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拍电影的第一步就是要当地的电影管理部门立项,并颁发拍摄许可证。三十多个省市,还真难跟踪他上哪儿申请。
张秋生又给佟冈蕯出主意:“其实你可以去京城,总关口在那儿,那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没有龙标,即使拍好了也无法上映。”
是啊,我可以坐镇京城阻止他。不过这又牵涉到那老头。为了对付这小子,值吗?唉,头痛,这小子怎么这样多鬼明堂呢?
张秋生还在说话。这样一来呢,我就只有像上次一样了,搞地下拍摄。拍完了呢,拿国外卖去。唉,我咋就这么命苦呢,拍的电影都要拿国外放映。
操,你还命苦,佟冈蕯忍不住骂道:“不带这样娇情的。你的电影是在国外拿奖好不好?”
哎,那个谁,冈蕯雷斯先生,张秋生转换话题:“你就不想听听第二式?说好了的,我是一招两式。”
是啊,你的第二式是什么呀,总不会写小说吧?佟冈蕯真的头痛,张秋生要是将我的事写成小说,那可怎么办?小说不像电影。电影看过也看过了。小说买回家放书架上,没事可以翻上一翻。电影一张票只管一人观看,小说可以随便借,一本小说可以有无数的人阅读。这个张秋生不死是个祸害,是专门对付我的那种。
张秋生没打算写小说,而是以他一贯乾坤大挪移的风格说道:“哎,老佟,你知道我们市有几个专业碰瓷的老头么?”
碰瓷?你写小说就好好写,怎么扯到碰瓷上去了?哎哟,不好!这小子要是将全市专业碰瓷的都找来,那我在梁临将寸步难行,还防不胜防,出门就有人碰瓷。关系不大,却令人头痛。张秋生这小子真的不长屁眼。
张秋生接下来的话却与碰瓷不搭界:“老佟啊,这些专业碰瓷人员呢,突然就转业了,改捡垃圾。他们专门在各大医院的后门口拾医疗废弃品,尤其注重拾医疗废弃棉。
这是什么情况?于是就有记者跟在他们后面,要探个究竟。新闻系大四学生正缺课题呢,这样的实习记者很好找。
这些记者跟着跟着,发现这些人将废弃的医疗棉背到一个所在。然后摄像机就顺着围墙转,三转两不转就来到前门。前门上赫然几个大字“新拉丁服装公司”,这个,这个,这个是怎么回事,请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收看本台节目。哈哈——哈哈——”
佟冈蕯暴跳如雷,嘶哑着嗓子大声咆哮:“张、秋、生!你造谣!你血口喷人!你无耻!”
呵呵——,嘻嘻——,我是造谣了,是血口喷人了,张秋生坦白承认:“允许你血口喷凌静,就不允许我喷你?喷人者,就应当有被别人喷的自觉。哈哈————”
凌静在流泪。两年前发生过同样的一件事。一个大老板的**过生日,派人来叫凌静去唱歌。一般情况下凌静会去的,有钱拿为什么不去?
但这次不能去。如果去了,这老板的大老婆可能要找她麻烦。这些老板的正室很好笑。老板在外面包**,正室不找老公而是找**或一些不相干的人麻烦。
也不是凌静一人没去,很多演员歌手都没去。也许是觉得凌静最好欺,这个老板扬言要将凌静包括她的公司都弄死。
公司经理及经纪人向这老板赔礼道歉,还逼着凌静陪老板喝酒。如果不是大老婆与**都是醋坛子,凌静那次肯定要**。
在社会上混了将近三年,没人保护自己。经纪人不保护,公司也不保护。父母早已去世,凌静从小是跟外婆长大的,家里也没人保护。
现在好了,同学们在保护她,童无茶在保护她,张秋生在保护她。这些保护非常强大。尤其是张秋生敢于直接对抗大老板,而且能将大老板逼得死死的。很长时间以来,凌静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轻松。女孩,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佟冈蕯被自己的咆哮弄晕了,还没想出对策,张秋生又转移话头了:“哎,老佟。这年头吧,美女难找。丑女呢,却一抓一大把,你说是吧?”
嗯,不是要陷害我么,怎么扯到美女丑女上去了?佟冈蕯思维跟不上趟,瞪着话筒翻白眼。话筒里传来张秋生清晰的声音:“一般来说吧,丑女都不承认自己丑。如果哈,某天,一帮丑女跑到质检部门、电台电视台,报社等部门哭诉。嘿嘿,嘿嘿——
哈哈————。丑女们哭着说,原来她们是很美的,只是,那啥,自从用了新拉丁日用化工公司的化妆品后就变丑了。脸上起疙瘩了,皮肤变黑了变粗糙了,甚至说话的声音都不那么悦耳了。
嘻嘻,嘿嘿——,佟总,你别把她们的话放心上。这些丑女的话不靠谱,俗话说得好,叫做丑人多作怪。
不过呢,哪天质检部门在新拉丁公司的化妆品里查出重金属超标,这个,你就要认真对付了。”
佟冈蕯忍住眩晕,用手遮住送话孔,轻声对助理说:“去找一台录音机。将张秋生这些屁话录下来,他真要胡来,录音就是蓄意陷害的证据。快去!”
