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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这话说得卫夫人都冷笑道：“原本没教好，为何还往我们家送，如此看来，我们可不敢再留着她了，还是等史侯爷教好了，再给别人吧。”
这话一出口，史侯爷就算再有涵养也是受不住的，他朝着湘云那边冷冷瞧了一眼：“这可就是你想要的？”
湘云讷讷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史夫人可不想将她带回家中，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史侯爷站起身来，冲着史夫人说道：“咱们走吧。”
卫夫人刚想拦住他们，卫若兰便说道：“母亲，今日也是谈不出什么来的，还请史侯爷回去细想想吧。”
卫夫人只得送客，湘云正打算回屋里时，卫若兰便又说道：“我既说了和离，咱们便好聚好散，省得到最后你我都难堪。”
湘云并不说话，也没有给卫夫人行礼便走了。等湘云走后，卫夫人叫住卫若兰问道：“你给娘好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卫若兰跪了下来：“娘，儿子这段日子也想了许多，与其她整天在家里想着宝玉，倒不如成全了她。母亲也可得清静。”
“唉！”卫夫人长叹一口气：“有什么清静不清静的，娘只想着你们若是能过好日子。”“儿子不孝，让娘操心了。”卫若兰有些自责。
“你也回去吧，这件事儿只要你想好了，等你父亲回来时，给你父亲说一声吧，省得你父亲也为你担心。”“是。”
史家这边却也不平静了，史侯爷一回去就一直阴沉着脸，史二姑娘和三姑娘也不知所措，史夫人忙打发了她们先下去，自己走到史侯爷的身边：“侯爷也别生气了，我总以为云丫头嫁了人便能自此收了心，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想着别的。”“这事儿也怪不得你，她在家这几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史侯爷也清楚自己妻子的苦，并没有责怪她。
史夫人继续说道：“如今看来，这卫家定是要遣她回来的，如此一来，咱们女儿的婚事怕是要耽搁了。”史侯爷皱了皱眉也清楚妻子所说的是实情，可是今儿闹这么一出，自己又能说些什么？
“要不然我再去和卫大人说一说？”史侯爷慢慢问着。
“侯爷，难道这卫夫人不会先说什么吗？况且，我冷眼瞧着卫夫人对云儿早已寒了心，就算咱们再怎么说，怕是他们也铁了心的。”史夫人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后，史侯爷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史夫人也不作声，过了半晌，史侯爷才说道：“那你难道一点主意也没有吗？”“她的心思，侯爷也是清楚的，如今我看来，也只能顺着她的心意，将她送到贾府。否则她断然不肯歇了这心思的。”史夫人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这怎么可以。宝玉已经娶了亲，若是把她送过去，是什么身份？”史侯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侯爷想想，她这都嫁了人心思都没有变，就算咱们再为她找合适的人家，可这京里就这么大，有心人只要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咱们如何再为她找呢？”史夫人一点也不想再管湘云的事儿，可是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自己女儿可就要耽误了。
“那就把她嫁到远一些地方去，不拘什么人家，只要她不受苦就行。”史侯爷说道。“那若是她继续闹呢？侯爷难道还想这样不停的把她往远了嫁吗？”
