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塞外的途中,莫无忧一直显得极为的沉默,而龙邵云却反之,少了平日的淡漠,多了几分的热络,大多时候,是龙邵云再找话题,而莫无忧再听龙邵云说的事。
本堆龙邵云也一直本着一张脸的龙子墨,几日下来,也缓和了态度,不凑在马车里,自觉的去了后面的马车,把马车内的空间留给了莫无忧和龙邵云。龙邵云和莫无忧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说着自己第一次从军征战的事,说着那些莫无忧从不曾知道的以前的龙邵云。
“你若是要讨好我,那就不必了。”莫无忧依然冷然着脸色,看着龙邵云,欲拒绝龙邵云的攀谈。
而龙邵云却显得无谓的多,耸耸肩,笑了起来,大手温柔的抚摸着莫无忧的脸色,让莫无忧怔了下,有些回不过神。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门帘外的车夫对着龙邵云说道:“将军,客栈到了,可下马车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好。”龙邵云应了声。
而后龙邵云看向了莫无忧,道:“无忧,下车吧,休息一夜,明日再走。”
莫无忧没说什么,虽这路不是走的很赶,但总归还是有些让莫无忧觉得疲惫。毕竟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腹中的胎儿也不能这么颠簸。思及此,莫无忧下了马车,但脚下一个没踩稳,差点踉跄的摔在地上。
“啊……”莫无忧下意识的叫了起来,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龙邵云更快一步的就扶住了莫无忧,她还没来得及着地,就已经稳稳的落到了龙邵云的怀中。但仍然惊得莫无忧一身的冷汗,不断的喘着气。
“你笨蛋吗?摔倒不会手撑着地?我说了我扶你下来,你偏不让,还这么傻,这样的你,让我怎么放心?”龙邵云皱起眉头,佯装怒意的训斥着莫无忧,但那语调却显得极为的轻柔,听不出一丝的生气。
“我没让你扶。”莫无忧楞了下,随即冷下脸,淡淡的回着龙邵云。
“好,是我的错,不该说你。现在我扶你进去。”龙邵云显得极为好脾气,安抚着莫无忧。
无论接下来莫无忧说什么,龙邵云也不曾离开莫无忧身边半步,就这么一直紧跟着莫无忧。莫无忧反抗无效后,久了也显得有些疲乏了,就这么任龙邵云而去。龙邵云的嘴角擒着笑意,就这么看着莫无忧,一脸的满足。
“你最近好像特别容易累?”龙邵云随意的找着话题问着莫无忧。
这一问,把莫无忧给惊了一跳,下意识的垂下了眼帘,不敢看向龙邵云,这让龙邵云有些疑惑的微皱起了眉。但也没再多问什么。莫无忧匆匆的推开了龙邵云的手,朝着客栈的厢房走了去,龙邵云也随即提步跟了上去。
“我想休息了。”莫无忧意图阻止龙邵云欲跟进来的步伐。
这几日来,在莫无忧的坚持下,龙邵云并不曾和莫无忧在一个厢房内居住。只是今日,恰巧城里里的客栈都满当的多,能腾出两间房并不容易。龙子墨独自占据了一间,而莫无忧和龙邵云自然的共处一室。
“我陪你。”龙邵云说的极为自然。
莫无忧张口欲言,犹豫了会,继续说道:“那我去墨儿的房间休息。”
说着,莫无忧就直接扭头朝着龙子墨的房间走了去。而她的步子才迈出一步,厢房的门就被打了开,龙子墨的身影出现在厢房之内。龙邵云的面色显得极为冷静,不曾发生任何变化,而莫无忧则微楞了下,有些不解,为何龙子墨会出现在此地。
“娘不是要休息了,为何还在这里站着。”三人沉默了片刻,龙子墨率先开了口,问着莫无忧。
莫无忧被龙子墨这么一问,倒是不知怎么回答。而龙邵云没开口,就在一旁陪着莫无忧站着。龙子墨见到这般样子,微皱了下眉,倒是自觉的退了出去,说道:“娘,孩儿就是来看看你休息了吗,现在有爹陪着,那孩儿还是先退下去。”
说着,龙子墨不给莫无忧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这么从房内退了出去。而龙邵云挑挑眉,那眉眼之间闪过一丝对龙子墨的赞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却没多说什么。就这么看着莫无忧一下子变得有些手无举措的模样。
“墨儿也走了,现在夫人愿意去休息了吗?”龙邵云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的调侃,似笑非笑的对着莫无忧说道。
莫无忧想也不想的快速说着:“我不想睡,我想上街走走。”
“我陪你。”龙邵云应答如流,丝毫不给莫无忧一丝机会。
莫无忧显得有些懊恼的看着龙邵云,似乎在埋怨自己为何会说出这般的话,让龙邵云逮了空隙,像是和自己置气一般,莫无忧快速的朝着屋外走了去。而龙邵云失笑出声,也跟着莫无忧的步伐朝屋外走了去。
两人就这么一前以后的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莫无忧心里堵得慌,什么也没说,一直埋头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极为热闹的集市,女子的心思,不免的被这些新鲜,稀奇的小玩意也吸引了住,那脚步也停了下来,细细的看起了集市里的小物件。
而龙邵云却什么也没说,安静的陪着莫无忧。