张秋生的思维是跳跃性的,现在又换了一个话题:“喂,老佟啊,在听吗?在听,很好。那个新拉丁会所是你的地盘,没有你的同意不得擅闯,是吧?
可是外面的大马路不归你管。马路是公共场所,任何人都有权在那儿逗留、停车或从事其它不怎么违法的活动。
我搞两台摄像机,放在马路对面,这个连警察都管不着,你就更管不着。镜头呢,当然是对准会所的大门。任何人任何车出入会所,我都会拍摄下来。这些人我也认不全,但纪检部门可能认识,我将录像带送那儿去。市里省里等各级纪检部门,我都送一份。嗯,对了!警察部门也送一份,说不定有正被通缉的人员呢?”
佟冈蕯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抽,张秋生是要将我往死路上逼!但张秋生似乎不这么认为:“这些做法嘛,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毒辣了点,是将人往死路上逼。但对于你,冈蕯雷斯先生,却是小儿科。
为什么啊?你是西班牙人,大不了回西班牙而已,逼不死你。所以这样的手段很温柔,简直就是毛毛雨。”
佟冈蕯手脚冰凉,正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助理拎着一架双卡录音机来了。接线、倒带,一通忙活。一切搞定,刚刚按下录音键,张秋生的话来了:“好了,我要吃饭去了。拜拜!”
佟冈蕯气得将录音机砸了。然后坐在大板椅上,两只胳膊肘撑着桌子,两个拇指在太阳穴搓揉。头痛,脑袋几乎要爆炸。
助手乖巧地出去。没一会进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没说话,轻轻地来到佟冈蕯身后帮他做头部按摩。女人的手指很灵巧,穴位拿捏准确,轻重缓急也恰到好处。
渐渐地,佟冈蕯的头痛缓解了一些。挥挥手叫女人出去。佟冈蕯又考虑了一会,叫助理再去找一台录音机。
一般来说,放狠话不可怕。狠话与将狠话变成现实,其间隔着魄力与执行水平。对于眼高手低胆小如鼠之辈的狠话,受威胁之人往往嗤之以鼻:“有本事你就做给我看,老子弄不死你!”
但对张秋生不能这样看。一个眨眼间就将鬼楼变成旺楼的人,你要怀疑他的执行水平与操作能力,那是找死!
还有,佟冈蕯打听过,张秋生一伙趴在银行的那二千万来源。这些钱是在股市上与庄家斗法赢来的!这些小子成了千万富翁,而那庄家却在大牢里捡肥皂。做张秋生的对手很可怕,真的很可怕。必须做好一切准备,绝不能打无把握之战。
好在张秋生是个话篓子,要挑他说话。俗话说言多必失,录下来就是证据。是人都有弱点,抓住弱点就好办。
录音机的线接好,录音带倒好,按下录音键,佟冈蕯让助理拨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电话没人接。看来真的吃饭去了。再让助理给孙不武拨电话,孙不武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嗯,也拨不通,电子语音告知,此机主已停机。停机?孙不武从此不用大哥大了?那个莉莉十多天没理睬这小子,是不是让他厌世了,灰心丧气了?
再拨李满屯。同样电子语音提示,机主已停机。佟冈蕯盯着助理看,一直看到助理腿肚子抽筋时才说话:“是你教唆什么莉莉、秀秀躲着不见面的吧?还说什么吊胃口,什么针对没恋爱经验的男人就要吊,越吊就越痴迷?臥槽泥马!你这是哪家的狗屁理论啊?啊!你给我说说!”
人受了气憋在心里难受,总要想办法出作了才会舒服一点。当领导与老板的就这样好,身边随时有出气筒。佟冈蕯朝助理吼:“你倒是给我说啊!这个狗屁理论的依据在哪儿?”
领导发火时千万不能辩解。这是当下属与狗腿子的基本常识。不管领导心情而据理力争的,人们会夸他刚正不阿。但刚正不阿的人是怎样死的却没人关心了。
助理低着头哈着腰,一声不吭地听着老板毫无道理的咆哮。这个助理还是有点机灵劲的,不辩解归不辩解,为老板出谋划策的事还是要做。
助理试探着说道:“要不打凌静电话?这个小表-子也许正与张秋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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