“这……”史侯爷想想也觉得不妥：“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商量的了的，咱们再想想吧。”
卫家这边也因为卫若兰提出的话热闹非凡，卫大人早就不想要这个儿媳了，可是也怕伤了儿子的心，所以一直忍着，等卫大人这一回来，卫夫人便将此事儿说给卫大人听后，卫大人这才说道：“总之，也别把人伤得太过了。毕竟史家与我同朝为官顾及些比较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湘云太不懂事儿了，一口一个没有娘家的话真真戳人心窝子。”卫夫人摇了摇头。
卫大人从不爱说这些事儿，听卫夫人这般说法，也只得说道：“毕竟是从小没个父母，自然也有着一些委屈不好说出来。”
卫夫人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湘云这边也着急着，一回到屋里，便让翠缕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翠缕便有些犹豫。姑娘的心思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况且这次闹成这样，她就算是想装糊涂都不可能的。
湘云只顾着吩咐一点也不理会翠缕：“过些日子咱们就走了，你只将平日里常用的先搁在外面，剩下的便都收拾了。省得到时忙乱。”
翠缕不像往日一般答应，湘云这才发现翠缕表情有些不对，湘云只恼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还想留在这儿，不情愿和我走吗？”
翠缕忙跪下说道：“奶奶息怒，只是我想着奶奶这回不同往日，这会儿收拾怕是早了些，不如看太太那边有什么动静再做打算岂不更好？”
“看他们做什么，就算他们说什么，如今闹成这样，你说我又如何再能留下来。你也不必多说了，只管把东西收拾好就行。”湘云才不愿听翠缕的话。
翠缕见湘云已打定主意，只好下去收拾，这东西也多，翠缕便只慢慢地收拾，可心里却总有些不安。
史夫人心里也早有了主意，可这会儿也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史夫人便只问着史侯爷讨主意，那史侯爷能想出什么来，便说实在不行便让湘云回来后，先住的庄子里去，等这事儿平息下来，再说别的。
史夫人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侯爷细想想，云儿的心思便该明白的。”
史侯爷这才不确定地问道：“她还是想和宝玉在一起？”史夫人说道：“论理儿，这话原不该我说，可是侯爷咱们总该为咱们的女儿着想，若将她接回来，她在家里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那岂不是要坏了咱们女儿的名声，女儿已经在论亲了，更不能因为这些事儿阻了女儿。”
“那你说该怎么办？”史侯爷也觉得妻子说的有理。
“侯爷不妨去贾府为云儿寻个出路。”史夫人见时机成熟，便说了出来。
“宝玉已有妻子，云儿过去只能是姨娘，这如何能行？”史侯爷当即拒绝。史夫人接着劝道：“云儿这心里一直都只有宝玉，如今让她得偿所愿，必然不会再出什么事儿，她也会甘愿的。侯爷想想女儿吧。”
史侯爷叹了口气再也不说什么，史夫人便知这事儿成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史侯爷去见了贾母，贾母得知这事儿，哪里会答应，便说是宝玉还没有功名，如今已有姨娘，湘云再进来做姨娘也委屈了湘云。
史侯爷便只说湘云是和离了的，能进了贾府便算是她的福气，哪里敢争什么名位，若贾母答应了，宝玉的前程自然是由贾府和史家操心的。
贾母只说这事儿自己也做不得主，总要听听二老爷和二太太的意思才好。史侯爷也不指望这一次就能定下来，便又说了些别的话才告辞走了。
等史侯爷走后，贾母便着人请来了贾政夫妇二人。把你侯爷的意思说了后，贾政到还罢了，可王夫人就有些不虞。贾母也不逼着，便问王夫人：“你到底是怎么个主意？”
