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在原地。
就连季梅朵也接受不了地跳起来,“大哥,你说什么?”
季苍子皱着眉看季熙年,“简王,你不需要编瞎话。”
这话愣住的原因不是震惊,而是不信。
季熙年失踪才一年,不说他会入赘,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有孩子。
像是知道众人的疑惑,季熙年叹道:“此话说来话长,几年前我痴恋一女子,后来不得她行踪,也是一年前离京后重遇,才得知她怀有身孕有了我的孩子……都三岁多了……”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胡嬷嬷大喊一声,“太皇太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在听到季熙年入赘时就两眼发黑,之后越听越激动,直接晕倒了。
“宣太医!”
季苍子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命人先把太皇太后送回寝宫,再转过头恨恨道:“瞧你做的好事。”
季熙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皇上,微臣只是实话实说,不敢有半句虚假,否则才是真正的欺君之罪。”
别说入赘,就单说有孩子这一点就没人信。
当然若真是这样,季苍子高兴还来不及。
只不过他面上不显,没有经过证实的事他都不会相信。
自从季熙年失踪,季苍子就再也查不到他的消息,就算季熙年回来后也没半点蛛丝马迹。
现在突然听季熙年如此说,季苍子自然要考证地清清楚楚。
季熙年垂眸,“其实我今日带了犬子一起来,本想给皇祖母一个惊喜,谁知……”
这分明是惊吓好不好?
众人忍不住腹诽。
上官尔雅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她见季梅朵如此激动只能让宁尘君陪着,自己带着蓝阿玖和陈硕找了个地方坐着叙旧。
她很早就得知消息蓝阿玖和陈硕一年前成婚,当时她还在姑墨不能现身,也十分遗憾没参加他们的婚礼。
蓝阿玖还想为上官尔雅打抱不平,当年尔雅与简王情投意合,为何现在他突然回来说入赘了,还有了个儿子?
陈硕见上官尔雅淡然的表情,心知事有蹊跷,只拍了拍蓝阿玖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上官尔雅赞许地看了眼陈硕,自从陈太后过世,陈丞相被查出私结党羽被免了官职后,陈家算是彻底落魄。
谁知陈硕却与蓝阿玖情投意合,因着蓝家的关系,陈硕没有被牵连反而在前朝担任三品御史大夫,是个得罪人的官职,然而也非他莫属。
就在他们几个人说话时,季熙年派去的宫女回来,众人只见三岁多的男童走了进来。
所有人同时看去,就连上官尔雅和蓝阿玖也被诡异的静谧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那男童身着青绿相间小衫,头上左右两边竖着童髻,黑溜溜的大眼睛镶嵌在粉嫩的包子脸上,可爱得想让人咬一口。
只是一眼就让人认出这必定是季熙年的儿子!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连季苍子沉冷的脸上也露出些许讶异,他也能肯定这男童必然是季熙年的骨肉。
看这男童三岁左右的年龄,算起来与当年上官尔雅失踪的时间相差无几,莫非……
季苍子又自我否定,不……当时季熙年明明在京都,不可能是上官尔雅的孩子!
季缨看到大殿内的人都看自己,没有露出半分惧意,更大的场面他都见过。
他心中记着季熙年的叮嘱,目不斜视地朝着季熙年跑去,嘴里喊着:“爹爹。”
那乖巧又卖萌的样子,顿时融化了在场所有少女的心。
简直是太招人喜欢了。
唯有江半容僵冷在原地,眼前这男童分明就是昨日的那个……
难道这是季熙年和上官尔雅的儿子?
不,不可能!
在季缨跑到季熙年身边时,江半容不可置信地退后了一步,她飞快地看向上官尔雅,就见上官尔雅对这边不闻不问。
然而越是这样,江半容越是对心中的答案充满了肯定。
江半容根本不相信季熙年所说的入赘,这分明是拒绝婚事的借口,可是眼前的男童已然是他成婚的事实。
上官尔雅那个贱人!
是她勾引了季熙年生下儿子,季熙年才同意和她成亲。
一定是这样!
可是没有明媒正娶根本不算正妻!
江半容心里满满的不服气,她的目光阴狠地瞪着季缨,如果没了这个男童……
季缨忽然抬头,就看到江半容眼底的冷意。
江半容怔忪了下,季缨只做不明白地傻笑。
用他娘亲的话来说,装傻卖萌就是天赋技能!
江半容暗自松了口气,转移视线地问道:“这是简王的儿子?”
“怎么不像吗?”
季熙年如此反问让江半容无法回答。
这男童何止像季熙年,只要眼睛没问题地都能看出来他俩的关系。
季熙年也没打算让江半容回答,拉着季缨道季苍子面前道:“这是你苍子叔叔。”
季缨鞠躬行礼,乖巧地喊道:“苍子叔叔。”
季苍子不自觉地眯起眼眸,叹了声,“没想到简王居然有儿子了,只是……”
他弯下腰冲着季缨笑问:“孩子,你姓什么啊?”
