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这么算了?”贵公懊恼道。
叶佳瑶看见那伙计出门来,警惕地盯着他们两,便拉了贵公先离开再说。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似乎你换了衣裳后,那钱袋就没戴在身上了,而且,那伙计之前态多好,哄着你掏银买衣裳,见咱们回去就爱理不理,你一提钱袋他就炸毛,不得不让人怀疑。”叶佳瑶分析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贵公愤愤道:“不行,爷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说着他就要往回走。
叶佳瑶死死拉住他:“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你说我什么?”贵公声音拔高了一个八,丹凤眼也睁的滚圆。
“我说你做事不经大脑。”叶佳瑶吼回去,尼玛,老娘可是真正的土匪窝里待过的,还怕你凶?
“那你说怎么办?”贵公气闷道。
“怎么办?没凭没据的,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倒霉咯。”叶佳瑶道,若是本地人还能想想办法,外地人还**个屁啊!家里再有钱也是白搭,强龙难压地头蛇没听说过吗?
“哎,你在济南有没有亲戚?或者朋友什么的?”叶佳瑶问道。
贵公没好气道:“爷是逃……爷是自个儿出来游玩的,没亲戚。”
虽然他改口的快,但叶佳瑶还是抓住了重点。敢情这家伙是青春期叛逆逃家的孩。
“呃……那丢了钱怎么回金陵?我说你就是不老道了,出门在外,钱财什么的不能放在一处,要分开放,丢了一份还有一份,我真怀疑你是怎么从金陵到济南的。”叶佳瑶毫不客气地数落他。
“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抢我的船,要不是你撕坏了我的衣裳,我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窘境。”贵公又开始追根溯源。
“呦呦呦,你怎么不说要不是你逃家,要不是你来济南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尼玛,爷还请你喝了一碗冰糖莲羹,待会儿还要替你付船钱,你要再敢罗里吧嗦,信不信爷扔下你不管?”叶佳瑶威胁道。
贵公的气焰立马湮灭,嘟哝着说:“我不管,反正这事你也有责任。”
叶佳瑶火大,尼玛地,还赖上老娘了?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本来开开心心来游湖,现在什么兴致都没了,回去回去,送你回岸上咱们分道扬镳。”叶佳瑶悻悻地说着,拔腿就走人。
贵公连忙跟上来:“就送我回岸上可不行,没了银,我接下来怎么过啊!吃什么?住哪里?”
“这是你自己的事,别问我。”叶佳瑶头也不回地说。
“你也有责任啊!我不问你问谁?”贵公亦步亦趋地跟在叶佳瑶身后。
叶佳瑶顿住脚步,贵公连忙急刹车,差点撞上。
“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是个穷光蛋,靠到处要饭偶尔打打零工混日的,你确定你要跟着我?”
贵公将叶佳瑶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扫了一遍,笑了起来:“要饭的还来游湖?你骗谁啊?”
叶佳瑶耸耸肩,爱信不信。老娘自个儿都快养不活了,还管你?
两人径直去码头,登上了回去的船。
船家嘿嘿笑道:“客官怎不多玩一会儿。”
“一点也不好玩。”叶佳瑶悻悻道。
“非常不好玩。”贵公附和道。
船家满头黑线,说不好玩的还是头一遭听见。
回到岸上,叶佳瑶付了个铜,心痛肉痛,心想着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家伙。
“哎,你家在哪?”贵公也是防着叶佳瑶甩掉他,紧紧跟着。
“没家。”
“那你住哪儿?”
“睡大街。”
呃……
“别骗人了,咱们晚饭吃什么?我饿了。”
“没钱。”
“别这么小气,等我回金陵一定加倍还你。”
“兄弟,我是真穷,来游湖纯粹穷开心,你还是想想办法找别人,别跟着我了。”叶佳瑶快哭了,怎么就被缠上了呢?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跟着你了,你放心,用掉多少银,回金陵后我十倍还你。”贵公信誓旦旦道。
“倍也没用啊,我身上统共就这么点银,我自己都养不活呢!”叶佳瑶哭丧着脸说,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穷,把兜底都给翻了出来“喏,你看,加起来还不到二两,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贵公道:“你说过的,银要分开放。”
叶佳瑶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尼玛,记性能不能别这么好?
叶佳瑶不管他了,闷着头走的飞快。身后的人也走的飞快,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快。
等回到城里,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叶佳瑶买不起好吃的,只能买几个馒头,讨点酱菜将就一下。
“咱们就吃这个?”贵公很不可思议。
“不是咱们,是我,没你的份。”叶佳瑶没好气道,狠狠咬了一口白馒头,剜了他一眼。
贵公手脚飞快的抢了个馒头去,还很嫌弃地说:“就没见过比你更抠门的。”
叶佳瑶真想一脚踹过去,你丫的吃着老娘的还敢说老娘抠门?