王夫人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有着史侯爷的话要说不动心也是不可能的。可是湘云是史家的人，也是老太太心坎上的人。这要纳了进来，少不得宝钗不好管，这宝玉能安心念书吗？
贾母看出王夫人的犹豫来，便淡淡说道：“云丫头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待宝玉的情份自是不同，若是她进了门来，一来也能帮着宝玉，二来宝玉至今也没个孩子，说不定她一进门，宝丫头怀上。这你们也有了指望了不成？”
王夫人说道：“这事儿总要和宝丫头说一声才好，总要宝丫头放宽了心才是。”“这事儿你来办就好了。那过上几日等史家来人了，我便说你们答应了？”贾母问道。
王夫人看了看贾政，贾政点了点头，王夫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等回到家后，叫来了宝钗，将这话给宝钗说了后，宝钗这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没想到到底还是让湘云进来了。
王夫人也知道任何一个女人听了这话心里都不会高兴的，当下便劝道：“不管怎样，你也是正室，她总是侧室低你一头。况且我也会替你做主的。老太太这年纪大了，哪里能管多少年呢。你只安心压住了她，万一她以后有了身子，我也会记在你名下。”
宝钗只得大方地说道：“原先我也和云丫头交好，只是云丫头这心思一直都在二爷身上，见我嫁给二爷这不高兴也是有的，如今她能和二爷在一起便算是遂了心愿，以后和我一起服侍二爷，我也能省心了。我这就回去收拾屋子，好让她安心。”
王夫人知道宝钗向来大方，听了宝钗这话，心里更是高兴。便让宝钗回去安排。宝钗回到屋里后，就收拾了西厢房。里面着意布置了一些湘云喜欢的东西。莺儿只悄悄瞧着，等宝玉回来后，便给宝玉说了。
宝玉心里有些奇怪，还没等他过去问，宝钗便让文杏来请他过去，将王夫人的意思说了后，宝玉冷然道：“你倒会卖乖。”
宝钗也没好气：“如今老太太和太太都拿我没有身子做筏子，二爷怎么不替我想想。如今正好，云丫头一向对你有心思。这可趁了意。我在这儿还要恭喜二爷呢。”
宝玉似笑非笑道：“那你心里可是这么想的？”
宝钗强撑着：“自然只要二爷愿意，就是让立刻贬了我，我也愿意。”
“你若愿意。我自然也没什么好不高兴的。那你就好好收拾吧，总要让云妹妹住着舒心才好，另外这立规矩的事儿就免了吧。”宝玉立刻说道。
宝钗听了这话，看向宝玉的眼里就不是那么样了：“二爷可真是心疼她呀，可还请二爷记住。以后她只是个姨娘。二爷若要心疼就别当着我的面儿。”
宝玉连理也不理宝钗就走了。这史家得了信儿，也算是放心了，第二天便来到了卫家商量起事儿来。
卫若兰是铁了心要和离，湘云更是一点也不想呆在这儿了，卫夫人不过是说说场面上的话，这等文书准备好后，二人毫不犹豫地签了名字。湘云将东西早已收拾好，等这一办完，便命人将东西都抬了出来和史侯爷回到了史家。
史夫人将她安置在未出阁前的屋子。便将以后的事儿都说了下。湘云一听是要做妾，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婶娘难道就不怕丢脸吗？”
“这丢不丢脸已经是丢过一回了。”史夫人也没了好气：“我们既按着姑娘的意思，让姑娘进了贾府，姑娘就该知足了。宝玉有妻的事儿，姑娘又不是不知道。姑娘想和宝玉在一起，也只有做妾一条路了。难不成姑娘还想仗着什么逼宝玉休妻不成？”
湘云听史夫人如此说话也不敢再吭声，只得答应了。过了几日，就由贾府派出一顶粉色小轿将湘云接进了贾府，也不摆酒，只是一家人坐了坐便算成了。
湘云第二日要去给贾母请安，贾母并没有见她，而是让琥珀传了话，只说是她是姨娘的身份，论理儿是不能来给贾母请安的，但今儿是第一日便饶了她。只在门口磕个头就罢了。
湘云只得磕了头，便由着翠缕扶着回去了。湘云也不敢去给王夫人请安了，只来到正屋要去给宝钗请安。
