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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笑了 第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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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臣武将,历来是戏文里的对立。但侯府与田府素无瓜葛,这件事真处理起来不会闹的太大,有惊无险又出自闺阁女儿之手,而且,吏部尚书即将告老,田文俊官升一品是再无争议的。很奇怪,尽管这事儿针对的是月亮自己,可是此刻月亮对要下毒害她的田诗语毫无反应,她还沉浸在刚刚母亲的那番“肺腑之言”中。

    只是素来嫉恶如仇的楚绣宁就真的淡定不了了。原本她和樊江城一早过来给老祖宗请安,平西候府的老夫人最是风趣的一个人,平日里徐氏忙着给月亮备嫁,两个人就结伴过来陪老祖宗说古,打叶子牌。一直到徐氏和月亮进门她还因赢钱喜的嚷嚷着要给月亮派喜钱儿。此时听徐氏将事情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老祖宗还沉声未语,楚绣宁已经一阵风似的刮出去了。

    樊江城再是熟悉不过她的脾性的,忙吩咐道:“快拦住她,别让她出府。”只是哪里还有人影。。。。。。

    田府后院。

    田诗语正在临窗作画,有女婢端着托盘入内:“大姑娘,这是夫人让人送来的燕窝粥。”田诗语一脸恼怒:“不是说了我作画的时候不准进来打扰,我的话听不懂吗?”

    女婢缩了缩脑袋,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大姑娘近来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前儿贴身服侍的兰儿姐姐都被她降了等赶到洗衣房去了,倒是新提上来的翠儿最得她的意。

    “都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田诗语笔下不停,问身边伺候磨墨的丫鬟翠儿,语气有些烦躁。

    翠儿福身道:“姑娘放心,奴婢昨儿已经敲打过她了,她唯一的弟弟在奴婢手里,她不敢不听话的。”

    “你亲自去见的她?”田诗语抬眼急道,这样做冒得风险太大,可是她也没办法了,眼见婚期将近,她实在等不了了。

    翠儿慌忙跪地:“姑娘息怒,那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奴婢是田府的人,绑人的也是表哥手下自己的兄弟,奴婢只是觉得她手脚太慢,忍不住去催了催她。”翠儿的表哥在街上聚了一批地痞无赖,整日的游手好闲,喝酒耍钱,有名的混混。

    田诗语松了口气,好在没蠢到家,这也是她将这丫头提作贴身婢女的原因之一,敢想敢做,比兰儿那个畏畏缩缩的草包要强。只是田诗语不知道,她胁迫的那个丫鬟害怕到时候这伙人出尔反尔或者杀人灭口,不把弟弟还给她,所以她悄悄的跟在翠儿的后头,看到她进了田府的后门,守后门的婆子知道这翠儿是大姑娘跟前新的得意人儿,忍不住凑上前巴结讨好,那丫鬟这才知道逼自己干“坏事”的幕后之人是田府的大小姐。只这般一来,那丫鬟越加害怕,在她眼里,大官的女儿那是碰都碰不得的,弄死她跟她弟弟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可她也实在不想也不敢还侯府的主子呀!

    看着笔下宣纸上她精心描绘的眉眼身姿,那个人的卓绝风采已经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想到他,田诗语的眼神不禁柔和下来,随意道:“起来吧,你很聪明,事成之后,该你得的少不了。”

    翠儿喜形于色:“谢谢姑娘,能得姑娘赏识是奴婢的福分。”

    。。。。。。

    楚绣宁完全是凭着胸口的一股火气跑出侯府的,连让人备马的时间都等不及,拎着鞭子就出了府。事实上,她连田府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等到上了大街,抓着一个小个子男人的衣领子凶神恶煞道:“姓田的那个贱人住哪儿,说!”把路人都给吓蒙了,别人怎么知道“姓田的贱人”是谁,更别提住的地方了,一时间路人皆把她看做疯子似的躲着她绕道走。

    淳郡主正与友人从玉石街出来,抬眼看到人群中楚绣宁一副快气疯了的模样,身边一个随从也没有,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楚绣宁,将她拖至自家马车旁才问道:“二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也没带。”刚刚闹了那么一出,淳郡主也聪明的省去了她的公主尊号,也不能太丢皇家的脸不是。

    楚绣宁一看是熟人,忙问道:“阿淳,你可知田诗语那贱人家住哪条街?”

    一听“田诗语”的名字,淳郡主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姑娘,这姑娘也是一脸懵懂,眼带疑惑:“不知家姐如何得罪了贵人?”虽然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阿淳是王府郡主,她喊二姐姐,定是贵人无疑。

    楚绣宁胸口憋的一股邪火正愁没地儿发泄,听这姑娘喊田诗语“家姐”,手腕一翻,鞭子就直冲那姑娘的面门而去,鞭子与空气摩擦的呼呼声都让人不寒而栗,找不到姐姐,抽妹妹几鞭子出个气儿先。

    月亮快马加鞭的追上来,好在二嫂脚程并不快,很快就看到了人影,月亮才想松一口气,便见楚绣宁冲着淳郡主身边的姑娘甩鞭子,惊得月亮从马上一跃而下,借惯性纵身向前,抓住女孩儿的肩膀用力一转,堪堪躲过了扑面而来的马鞭。

    好险!

