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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扬进屋后脸上阴沉就没散过,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电视,里面放了些什么却完全不清楚,墙壁上的秒针滴滴答答的响,转了一圈又一圈,庄扬的面色也随着十针的滑落而越来越难看,最后整张脸都黑了。
一旁邓海瞅着墙壁上的时间打了第一十一个呵欠。
“庄少,别等了,睡觉吧。”
庄扬头也未抬:“十二点一过,冬子要不来还车,我就毙了他小子。”
邓海扬手就是一个呵欠。
“别装了,什么冬子,你不就是料定段小姐坐不上车,等着她回来给你道歉么。”
“谁说我在等她了!”
沉静的男人整个炸毛了,声音冰冷,阴狠的视线直直朝着邓海看去。
“成,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邓海动了动屁股,朝沙发内移了移,眯着睡眼迷蒙的双眼看电视,嘴角嚼着笑意,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般,任凭庄扬一双眼都都快喷出火了,兀自看的专注。
急于发泄的男人傻子才会去招惹。
庄扬一拳头就跟打在海绵上般,一双眼快将邓海身上盯出几个洞来,客厅内静的就只听见电视的声音。
“嗙铛!”
突然一声震响,庄扬再也忍不住一脚朝着面前茶几踹去,整个人哗啦一声自沙发上坐了起来,双手往裤兜一踹,转身就走。
“哪去?”
邓海眉眼都未抬,只不轻不重的问道,得到庄扬恶劣的两字回应。
“喝水。”
说这话时庄扬已经到了饮水机旁,拽过杯子就准备接水,却在手握着杯子边缘时突然停住。
瓷质的圆杯子还不到巴掌高,统一的一套,没有什么纹路,简单的墨绿色,是台子上唯一口朝上的杯子。
只消一眼,庄扬就想起这杯子是谁的了,当下心中火气,阴沉的眼盯着空空如也的杯子,指腹摩擦而过,扫过冰凉而光滑的边沿,猛的用力砸在地上。
“咔嚓”一声响,破碎的碎片洒了一地。
破碎声引来邓海注意,却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视线重新落回到电视上,扬手打了个呵欠,就连声音都带着疲惫。
“爷摔利索了,待会别忘记了清理。”
庄扬会清理那就不叫庄扬了,阴冷的眼盯着地上碎渣滓看了半响,水也不喝了,转身就朝邓海所坐的沙发踹了两脚。
“起来。”
“做什么?”
邓海这儿都快睡觉了,眯着双眼回的不大情愿。
“找乐子去。”
庄扬狠狠扔下三字就开始动手摸钥匙换鞋子了。
“不会吧?”
这下轮到邓海不淡定了。
“爷,我们这才从外面回来。”
邓海不比庄扬,喝了酒还这么精神头,他是那种标准的喝了就睡的类型,若不是为了送庄扬回来,这会儿早就睡上了。
邓海开始后悔了,早知道他送什么啊,管他大爷是冲马路还是开着车游河道。
庄扬那边已经收拾妥当,单手撑在沙发上,冲男人笑的阴测测的。
“乖,哥哥今晚带你去玩好玩儿的。”
“能不去么?”
“不成。”
他庄扬不痛快,别人也甭想痛快。
“要不咱换明天吧。”
这次庄扬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你要想明早起来光着身子在东三环裸奔就成。”
“……”
邓海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可那点脸面还是要的,即使身材再好,咱也不能干那有伤风化的事不是。
……
邓海原本以为庄扬口中的乐子无非就是那种奢靡喧哗场所之内的,却没想到这次玩了把高雅,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个高级会所。
所谓高级会所说的简单点还不是个消遣,只是格调比较高,讲究的是个雅致,高端,来的也都是些非富即贵,说俗点,就是一些有钱人玩的个什么附庸风雅。
庄扬普已经瞅着里面装饰就啧啧两声,道了句跟会所情形格格不入的一句话。
“真他妈的装。”
别说一句话了,庄扬从头到脚那身打扮就都跟这地方格格不入,顶着个枣红脑袋,挂着件花布衬衫,踩着双布鞋,浑身上下透着股痞气,偏生还一点自觉都没有,晃着手中会员卡慢悠悠的满场晃悠,就跟逛大街似的。
这要搁谁家有这倒霉孩子非掩面低头不可。
丢人啊。
偏偏跟在一旁的邓海一脸平静不说,脸上始终保持着儒雅笑意,只偶尔忍不住打个呵欠。
庄扬这人装着打扮虽然另类了点,痞气中却不显流气,单是那身形和那张好看的脸,很快就引来不少人注意,更有甚者认出这么个人来。
谁不知道青山庄少有着一身标志性打扮。
发现虽是发现,却没多少人上来攀谈,少数几个有心,却在扫到庄扬明显青黑的脸后退缩了。
庄扬那就是个不定性的主,生气的庄扬则是不定时炸弹,谁没事敢捧着个炸弹玩。
庄扬锐利的眼在场扫了一圈,最终锁定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
“就那儿了。”
话落也不管那位子是不是有人,手往兜内一踹,长腿就迈开了,原本坐在那里跟姑娘*的富家公子脸色一变,末了冲着庄扬讨好一笑,也不管什么姑娘不姑娘了,拔腿闪的飞快。
那姑娘还在愣神,突然发现对面椅子被拉开,换了个人。
男人单手踹兜,一屁股坐下,长腿摊开,脚直接踹桌脚上,姑娘一抬头,正对上张怒气冲冲的脸,当成吓的小脸苍白,腿下打着摆子忘记言语,直到一道温润声线传来。
“小姐,咱们能换个位子么?”