“休息会,瞧你走的,汗都出来了,这天都凉了,你竟然还会出汗。”龙邵云轻轻擦去了莫无忧额头上的薄汗,语带心疼的说道。
而莫无忧是真的走的有些疲乏了,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在抗议莫无忧的过度劳累,这让莫无忧无法再拒绝龙邵云的提议。但她仍然没有回龙邵云的任何话,径自调头朝着客栈的方向走了去。
就在这时,集市上突然起了一阵喧闹声,几匹快马快速的朝着人群的方向冲了来。龙邵云眸光里闪过一丝警惕和犀利,立刻把莫无忧揽在了自己的怀中,而马匹上的人,发现自己要撞了人,才连忙拉紧缰绳,似乎迆被吓得不清。
“放肆,这集市之上,岂能如此快的策马扬鞭?”龙邵云冷了声调,喝斥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正是本镇的县令,自然也认出了龙邵云,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龙邵云才想处置眼前的人,而此刻,在怀中的莫无忧却突然昏了过去,不省人事,这让龙邵云的脸色大变了起来。
“自觉回府,领罚。”龙邵云无情的对着县令说道,而后就带着莫无忧飞身而去。
当龙邵云出现在客栈的时候,镇里最好的大夫也已经被随身的侍卫给请了来。龙邵云把莫无忧安防在床榻上,立刻退到了一旁,让大夫查看莫无忧的情况。
“我娘子到底怎么了?”龙邵云着急的问着大夫。
大夫皱了下眉,才开口说道:“夫人这是有喜,不适宜这么奔波。这几日恐怕是没休息好,今日又走了许多路,才动了胎气。不过无碍,我开些安胎的药,休息几日就好。”
“你说什么?”龙邵云有些不敢相信大夫说的话。
大夫点点头,继续说道:“正是,夫人怀孕已经三月多,才有些稳定,这么一疲劳,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昏厥,以后多注意休息,就无妨。”
“有劳了。”许久,龙邵云才从这般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示意一旁的随从给了大夫商银,大夫致谢后快速的离开了厢房。而龙邵云则一脸激动的坐在床榻边,看着莫无忧熟悉的容颜。那未曾明显隆起的小腹,却孕育着他们第二个孩子。
难怪,这些日子来,莫无忧总显得疲惫的多。难怪,虽感觉莫无忧的脸小了些,但是身子却丰韵了几分。难怪,莫无忧随时随地的都在仔细的保护自己的小腹,这是为了避免腹中的胎儿受到伤害,难怪……
龙邵云显得自责的多,大手轻轻抚摸着莫无忧的双颊,说道:“难怪你不原谅我,我连这般的情况都不曾看出。这些日子,我忽视你太多太多。若你愿意,我拿此生来弥补你,可好?”
但龙邵云的问话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响应,他又看了许久沉睡的莫无忧,仔细的替她盖好锦被,才起了身,朝着屋外走了去。而在龙邵云转身离开的瞬间,莫无忧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滴滴的低落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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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安稳?我吵到你了?”龙邵云一回屋,就看见莫无忧来回翻着身,似乎睡的极为不安稳。
莫无忧听见龙邵云的声音,却没开口。而龙邵云走进床榻,脱了衣物和靴子就径自上了床,轻轻的把莫无忧搂在自己的怀中。没意外的,莫无忧在龙邵云的怀中显得极为的僵硬和不自然。
“为何不告诉我你有身孕的事情,若说的话,我不会这么着急的带你回塞外。”龙邵云许久才开口问着莫无忧。
莫无忧仍然没有做声,龙邵云也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道:“好好休息这些日子,不急着赶路,等你稳定了,我换个软轿我们再慢慢朝塞外走去。可好?”
莫无忧还是没有出声。
“睡吧。天色晚了。若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知道吗?”龙邵云的声音无一丝的不耐,显得极为的耐心。
莫无忧转过身,龙邵云的话她停在心中,不动容是假,但是心中那刺却不是那么轻易的拔出,各种别扭的情绪笼罩在一起,让莫无忧仍不曾搭理龙邵云。龙邵云有些无奈的叹息出声,许久才躺了下来,陪着莫无忧一起入眠。
接下来的日子,龙邵云并没继续赶路,而就留在小镇之中,每天就只陪在莫无忧的身边,不曾离开一步。除了陪莫无忧在街上走动,便是小心翼翼的吩咐客栈里的人,准备一些爽口的食物给莫无忧。
“娘,爹最近对你可是极好的。娘还不愿意理爹吗?孩儿看爹这般模样,真是有些心疼。”龙子墨终于忍不住开口替龙邵云说着话。
莫无忧看了眼龙子墨,笑了笑,却没说话。龙子墨见状也低下头,不吭声。而就在这时,龙邵云一如往常一般端着下午的点心走入了屋内,放在了桌子前。而龙子墨见状,则识趣的离开了厢房,不打搅两人。
“吃点东西。”龙邵云淡淡的开口对着莫无忧说道。
莫无忧没拒绝,接过东西,就吃了起来。两人间的气氛还是显得沉闷的多。在龙邵云想着如何开口,显得有些词穷的时候,莫无忧却说道:“你这样不回边陲,可好?”
