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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可等黛玉慢慢开口说下去时，孙夫人渐渐地发现自己的脑子大概不够用了，为什么黛玉说得与自己想得全然不符呢？
孙夫人想张嘴打断黛玉说话，可是再想想黛玉的身份，孙夫人还是先择了继续往下听，但眼睛不住的往孙雪茹那边看去。
孙雪茹一点表情也没回给孙夫人，只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模样盯着黛玉。她可没有孙夫人想得那么多，当下便颤抖地问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黛玉对于孙雪茹打断自己的话也没有感到生气，而是好心问道：“方才的话难道我说的很难理解吗？”
孙雪茹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说道：“王妃为什么让我回家去？”
黛玉奇道：“难道你真想做丫头不成？”孙雪茹张了张嘴，也不敢做出自荐枕席之事儿，这忙又看向孙夫人。
孙夫人哪里愿意看到自己女儿受委屈，就这一段日子，孙夫人连宴会都有些不好意思参加，而孙大人也没少埋怨失了面子。如今倒不如趁了这机会将女儿的事儿定了下来，以后自己也就是晋王的丈母娘了。
孙夫人便开口说道：“王妃，雪茹也在府里伺候王妃有段日子了，虽说她比不得王妃的才学，可到底也是略懂诗书的。以后跟在王妃身边，也能为王妃排忧解难的。王妃也能少操些心，只管着王府的庶务也就是了。伺候王爷的事儿就交给雪茹便好了。”
这话说的雪雁春纤几个都睁大了眼睛，黛玉更是轻笑出声。真没想到孙夫人竟连这话都说的出来，让自己只管着王府的事儿，黛玉虽带着些许的笑意，但这冷肃地声音还是说了出来：“孙夫人的意思是，这王府嫡子也要由你女儿所出是吗？”
孙夫人这才发觉方才说了不得体的话，刚要解释，黛玉轻抬手阻止孙夫人再说下去：“孙夫人的意思，本妃也清楚，只是让雪茹回去也是为她着想，若真在王府里，雪茹到了年纪便是要配人的，孙夫人果真舍得？”
孙夫人这时才明白黛玉根本没打算替王爷收了雪茹，可自己这会子若是带了雪茹回去，那雪茹这婚事儿怕就难了。
可若让雪茹一直在王府里，怕是黛玉的话就成了真的了。若配了小厮，那雪茹岂不一辈子便是奴婢了。这让自己如何舍得。
孙夫人有些两难了。看了看雪茹，又看向黛玉，黛玉也不急着让孙夫人表态。孙夫人一时也没着主意，只得对黛玉说道：“请晋王妃允许我和雪茹说些话。”
黛玉点点头命春纤将她们领至偏房。
等这门一关上，孙夫人拦着雪茹便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到现在也没引起晋王注意吗？”
雪茹有些难堪，可还是低着头说道：“晋王妃从不让我在屋里伺候，我想着从小丫头那儿打听些消息，可是总不得法，有时在路上也能看到王爷，但刚一请安，便让别的丫头打断了。”
“你呀，也不想法带个信儿出来，今儿真让我为难了，可是若真接了你回去，怕是那庙里要让你呆上几年的。到时怕真误了你的亲事儿，可在王府里总不能一直当丫头，到时放你出去配人，这便由王妃说了算的。娘真不想走到这一步。”孙夫人心疼的说道。
雪茹一咬牙：“娘，今儿想个法子先回去，过上几天我想法出去见你。”孙夫人不解何意。雪茹趴到孙夫人的耳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后，孙夫人有些动心了，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这可以吗？若让王爷查出来，怕是你要受些苦的。”
“如今还能怎样，家是回不去了，到不如拼上这一次，说不定还能做上侧妃。总好过回家后送到家庙里，到时连娘的面儿都见不上。”孙雪茹坚定地说道。
孙夫人见孙雪茹已有主意，况且若不经此一博，日后就连自己的地位怕都保不住，想到这儿，孙夫人爱怜地将孙雪茹揽至自己怀里：“娘知道这些日子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今儿刚好我也拿了几张银票，你先拿着用，等我拿到药后，再想法子联系你，到时再给你一些，总不能委屈了自己。”
孙雪茹乖巧地窝在孙夫人的怀里点了点头：“娘，父亲身体怎么样？我也有段日子没给父亲请安了。”
“你父亲还能怎么样，这几日也不到我房里来，娘知道他是气娘把你送到这儿来。”孙夫人提起自个儿丈夫，这心里也有着怨气，可又怕孙雪茹担心，只得替他说着好话。
孙雪茹现在只想着晋王，问孙夫人只不过是碍于父女间的情份罢了。听孙夫人这么说，孙雪茹也只得说道：“娘且放心吧，等以后我一定会让娘风光起来。那些个姨娘不过是个玩意罢了，娘也不必太在意父亲。总不能让她们登鼻子上脸惹娘不高兴。”
二人也只敢说一会儿话，便一起又来到了堂上，黛玉只慢慢品着茶，也不先理会孙夫人。孙夫人只得先说道：“方才雪茹也说了，在王妃这里受益良多，只请王妃发发慈悲，让她再呆上几日多学一些。”
“噢？”黛玉扬声看向孙夫人，孙夫人敛眉看向下面。
“孙夫人的意思是等过上几日再接她回去？”孙夫人点了点头，方又看向黛玉，黛玉忽然一笑：“孙夫人若这么想便是住上几日也是无妨的，只是请孙夫人早做决断，别到最后就是后悔也是来不及的。”
