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了大满和青竹的事,小虎又跟祖爷爷说起要聘用他的小儿子王守仓,帮他往返草原取奶粉的事。
祖爷爷又是激动又是不安,忐忑了好一会,终于咬咬牙,跟小虎说道:“侄孙儿,我有些事跟你说说,你听完了之后,再做决定好不好?”
小虎很意外的直视着祖爷爷,实在搞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点头道:“行!德爷爷,您说!”
祖爷爷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说道:“其实,我跟六叔说,一直都在找你们那几房,有点不实在。当初我爷他们刚回到祖地的时候,的确有派人往南边寻找你们。只是后来家里跟那占了我家田地和祖屋的人家打官司,直把从南边带回去的一些家底折腾个精光,田地和祖屋也没能要回来。后来一大家又被逼着做了流民去开荒,当时我爷爷和大伯他们又气又恨,就生了病。到了那地都是不认识的人家,想借钱都借不着,官府倒是有安排免费的大夫给看病,可是没有钱买药还是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和大伯病死。爷爷和大伯去世后,找你们那几房的事就跟着停了下来。
我们因为都是在南方长大的,这里的地根本不会种。那些当官的也不管,只给你种子和农具,就不管不问了。人家已经能够吃饱饭了,我们还在四处求爹求娘的借粮食,保活命!一直到我儿子这一代,我们家的情况才因为孩子们长大了荒地也开垦的越来越多种旱粮有了经验,使得家里终于能够吃饱饭穿的暖衣。我才开始打发我这小儿子出去,继续寻找你们两房头。只是我们家也没有多少存银,我这小儿子说是出去一边行商一边找人。其实也就跟着商队后面帮人打打杂事做个脚夫。他自己一次独立的道儿都没有跑过,你现在要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做,我这心里不踏实,怕得慌!”
小虎听到最后才明白祖爷爷的意思,这个本家至少人是厚道的。他这是害怕他小儿子没啥真本事把人家的事情弄砸了,可是小虎却并不在意这些,毕竟刚开始几趟他也不可能让王守仓独立去做。他说道:“德爷爷。您的意思我明白了。等我回去看看安排一个有经验的跟着咱小堂叔一起跑吧。”
王本德听这意思小虎还是要用自家儿子的,兴奋的同时也庆幸自己跟这个侄孙实话实说,要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安心。
他因为知道小虎他们吃过晚饭习惯了要消食。所以也在旁边陪着说说话,这会儿觉得他消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主动站起来进屋去了,让大满带着小虎洗漱歇息。其他人和货物车马都有王守仓带着人给安排收拾了。无需大满烦神。
第二天一早,只有跟着小虎的孩子和彭运江兄妹几个过来小虎这边与小虎一起在祖爷爷家用早餐。车夫他们依旧在被安排的人家安静待着。
吃过早饭,小虎就想让大满带他去看看他们家刚刚送过来的牲口。大满虽然在这儿待了不少的时间,但是这地一旦被大雪遮盖了之后,他就不知道哪对哪儿了。所以他最终还是叫了王守仓和另外一位堂叔带着他们过去。
这儿地势不像草原,一下大雪就到处一片白,哪儿都一样。特容易迷路。但是这里不会,这里的山虽然也多不过大多是独山。形状各不相同,即便被大雪遮掩了一些,却是很好认的。还有高高低低的地势也很容易认清哪儿是哪儿,只要是当地生活了很久的人,一般情况都不会在大雪封路的情况下寸步难行。当然!要是赶上齐腰深的大雪那就不好说了,不过像今天这种达到小腿肚子的大雪还是难不住当地人的。
把孩子们丢给王多金他们帮忙管着,小虎大满跟着王守仓他们去西北方向的羊圈牛圈马圈查看情况。隔老远,就看到堆的跟小山一样的好几个草堆子,大满指着那几个顶着厚厚一层雪帽子的草堆对小虎说道:“那几个草堆都是我带人晒干又堆上的,头前也不知道这附近军队的马场怎么听说了我们有这么多的草料,就托了里镇来跟我买。而且给价还不低,差不多快顶得上我们请人的工钱了。我真是佩服弟妹,当初我还想着不如一把火烧了当肥料最好,哪里知道这还有更划算的买卖在这儿呢!不过,因为弟妹之前说了要进好多牲口回来,这草料留着自家用不要卖!那没有买到的人听说还老大不高兴呢!”
小虎看看那几个堆得不小的草堆子,再盘算盘算自家的牲口,有些忧心的问道:“我也没有养过牲口,这些草料看着多,可我们的牲口也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过这一冬!”
