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看着提琴男,很长时间才吐出一句话:“自取其辱!”
是啊,是自取其辱。张秋生那几个人的争吵,他们也听到了。为争夺‘女’生而打球,张秋生他们觉得耻辱。其实,真正耻辱的是我们自己,我们是挑战方。
双大的队员们正灰心丧气,准备穿衣走人时,突然听到两声大叫:“咦,我的钱怎么没了?”“王八蛋,谁偷了我的钱!”
叫喊的是两个裁判。两个裁判稍稍楞了一下,就冲双大队员而来。绝对是你们其中的某个或某几个人干的,因为你们的休息区没旁人过来。
球员们大呼冤枉,我们一‘门’心思都在比赛上,根本都没注意到你们的衣服。两个裁判冷笑,再冷笑,然后说:“你们一‘门’心思比赛?就你们那个烂球技还,还一‘门’心思比赛?是一‘门’心思作弊吧?”
教练说话了。教练自己也在嫌疑之列,他必须为自己洗白:“你们丢了多少钱啊?这些钱是放在什么地方?”
三千,一人三千。钱是分别装在两个信封里,也是放在各自的外衣口袋里。
哦,这么巧?你们单位发奖金?现在又不是过年时期,哪个单位一次发这么多奖金?那个,好像你们俩不是一个单位吧?两个单位同时发奖金,发的还一样多,还都用信封包装?
裁判们丢的是赃款。是柴必达给他们,要他们吹黑哨的赃款。非正规比赛,黑哨吹也就吹了,不会有人追究。但这个事要是搞大,最起码两个裁判的人品要受质疑。
两个裁判都是业余的。很多裁判都是业余的,体委根本没那么多闲钱与闲编制来养太多的裁判。这些业余裁判的收入比较可观,各行业各单位举行体育比赛都会请他们。
要是名声臭了,今后可能没人请。这种坏人饭碗的买卖,也只有教练这样的体坛资深人士才想得出。你们吹黑哨得的赃款,丢了也就丢了,别‘弄’得大家都不好看。要不,你们回家再找找?
上午虽然输得灰头土脸,下午看比武的依然人山人海。押注的人太多,牵涉自己的钱,即使是输也要看个明白。另外好武的人也多,多看也是习武的一个途径。
时盈盈还带着一保温瓶的水。她想,那个蛤蟆功使将起来太费时间,将水带上,免得到时口渴。钱嘛,上午的篮球已经将本钱赚回来了,下午就完全是看戏。
江小娴带了架望远镜,她要将打斗过程看仔细。反正她心情也很放松,本钱已经赚回没什么值得紧张了。
让时盈盈与江小娴以及广大观众失望的是张秋生与李满屯没来。来的只是孙不武、高山寒与童无茶。
中午吃饭时,三人又吵了一架。张秋生与李满屯同时攻击孙不武,说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的傻-‘逼’。泡妞就泡妞,还非校‘花’不泡。你这是什么道理?
校‘花’不过是家里有钱一点,会打扮一点,会出风头一点,或者家长的官做得大一点。真论长相与德行,普通妞一点不比校‘花’差。何况普通妞基数大,可供选择的余地也大。
你孙不武瞎了眼睛去与那些提琴哥、二胡哥、吉他哥、晃‘荡’哥在一起抢‘女’人,还拉着我们陪斩,简直是岂有此理。
主要是张秋生与李满屯没看上什么校‘花’,更没打算泡什么校‘花’。否则恐怕也要抢,甚至要大抢特抢。孙不武被这两人骂得受不了,就朝他们咆哮,却没什么实质内容。张、李二人确实没泡校‘花’,今天的事确实受他所累。与普通人抢‘女’人确实丢面子,张、李二人有理由埋怨他。
张、李二人不管孙不武的咆哮,照样说他。喜欢校‘花’也没事,个人爱好原本无伤大雅。可我们高三一班的‘女’生进了大学后,几乎个个都是校‘花’。你孙不武当初干嘛不泡一个,然后像王长青一样自带校‘花’去上学?啊,那是多么的豪迈、多么的威武?
都这个时候了,你孙不武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泡校‘花’呢?张秋生尤其生气:“在麒林时,我天天教导你要泡妞,你偏偏要找大妈做工程。现在随便你找大妈了,你又要泡妞,你到底要闹哪样?”
孙不武指着李满屯说:“他也不一样?当初要找大妈做工程,现在改泡妞。”
现在换李满屯咆哮:“我改归我改,我带累人了么?你的错误在于带着大家倒霉。刚才那么多人,都是拿俺们当猴看,与别的公猴抢母猴!啊,不信?记分员那么公然作弊,都没一个人说他一声。反正是猴嘛,作弊就作弊了,小猴们还能怎么着?”
