伤得太狠。”
少将军苏白骑不服气地将盔甲往地上一丢,“陛下,那也是臣学艺不精,怪不得他人。”
端木翼眯眼看了看他,“少将军不要轻敌,朕是见过虞皇的身手的。”
“是,谢陛下提醒。”苏白骑双手一抱拳,“那臣去了。”
苏老将军轻叹口气,“陛下,白骑……”
“苏卿不用多言,朕明白,是个有血性的都……但为君之道,是要如何保全子民,名声什么的,对朕来说,百姓更重要,这江山是不是一直姓端木,倒非那么重要。”
“陛下~”苏老将军眼含热泪,双膝跪倒,“都是臣无能……令陛下受此屈辱,臣罪该万死~!”
“苏卿快快请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万不可如此,朕的苦心,卿明白就好。来日,朕就是黄泉之下见了父皇,也是这样说。”
“陛下……”苏老将军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他今年虽已五十八了,却依旧不肯卸甲归田,就是不放心北边的契丹,结果还是……
端木翼却不想一心想笼络老臣的话,日后居然有成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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