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身着一件丁香色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黎发用玉簪随意地束着,额前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紫色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更为俊朗潇洒。
苏葵大步流星往华府走去,身后跟着李长君。
“这位仁兄,请留步,”门口的家仆把她拦了下来,“贺礼。”
苏葵蹙眉望了李长君一眼示意他把贺礼给他们,他立刻会意把用红木椟拿了出来,尺寸不大但很精致。
“这么点贺礼也想进门?”家仆们都纷纷开始嗤笑她,“当我们华府是什么地方!”
李长君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打开盒中之物,不屑道,“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是我们家君先生送的珍宝。”
众家仆从来未见过如此稀奇的玩意儿,放在阳光下竟然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诚为前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珍宝啊!兄台请上座。”家仆鞠躬一副讨好的嘴脸,恭恭敬敬地把苏葵请了进去。
向来有些大智若愚的华令根本没有认出一身男子装束的苏葵只是机械地像其他人一样点头表示欢迎。
“大伙一会儿喝啊!哎哎哎……说你呢!你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斯文!娘娘腔啊?”
“华令兄弟的大喜日子,酒都不喝,难不成不给面子?”
“不要取笑这位小兄弟了,哦,不对!应该是姑娘!”
同桌的人都大笑了一片。李长君一直被苏葵按着不动,把怒火硬是压了回去。
苏葵对李长君耳语后,立马起身大举酒杯,“来!喝就喝!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爽快!”尖嘴猴腮的男子竖起了大拇指。
……
“君兄,好酒量!”
众人都醉意熏熏,红着脸喘着粗气。
“废话啊!……我我我……跟你说……以前啊,我和朋友喝酒我都是最后一个倒下的……每次我都得想办法……把这群混蛋弄回家……有一次啊……”苏葵神智微微不轻,李长君连忙扶上,为什么每次见到苏葵都得喝酒呢?酒喝多了对身体可没好处啊!
“李长君!你别管我……我不会醉的。”
李长君满脸黑线,说什么不会醉,那上次跟夜霁先生喝得四脚朝天的是谁啊?!他夺过苏葵手中的酒杯便往自己嘴里灌,灼热的液体烧得喉咙生疼。
苏葵硬是伸手抢酒杯,几番折腾下来苏葵的黎发全散落在肩上。她双眸似水,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绯红,似乎能拧出水来,这一看就是个女子像!
“喂喂喂!兄弟你看,我是不是眼花了?这君兄怎么如此像……女子?”
“恩?……哈哈哈……倒是个美人……”那人抬眼眯着眼睛一看,果真如此,“君兄还是个美人啊?哈哈哈……”
“瞎说什么呢!bi-bi-bi-我可是纯爷们!”苏葵把身前长袍一甩,一只脚潇洒地重重地跨在了座椅上,身体却摇摇晃晃,对拉扯着她的李长君喊道,“我要去找菱儿!”
顷刻间,李长君不胜酒力喝了一杯就醉了。
“这小子想干嘛?”
“来人呐!把他抓起来!”
苏葵忽然被浇了一盆冷水后彻底清醒了,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众人。
“你小子和菱儿是什么关系!”华老拍着桌子质问。
“没有关系。”寒冷的风吹得苏葵直打哆嗦,她冷冷地回答。
“老爷,镇上从来没有人听说过有君先生这个人。恐怕此人居心叵测……会不会是采花贼?”站立在一旁的一个家仆低头向华老报告。
“来人……把这小子先关进柴房!”
众人正欲引苏葵去柴房……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俊朗的身姿更加显示出他王者的风范,周围立刻鸦雀无声。
“哎呀!微尘不知澈王到来,有失远迎。”华老上前相迎作揖。
“景王亲自赐华令的婚,能不来吗?”萧澈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淡漠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觉。
“一切安好,只是……”
萧澈斜睨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人,白皙的脸微微发红,唇色绯然仿佛,黎发垂肩更加娇艳欲滴。
“这人是?”萧澈挑起眉毛邪魅地微笑反问。
“这人来历不明,他是来闹事的正想把他送到官府呢……”华老恭敬地说。
他转而望着湿漉漉的狼狈不堪的苏葵,“这位姑娘华府的菜吃得可好?”
华老心想这是女子?这下完蛋了,定是澈王所喜爱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来我华府……
“谢谢华老爷的款待。”苏葵轻描淡写地回答,萧澈款款向凌乱的她走来,忽得苏葵两脚悬空被稳稳地抱了起来。
“‘君先生’是本王府里的人,恕本王管教不严让这奴才失礼了,华大人依你之见是否能饶了她呢?”萧澈眯起了凤眸,寒声如剑一般刺向每个人的心头,一股子傲然威逼之气吓得在场的人都惶恐地跪了下来。
“这……不敢当不敢当。这女子若是景王喜欢拿去便是。”这澈王威逼他顺便也给了他台阶下,他只能顺着走了下去。澈王可是杀人可不眨眼,他老了还想享受享受清福呢……
“喂,华老头!我是东西吗?你凭什么在那里自说自话?!”苏葵还带着一丝酒意壮胆,一肘子撞在萧澈的胸口,挣扎着下地跟他理论却浑身无力。
“本王祝贺华令和菱儿百年好合,来人送礼。”萧澈的动作一气呵成,不怒而威,横抱着苏葵转身便向外走去,“谁泼的水马上去水里泡一天不到时间不准上来。”
月明星稀,寒风吹得苏葵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萧澈脱下了自己的披在了她湿漉漉的身子上。
“你怎么来了……”浑身湿哒哒的苏葵搂着他洁白的脖子问,眸子里闪着光。
“你再舍不得菱儿也得考虑一下自己吧?如果我没有出现你该怎么办?你这样子,哪个正常男子酒后看了不动心?何况那里边都是一介武夫喝酒后鲁莽得很。”
“澈王,你在担心我吗?”苏葵完全没有抓到萧澈生气时说的重点,狐疑地问道。
萧澈望着线条若隐若现的苏葵,甚至她得意的莞尔一笑都让他的身体难以克制地发热,苏葵自然地打了个小喷嚏,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好。
“本王不是普通男人。” 萧澈斜睨了苏葵一眼,大步向马车走去,她的笑容竟然会如此让他难以移开目光。
……
沐风院。
“长君,你终于来了!一切可好?跟踪到他的下落了么?”
“是的,他好像往越国去了,之后他发现了我在跟踪他,没入森林便消失了。”
这也是在苏葵的意料之中,夜霁先生绝对不简单,但是苏葵有理由相信的是祁源安然无恙,太好了……他还活着……
“如烟……”琉玄风风火火地跑进莳花楼,他的白皙皮肤,嫩嫩的金褐色发,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刮破,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仿雕塑般美好,他来到李如烟的闺房,“如烟!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琉玄……你记得错了,我爱吃的是枣泥糕。不过多谢你费心了。”李如烟双眼低垂看着他手上的糕点出了神,是不是因为她最爱吃的是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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