这话问得实在有技巧。
季苍子不问孩子的母亲是谁,单问姓氏。
既然季熙年说入赘,那姓氏必然随母亲了。
季缨脸不红心不加速地回答:“姓云,我叫云缨。”
云姓在姑墨可是皇姓,季熙年又在姑墨呆了一年多,其中必有因缘关系。
看着眼前孩子没有半分说谎的样子,季苍子紧绷的心忽然松下来。
可是江半容的心里却在咆哮:不,这个臭小子在撒谎!
他分明是上官尔雅的儿子!
只是这话江半容绝不敢多说一个字。
江半容又想着另种可能,或许孩子的母亲另有其人,季熙年没娶孩子的母亲,他只是把孩子带回来与上官尔雅在一起!
不管孩子是谁的,反正她是亲眼看到季熙年和上官尔雅是有私情的。
江半容被心中的怒火惹红了双眼,上官尔雅……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贱人的!
季苍子又问季缨:“那你母亲呢?”
季缨对答如流道:“娘亲要生小妹妹了,爹爹怕娘亲舟车劳顿才没带她来,苍子叔叔先刚认识我娘亲吗?”
“哈哈哈……好,有机会一定见见你母亲。”
虽然赐婚宴出了岔子,季苍子心情却是甚好,朗声笑道:“没想到简王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季熙年还是冷着脸道:“那皇上还是不要给微臣赐婚,此生我入赘我妻主,就不会再娶她人,有违此誓,我只有以死谢罪。”
“什么?”季缨吓得张大了樱桃小嘴,忽然哽咽起来,“苍子叔叔要拆散我的娘亲和爹爹吗?呜呜……不要啊……”
那哭声说来就来,整个大殿都充满了男童惨烈的哭声。
上官尔雅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她这个儿子自己最是了解,比谁都鬼机灵!
季缨乖巧可爱的样子早就征服了大殿内所有人,现在见他被皇上吓唬,众人纷纷露出不满。
即使不敢对皇上使脸色,也引来窃窃私语。
季苍子还从来没见识过如此大威力的哭声,更没有对付孩童的办法,立即有些手足无措。
季熙年则像是看戏般在旁边不说话,任由季缨扯着小嗓子制造噪音。
还是江半容看不下去忙蹲下身子,柔声哄道:“你叫缨儿吗?”
季缨红着眼睛点头,“是。”
“哪个缨呢?”
“簪缨的缨。”
江半容见他不哭了,又笑道:“好缨儿,姐姐带你去吃糖果好吗?”
季缨愣了下,江半容以为他怕季熙年不同意,就笑着去看季熙年,“简王可同意?”
季熙年的目光看向江半容身后的季缨,一眼就察觉出季缨眼底忽明忽暗的光。
季缨歪着头奶声奶气道:“你不是姐姐,是姨姨。”
此话一出,啼笑皆非。
季缨说得也没错,以江半容的身份和辈分,他确实该称呼姨。
江半容被个小孩打脸,面皮紧了紧,心中暗恨不已。
“你说的对。那和姨姨去吃糖果吗?”
“好。”
季缨乖巧地和季熙年道别,就拉着江半容的手走到一个桌子前吃东西。
季苍子见季熙年不以为意,径自坐到上首与他饮酒说话。
角落里,蓝阿玖招呼走过来的季梅朵,“我瞧着江半容没那么好的心眼,你可是那孩子的亲姑姑,可仔细这点。”
“我想我这个妹妹还是失败,哥哥什么时候娶妻生子都不知道。”
季梅朵为难地叹气,又想到上官尔雅在身边脸色一窘,不好意思道:“尔雅,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说给你听的,说到底哥哥也真是可恶,他居然负了你。”
上官尔雅笑笑,“梅朵,他不告诉你许是有难言之隐。”
“这种事怎么会有难言之隐!”季梅朵气得磨牙。
“那以后就让他向你解释可好?”
上官尔雅当着季梅朵和蓝阿玖眨了眨眼,那俏皮的样子别说对面两个女子,落进宁尘君和陈硕眼底也别有番风味。
四个人都是聪明之人,立即明白上官尔雅话中有话。
再一联想她和季熙年的关系,皆能猜到了七八分。
“你是说……”
季梅朵差点喊出声,突然被宁尘君一把抓住她的手摇头道:“梅朵,不可妄言。”
众人彼此对视,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蓝阿玖心下了然,端起酒杯大声地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们一起……”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扯开嗓子大骂起来,“江半容!你对那孩子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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