宝钗半天没传，只让湘云等了半日，这才让文杏去叫。湘云进去后，宝钗端坐在那儿，也没了往日的客套。湘云心里很是不舒服，方才在贾母那儿受得气也不由地带了出来：“宝姐姐架子可真大呀。”
宝钗微一抬眼瞧了湘云一眼，淡淡说道：“云姨娘这话有些过了。”
湘云半天没想到宝钗再叫谁，过了会儿湘云才反应过来，胀红了脸说道：“昨儿老太太都说了，让你和我以姐妹相待，宝姐姐这才过了一晚就忘了不成？”宝钗笑了笑便说道：“云姨娘如今已不是史家的姑娘了，既然做了二爷的妾，自然在我面前要执妾礼。以后还是称我为奶奶吧。”
湘云有些吃惊了，她没想到宝钗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湘云还想再说些什么，翠缕悄悄地在后面扯了下湘云的衣服。
湘云冲着翠缕喝道：“做死呀。”翠缕吓得忙退后几步。
宝钗这时沉下脸说道：“云姨娘过了。”这话已带些冷意，湘云不由地看了宝钗一眼，这才恍然自己已不同往日了。
湘云一时间觉得有些委屈，这泪便掉了下来，宝钗不为所动，而是继续说道：“如今你也不是在这里做客了，而是做为宝玉的姨娘呆在这家里，那规矩自是少不了的。我念在你是刚进来，方才那些就不理论了。以后还请云姨娘谨守规矩，不可再这般没有规矩。”
湘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屈辱的身份，可是也不得不受着，湘云福了一礼：“云儿受教了，请奶奶见谅。”
宝钗见湘云如此服软，这心里也舒服了许多，接下来便说道：“平日里我这里也无事儿，你也不必每天来我这里立规矩，早上除了来请安，别的就只要服侍好二爷就可以了。平日若是无事儿，莺姨娘也是闲着的，你们也可以做做活儿，云姨娘在家里也是做惯了的，这做活想来也没什么？”
湘云低低地答应了。宝钗又说了些做妾的规矩后，这才让湘云退了出去。
湘云出去后，小跑着回到自己屋里直接扑在床上哭了起来，翠缕心下为难，怕湘云这声音大了让宝钗听到。便小声劝道：“姨娘还是忍着些吧。”
湘云顺手将床上的枕头扔了出去：“滚出去。连你也取笑我了。”
翠缕忙接了过去，放在床上后，又说道：“姨娘也该看得出来，老太太有心晾着姨娘，若让老太太知道姨娘这般，怕是又要给姨娘委屈受了。”
听了这话，湘云这才住了声，从床上直起身子，翠缕接着说道：“我去给姨娘打水来。”伺候着湘云净了脸。湘云这才好受些：“方才让你也受委屈了。”
“我倒没什么，只是今儿看着姨娘这般受气，我实在受不了。”翠缕说道。
“罢了，罢了，谁让我想和爱哥哥在一起呢。”湘云有气无力地说道。
“还好，二爷昨儿对姨娘也挺好的。姨娘也可以放心了。”翠缕只得先这样安慰道，但翠缕着实也想不通湘云放着好好的奶奶不做，便要来这里做姨娘，这刚受了一点委屈都不行，那以后的日子还不定怎么着呢。
而湘云入了贾府的消息也传到了黛玉的耳朵里，黛玉听后有些吃惊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铁了心，甘愿做妾？”
“我也奇怪呢。”雪雁说道：“原先虽知道云姑娘喜欢宝玉，可没想到竟能喜欢到连身份也不顾，这当家奶奶都不肯做。”
“这贾府也热闹许多了。我就说回门时，这贾府的态度怎么有些变了，原来是因为这原因。”黛玉轻笑道。
等子卿回来时，正好看到黛玉娇笑的模样，子卿顺口问道：“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黛玉见子卿回来，便将雪雁说的事儿给子卿说了，子卿一听：“原来你们都知道了。”“难不成你也知道了？”黛玉听着子卿的口气像知道的模样。
“嗯，我听若兰说了。不过若兰倒像是放下一件事儿一样，心情看着也比以前好了许多。我也就放心了。”
“我也没想到湘云竟如此执念。现在也算是心想事成了。只是，咱们这就要走，我怕是看不到热闹了。”黛玉轻笑着。
“这有何难，若你真想看，咱们晚上几天也可以的。”
“算了吧，只为了这倒也不值顾。不过……”黛玉眼睛闪着亮光。
子卿知道黛玉这又起了坏主意，只说道：“想做什么便做吧。”
黛玉不好意思的一笑，便转过脸去：“可曾用了膳？”
