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又来到了混沌星空。不过这次,混沌星空的坏境大变摸样。
以前的无极星云,混沌气旋都不见了。
浩瀚虚无的混沌空间里,只有一团诡异的浅黑sè气旋,在缓慢转动。
它就像元府里的星环,呈现圆弧状态,时隐时现。一股别样的妖异气息,伴随着它的旋转,而不断凝聚形成。
江原想要凑近看,却发现无论如何使劲,就是移动不了“身体”。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浅黑sè气旋,在距离自己不算远,也不算近的“眼”前,转啊转,转啊转……
它就仿佛像是一架永动机,无始无终,无头无尾,无边无底。
转了老半天,就在江原差点被转晕眩过去的刹那。两个大字,豁然自眼前跳出。
妖化!
江原“眼睛”骤然一瞪,瞬间清醒过来,直勾勾的盯着这两个大字。
一分钟,五分钟,半小时,两个小时……
无尽的时间,不断流逝。
江原仿佛着魔了,好似所有心神都被这两个大字,给吸引住。
“妖……妖……”
一个飘渺、浩荡的声音,就在这时,倏然在江原耳边响起。
它仿若催眠曲,撩拨着江原的灵魂。勾引无穷无尽的疲惫、倦意、劳累,缠绕江原全身心上下。
江原想要抵抗,却按捺不了这股强烈的困意侵袭。在咬舌尖,都没用的情况后。终于“眼睛”一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回光流转,黑暗褪去。刹那芳华间,江原睁开了眼睛。
不过这次的场景,却和先前大为不同。不再是虚无的混沌空间,而是真实的世界。
哗!——
视野豁然放大,亮光陡地闪耀。一张梨花带雨的俏丽容颜,最先映入了江原的眼帘。
“欣儿?”
江原凝视俏脸主人,尝试着叫道。
“啊,哥,你醒了!”
正打瞌睡的江欣妍,听到叫唤。登时坐直身体,凑过脑袋。在江原脸上,打量巡视。
“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江欣妍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的快速说道。
“哥没事,欣儿你不要紧张。”江原安慰着,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病床上。
洁白的床单,没有半点褶皱。雪白的天花板,平整光滑宛若镜面。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刺鼻xìng味道,在轻轻弥漫。
江原扫视完毕,收回目光,看向妹妹,讶异道,“欣儿,我怎么会在医院?”
“还说呢。”江欣妍闻言,嘟囔着小嘴,不满道,“哥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昏迷三天了!”
“啊?”江原张大嘴,“我睡了三天?怎么……”
正想辩驳,一道流光忽然在大脑里闪过。江原猛地坐直身体,抓住妹妹的手,激动道,“欣儿,你告诉我,王叔还活着对不对?对不对?”
江欣妍一呆。
半响,她低下头,细声道,“哥,虎叔叔他,他已经……”
“别说,不要说!”
江原挥手打断,抱着脑袋,痛呼道,“王叔一定没死,他一定没死,他没死,他没死……”
叫着叫着,江原忽然泪如雨下。
“哥,你不要这样。”江欣妍看在眼里,忙心痛的靠前,抱住江原,咽呜道,“哥,虎叔叔他在天有灵,一定也不希望,你个这样子的,他……”
“怪我!都怪我!”
江原抱着脑袋,激动的吼道,“要不是我,王叔不会折返回去。他不回去,就不用为了我拖延时间。不拖延时间,他就不会死。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嚎叫中,江原陷入昏迷前,看见的所有画面。这一刻,有如雨后chūn笋般,自大脑深处,茁壮喷发而出。
自己着魔,血婴兽从天而降。一掌轰爆血婴兽的脑袋,使得血婴兽发狂。王虎、刘牧折返回来救援。
王虎吸引血婴兽,激能炮、银sè梭镖,电弧当空。以及最后一幕,王虎的脑袋,被怒焰滔天的血婴兽,一爪抓成肉泥。
所有记忆,放电影一样,在江原大脑里快速倒退回放。
尤其是最后,王虎脑袋炸裂、无头尸体倒地的那一幕,就像是魔咒般,不断来回播放。
越回忆,江原就越痛苦。他抱着头,凄厉、悲嚎的大叫。
一旁的江欣妍,都已经急哭了。好在江原闹腾了一会,便停止下来。
“哥,你不要吓我。”江欣妍娇躯向前倾斜,抱着江原,不住啜泣。
江原麻木。
良久,江原目光恢复清明。伸手擦拭去掉,江欣妍俏脸上的泪痕。温和道,“欣儿不哭,哥没事。”
“呜呜……”江欣妍哭的更大声了。
“怎么了,怎么了?”病房的门,这时被人从外推开。
陈桂芳拿着保温盒,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刘牧,以及一名穿着武者工会服饰的青年男子。
“阿原,你醒了?”陈桂芳看见江原,欣喜道,“醒了好,醒了好。你这孩子,一睡就是三天。把我们大家,都吓的不轻。既然醒了,快尝尝婶刚做的粥。”
陈桂芳说着,打开保温盒,给江原舀粥。见着江欣妍,还抱着江原,不禁无奈训斥道,“好了,你这丫头。阿原都已经醒了,你还哭?让刘哥看见,你羞不羞?”
