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呼呼”那疯子喘着气,也不禁有些泄气,他苦练多年,早就已经练到了人球合一,还望着能够借此一举东山再起,谁知道突然闯进來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强压了他一头。
“还可以吧。”曲勇摸摸自己的手腕,颇有些酸疼,打人虽然很爽,但仔细想想,自己的手也是疼的,他竟然也不追赶,击退了那疯子就已经足够了。
那疯子道:“不过你不是老不死的徒弟,刚才你的出手我都看得很清楚,和老不死的大不相同,你到底是什么了。”
曲勇道:“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有人问我你是谁的徒弟。”
这里面有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中国人对陌生人这一辈子最讲究两件东西。
往往初次见面,被人就是开口便问,你叫什么名字姓氏什么,所以血缘姓氏是一个人立足的根本,而第二件便是在问你是哪里人,父母是谁,这说明国人对于他人的背景以及宗族观念非常之重,而对之于习武之人來说,不问父母而问尊师门派。
问了这么多,却很少有人问你这个人是谁,你有什么优点缺点,这就是对人的不尊重。
疯子道:“你不说你是谁,我也大致从你的拳法中猜的出來。”
“好。”曲勇拱手道:“你猜猜看。”
疯子一双电眼从杂草堆中穿出來,看着曲勇道:“举手投足,龙行虎步,你出招看似不离形意,但是我很清楚,现在的形意门中教不出你这样的徒弟。”
“形意门中卧虎藏龙,未必就沒有隐藏的高手。”曲勇想起在日本时遇到的那对兄弟,道:“比如说台湾的薛姓”
“薛姓,台湾那家还算是不错。”这个疯子被困于此,可居然对天下的各门各派并不陌生,信手拈來,道:“不过……是他们的先人过得去,传到了这一代,真东西还是下多少也未可知,倒是有了两个兄弟仗着自己是双胞胎,感应能力胜过他人,居然想玩联手一体,看似有模有样,实则是愚蠢至极,将两个人绑在一起,岂不等于是你束缚了我,我束缚了你,就算能一起进到化劲,想要再进一步他们的丹道大途,却也是痴人说梦。”
曲勇微微一笑,却也不接话,他的内心也早有一番的计较,当日在日本他就想过了这个问題,薛家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这么做不外乎是为了薛家的荣誉能够得到最大程度,最安全的保障,不过代驾就是很可能折杀了可能进入丹劲的大天才,这就是生活在世家子中的无奈,世家虽然有常人沒有的优势,但也需要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这其中的滋味就要看个人怎么來吃了。
曲勇沉默良久,又说道:“除了薛家的形意,山西宋家的八极拳如何。”
疯子狂笑道:“肥脑肠满,一群色厉胆薄之徒,也能算是高手,。”
曲勇道:“那么广东的咏春又如何,。”
“咏春,。”疯子道:“女人的拳脚,何足挂齿”
接下來,曲勇又列举了天下种种拳法,太极、八卦、通背拳、少林拳、 武当拳、意拳、八极拳、螳螂拳、洪拳、自然拳、心意拳、劈挂拳、五祖鹤阳拳、醉拳、戳脚、翻子拳、三皇炮锤拳、**八法拳、大擒拿手、小擒拿手、弹腿等等不一而足,可每一种拳法都被这疯子随口贬低,似乎根本看不起当今练拳之人。
他说道:“现在的拳师,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练的拳好像越多,可功夫不见长进,唯独是把身子骨都亏虚了,偶有两个对的,也不过平平过,算不上大高手,。”
曲勇忽然冷笑道:“那么,太子帮的生主,六道的伽罗楼又怎么样,。”
“他,。”疯子微微一震,默然半响,才说道:“二十年沒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到了什么境界了,如果他潜心修行的话,怕是早就过了丹劲。”
曲勇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这个岛上的很多人对于太子帮这个名字好像都有某种奇特的感情在里面,且不说洪大将军等人都是因为得罪了太子帮才逃到这里來的,就是这个疯子好像对雄霸这个人也有说不出的情愫在其中。
“他早就过了丹劲”曲勇道:“有很多人都在传说他已经到了见神不坏的境地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种一定是谣言。”他说的斩钉截铁的,“这个人有勇无谋,行事欠周全,不可能的”
曲勇佩服他的目光准确,也不想瞒,道;“我一年前和他交过手,武功确实很高,但也不像是见神不坏。”
“你跟他交过手。”疯子体内好像某一个环一下子被扯断了,他惊呼道:“你赢还是他赢,。”
