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抬眼往上看了一下,淮公子是最近太舒适了么。.: 。
叶淮笑了起来,明珠在前,却不让人触碰,岂不是难为常人了。
“知何可碰,何不可碰,才为人矣。”顾澈站了起来,“否则与畜牲,有何不同。”
叶淮被这么说也不恼,只是笑了一下,“我从小就学着去明白,什么是我该得该觊觎的,而什么是我看都不能够多看一眼的。”叶淮笑起来,“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当初告诉我不要觊觎会遭来祸患的东西,我都一一拥有了。”
顾澈看了叶淮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并非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
叶淮点了点头,“如大哥,柳先生,还有叶赋,薛先生……”叶淮说完了这些名字后笑了起来,“说不定哪一日便没了,那时候抱负,社稷,理想……都不过空谈。”叶淮抬起头看着顾澈,“我啊……”叶淮笑着看向廊外,“不想等到那个时候才开始后悔。”
顾澈看着叶淮,叶淮点了点头,“阿澈之前说的没错,此云州存亡之秋矣,你在外对其他势力的震慑,与我不同。而对于政治的‘阴’暗面,你不如我。”
顾澈万万没想到叶淮说了这么多竟然是为了放权。“我昨天回去想了一下……”
“不必。”叶淮摇摇头,“用你最舒服的方式便好。”
“我……”顾澈还要出声,叶淮已经倾过身子抱了上来。“一会儿就好。”
顾澈深吸了一口气,叶淮的声音又低了一声,“一会儿就好。”
顾澈抬起头看着书房的屋顶,“澈,必当担起主公所托。”
顾澈这句话说完,叶淮并没有回应。在顾澈东征的时间里,叶淮并没有闲着。每日应对这些世家的事情也让他足够劳累。
顾澈看着案几上的资料,然后长出了一口气看向‘门’外。一看便愣住了。
叶锦正站在‘门’口抓着‘门’框往里看着。顾澈笑了一下,然而她被叶淮抱着也动不了,便只是静静的看着叶锦。
叶淮醒来已经连午膳的时间都过了,顾澈‘揉’了‘揉’脖子。“你平时是不是都这样,也不许人打扰的。”
“当然不是。”叶淮‘揉’了‘揉’额角。
顾澈有些无奈,“过时不饮,你就准备饿肚子吧。”
“过食不饮说的是那些圣人,你我皆不是,还在意这个?”叶淮笑了一下,然后往外面走了过去,“我向来是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顾澈摇头笑了一下。然后随着叶淮走了出去。仆人上了餐食,顾澈看着笑了起来,“战士还在前线征战呢。你就摆这么大的排场。”
叶淮给顾澈夹了一筷子,“人生而不同,我自然会考虑自己的子民,然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是做不到了。”
顾澈看着叶淮。叶淮笑着开口,“我比谁都自‘私’。”
顾澈看了看碗里的东西笑了起来。“谁不是呢。”
叶淮摇摇头没多说什么,用过餐之后又才开始同叶淮整理起世家的名单。整理了一会儿之后顾澈才抬起头,“你打算如何处置叶昱呢?”
叶淮想了一下摇头笑了起来,“阿澈以为如何?”