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微弯着身子笑的一派斯文儒雅,可却不知为什么,姑娘却觉得背后阵阵寒意,唰的一声就给站起了,膝盖撞桌子上。
“可,可以。”
也顾不上疼,姑娘跑的飞快,就跟逃命似的,直到人跑远,邓海才无趣收回视线,慢悠悠扶起姑娘刚刚撞翻的椅子坐下。会所内悠扬的钢琴声就跟催眠曲似的,听的他只想睡觉,抓过桌上热茶倒了一杯喝下才勉强清醒几分,看一眼被庄扬随手扔在桌上的会员卡淡淡问道:“哪儿来的?”
“今天白天回去时方姨给的。”
庄扬声音比他还淡,百无聊赖的抓着桌上卡转着圈。
“想也不会是你办的。”闻言,邓海一副就只如此的模样,忍不住轻啧两声:“方姨对你真没话说,听说这里会员卡挺贵的。”
提到方姨,男人眼中原本的阴郁明显减少了几分,转动的动作也变的轻了不少,一旁邓海见效果达到,赶紧乘胜追击:“既然来了就不瞅瞅。”
这话邓海说的已有所指。
找乐子,说白了,还不就是那些。
庄扬一双眼就跟雷达似的在场内扫一圈,最后无趣收回,继续把玩着那薄薄一张会员卡,倒是一旁邓海不淡定了。
“别告诉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拉上我来这里陪坐?”
“咋们偶尔也得熏陶熏陶不是。”
“得了吧,你当我今天认识你。”
邓海不置可否,体内酒精催动下,一双眼都快睁不开了,为了分散注意力只得四下晃悠。
这大晚上的,会所里的人却很多,个个都是精心打扮过的,相比夜店那些来,一个个到显得人模人样的,举手投足间也都透着些高高在上,处在其中不觉,站在旁观的话就觉挺好笑的,有几个还是认识的,平时没少一起混夜店,什么下作的事都干过,这会到是给包的严严实实,从上到下无不透着大家风范,就连说话分贝都压低了不少。
只是再怎么掩藏,骨子里的那份私语还是遮掩不去的,只消一眼就可瞅着目标。
就好像现在,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围着‘目标’大献殷勤。
邓海好奇瞅了眼那被人团团围住的人,当看清模样时忍不住啧了声。
容解。
难怪这么大仗势。
容解,荣氏千金,可说是标准的千金大小姐,不管是模样还是家事,在青山都是数一数二的,若论名气,不比庄扬低。
容家世代书香,祖先在清朝还是个什么大官还是王爷什么的,清末明初开始从商,并且干的有声有色,若要说在这青山还有什么都跟庄家比,那一定就是容家了。
容家这一代就出了一男一女,容家长男不说,单是容解,撇开身世不说,单是那艳丽的容貌,往哪儿一站,男人一准的前仆后继,更何况人大小姐还有个了不起的家事了。
容解这个没其他爱好,就是爱玩,喜欢参加聚会,到哪儿都是别人注目的焦点。
想到此,邓海忍不住看了眼对面男人。
这点两人还真像。
想到此,邓海不免乐了,瞌睡也跑的差不多了,扫了会场一眼,招来服务员叫了两杯酒。
这大晚上的,不能真就这么干坐着啊。
酒刚点不到半分钟,就有人送了杯酒过来,邓海诧异。
“这么快?”
不愧是高级会所啊,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
服务员却直接越过他将酒放在庄扬面前。
“庄少,这杯酒是容小姐请你的。”
庄扬没反应,邓海到是本能抬头扫了眼容解的地方,朝天吹了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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