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玲珑没想到白艾的心思这么敏锐,居然从她的一句话就分析出局势,滞了两三秒才说:“刚才我和骆方志在吃饭,忽然有辆军车开到门口,车里总共三个人一个司机两名军人,说是纪检部的委员,有例行的公事要问他,如果有疑问可以打电话到纪检部询查,骆方志当下去了电话,我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只听到两声好的,然后就跟着人走了,走的时候他让我回家不用担心,还小声说了一句让我赶紧给你打电话。()”她怎么能够不担心,虽然不是军人但是也知道纪检部是干什么的。
“鲁明主这个老东西,动作还挺快。”兰思定开着车冷笑一声,上午才把他放了,下午就把骆方志关进去,这根搅屎棍子不被折断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白艾一下明白过来,骆方志为什么在被抓的时候说给她打电话而不是说给兰思定打电话,这是在通气,他看过她整理的那份名单,如果遇见逼供那份名单就是炸弹,名单上面的人基本都和兰思定不对盘,名单在他们手里还不怕,要是落到对方手里说不定对方会扭成一股绳对兰思定不利,白艾抓住问题的症结赶紧对兰思定说:“名单。”
名单若是在这个时候被透露出来,那他们所有人都很可能有危险。()
骆方志在关键时刻能第一时间想到大局,不是一味担心自身的安危可见他的心思非常缜密,并不似表面的胡闹。知道只要名单不曝光,纪检部对他不会有任何威胁。
至于被请去喝茶说是坏事其实也是好事,因为通过此事能坐实了一件事,那就是谁是背后的黑手,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利能操纵他人实名举报。
有些人因为狗急跳墙就会留下破绽,顺着这条线查上去,白艾相信要不了多久,那想置兰思定于死地的人就会露面。
而兰思定在上午的时候已经通过白艾的描述知道名单的存在,经她一提立刻道:“你不用担心,骆方志那家伙是根老油条,一般的审讯对他没有用,我们在军校培训过如何躲过测谎仪和反侦测技巧,我现在得立刻去军区,关键是不能让人受罪。”
兰思定和骆方志毕业于同一所军校,控制心跳、眼神、面部表情和对逼供药物的抗药性都是他们必须接受的培训。()
在军校从小长大,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就算活了。
他们这群人把整个童年赔进军校就是为了在将来的工作中,避免把自己的人生赔进去军区。
兰思定几句话安抚了白艾心中的焦急,她不再多问,拿起手机对普玲珑说道:“玲珑,我们这边会尽快和骆方志接触,你不要着急,冷静下来,好好听明白我接下来要你做的事。”
普玲珑的应变能力十足,在白艾的要求下很快将担忧压在心底,连声音都稳定了不少的说:“你说,我听着。”
白艾说:“你现在回家收拾行李,十五分钟后我让海东青去接你,你记下他的号码,挂了电话后我会发他的照片给你,除了他以为不要跟任何人走,收拾好东西你先到我这里来住下,来的路上提醒海东青注意不要被人跟踪,其余的事情我们见面再谈。”兰思定要赶着去军区,他们没时间去接普玲珑,只能两头行动。
普玲珑听完之后答应下来,随即挂了电话,白艾用手机调出了海东青的照片。()
兰思定正在给他手下的人打电话,了解纪检部部长的位置,看见白艾的动作,问:“你什么时候给海东青照相呢?”
白艾低着头一边发短信一边说:“用你当初在万腾给我安装的软件把小子调查了个门清,顺便截了几张大头照以备不时之需。”
兰思定笑了,在他的电话被接通前感叹:“老婆,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是个很可怕的领导?”