一边啃着馒头,叶佳瑶开始找旅店,今天是不能出城了,不然就只能睡在凉亭里,先住一晚,明天买点干粮再启程。
找来找去,腿都快走断了,叶佳瑶才找到最便宜的大通铺,五个铜一个铺位。叶佳瑶付了一个铺位的钱往里走,贵公跟进来被店小二拦住。
“客官,要住店先交钱。”
贵公指指叶佳瑶:“我是跟他一起的。”
叶佳瑶忙说:“我不认识他。”
店小二不由分说的把贵公赶了出去。
“喂,你不能这样啊,咱们是一起的……”贵公在外头叫囔。
叶佳瑶懒得理他,来到比柴房好不了多少的通铺间,找了个最边上的铺位和衣躺下。
一个通铺要住十几个人,房间里都是些粗鄙的汉,抠脚的抠脚,抠鼻的抠鼻,弥漫着各种难闻的气味。
叶佳瑶皱了皱着鼻,安慰自己,这样总比睡凉亭要好。
可是,心里总是不安,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走了没,看他就是个没有出门经验的毛头,身上又没钱,在异地他乡也没个认识的人,就这样丢下他,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老娘想雷锋也得有点资本才是,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有能力救济别人?
轰隆隆……
外面闷雷滚滚。
不一会儿下起大雨来,落在屋顶的青瓦上,跟撒豆似得。
叶佳瑶内心越发煎熬,人都有落难的时候,落难的时候多希望有人能伸手帮上一把,哪怕是一个避风的屋檐,哪怕是一个馒头一碗水,算了算了,反正她也要去金陵,上还能有个伴。
叶佳瑶爬起来,心想,如果他还在,如果他不怕跟着她吃苦,就带上他吧!
铺门已经关了,叶佳瑶好言求着小二开门。
小二不情愿道:“外面下这么大雨,你还要出去?”
叶佳瑶讪讪道:“其实那人是我朋友,我们吵了一架,现在想想,觉得挺无聊的,我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小二这才把门打开。
叶佳瑶探头出去,就看见大高个缩在屋檐下,神情呆滞地看着大雨,说不出的可怜与落寞。
“喂,还缩在那里干嘛?进来。”叶佳瑶冲他喊道。
贵公扭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站在那动也不动。
呃,还拽上了。
叶佳瑶只好出去拉他,细雨斜斜地飘在身上,有点凉。
“进去吧!”
他低着头,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额头鼻梁滴下来,可怜兮兮地模样,看的叶佳瑶心酸,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无耻。
正要说些什么,他蓦然抬头,乌黑的眼眸蕴藏着愤怒,他吼道:“为什么说不认识我?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一个。”
呃……叶佳瑶被吓一跳,愣了一会儿才吼回去:“你凶毛凶啊,你认识我,我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他答不上来,眼底的愤怒慢慢转为委屈,气势也弱了下去。
妈的,就是个没成熟的毛头小,叶佳瑶没好气道:“我叫瑾尧,尧舜的尧,你呢?说真名啊,不然丢下你不管。”
他低低道:“我叫赫连景,景色的景。”
赫连这个姓氏可不多,如果是真名,到了金陵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到。
叶佳瑶道:“我先丑话说前头,我是真穷,而且我也正好要去金陵,如果你不怕跟着我吃苦受罪咱们就作伴一起去金陵,如果你敢嫌嫌四就趁早滚蛋。”
赫连景连忙点头。
叶佳瑶没好气道:“进来。”
赫连景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叶佳瑶又交了五个铜要了个通铺。
回到通铺间,一进屋,里面的臭味差点没把赫连景熏晕过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虎落平阳,身无分,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要不忍耐些,就只能站在屋檐下过夜,便硬生生地忍住了。
“你睡这里。”叶佳瑶指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赫连景不想跟那些粗鄙的汉靠在一块儿,便道:“你睡里面,我睡外头。”
叶佳瑶凶巴巴道:“让你睡哪儿就睡哪儿,啰嗦什么?”
赫连景只好乖乖地爬到里侧,和衣躺下。
“你把湿衣服脱下来,不然明儿个生病了我可没钱给你请大夫。”叶佳瑶道。
赫连景忍气吞声,又爬起来把衣服脱了,露出白皙的肌肤,线条完美的肌肉。
叶佳瑶看的两眼发直,暗暗咽了口口水,这家伙身上还挺有料的,不过,比那头蠢驴还是要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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