曲勇摸摸鼻子道:“一年前,我还在化劲,那时候连一招都接不下來。”
化劲,一招都接不下來,这武功之高,已经难以言语形容。
疯子奇道:“一年前,你才到化劲,。”
“是。”曲勇道:“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
他这样的进步速度,的确会吓坏很多人,不过有句话说,围棋二十岁不称国手,终生无望,一个武者如果三十岁前还不进入丹劲,那么以后的路就会越來越难走,年岁越大,气血越率,日后再想要寸进,就很难了,甚至原先的状态都保持不住了。
疯子叹息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个江湖,看來真是你们的了。”
曲勇道:“看來你是猜不出來我的來历了,。”
疯子不语。
曲勇道:“既然你猜不出來,我的來历,那我就猜猜你的來历如何,。”
疯子道:“你猜得出我的來历,。”
“当然。” 曲勇掐着手指头,摇头昂闹屈指像模像样的來学究,算一番,道:“咦”
“咦什么。”
曲勇道:“原來你出身大地人家,原本也该是命门子弟,谁知道小时候家道中落,你漂泊在外遇上了你师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疯子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心中已经打起了大鼓,他暗忖道:“看來此人到來,根本对我早就有所了解了。”
“这个就是关键了。”曲勇道:“你原本收到恩师的重惠,他传自己的衣钵给你,可最后为什么又断了你的脊椎大龙,将之幽闭在这个地方呢,。”
疯子怒道:“我为什么來此,自由自己的道理,绝不是被人赶來的。”
“很好。”
“哦,。”曲勇道:“那我难道是弄错了,看你的武功杂乱,显然是读了很多医学武学的著作,其实你师父上一任的岛主,他就是一个博而不精的人物,以至于最后饮恨而亡,我说的对吗,。”
疯子冷淡淡道:“这些话,你从哪里听來的。”
曲勇道:“我不是听來的,而是实话实话说,其实师承武功对于我來说,根本不在乎,但是我想问一句,上任岛主将那条密道告诉了谁,这些年,你根本就是很想知道,但又不知道。”
疯子道:“我想知道什么,不想知道什么,。”
“哎传说,你当年是想要出岛,但是被你师父废了武功。”曲勇叹了口气,道:“其实这番我进來,就是想与你合作,一起找出那条密道所在而且,我已经有了一点头绪了。”
“头绪,什么头绪,。”出去,对于这个疯子來说,根本是一等一的大事,他被困了太久了,想出去的心都快要想疯了,这些年在这个潮湿的湖穴中,难得完全晒不到太阳,他甚至忘了阳光照射在皮肤上的感觉。
曲勇看了一眼王妃,纵身上去,几个起落掠到她的洞口,说道:“你累了,先睡会儿吧。”然后不待王妃说什么,早就将她击昏,才重新下來,对疯子道:“我们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近些年來一直躲在幕后操控着岛上的尔虞我诈,围剿扑杀他的存在和掌控,简史是最奇怪的一人,也是我认为最有可能是岛主的人呢”
疯子道:“他是谁,。”
曲勇一耸肩膀,道:“我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到目前为止,沒有任何的动静。”
疯子道:“你也想从我这里探听消息。”
曲勇道:“这个人现在隐藏的很深,我们是不可能锁定的了目标的,除非”
除非什么,他不往下说,就是吊足了那疯子的胃口,后者恨不得自己的手还能动,还能挠挠头,头皮痒得要命,他说道:“除非,有足够大的鱼饵,对吗,。”
“对。”曲勇道:“你已经看过了我的功夫,我也看过了你的功夫,只要咱们合作,这个岛上就沒有人是咱们的对手,所以我想请你出山,并且咱们一起來玩个假扮岛主的身份的游戏。”
那疯子道:“我來扮岛主,这个岛上,谁不知道我就是因为沒有得到出岛的秘密,所以才会被囚禁于此,你现在却要我來扮岛主,这岂不是可笑,。”
“不是你扮岛主”曲勇笑道:“是我扮岛主。”
那疯子吃惊道:“你是岛主,。”
曲勇道:“不像吗,我武功不错,人也不笨,來历陌生,一上岛就惹事,你说,像不像其实是贼喊捉贼的人,也许我根本就是岛主临危托付给我的人呢,。”
他说话的口吻很认真,表情也很严肃。
那疯子似乎被他说的有点意动,他问道:“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合作呢,。”
曲勇胸有成竹道:“你追,我逃,然后你散布消息出去,说我就是岛主,这就可以了。”
疯子道:“就这么简单,。”
曲勇道:“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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