白艾说:“没有。”
兰思定说:“你确定?”对于这个答案他持怀疑的态度。
白艾点头:“非常确定,因为我是领导,即使再可怕,也不会有员工傻到告诉我这项事实。”
……
兰思定很快将白艾送回家,交代了两句马不停蹄的开车前往军区。()
正好接到白艾电话的海东青开着军车到了,白艾给他拿了备用车的车钥匙,让他换一辆车从地下车库走,免得开军车出行太招摇容易被人盯上。
海东青觉得事态严重了,建议白艾把事情告诉兰平川,毕竟副总参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如果能说句话或者跟组织反应一下,其他人也不敢乱来。
白艾一下否决了海东青的提议,纪检部调查兰思定是经过大老板的同意,虽然这些办事的人手法过激,不合规矩,但是并不能成为他们的把柄,即便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最多是批评教育一番,所以在没有找到扳倒这些人的证据之前不能把事情闹大,以免打草惊蛇。
这次纪检部大张旗鼓的出招,可谓是一招双刃剑,如果兰思定能很好的周旋,说不定能将当初肃清时候的漏网之鱼一网打尽,即便做不到将这股恶势力斩草除根但他们也别想再东山再起。
海东青上了车摇下车窗还不死心的说:“嫂子,真考虑好了不找大树好乘凉?”
白艾看着海东青,手指敲了敲窗口:“你给我消停点,别生事儿,要是让两边的老爷子知道这档子事,你就收拾包袱滚蛋。()”
海东青吓的缩起了脖子,知道白艾不拿这种事开玩笑,在驾驶座行了下军礼:“嫂子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首长,我接人去了。”说完见白艾退了两步这才踩着油门绝尘而去。
……
“兰校,兰校,记不在,记真的不在。”兰思定到了军区直奔纪检部而去,他的人给的消息是吴淼就跟办公室呆着,若像助理说的不在他就当不在,拿他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子糊弄?
“你再拦着信不信老子敢在你主子的地界一枪要了你的命?”兰思定带着枪,停下脚步冷冷看着满头大汗的助理,讲道理不听就别怪他硬碰硬。
军区之内他想见谁谁都藏不住。
助理本来红通的脸一下失去了血色变的苍白,兰思定是个刺头啊,谁敢惹,再大的官都得卖他三分面,放平时都不好说话,更别说他火头上来的时候。
“兰……兰校,还请您别让我们难做啊,别说记不在,就算在也不能像您这样硬闯不是,规矩在那放着你不能视规矩如无物弄的太难看啊!你看要不这样,等记回来我立刻向他说明今天的情况,一有消息就打电话通知您,绝对不会误了您的事。”助理顺了口气继续睁眼说瞎话。
兰思定冷笑:“难做?国家给你一口饭吃的时候你觉得难吃吗?”他被人无故关押的时候也想有人搭手帮忙,可没见谁给他卖个面儿,现在脸都撕破了想到要脸呢?看来好事都被这帮孙子占完了。
助理登时被问的哑口无言,兰思定已然闪身到了记办公室的门边,扭了下门锁,反锁。
他也不打算当君子,一脚上去,惊天动地,门开了。
助理口中不在的记,好生生的坐在椅子里,泡着茶玩着核桃。
纪检部检查记吴淼,正军级少将军衔,在级别上虽然只比兰思定大两级,但岁数却足足大了一轮。
他正手捏核桃一脸惊诧的看着兰思定,为了配合他的表情他更保持惊讶的说:“思定,你怎么来呢?”
兰思定斜眼看了助理再看了看破掉的门,在心里为吴淼的老道鼓掌,他也算笑面虎了,一句话都不问第一句就是装傻。
兰思定一脚把门关上,活生生拍在了助理的脸上,门外传来哀嚎。
兰思定走到吴淼的面前直接的问:“你打算把人关几天?”
“什么关几天?”吴淼惊诧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兰思定说:“你的人把骆方志带来问话,不会连报告都没打吧?要是没打,我可以帮你打报告申请惩罚。”
吴淼恍然大悟:“兰思定,我们只是例行调查,你不用跑到军区来踢我的门吧。”
兰思定拖着凳子吱嘎作响,坐了下来说:“调查?调查需要把人关起来三天,不吃不喝不让解决生理问题。”
吴淼皱起眉头:“你这有是说的哪一出?骆方志不是今天才被带来问话,什么时候有三天呢?”
兰思定说:“看来下次我来见吴记得列一份关于你们部门的工作行程报告,不然你管控纪检部却对纪检任务一问三不知,真像一个笑话。”
吴淼一直和善的脸色终于有了裂缝:“兰思定,我的部门做事有对应的流程,如果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就乱套了,岗位分配讲求的是合作和分工,你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你擅闯我办公室又踢了办公室的门,从头到尾我都没说你一句,怎么?你是专程来我办公室蹬鼻子上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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