下午的比武张秋生与李满屯坚决不去。上午陪你打了一场篮球,那是顾全大局。下午比武一人就可以参加,我们就不用去了。比武,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比武招亲呢。不能吃不能喝的,我要那个亲干嘛?
孙不武孤老拼绝户:“你们不去,那我也不去。一个不去算弃权?弃权就弃权,反正又不是我一人的事。”
张秋生盯着孙不武的脸说:“放权就等于认输。你不去也行。反正这次的买卖连本带利应当是三百二十万,不足部分由你补齐。”
凭什么啊?大家的事怎么赖一人头上?孙不武跳脚咆哮:“输的钱应当由大家平摊!”其实上午已经赢了六十万,加本钱二十万,等于不输不赢。但这些人算账方法与众不同,于是就争吵。
不去是吧?‘逼’里屙泡屎大家日不成是吧?行,算你狠。张秋生说:“暑假时回麒林,我拿这个理让高三一班全体同学评评。寒假没开股东大会,暑假肯定要开。”
孙不武没牙了。倒不是怕股东大会。股东大会管不了这事。他是怕这事要是闹大,必定会引起特勤组的注意。前阵子双大无缘无故地闹鬼,还是上古鬼魂。虽然是糊‘弄’过去了,但不能再提。一提醒,特勤组一想,还是这个楼,还是他们在闹。特勤组的人疑心病最重,就怕他们问然然姐与李秋兰。
然然姐与李秋兰可以为孙不武隐瞒,但她们不会撒谎。特勤组一问,她们肯定和盘托出。再说了,双大保卫处的李主任也不是吃素的。
孙不武投降,好吧,你们狠,我去。孙不武转身拉高山寒与童无茶,求他俩陪着一道去。他一个人太冷清,麻烦,拜托,求他俩陪一下。
时盈盈以为孙不武要施展蛤蟆功。没有,孙不武憋了一肚子气,没那兴致慢慢玩。三个武术类协会,每一个比三场,以三局两胜为比赛模式。
第一个上场的是跆拳道。一个身穿比赛服,腰上系着黑‘色’带子的同学首先出场。一通热身之后,裁判宣布开始,跆拳同学一个侧踢就冲孙不武而来。
孙不武没有比赛服。他将上面的夹克脱了,只穿一件衬衫下面是牛仔‘裤’。他是疑心生暗鬼,以为在场的三四千人都是将他当傻-‘逼’看。他一分钟也不愿在这儿多待,只想速战速决。
见跆拳同学一脚踢来,孙不武侧身让过,再伸手抓住他脚踝,然后抡起来就往地上一惯。一招,那男生在地上静静地躺着。裁判上面数秒“十————,九——”他一秒相当于三秒,还是公然作弊。
裁判数到:“六————”时一秒已相当于五秒了,跆拳男终于动了。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然后侧着头呕吐。这是明显的脑震‘荡’症状。裁判不敢延误,赶紧叫人将他抬下去。
后面的两个遭遇了同样的下场。有人看了下手表,八分钟,包括数秒、抬人、换人所需时间。太凶猛,太霸气,太残忍,将人抡起来当麦个一样砸。在场的许多‘女’生失声尖叫,有的甚至流下了眼泪。
孙不武才不管这些,他心硬得很。孙不武本来是京城大少爷,要不是后来入道修真,受到许多禁忌限制,他比现在还凶猛。再说,他今天的气受大了,要不借机发泄他都觉得要爆炸。
不管怎样磨蹭,该上还得上。空手道的选手上场了,也是穿比赛服系黑‘色’腰带。也是一掌没劈过来就被孙不武抓住手臂,然后一个背摔,“咣当”一声大响将这倒霉鬼惯在地上。
裁判现在不将五秒当一秒数了,没用,无端地增加失败者的痛苦。还是赶紧抬下去治疗才是正确做法。
看台上有许多‘女’生大喊,孙不武——,你摔轻点——。我们知道你是冤枉的,是我们学校的人不对。
孙不武与张、李二人的争吵还是让双大的同学听见只言片语。他们知道孙不武的尊严受到严重伤害,所以憋着气来比武。我们还怨不得他,是我们学校向他下的战书。
双大的男生也有尊严,他们也容不得伤害。但‘女’生不管,她们害怕看这样的暴力。
‘女’生的叫喊是一剂非常对症的良‘药’。孙不武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毕竟广大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知道我很冤。
心里一舒服,下面两个空手道选手遭遇就好了许多。其中一个竟然还爬起来,妄想继续战斗。直到再次被砸,裁判不等他往起爬就抓起孙不武的手往起一举,宣布孙不武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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