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里，他是比我小的，都是二十出头的人，他比我敏觉，不过是在另个领域。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是了，就一个普通的学生。我想过，依他的学业，能毕业就不错了。此生我不会忘他，但不会记恨他。在母亲交大身边，他比我小，我该算是哥哥的，弟弟对哥哥那样，过去的就让过去算了。”
“听陆倩如说，你找她谈过？”
“嗯，找过，我一片诚心去给她道歉，她其实心挺好。让我意外的是，那次她还落了泪，说班里的批判会上，是有人给她做工作，让她发言，她才那么说了我。她说，她没一点想伤我，害我的意思。后来她看我落的结果，才觉得后悔。我本是去找她道歉的，她反倒给我道歉，很让我意外。”
“我明天就走了，五年以来，我对你只有感觉，从没说出给你，相别以前，想留两句，也许不对。。。。。。”
“从你对我的表现里，我多次想过你好像有话，却没说，我想或许自己能懂你，读你，但你心里的文字，我还读不清楚。”
“当年我是想过，但想说给你不一定贴切，我想不出说什么算贴切，今天说出来，希望你和我能从中汲取一点适合的成分，就是《红楼梦》里的一首曲词，曲名好像是《世难容》，是唱妙玉这个人的，里面有句‘过高人欲妒，过洁世同嫌’，我想，这可以是自己为人处事的醒世恒言，或许对你对我都有用。”
谭居正一把抓住杜适，“没出我的想象，你心里的文字就是这方面意思，只是我不熟《红楼梦》，你还真读过这些古的东西，只悔我认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两人又说了点别的，该走了，杜适再次握了他的手，站起身来，忽然被谭居正紧抱在怀里，这是五年来他两之间没有过的。
“愿重逢有期。”谭居正轻轻在他耳边说。
“会的。”杜适回说。
回宿舍的路上，杜适沿着宽道的左侧走，到了田径场边，慢慢去到看台那里坐下，回望远端的电机楼，眼前现出了教室里零星的同学，熟悉的黑板，再后是阶梯大教室里弱弱的灯光，和那幅真挚的，欲言又止的脸孔。他仰起头，天顶上几点弱星在眨眼，这弱星给他带来灵感，忽然想起幼时，和哥哥录适在夏夜田野间玩耍的景色：草丛里的萤火虫，丁点儿的亮光只一闪，便没入夜色，不几秒又一闪，接着又灭，就这样随闪随灭，出没在墨黑的夜色里。
四月二十日，是出发赴京的日子 。上午回家的路上，心情与上次很不一样，从兴庆公园一上车，他心里就一直压抑，幼时深夜独思流泪的往事又兜上了记忆，那时他为长大后骨肉各自东西，离多聚少的前景悲伤过。到现在，当年的远景成了目前的现实，他当年的那种情感忽又回到了身上，默然中难以自禁。
来到西七路小屋门前，站在门口的灶边不动，听见里面妈妈和姐姐在说话，声音小，听不太真
，只有碗碟相碰的清脆响声能听清。用手揭开门上的竹帘，见犁好的细面摆了一案板，桌上放着从沈阳买回的搪瓷盆，里面是油晶晶的刚从锅里铲出来的肉臊子。
“回来的正好，你赶紧给下（面），让趁热吃。”妈妈边拍打衣服上的面粉给素梅说，一看就知道今天是妈妈擀的面，做的臊子，素梅手上活不如妈妈。
面下好了，素梅捞了一大碗，调上调和，往碗里打了七八勺臊子端给杜适，“给，去坐妈身边吃去。”
“你们呢？”
“你先吃上，我跟妈另下。”说完一转身，出去给他们自己下去了。
“你这一走，回来不？”坐在床上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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