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叶南星剧透,加上昆仑山上神兽妖兽们八卦传言验证,叶安息也不得不相信剔去仙骨被贬下界的太子长琴没有转世轮回,更甚者已被魂魄分离成为剑灵,永世不得往生。
“天道这是……恨他吧?”
叶安息咂咂嘴,觉得人若能倒霉催到这个地步,那也是一种境界了。
“谁知道呢?也许老天爷就是喜欢把纯粹的东西打碎给人看吧,恶趣味。”
叶南星从不认为天命什么是不可打碎的,她坚信人定胜天,人生得意须尽欢,一生活得尽兴恣意毫无遗憾足以。
她身上换上了破军装,她看起来还是十几岁少女的模样,竖着双马尾穿着连体裙踩着黑金靴子也没有丝毫违和感,看起来十分娇俏可爱,她眼睛又变作了火焰中带着金色的样子,衬着一身灿烂金色,又有些说不出的高贵威严。
她决定要和叶安息一起去找太子长琴的下落,但昆仑山毕竟是她花费了无数心力维护建设,才有了如今太平安稳的模样。就这样撒手不管不是她的作风,她的责任心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是的,她要找一个继承人。
离开这里的念头早就有了,只是这个人选太难找,也许是合了要求却不和她心意,或者相反。
“那就让西华来做这昆仑之主好了。”
出于女孩子的本性,叶南星可不能容忍自家兄长千万年都一身黑衣服的作风,硬是逼着他换了一身青衣。
此刻叶安息双手拢在袖子里抬头看着碧空白雪间缓缓变幻的七色极光,这幅景色似乎千万年不变,现在的昆仑就好像记忆里总是人声不息阵营厮杀的昆仑。俯首下看,白雪皑皑的冰原上人流攒动,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后世的样子。
只是这些人哪来的?
叶南星站在山崖边对着下面的人指指点点,“嘻,哥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想这让她继承我的位子,至于年岁小功力不足什么的,你我给他传些修为就好,再说那么多纳元丹留着也没用,这东西对修为高的人没效果,对修为低的却是有用的。何况我也有一两个可以信任的手下交托,等时间久了,相信她自己就能坐稳这个位子了。”
圣火山上没有什么旁的人,叶南星也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山上连一个侍奉的人也没有。叶安息是男子,相较而言,反倒是西华与她很有共同话题,对了她的胃口。叶南星向来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雷厉风行的主,没告诉叶安息就安排了下去。
看下面壮观的样子,只怕是整个昆仑山都热闹起来了。
叶安息虽然不知道她的算计,但是看这样子也知道她大概的意思。点点头道,“西华本体是西王母,如此倒也合了后世传说,想必天道也会帮她的。”
“啊?西王母?”
叶南星惊讶的张大了嘴,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有关于西王母的传说早就没多少人记得了。相反,那些八点档狗血剧早就把满天神佛黑了一个遍,西王母更是几乎成为了棒打鸳鸯的代名词。她实在无法将那种凶巴巴不讲理的女人形象扣在玉血可爱的西华身上。
“西王母不是老女人么?怎么西华这么小?而且西华是神兽不是神仙啊。”
伸手点了点叶南星鼻子,叶安息有些好笑地看她匆忙闭上嘴。
“傻丫头,后世那些传说多少都受了道教和西方佛教传说的影响,早就面目全非了。古书记载西王母本就是一种半人的怪兽。限于天命,这世上只能有一个西王母,只有前代死去,才会有新的西王母诞生。西华出生不过这千年来的事情,自然年岁还小。据我所知,西王母若是没有天命加身,活不过千年,西华如今还活着,想来是老天要她成为这昆仑共主吧。”
叶南星有些迷糊的点点头,“以前师父总叫我多看些书,你也知道我就喜欢剑术和铸剑这些要动手的,动脑筋什么的麻烦死了,何况师父藏书多的吓人,满满一屋子啊!我就放弃了,早知道还不如听师父的多看点,总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早说了没后悔药给你吃的,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去只在叶南星脑门上弹出个红印,“你是此地之主,我不好插手这里的事情,你把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找我吧。”
叶南星点点头,幻为一团红火落下了山顶。
顷刻间,那团红火温柔的铺展开去,现出九翼金喙,仰头朝向天际,发出震动九霄的鸟鸣。
这一刻,整座昆仑都显得寂静,下一刻,那些‘人’发出种种不同的包含兴奋与敬畏的高亢鸣叫。
叶安息倚着身后的冰柱缓缓坐下来,是那种颇为端正的坐姿,却又让他做出一种悠闲的散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质,叶安息散漫了许多年,这份感觉已经像是融进了他的骨血,不论做什么都多少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长琴——那个孩子的模样他竟有些记不清了。烈火焚身的时候他感觉的到,除了法力修为和这具身体,还有什么也被那火焰焚烧成虚无。那不是普通的火焰,那是创造了整个世界,包含了这个世界一切基础的火,若不是木灵插手,自己彻底消散在这个世界也并非不可能。