顾澈没开口,“我不明主公心中何想,便不好开口。”
“嗯。”叶淮点头了一下,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我曾经于他,也与阿澈一般。”
“嗯?”顾澈抬起了头。
叶淮才开口,“我想人活着总要有一点寄托和抱负吧,我一生已经这般了,便想他能同我不一样。”
顾澈翻过了一页纸张叶淮却又笑了起来,“现在想来人与人却实不同的。”
顾澈有些出神,叶淮开口,“我所喜欢的,未必是他想要的。”
“这是自然。”顾澈开口,“人都是这样。”顾澈回应的很淡,“没必要去想这些。”
叶淮站了起来,然后摊开了卷轴,“这里。”
顾澈看过去,便看到了陈留。
“这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我留给他做封地了。”叶淮开口,“有时候我也会想……”叶淮说到这里眼神悠远了许多,“若是我们没有随着父亲入云州,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顾澈合上了折子,“即使不入云州你们也会有分歧的。”
即便不是‘乱’世,顾澈也依然会站在今日的位置。
每个人所想所求是不会变的。
叶淮摇了摇头,“我将陈留予他,他作为陈留太守,想怎样都行。”
“陈留……”顾澈看过去,“三方势力汇聚之地,你就不怕叶昱他……”
“怕。”叶淮笑了起来,“若那是他的选择,我便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
顾澈看着叶淮,然后点了头。
叶淮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能够毫不在意的杀死叶翎,于叶颐也是从未有过一丝的动容。
然而却能一次次的容忍叶昱的存在。
之后便到了年关,只不过这大概是云州最为紧张的一年了,前线还在焦灼着。整个外部势力也虎视眈眈。
年关一过,顾澈给顾曦行了加冠礼,便可以正式入仕了。
随着这些举动,四下有有一些意味了。
前线吃紧,顾澈却久久没有上前线。这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等等‘春’天正式来临的时候,叶淮终于搬出了圣旨。
少帝禅位。新皇等级。定国号为越,国都云州。帝号越文帝,改元长清。追封叶颐为越武帝。上拥顾澈为上将军,旧臣齐宏为辅国宰相。又立前后左右四将军,楚期封司空。
任何一个国家的成立都是随着战火的,兵权居然还在顾澈手中,这多少来说都有一些意味在里面。
然而若说有意味,顾曦已经加冠却未曾担任任何的职务。
顾家的举动或多或少有些让人看不懂,等到入夏。顾澈再次上了战场,只不过这一次随行还要护送叶昱前往陈留。
大军拔营之后顾澈往一边让叶昱随着‘女’眷‘门’坐入轿中。叶昱看着顾澈,“你看不起我。”
顾澈对叶昱愈发的没有耐心了,明明已经各自都经历了这么多,这其中深浅与事情叶昱再明白不过。他又凭什么在这之后还能够天真的说出这些话来?
“若人辱之,必先自辱。”顾澈连看都不看叶昱,然后看向一边的士兵,“给他牵匹马。”
叶昱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马,然而顾澈却钻进了马车里。
这样过了两日顾澈都没有从马车出来,叶昱终于熬不住了。他作为叶家子自然是会马的,然而叶昱说到底从来未曾上过战场,也未曾这样长时间的骑过马。于是在第三日,又坐回了马车。
顾澈听到下属来报不以为然。“他喜欢怎么闹都由着他,只要不耽误行军。”
属下立马答了是,退了下去。
顾澈看着卷轴。然后心里大约有数了。
叶淮一登基,荆楚和江东必定按耐不住了,否则就是向叶淮称臣,那么一定会有一‘波’进攻。然而如今各地将职布置下去,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北越根基深厚。又是人心所向,之后……
之后两方势力就要为自己打算了。
少帝禅位。熊距中洲四百余年的大瑞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没有了少帝的幌子那么荆楚和江东就要重新选择开始了。
顾澈一边看着前线的战报,一边分析着局势,西北以上潼关终于从西凉军到了大越手里,彻底归顺。
顾澈看着信息然后有一些疑‘惑’,“没有抓着代昂么?”
丘卫在一边点头,“给逃了。”
“逃了……”顾澈手指在案几上敲击出“哒哒”声,“这可不能算好消息。”
顾澈想完之后打开了叶淮的手信,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这陈夫人现在何处?”
“就在营帐外。”丘卫立马回应,顾澈点了点头,“请进来。”
顾澈看着叶淮的手信觉得确实有点意思,这陈夫人原本是同夫君一起在代昂手下的,后代昂落了势,本是陈夫人一营护着代昂家人的。却突然反了水,投了叶军,挟着代昂妻子以迫使代昂投降。
然而最后代昂眼睁睁看着妻儿死也没有投降,之后便是代昂最后的疯狂了。
一路入蛮夷,最后反杀回西凉,杀掉了陈夫人的夫君,再之后遣散了部队,人仿佛消失了一般。
西凉靠近少数名族,对于男‘女’尊卑并不如中原这般男尊‘女’卑。‘女’子掌家,上战场甚至为一方首领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位陈夫人名气虽不及代昂,却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叶淮写给自己的手信里写都很有意思,这位夫人想要上前线为夫君报仇。
可是代昂明明遣散部队失踪了。
顾澈看着这些信息笑了起来,而陈夫人一打链子进来了。
顾澈往一边挥手做了个请坐的模样,“夫人如何称呼?”
“称呼为陈氏就可以了。”陈夫人比顾澈想象中年轻,看起来依然是风韵犹存,举手投足直接不同于一般‘妇’人有股别样的风情。
顾澈笑了一下,“澈知夫人为亡夫而来,然而只要在澈营帐中便是个人,而不是谁的附属品。”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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