    月亮有些火,:“阿绣,你闹够了没有!”依然理智的没有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表明楚绣宁的身份。

    “那贱人敢下毒害你,我就敢抽死她妹妹。”楚绣宁压根儿不管月亮叫她阿绣阿猫什么的,就是恨,她最恨的就是伤她的家人,伤她在乎的人。她嫁到程家不久,却深深的喜欢这个家庭,每个人都待人至诚,与人为善。田诗语雇人下毒害月亮的行为哪怕未得逞,也深深的触到了她的逆鳞。

    妹妹?月亮疑惑,一旁的淳郡主忙忙儿道:“是妹妹,但同父异母,二姐姐你相信我,诗意和她姐姐关系也没那么好,真的!”

    田诗意显然被那险险的一鞭子惊到了,再一听到楚绣宁说“下毒”,整个人就慌了:“诗意鲁莽,劳烦贵人姐姐说清楚,家姐下毒害了何人?”

    淳郡主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别说话,这是绣宁公主,她正在气头上,你别招她。”田诗意一听,头都大了一圈,大姐这是作死的节奏么?惹祸都能惹到天家公主的身上。

    月亮忽然记起上次听大嫂身边的红缨八卦过,田大人的平妻许氏也育有一女,看来就是面前这姑娘了。真是太赶巧了!月亮无奈的拥抱住楚绣宁,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二嫂别生气了,你看,这是大街上,你这么做,失礼于人前,反倒咱们家落了下乘,我们回家等祖父和爹爹处理好不好?你要相信,我爹是绝对不会让我这个全家的宝贝疙瘩受委屈的。”话音儿带着安抚,那一丝儿身为“宝贝疙瘩”的洋洋得意故意外显,成功的逗笑了正气头上的楚绣宁。

    楚绣宁一把推开她,笑骂道:“跟你二哥一个死德性,什么时候了还瞎闹!”

    “哟,劳烦夫人解释清楚,为夫什么德行,什么又是死德性”语音里是浓浓的调笑,月亮偏头一看,眼睛一亮,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可不就是自家两个哥哥么,还有。。。还有萧泽!

    今儿是“冤家聚头日”么?遇到田诗语的妹妹是赶巧,那此刻面前这个人可就是这事儿追根到底的“源头”了。

    萧泽骑在马上,抱拳问好。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程启宁将月亮抱到自己的马上,原因是楚绣宁红着脸别扭的不愿意与自家“死德性”的夫君共乘一骑,骑着月亮的马扬长而去,程启明也策马追上去了。

    田诗意似是还想追上去问个清楚,被淳郡主一拉:“你笨啊,这个时候你该做的是回家找你爹商量,而不是上去找抽。”

    月亮与淳郡主等人礼貌告辞,被大哥捞到怀里之前,忍不住冲田诗意呛了一句:“烦请二姑娘回家给你姐姐带个话儿,不管这事儿大人如何处理,这笔账,我记下了。”

    萧泽与程启宁骑马并行,月亮忍不住偏头看了看他,话说,刚刚自己说话有些地痞流氓,霸气侧漏了吧,有吧,有吧。

    萧泽偏头,月亮慌忙转回了脑袋,坚决掩饰刚刚自己绝对没有在看他,窘的耳尖有些红,看得萧泽忍俊不禁,要不是未来大舅哥在,他好想逗逗她。

    程启宁招来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扔了碎银子,月亮挑了几串儿又大又红的,小贩连连喊着银钱有多,要追上来给钱,程启宁摆摆手示意不用找了。

    “大哥你该告诉他,记住我妹妹的脸,下次她买糖葫芦不收她钱就是。”月亮咬了一口,山楂味儿的,酸的口水四溢。

    程启宁作势要勒转马头,慌的月亮直摆手:“我错了。我错了。我贪小便宜丢了大哥您的脸,我改,我保证改!”说到最后恨不得举手发誓,一脸谄媚。

    萧泽实在忍不住失笑出声,程启宁大手揉了揉月亮的脑袋:“那笔帐,你打算如何算?”

    月亮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哥问的是她刚刚呛田诗意的那句话。想了想她道:“对待这样的敌人,最狠的不是伤她**,而是无视她,连正面对决的机会都没有,从心理上碾碎她的妄求和骄傲。”

    这话听着好深奥,其实月亮想表达的就是仨字儿---不理她。

    程启宁笑着捏她的脸,他得承认妹妹说的是对的。无论是侯府的角度,还是月亮自身的角度,不理她都是最佳的处理办法。闹大了两败俱伤,还可能伤及妹妹的闺誉,有心人稍加利用,事情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审言觉得如何?”前面拐角就是平西候府了,程启宁突然问道。月亮还奇怪,没头没脑的这“审言”是哪个?就听身旁的男人笑道:“月亮姑娘高见!”

    萧泽?萧审言?

    好吧,月亮懂了,大哥这是在跟萧泽要态度呢。小伙子挺机灵,这态度明确,立场鲜明,看大哥一脸的笑就知道他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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