“无忧,你愿意和我说话了?”龙邵云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惊喜,看着莫无忧,面色里带着激动。
“回答我。”莫无忧却没理会龙邵云的激动。
龙邵云继续说道:“边陲有凤将军,若有情况,自然会告知于我。不用担心。等你身子稳定了,我们再上路也不急。”他快速的给了莫无忧答案。
“恩。”莫无忧轻应了一声。
但就这样的简单对话,也足可以让龙邵云喜上几日。也似乎从这一日开始,龙邵云和莫无忧之间僵硬的气氛开始略微有了好转,至少不再这般的僵持。龙邵云和莫无忧说话的时候,莫无忧也有了回应,偶尔莫无忧会主动和龙邵云说起话。
这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到莫无忧怀孕四个月余的日子。两人才再度起身,朝着边陲的方向走去。两人刻意的不过问宫内发生了何事,自然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存在的麻烦。可这仍然阻挡不了民间百姓纷传的议论之声。
“你听说了吗?娘娘差点流产,昏迷了数日不曾醒来。”
“真的假的?”
“这消息是宫内传出的,岂能有假?”
“为何如此?”
“据说是龙将军不告而别,娘娘去了将军府回来后,就导致如此了。”
……
这些议论声连绵不绝,让才进茶楼休息的龙邵云皱起了眉头。而莫无忧听及议论水洛烟的事情,下意识的就有了一丝的逃避。而龙邵云却更快一步的扣住了莫无忧的手腕,带着她离开了茶楼,不让莫无忧有从自己身边逃离的意图。
“为何不听下去?”走出了茶楼,莫无忧才问着龙邵云。
龙邵云很快说道:“道听途说,不足为信。何况,我说了,不会再管再干涉任何和烟儿有关的事情。她有皇上,不需要我过多的操心。我要操心的人是你,而非他人!”
龙邵云坚定的话语让莫无忧的心跳快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可是,很多事情并非空穴来风,你不去问问情况吗?”
“不。”龙邵云极快的否认了莫无忧的说辞。
不否认,龙邵云在听及茶楼内的人的对话时,心跳加快。水洛烟去了将军府,想来肯定是发现那被锁住的书房,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不辞而别的原因。不否认,龙邵云此举有些伤到了水洛烟,但龙邵云却明白,水洛烟能理解自己,也能明白自己的苦衷。而一切早就尘埃落定,水洛烟不该,也不应会出事,自然,龙邵云只有那最初一闪而过的担忧,就再无其他。
“你……”莫无忧一时之间不知该说。
“别多心。恩。现在要想的是你,还有你腹中的孩儿,可好?”龙邵云打断了莫无忧的说辞,也转移了话题。
许久,莫无忧才应道:“好。”
水洛烟的消息,似乎丝毫没有掀起任何的风浪,就这么风平浪静的在两人之间悄然而过。一个月后,龙邵云和莫无忧才抵达边陲。安顿好莫无忧,龙邵云便接过了本就属于他的本职工作,一切生活又悄然恢复到了最初水洛烟还不曾再度回到西夏时的一切。
只有龙邵云和莫无忧,还有龙子墨。只是现在多了一个在腹中的胎儿。
又过了半年余,莫无忧再度面临生产。这一次,龙邵云虽不曾像莫无忧第一次生产那般的惊慌失措,但面色里的紧张却仍然存在。莫无忧在房内疼的叫喊时,龙邵云直接破门而入,就这么紧紧的抓着莫无忧的手,不曾离开半步,一直到那一声啼哭声落下。
“恭喜将军,夫人生了一个小少爷。”产婆处理好孩子,喜滋滋的对着龙邵云报喜道。
龙邵云结果小家伙,抱到了莫无忧的身边,看着莫无忧极为疲惫,还冒着汗的脸颊,心疼的说道:“无忧,辛苦了。好好休息,别的事情就莫须担心。”
“好。”莫无忧看着自己身边那柔软无骨的小家伙,淡淡笑了起来,一脸的满足。
龙邵云清空了房内的人,只留下伺候的奴婢,自己也陪在莫无忧的身边。让她可以精心的调养产后的身子。
而在一个月后,莫无忧出了月子,便亲自悉心的照顾起了小家伙,就如同最初的龙子墨一般。而龙邵云的生活里,更是多了一个新生的生命,显得更为饱满起来。
半年后
“今年的宋元节你不回京吗?”莫无忧状似不经意的问着龙邵云。
龙邵云看着莫无忧却道:“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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