“没有，只和若兰喝了几杯，这才回来晚了。”子卿也没说是放心不下黛玉。
黛玉忙命准备晚膳，陪着子卿用了饭后，子卿与黛玉便去了小花园散步：“后日咱们便该走了，东西准备地也差不多了吧。”
“已经准备好了。”黛玉回答道。
“这薛家如今已是败了，等咱们走后，父皇便会下旨抄了薛家。下来便只剩下王家、史家和贾家了。”子卿和黛玉说着。
“可是这薛家目前是暂住贾府，若是去抄那岂不是也要动贾府？”黛玉问道。“不会的。贾府如今还不是动的时候。”
二人说着话，又走了会儿，黛玉也看着有些累了，便和子卿一同回去歇下。
等他们出发后，宝钗正处理着家事儿时，便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宝钗沉下脸：“怎么越发连个规矩也没有了，吵吵嚷嚷着不成体统。”
等管事媳妇将那婆子带上来后，宝钗说道：“到底有什么事儿值顾你如此吵嚷。眼睛里可还有主子吗？”
婆子不敢瞒着，只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回宝二奶奶的话，薛家出事儿了。”
宝钗大惊：“你胡说些什么？”
“小的不敢胡说，今儿一早上，便听到梨香院热闹的不行，小的便去打听了，这一去才发现原来是皇上降旨免了薛家大爷皇商的身份，又说要抄了薛家，如今怕是已经走了。”
宝钗像是失了力气一般，过了会儿这才让婆子下去，叫来文杏，让她去打听一下。可还没等文杏去。鸳鸯便来请宝钗去贾母那一趟。
宝钗没法只得先去了，等去了贾母那儿，便发现贾政夫妇也在，贾母也顾不得她行礼不行礼，只说道：“皇上下旨抄了你的娘家，你可知道？”
宝钗不敢瞒着：“方才孙媳处理事儿时，听婆子说了个大概，孙媳准备去打听呢，不想老太太便来叫孙媳了。”
王夫人这才听说这事儿吓得站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蟠儿又惹什么祸了？”
“我也不知道。”宝钗心里也一点主意也没有。
“如今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不赶快去问问。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贾母说道。也没多会儿，这自然是打听出来了，只说是薛蟠前些年惹出的人命官司。另外就是在京里假借晋王府的名义做生意。而且薛姨妈和金桂已下了狱。
宝钗听后就呆住了，王夫人也有些担心了，若说这人命官司，自己也曾帮着薛蟠摘了些。不知道会不会牵连进去。
贾母听后，看向贾政：“如今也只能先打听着了。”贾政点点头：“老太太说的是，这人命官司都能拉出来的话，怕是圣上那儿是饶不得的。这会子咱们也不好活动了。”
宝钗有些不死心：“那不如去求求林妹妹，或许还能将我母亲放出来？毕竟她年纪大了，如何经得起这些呢。”
“不行。无论如何不能去找玉儿。”贾母直接拒绝了：“今儿起，你也不必再管这些事儿了，只在屋里好生将养着。家里的事儿就让二太太管着吧。”
贾母一点也不想让王夫人管，可是这会子也没个人。凤姐连过这边都不来。李纨更是拿不出来。
王夫人一听头都有些大了，可偏又不能拒绝，只得答应着，便打算回去后，就让探春替自己看看那些账册。
宝钗也只好先交出来，等回到屋里后，湘云得意的去看她。这几日几个回合下来，宝钗是一点便宜也没占着。湘云进府时也带着东西，她就算想拿捏都拿捏不住，况且宝玉还替湘云撑着腰，一见湘云哭就去说她的不是。没办法，宝钗对湘云也只能是不理睬。
偏今天湘云也得了消息，早早的便等着她回来。说了几句风凉话，宝钗气得竟晕了过去。等宝钗再醒来时，才发现王夫人也在自己屋子里，只是那眼睛里冷冷的。宝钗不解何意。
王夫人见宝钗醒来，便站起来说道：“你休息几日，有些事儿等过些日子再说吧。”王夫人走后，宝钗叫来文杏问其原因，文杏也不知道。
宝钗没有办法，只在心里想着。
王夫人出来后没有到别处，而是直接去了贾母屋子。给贾母说了这事儿后，贾母头都有些疼了：“怎么才发现？”
王夫人说道：“原先总以为是不好生养，可这次请得是王太医。才知道她是被下了药，这日子也长了，就算调理也是不行的。媳妇也没办法，只得先来讨老太太的主意。”