啊,当然,若是那个时候还有世界的话。
——太子长琴原身凤来既毁,三魂七魄于投胎途中在榣山眷恋不去,被人界龙渊部族之工匠角离所得。角离以禁法取其命魂四魄,铸焚寂之剑。
那禁法,便是血涂之阵吧。或许,也可称作是寂明台上的天地法阵。
因果因果,或许真的是冥冥中注定,襄垣是他的祭祀,而今,这一切的因果又落回到自己手中。
“呵,原来如此……”
一闪而过的画面,叶安息终于明白那两人为何两看相厌,那是对未来注定的一切而产生的本能,与彼此是什么人,做过什么全无关系,只是单纯的互相厌恶。
可笑他当时还懵懂不知。
叶南星很快便处理好了一切,传送修为之事本也简单得很,只不过二人留下的修为十分深厚,西华一时半刻还无法醒转。
关于叶南星如此效率,叶南星也从那些八卦的妖兽仙兽嘴里得到了答案。叶南星并非是凤凰双神所生的孩子,有一半血脉并非神鸟,所以当初凤凰离世想要抢山头的人自然很多。叶南星不光杀那些有血缘无亲情的,那些叛乱的有反心的统统都被杀了干净。
杀,杀,杀,她的名字是沁着无数强者的血,昆仑山中无人不知她的威名,哪怕是提起她的名字都叫人抖三抖。在昆仑山,她就是说一不二的王,没人会对他的任何决定有异议。
“这些家伙看着人模狗样,说白了本质还是野兽。打到服气就会十分忠心,不怕他们反噬。”提起这个,叶南星抓着马缰的手紧了紧,笑得有些无所谓,“这个昆仑山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可惜我不是野兽,怎么也不能习惯。这下好了,总算是解脱了!”
叶安息没说话,摸摸她的头,金色的发饰染上山间冰雪的温度,有些冷。他收了手,抬眼看着昆仑山外连绵的山林。
“找长琴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嗯,我想想啊——”叶南星搜肠刮肚的总算是找到了零星记忆。“女娲现在还没有封印七柄凶剑,想必太子长琴的二魂六魄应该还在龙渊。你知道他们在哪里的话,应该就会好找许多。”
叶安息苦笑扶额,“当年龙渊族人四散分离,这天底下的部族多多少少都曾有安邑龙渊血统,自称龙渊的更是不计其数,从何找起?”
叶南星尴尬的咧嘴,“那个,我就记得那个工匠名叫角离,有名字的话你也没法推算吗?”
“不能。”叶安息道,“卜算推演那是伏羲的本事,预知过去未来的是商羊,我并没有这些异能。”
“那怎么办?一个一个找要到猴年马月去呀?”叶南星嗔怪地跺脚,“人家大街上算命的都会算,你一个古神怎么连江湖骗子都不如?”
人家算命的那是有凭有据的推算。至于天赋异禀开天眼的,那是老天爷让他们看,何况这也是要折寿折福的。就给他一个名字,其他什么八字的都没有,这当神仙就无所不能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懒得解释这些,自家妹妹什么意思他自己清楚,也不过是随便抱怨两句,听过就算。她自己也是说过就忘的,跟她计较这个完全没意义。
转了转垂在胸口的银叶发箍道,“说到底,还是要去一趟地界。阎罗手里的生死簿虽然找不到长琴,但却找得到可入轮回的人。走吧。”
“等等等等,你先说怎么去地界啊,我怎么记得好像要去中皇山——”
叶南星努力回忆剧情,奈何那些剧本她匆匆扫过就扔给叶安息,本就没往心上记,现在叫她回忆也想不清楚。
叶安息回头看他,不解。“地界中浊气漫溢,出口怎会设在钟灵之地?”
“啊?”叶南星不解道,“可是我记得确实是中皇山没错啊,也许是别的出口?”
叶安息想了下,“也许吧,不过就我所知除了乌海,便是长流水下的忘川可以连通地界。过来,我们直接传送过去。”
收了坐骑,让叶南星占到身边来。叶安息翻出许久不用的毛笔凭空凝墨作画,繁复的法阵渐渐成形,落在二人脚下。
一道光芒后叶南星张大眼睛打量眼前的无边幽暗,天空之上如梦如幻的光流河水般流淌而过,给这单调的世界赋予了朦胧梦幻的美丽色彩。
“这是地界?还蛮漂亮的,我还以为会是书里写的地狱景象呢。”
地界过了这许多年,还是过去一般安静。山水连绵,房屋成片,除了安静少人无光,地界当真看不出与人间有多少不同。
叶安息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听到她的话摇摇头,“说了多少次多看看古书,地狱这东西也是后来才流传进来的,以前可没这些说法。……奇怪,怎么连守卫也这般少?”
来来往往的除了迷失在回忆中流连彼岸花丛的亡魂,看不到熟悉亲切的狰狞鬼差,阎罗治下严谨,怎么会出现这种差错?太奇怪了——
“咦?那边阴气好重,好像还有法力波动。”
叶南星身为凤凰神裔一身南火火正之气对于阴邪鬼气最是敏感不过,指着一个方向拉扯叶安息的袖子道。
“别拽,衣服快掉了…那边是——判官司?!”
作者有话要说:墨落花间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墨落gn的手榴弹,嘤嘤嘤嘤,今天争取二更。先滚去碎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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