说完后，黛玉也不等孙夫人再说些什么，便让送客。孙夫人只得告辞回去了。等到了家里后，孙大人正等着她，孙夫人把黛玉的意思说了后。
孙大人带着怒气说道：“晋王妃都已说到这般了，你为何还不让雪茹回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孙夫人刚想说，便看着围在孙大人身边的众位姨娘：“我和老爷有话要说，你们仵在这儿做什么？难道进门这么些年连点规矩也不懂吗？”
众姨娘委屈地看向孙大人，可看到他连理也不理，只得行礼后纷纷退了出去，唯有那位李姨娘临出门时，向孙敬堂瞟了一眼，孙敬堂故意咳嗽了一声，李姨娘这才扭着身子出去了。
孙夫人恨恨地瞪着李姨娘的背影，孙敬堂便沉声说道：“你要说什么？”
孙夫人将自己和雪茹的意思说了后，孙敬堂气道：“晋王妃话里的意思难道你还真没听出来？我告诉你，京里回过话来了，晋王根本就没有纳侧妃的意思，这侧妃是要上皇家册子上的，若是皇上都不答应，你且想想你女儿如何能做侧妃。若是做不得侧妃那只能是侍妾了，这侍妾的身份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别想那些了，明日你去将雪茹接回来，先接到乡下的庄子里，等过段日子再给她寻个亲事儿也就是了。”
孙夫人没想到丈夫的意思如此坚定，但这会儿并不是再说这事儿的好时机，孙夫人便说道：“方才我听王妃的意思是明日要出去，若我去了恐怕有些不妥，到不如等后日我再去？”
孙夫人打定主意，明天想法去将药拿了回来，后日带上过去，若女儿不肯回来再将药给了她。自己便打个马虎眼也就过去了。
孙敬堂只得答应了，见孙夫人再也没别的事儿，就起身说是去书房。孙夫人知道他这是要往李姨娘的住处去，当下也没拦着，只打算等明日立规矩时再给李姨娘好看。
果然到了第二日，这孙敬堂前脚走，后脚孙夫人便指了一个错事儿让李姨娘在外面跪了半日，又禁了一个月的足。孙敬堂回来时听说了这事儿，刚要给孙夫人求些情，孙夫人便说了其中的利害，孙敬堂毕竟还是要在官场上混，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往别的姨娘处歇下了。
等李姨娘得到消息后，那房中的茶杯就成了泄气的工具，只是到了第二个月，李姨娘发现自己的月例几乎没有，让丫头问了一声，原来这摔了还不能只摔了。怕是以后几个月都得这样过了。而这已是后话了。
单说现在，孙夫人对于弄药之事儿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只能交给陪嫁的祁妈妈，祁妈妈也知道自己夫人是怎么想的，虽说心里有些不妥，但也知自己说什么已是不顶用的，只得悄悄的将药拿了回来。
孙夫人问了再三后，这才放心的收了起来，准备明日便给孙雪茹带过去，但等孙夫人来到林府后，方才发觉这气氛有些不对。
孙夫人小心翼翼给黛玉请了安后，黛玉冷冷地请她坐下后，孙夫人不解何意，可看着旁边找孙雪茹，却发现并没有雪茹的身影。孙夫人见状，心里有些担心起来，这不由地便问了出来：“王妃，不知雪茹为何没在王妃跟前伺候，可是她有什么做错的？”
“做错？这错可就大了些了。”春纤忿忿地说道。
孙夫人这可真吓着了，顾不得别的，急急地问道：“雪茹怎么了？”
“孙夫人，这孙大人虽未在京里任职，可到底也是官员，想来这家教应该是不错的。可为何孙雪茹竟做如此不耻之事儿。今儿本就打算请孙夫人过来，就请孙夫人自己看着办吧。”
黛玉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孙夫人虽不知发生什么事儿了，可听着这话并不是那么好听的，孙夫人只得请黛玉大概说一下。
黛玉示意春纤去说。春纤隐晦地将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这一说真把孙夫人吓了一跳，只呆呆地摇着头说道：“不，这不可能，雪茹在家里从来都很乖巧的，也最是知书达理的，这断然不她所为，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说起陷害来，孙夫人像是回过味儿一般，眼睛盯着黛玉说道：“王妃，这是在王妃府上出的事儿，论理我不该说什么，可雪茹毕竟是我的女儿，她的为人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事儿一定不是她做的。一定是别人故意陷害她，还请王妃还她一个清白。”
“是不是她做的，也不用我去说什么，就请孙夫人亲口去问她。春纤送孙夫人去孙雪茹的屋子。”黛玉吩咐道。
春纤也冷冷地请孙夫人过去。孙夫人随着春纤来到孙雪茹平日里住的地方。这刚一走到门口，便听到屋里传来阵阵哭声。
孙夫人一听正是女儿的声音，这急急地便走了进去。孙雪茹坐卧在床上，不停地哭着，旁边虽还有两个丫头，可也没劝着她。孙夫人快走几步来到孙雪茹的床前，轻轻叫了声：“茹儿。”
孙雪茹抬眼望向孙夫人：“娘。”叫罢，便要扑进孙夫人的怀里，孙夫人忙抱住她，孙雪茹这下猛然大哭起来。哭得声音让孙夫人听起来心里都有些难过。
拍了拍便劝道：“茹儿，不哭了啊，不哭了。有什么委屈的事儿给娘说说，娘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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