大满肯定道:“能!我头前就问过咱家请来的那些个放牧的人,他们说冬天的牲口胃口都小,这些草料足够了。还有刚来的那几个牧马人,他们也说按照目前马的数量来算,只需要最边上那两个最大的草堆子就够了。照着他们计算,我觉得咱这草料只多不少。”
他们说着话,就走到最近的羊圈,好几千头羊被分成五十多个拦挡。羊圈的下半截是土坯子垒砌的半人高的实墙,上半截是空的,顶上是尖尖的很陡的草棚,这样的顶是为了大雪不会积存太多,免得压塌棚子伤了羊。小虎离着还有一丈多远的地方,就能够闻到羊圈里浓烈的粪尿味,小虎皱着眉头走到跟前,伸头看看羊圈里的卫生情况,看过就恼火。
刘家岭那里的李大兴也养着一百多头绵羊加山羊,可是他家的羊圈总是干干净净的,粪尿味虽然有但是却不像这儿都不能靠近。更不像这羊圈里面,粪尿满地都是,连原本雪白的羊毛都变成的灰黑色。
他越看越生气,就硬邦邦的问大满:“这些管理羊的人都是从哪儿找的?到底会不会放羊?”
大满看到这些情形也很生气。他从羊送过来交到这些人手中,头两天有过来看过。他们早上把羊群赶出去晚上赶回来,羊进了羊圈,他们还会抱几捆草料放进去,他觉得还可以,之后就没有再来。哪里想到这些人会不收拾羊圈,任由羊圈埋汰成这样?不说小虎生气就是他看了也是火冒三丈。他们家别说羊圈就是猪圈也没有这么肮脏的。
他愤怒的走到一边专门给牧羊人搭建的窝棚。推开门气冲冲的对着里面正围着火炉子烘火的几个牧羊人说道:“你们都出来,有事说!”
几个牧羊人赶紧皮上羊皮袄子戴上羊皮帽跟着大满向站在羊圈边上的小虎他们走过去。
小虎看到他们都过来,也不想浪费口舌在骂人或训人上。而且这几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了许多。他压下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的说道:“你们这羊圈的卫生太差,我看着你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打理过。这绝对不行,这样的话。羊会很容易生病。这次我不说让你们难堪的话,但是以后你们还是这样漫不经心不在乎的话。那就只好换认真负责在乎的人来!到那时候,别说我们不给你们机会!”
这几个牧羊人倒是真真实实的会养羊,不过他们北方养羊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听说羊圈还要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不过既然东家这么要求了。那他们也只能跟着东家的条件做,除非是不想做这份工了。要是让他们放弃这份工他们更加难受,一个月七百文。管吃管住,每年年底还会根据羊的增长给与相应比例的奖励。这是在哪儿也别想有的好条件,他们是怎么也舍不得放弃这份工的,那就只有多劳累,每天把羊圈清理干净。
他们这边应着那边就向大满要打扫羊圈用的工具,他们准备今天就开始做起来。大满还要跟小虎一起去看牛圈和马圈,就让他们等等,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跟着过去拿。
他们到不远处的牛圈去看的时候,那里弄得很干净,小虎和大满都很满意。从牛圈外面撒落的一堆堆牛粪可以看出,这是放牛的长工们按时间把牛赶出来拉屎拉尿,不让它们在窝里作脏。窝里还铺了厚厚的干草,大黄牛们懒洋洋的半卧在干草上,慢悠悠的咀嚼着衔在嘴里的干草。
牛棚的上风口处是几个养牛人的住处,一样是黄泥揣成的土泥墙,高粱杆子和干草编织成的棚顶。这样的房子不经用,最多用三年,但是冬暖夏凉,用于临时窝棚最合适。
小虎和大满都很满意,就没有打扰放牛的长工,又赶着去马圈。因为马需要经常性远距离奔跑,以增强它的柔韧灵活耐力强劲等,所以注定了马场的地界又大又远。
他们几个人是真的走了大半天才走到马圈的地方,小虎没有看到草料,就很疑惑的问大满,“这边怎么没有堆草料过来?他们要是需要喂马的时候,一趟一趟的搬过来,那得多费事啊!”
大满好笑的回道:“我当初也跟你一样的想法,当初他们建议说要把马场建到这儿的时候。我问为什么弄得这么远?他们跟我说马场本身就要大,以后要是马养的越来越多,那地界就要更大,如果跟牛羊弄在一块,肯定受影响。我想着是这个理。后来收干草堆草堆子的时候,我就安排人往这里堆几堆子草料。他们又笑话我了,说是那马喂料的时候,只要把马赶到有草料的地方,让它们吃个饱,一天有个两三次论遍喂。不能想养牛一样,放在跟前随它们想吃的时候就吃几口,因为马必须每天都要跑动,要是跟养牛那样,那就养废了!”
小虎跟二丫学的脸皮挺厚,从来不会因为自己不懂被人笑话了,就恼羞。他笑着点头,承认自己见识短,笑道:“大满哥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家养马不就是有时间就把马放出去跑几步,要是没时间,可不就跟养牛一样!哪里会想到还有这些事,难怪我媳妇老是反对我给那些马配种来着!”
他们看着干净的马圈和寒冷中相互偎依着蹭来蹭去却仍旧精神抖擞的马儿,心情都很好,羊圈的埋汰带给他们的恼火已经消失殆尽。那几个小虎费劲力气弄过来的牧马人已经看到了站在马圈旁边咧着嘴笑的小虎大满他们,就赶紧从因为烧着火炉而变得更加温暖的泥草棚里跑了出来,神情激动的迎接小虎一行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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