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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九十七章 安得蜜水?!九(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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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飞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是淡然相邀:“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待客,不过有些秘制的小点心倒还算可口,请先生享用。”

    王圭当然早看到随茶一起奉上的各式糕点。

    林林总总的总有个十来碟,碟子不大,也就和后世饭店中那种调料碟大小,而每碟中糕点也就五块而已,大拇指肚大小,呈梅花形整齐排列。圆的、方的、菱形的、三角的……绿豆糕、蜂糕、豆沙糕、枣泥糕、百果糕、千层糕、蛋糕、沙琪玛……

    颜色各异,形状多变,看起来极为诱人;而鼻中早就闻到了糕点上散发的甜香,勾起口中的口水不断上涌;而味道呢?早在昨天晚上就吃过几种的王主簿百分之百地肯定,那当然是杠杠的!不见吕飞话刚说完,昨晚限量尝试过的,一直嘟囔着“人间美味,恨少!”的几位直来直去的武官,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手直接伸出去了么!

    其实这糕点也是刚才造成王主簿情绪失控的罪魁祸首之一,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昨晚限量供应的奶饮、果汁、茶饮、糕点、美酒、佳肴,早就已经俘虏了他们的胃,而今日一切见闻,又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心理防线,给他们一种处处不如人,乡巴佬进城般的卑微感,才使得王主簿如饮琼浆般享受完一杯清茶后,嗅着那咸甜适宜的醉人气息,悲从中来,瞬间崩溃——尼玛!过去几十年老子真是白活了!

    能给王主簿他们造成这般的诱惑与俯视,这糕点当然不是一般的东西。要知道,不论古今中外,在十九世纪之前甚至二十世纪之前,糖,一直都是奢侈品!要说一般人,除了夏秋时节在含有糖分的水果上享受些甜味,其他时节基本和糖无缘。就算是贵族、官僚阶层,要随时随地想享用甜品,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自古以来的糖类,粗略分之可三种——淀粉糖,比如饴糖,就是“含饴弄孙”的那种饴糖;甘蔗制糖,如砂糖、绵白糖、方糖、冰糖等;最后便是和甘蔗制糖大同小异的甜菜制糖了。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制糖的国家之一。比如最早出现的淀粉糖,中国西周的《诗经·大雅》中有“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的诗句,诗的意思是在西周远祖的古公亶父时代,周人西迁到了周原(今陕西岐山),这里的土地十分肥美,连堇菜和苦苣也象饴糖一样甜。能被视土地如命的中国人拿糖来形容,可见土地的肥美。而用来作为评价标准的饴糖,其珍贵程度亦可见一斑了。

    再说蔗糖,刘歆《西京杂记》曾述及“闽越王献高帝石蜜五斛”,这里的高帝就是刘邦,而献给皇帝的东西,当然可见其不是一般的稀罕物了,否则就不会作为贡品。这里的石蜜,其实就是蔗糖的早期制成物——粗制砂糖。

    有人说中国古代的砂糖是从印度传过来的,其实这是不正确的。作为早期制糖史上的两大基地之一,中国蔗糖发展很早,屈原的《楚辞·招魂》中有这样的诗句:“胹鳖炮羔,有柘浆些”。这里的“柘”即是蔗,“柘浆”是从甘蔗中取得的汁。说明战国时代,楚国已能对甘蔗进行原始加工。

    当然,不论是哪里,限于古代生产工艺与原料来源,糖一直是属于奢侈品的范畴,被世家大族们拿来作为高级享受和炫耀的东西——话说,和糖同等地位的精制盐,甚至在十九世纪的西方上层宴会,还是单独放于一个精致的瓷碟里,作为单独的一道“菜”呢。

    就说活在吕飞这个时代的袁术,生于顶级豪门,四世三公的袁家的嫡子,在享受上当然是穷奢极欲,但在兵败与江亭的时候,饮食粗粝不能下咽,要厨子拿碗糖水来,当时称之为“蜜水”——悲催啊,要在后世,恐怕三岁小孩子都对这独独一碗糖水不屑一顾吧?