贾母半天不语，过了会儿才说道：“这薛家如今算是完了，宝玉日后还要从仕途上走，我怕她到底会耽搁了宝玉。”
虽说宝钗是王夫人的外甥女，可是一听贾母这话，王夫人也顾不得这些：“这不孝有三，无后自然为大。不如就让宝玉休了她另娶？”
贾母摇摇头说道：“这如何能行，薛家才出事儿，咱们便休了她，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那等势力之人。万万不可。”
而这时，怡红院的人又来报说莺姨娘滑胎了，这下连贾母也坐不住了，扶着鸳鸯便和王夫人一起去了怡红院。
过去时，宝钗和湘云都在院子里，见贾母过来，忙上前去扶，贾母摞过宝钗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宝钗还没说话，湘云便说道：“方才莺妹妹得知薛家出事儿，便去看奶奶，可不知是怎么回事儿，我便听到奶奶屋里传出莺妹妹痛呼的声音。等我进去时，就发现莺妹妹倒在地上已经见红了。”
贾母又看向宝钗，宝钗忙说道：“实在不关孙媳的事儿，方才莺儿去见我时，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我看在她有孕的份上，也不理论，只让她先下去。可没想到她一个不稳竟摔倒了。”
“是吗？”贾母一点也不信，等里面的婆子出来后，贾母问了情况，一听是成形的男胎，贾母的脸更是沉了下去。
贾母扶着鸳鸯进到屋里，这屋里已经点了香，但房间中还有着淡淡的血腥，贾母看着躺在床上的莺儿，那苍白的脸色让贾母也有些伤心了，这可是自己的重孙竟然就这么没了。
莺儿见到贾母，强撑着要起来，贾母忙阻了她说道：“好生休息吧，等养好了身子，还会再有的。”说罢，贾母吩咐好生服侍着，这才出去。
等出了门，屋里才传出压抑的哭声，贾母微闭了闭眼，这才睁开看向宝钗：“我也知这几日你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能这般行事儿。”
宝钗刚要张嘴辩解，贾母摆了摆手：“不必说什么了，既然心情不好，就在屋子里别出来了，省得又惹什么事儿出来。”
宝钗红了眼，只好退了下去。等贾母走后，王夫人盯着宝钗，半天也没说什么，湘云到是打起了圆场，王夫人意外的给了她一个笑脸，扶着金钏走了。
宝钗这才看向湘云：“这都是你出的主意？”
“奶奶可误会我了，我哪里敢出什么主意。”湘云委屈地说道。
宝钗是一点也不想再见湘云的脸，转身便进了自己的屋里。
等宝玉回来时，便听湘云说了这事儿，这事儿本来就是宝玉安排好的，宝玉听后并不意外，但怕湘云看出来，只怒气冲冲的走向宝钗的屋子，不多会儿，宝钗的屋里便传出吵架的声音。
湘云在外面听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等宝玉出来时，湘云忙迎了过去：“爱哥哥，别生气了，奶奶也不是故意的，今儿薛家出了事儿，奶奶心情也不好。”
“出了什么事儿？”宝玉问道。
湘云便将所知的都给宝玉说了，宝玉没在说什么，这一晚竟没在湘云屋里歇。
宝钗委屈地哭了一夜。
薛家的判决很快的下来了，薛蟠被判了秋后处决，薛姨妈和金桂虽放了出来，但已没了家产，金桂根本不理薛姨妈，直接和夏家派来的管家回去了。
薛姨妈随着周瑞家的也回到了贾府。王夫人见薛姨妈瘦得不成样子，心里也有些软了，便还让薛姨妈住到梨香院，又另派了丫头去服侍。薛姨妈一直不见宝钗，这心里有所不安，和王夫人说了会儿话便问了起来。
王夫人本想等过些日子再说，听薛姨妈问起来，王夫人便将事儿说了出来，薛姨妈一听便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见王夫人还在自己身边，便拉着王夫人的手哭道：“姐姐，如今我就钗儿这一个女儿了，姐姐好歹看在我的面儿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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