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你冷心冷清,原是好这口?”石室里摆上了夜明珠,照得崭亮。一白衣男子戴着银色的面具,在石桌边上品茶,那模样十足了就是在看戏。
“无痕,你原不是这么嘈舌之人。”他起身,脸上也是戴着银色面具,那面具上的黑狱之火甚为张扬。他起身整了整衣裳。“那个老妖婆同意将海云岛让出来了么?”
“流爵,将来你若不能成功,死不了我也会杀了你。”无痕靠在躺椅上,着了白衫,浑身雪白,嘴角始终挂着邪艳的笑,就像曼珠沙华一样妖娆。似笑非笑的看了睁开眼的千荨,举了举手上的琉璃杯,而后一饮而尽。
“绯嫣,我要你护她周全,她在你在,她亡你只可能挫骨扬灰。”绯衣女子跪在地上,流爵负手,背她而立。
梦么?也许吧!这么轻易就成功了?若非身后站了一个丫鬟模样,却一脸冷冽的绯嫣,她或许真以为做了一次可笑的梦。呵,他以为这般就是护了她周全?她不仅要保护哥哥,要跟末央斗,同样还要跟天斗,我命由我不由天,她要的是辗平一切阻碍。
“绯嫣,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头,或者说你的命从今起是由我主宰。若违背了我的命令,宫流爵不一定会护着你。”他会为她斩断自己的左右臂?绝无可能,千荨这般说,不过是着重了自己的立场已及绯嫣的地位。“我要的是绝对的服从。”
绯嫣顿了许久,却只是低头沉默。在黑狱,她虽不算功夫卓绝,以一敌十还是绰绰有余。听候一个爬床爬出来,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的话?主子一定是脑子抽风。
“我要的是绝对的服从!绝对的,明白么?”千荨拉过绯嫣的袖领,一字一顿的说道。那眸眼此时冷冽无比,要气场,她绝对是有的。
“是!”那杀意横生的眸眼,像极了一人。曾经他也是那般,一柄刀刃抵住他们的命门,说要绝对的服从。
此时不过卯时,街道甚为冷清,能听到马车碌碌行走的声音。不过半会,皇宫那处响起炮竹声!那是,信号弹。“绯嫣,往北街的巷子赶,快,我们要饶过主街,避开官兵。”慕容傅用来调动锦衣卫的暗号,那必然是出了大事情。
一阵异动,青衣少年一柄青锋剑横空劈下。绯嫣腾空而起,手附两把断刃,不一时便纠缠到了一处。“绯嫣,回来,那是调虎离山计。”
“别动!让你的婢女停下来。”一个冷硬的声音在在她耳边道。
“绯嫣,别动!回来。”少年先是撤了青剑,绯嫣顿足,这才腾空回到千荨身边。“我…”在黑狱,绯嫣资质愚钝,学什么都比别人慢,所以对于武功她很是在乎,可刚刚她却因为遇了对手,将舞千荨遗忘了。
“你做了什么?能让慕容傅如此大动干戈,着实让人敬佩。”前世慕容傅甚少动怒,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布军图。”他说话的口气明显羸弱了许多。
“虽然你挟持我让我很愤怒,不过我还是觉得大快人心,这里是一颗养伤止血的覆血丹,你伤势不轻。”见他停顿不接下,她又道;“怎么?有孤身夜闯军机处的胆识,就不敢服用这丹药?这可是千金难求的良药。”
舞元翳从军,运蠡就将贵重的药材炼制成丹药,以备不时之需。而千荨自小怕吃苦涩的汤药,她外公便弄了这些让她随身携带。别的太夫还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少爷!”青衣少年惊呼,他的伤势较轻,算是在外护航,没被慕容傅伤到。可是,孤人一人闯入军机处,少爷的伤势也不容乐观。
“能得姑娘赏识也是在下的荣幸,不过还是得罪了。”一颗药丸落入她口中,咔,他合了她的下巴。“楼兰蛊毒,世人无人能解,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
“你不是楼兰人,这蛊如何学会?”楼兰是五国中最小的国家,但却也是最神秘的国家,他们在沙漠里建国,手上更是一些见血封喉的毒物,一直以来很少跟外人接触,而五国如何强大也不敢贸然闯入。
“山人自有妙计,云蠡的徒弟果然名不虚传,噗…”一口热血喷在千荨脖颈上,腥味很浓。慕容傅历来不会对敌人仁慈,那些箭都裞了毒?