    但就是这样生于豪门的世家子,得到的厨子的回答是:“只有血水,安有蜜水!”这固然是因袁术兵败,物资接济不上的缘故,但是换个方向想想,若是容易得到的话,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袁术又岂会不带上?区区一罐糖又占不了多大地方!足可见当时,糖品之稀缺程度了。而就这厨子的一句话,生生把个路中悍鬼袁长水袁公路给气死了——我堂堂顶级豪门的公子,血统比占据了冀青幽并四州的袁本初那婢女生的家伙还要高贵的、建立了皇朝称了帝的袁公路,竟然连一碗糖水解解馋都不行重生之全能高手全文阅读!我去年买了个表!日耀风云

    但是这种种稀缺的“土豪”里面,当然不包括吕飞。

    来自后世的吕飞,到了这悲催的时代,没有一切简便的科技用品,又不愿委屈了自己,岂能不在饮食日用上找回来呢?而作为重要调味品之一的糖,当然不能放过。除了蜂蜜和果糖,吕飞早就展开了自主攀升糖业科技树的路子。

    吕飞还记得在小时候小山村的时候,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成老他们,用自己种的地瓜等东西熬“糖稀”的情形,那味道,真是甜到了心里面,是小时候自己和妹妹不可多得的美味。只不过成老他们调配的手艺不过关,想制作糖人,结果弄了好几天都弄成了四不像,被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家伙们”笑了好久,最后一气之下的成老把东西都便宜了吕飞。也就是小时候这段记忆,长大后吕飞也同成老专门学习了一阵子,而且终于自己“独立”研发出了糖人技术,让老顽童的成老拿过去炫耀了好几天,终于报了“一笑之仇”。

    而蔗糖,其实避居荒僻之地的司马先生,存有量也少得可怜,吕飞索性也就不打拿来做和酒一样的过滤净化的主意了,在派出吕智等人一路向南分散主导采茶等事宜外,也派出了一部分人去交州等地联系原料——甘蔗的选种与种植了,而甜菜的种植,当然也不会放过,外有司马先生和门下诸士子的家族,内有大家老(管家)吕忠总掌,然后就没有悠闲的吕大宗师的事了……

    而有了淀粉糖麦芽糖的吕飞,结合了蜂蜜、鲜榨果汁、果酱、鲜奶、鸡蛋、精制过滤精盐、秘制十三香香等材料,结合后世各种新式烤箱、挂炉、壁炉等烘烤方式,仿照后世灿若繁星的品种做出的各种咸甜适中的糕点,其冲击力真不是此时面食还停留在蒸饼(现在的馒头)、煮饼(现在的面条)、简单肉馅饼的厨艺所能比的!

    矜持地品尝一旁侍女素手奉上的糕点,慢慢地饮下一口茶,让那茶叶清香洗遍兴奋的味蕾,顿时甘中有苦,苦后回甘……王主簿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糕点不多,不说那些大肚肠的武官,即便是王主簿这样的饭量小的文人,这一桌子的糕点全部吃完也就是个半饱而已。

    当然,昨夜王主簿就从接待的司马诸生那里知道了,这些茶饮和糕点就是“宴前甜品”而已,不求量,只为精——一者开胃,二者活络,三者护肝。

    一切,都是为了这位大人所说的“养生”而已。

    王主簿博闻强记,也想起来了——元鼎五年(前112)十一月辛巳朔旦,汉武帝祀于甘泉宫,令司马相如等数十人赋诗称颂,共同制作了《郊祀歌》十九章,中有“泰尊柘浆析朝酲”之句。这句话的意思是:用甘蔗汁可以解去贵人们早上犹未退去的宿酒。此中情由,人们只是照做而不知其所以然,只是昨晚听了司马诸生等转述吕飞的话,才知道糖类、甜品可以有效强化肝脏功能,而肝脏是化解酒中精华的主力,故而可以有助解酒而不伤身。

    要知道这位大人的家族,在秦末时可就已经“扬帆出海”了,这与皇室中人不约而同的举动,说明了什么呢?积蕴深厚,家学渊源啊……

    王主簿心思飞快转动,口中却是绝不停留,用那大胃文人优雅又快速的方式消灭着碟子中的小小糕点——没办法,被昨晚限量的美味糕点勾起了馋虫,不解决不甘心啊——而同时,却是不疾不徐地说道:“昨夜闲谈,听闻吕郎府上,就连庖厨之事也是层级分制,叠床架屋而经纬分明,事繁人众而丝毫不乱,真治家有方——愿闻其详~”

    吕飞懒散地斜斜靠在雅诗身上,自有雅诗兰黛两人尽心服侍,略进几块点心,轻嘬几口茶水——陪饮而已。而以吕飞之身份地位,殿中任谁也不会说他失礼,反倒觉得那种懒散悠闲,淡然清雅,透着莫名的神秘与高贵,令人羡慕而心折。

    听到王主簿的话,吕飞一笑:“先生谬赞,小道而已,难登大雅之堂。既先生有意,飞可一言……”当下,便娓娓而谈。^_^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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