“妈……”江欣妍这才注意到刘牧和青年男子。顿时羞红了脸蛋,脑袋埋进胸口。细声道,“刘牧叔叔……”
“没事,欣儿担心阿原,我能理解。”刘牧和善的笑了笑。
“刘叔,你来了。”江原躺在病床上,和刘牧打了声招呼。
随后,望着他身后的青年男子,疑惑道,“刘叔,他是……”
“江原你好,我是工会执事袁成。”青年男子微笑着,上前几步,自我介绍道,“我来这里,一是代表唐会长看望你,二是给你颁发武者徽章。”
袁成说着,递过抱在怀里的一个jīng致锦盒,放在江原床头。
“武者徽章?”
江原愣神,看向锦盒,惊异道,“我记得,我好想没拿囚犯的脑袋下山吧?”
当时的情况,混乱无比。江原又全身乏力,哪还有力气去追杀死囚。
没有囚犯脑袋,考核自然不算过关。
“呵呵,你说的那些都只是形式。”袁成笑着解释道,“以江原,你那一天的表现,足够获得徽章的资格了。”
顿了顿,袁成挤眼,狭促道,“血婴兽的脑袋,你都打爆了一只。还用的着囚犯的脑袋,提交考核任务?”
闻言,江原哑然失笑。
是的。
血婴兽的一只脑袋,都被自己打爆了,更何况区区几个死囚?
实战考核,测试的是准武者潜力和实力。江原在这两方面,可以说都超额达标。
既然如此,获得武者徽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想到这里,江原和善一笑,拿过锦盒,打了开来。一枚镶嵌着一颗小星星的徽章,顿时在阳光下,绽放展现而出。
“哇,好漂亮!”
江欣妍一声惊呼,伸手拿过徽章,摆在手心细细观摩。俏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抹骄傲自豪神sè。
武者徽章,江欣妍早就见识过了。但这一枚一星徽章,意义非凡。又岂是其它的徽章,可以相比的?
“多谢袁执事。”收回打量徽章的目光,江原看向袁成,感谢道,“麻烦执事,亲自过来跑一趟。执事回去后,也请帮我给唐少校带一句话。就说我,非常谢谢他的关心。”
“没问题。”袁成爽快应道,“徽章已送达。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江原,你继续休息。等你出院了,再来工会报道。”
“好的。”江原随口应道。
见状,袁成冲陈桂芳、江欣妍,点了点头。又和刘牧,打了声招呼。这才转身离去。
他一走。
江原忽然陷入沉寂,幽幽说道,“刘叔,王叔他还有没有亲人?”
“阿原,死虎……王虎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刘牧叹了口气,安慰道,“这件事,并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那陈振东!”
“那个王八蛋,居然让岳明辉携带魔化药剂上山。结果产生了巨大动静,引来血婴兽。要不是他,我们根本不会出事!”
江原沉默。
半响,叹声道,“陈振东的事,我可以猜到。但不管怎么说,王叔,都是因为我而死。如果我没能耐,也就罢了。可我既然已是一名武者,那不管怎么说,都得替王叔,照顾他的亲人。”
“对。在这点上,我支持哥!”江欣妍举起手。
陈桂芳也插话道,“王哥生前,我们没能力。但他既然去了,那无论如何,也得做些表示。照顾他的亲人,就是我们应得的!”
“这……”刘牧皱了皱眉,神sè有些复杂,“王虎的亲人,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光了。这些年,我让他重新组建家庭。他都推脱过去,说一个人逍遥自在,多潇洒。”
“啊?”江原闻言,错愕道,“那岂不是说,王叔他就是一个光……光棍?”
最后两个字,江原压低了声音。
“没错,他就是个光棍。”刘牧似乎放开了,正sè道,“这些年,他虽然到处找女人,但都没有留情。唯一的一次意外,就是曾经搞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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