“小姐。”绯嫣扑了过来。“少爷!”青衣少年也扑了过来。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救了他,他自然也不会害了我。”那人整个重心都在千荨身上。“一刻钟过了,慕容傅也该寻到这里。”
“多有得罪,在下容楚,来日定当向姑娘谢罪。”“少爷,你怎么自报家门?”青衣少年不过十二岁的模样,还很稚嫩,此时看着舞千荨就像看着死人,历来能让容楚报上名讳的,最后都成了尸体。
“原来是云舟公子楚,久仰久仰!”云舟公子楚,在世人眼中那是大抵如神抵般存在的人物。不说他玉色倾城,连女莴族那重女轻男的国度,那貌美如天仙般的女皇陛下,却是跪着向他求娶,这一时间,江湖中对容楚的传言又赞叹几分。
原不过是一场骨肉计,他是受了内伤,而非中了剧毒。
却说容楚是江湖中的新领袖,他功夫自是卓绝,然更出彩的是那温润而雅玉面倾城的容貌,初见惊艳,再见依然。这一会的工夫人已经无所踪迹。
“小姐,这公子楚不是能惹之人。”江湖传言很多,版本各异。他找上她,定是有了目的,但到底是什么。还无从知晓。
“啊~”一阵惊声尖叫,众多步伐一致,都朝着舞千荨的方向驶来。
“什么人?”来人声音冷漠,却熟悉无比,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慕容傅,今生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至始至终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蛇,绯嫣你看到了么?刚刚有蛇。”千荨趴在绯嫣身上,两眼含泪,一副大家闺秀受惊的模样。“大皇子!”千荨行了一个弱弱的礼,眼前这人,眉眼青涩,还没有沉淀出在位者的狠戾,可也已经贵气十足。盔甲着身,英姿飒飒,如此的容貌,如此的才情,也难怪前世她栽了。
“刚刚可还发现了什么异事?不对,你这里怎会有血腥味?”慕容傅顿时双眼凌厉。
“绯嫣,疼,你帮我看看,我脖子怎么了?刚刚这马受了惊吓,我好像撞到那里了。”千荨声音绵弱,一股鼻音很重。就像真受了极大的惊吓,若非绯嫣刚刚目睹了她冷静周旋的一幕,也会被她现在这模样给吓到了。
“大皇子,这里什么也没发现,刚刚属下在葵树下发现了一对蟒蛇,如今已经斩杀。”一侍卫来报,慕容傅的警惕性这才有所松懈。
千荨看了那人手上的蛇胆,这处有一对赤链蛇,百姓通常信奉神灵,也就听之任之。
“蛇不会自动攻击人,以后别这么自己吓了自己。本皇子看看,这是刮到侧壁上的倒刺。这是外伤药,别落了疤。”语气传了温润,这一直是他在人前的形象。
慕容傅此时也在打量眼前的少女,巴掌大的瓜子脸掩埋在发髻中,如此惹人怜爱。虽然眉眼盛装出行,可看这百年檀香木打造出来,世间仅此。他深邃的眸子柔和了几分。
“嗯!”浓浓的鼻腔音。果然慕容傅就好这口,楚楚可怜梨花带泪更能博取同情跟爱怜。
“青稞,刚刚你有看到车上有倒刺么?这个笨蛋,明明是自己用木簪刺出来的。”一处楼层上,容楚双目红丝,刚刚那口血压在心口许久,他忍着是不想落下痕迹。却不曾想,害了她。慕容傅,我们的账,我会多算这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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