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江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山上各色的树木。风不大,江水徐徐地泛着波澜。汪正轩的汪氏企业员工各自携亲朋好友,随着一辆辆旅游大巴来到山里,叶寒洋最后一个走下车,他深吸了一口山里的空气,神色凝重的尾随在队伍最后,和他紧紧靠在一起的是林安琪。
秋季的山林,颜色比夏季还要丰富了许多,高高矮矮的树木被不同的颜色渲染,像极了一副美丽的画卷。叶寒洋极目远眺,突然在前面的队伍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身粉色的登山服和一头长发,“心莲----等等我。”随着清脆的女声,小张向那人追了过去,亲密地挽起她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地向前走去。
林安琪把自己一双略鼓的大眼睛瞪的很圆,气哼哼地搂紧叶寒洋。公司旅行本来就允许员工带亲朋好友,不过要自掏腰包,苑心莲很明显是小张叫来的,林安琪没有发作的藉口。
眼前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明净高远的天空和层峦叠嶂的山峰,苑心莲觉得自己仿佛融化在这篇景色里,此刻一切的烦恼和疑惑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叶寒洋并不这么愉快,这里是他和苑心莲当年度蜜月的地方,其他人去马尔代夫,欧洲,他当时可没有什么心情,便勉强陪苑心莲来郊外的山里走一走,所幸这座山是全国得天独厚的景区,风光委实不错,苑心莲当时玩的很开心,其实,她真正开心的是能和叶寒洋在一起。
“你会永远爱我么。”当时的苑心莲挽着叶寒洋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这样喃喃地问道。
叶寒洋懒得回答,他环顾着四下的景色。
“反正我会永远爱你的。”苑心莲并没有等来叶寒洋的誓言,便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她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叶寒洋,轻轻地用嘴唇在他的脸颊上烙下一个吻。
现在苑心莲和其他人,就在他前面不远处有说有笑地游玩。
叶寒洋苦笑了一下。
“老公,我要走到前面亭子里去看风景。”林安琪嘟起自己的大嘴冲他撒娇说。叶寒洋皱皱眉头,任由她拉着向前方的亭子跑去。
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凉亭,已经坐在里面的小张等同事和他们打了招呼。
“正好,人也差不多够了。”何经理在一边招呼到,“打打牌嘛。”
“真巧,林小姐和你是大学同学,那你和林小姐叶经理很早就认识了?”何经理听心莲介绍和安琪是同学,非常惊讶。
话音还没有落,汪正轩和吴筱静也走进凉亭。
“在玩什么,一起?”汪正轩笑着问道。他很想接机表现自己亲切的一面。
“打麻将是没有桌子啦,打扑克?”何经理晃了晃手上的纸牌。
然而汪正轩和吴筱静根本不会江城的扑克玩法。
“我有一个主意。”林安琪大声喊道。
“咱们来请碟仙,怎么样。”
“碟仙?”汪正轩好奇的问。
“对呀,人多好玩。和算命差不多,很刺激的。”林安琪兴奋地说。
“年轻人,学生流行的一种算命游戏,”何经理解释道,“但是大白天往哪去请仙?”
“我们,可以换一种算法。”林安琪想了想说。
“这样,我这里有一些牌签,本来出门时在车上打发时间的,不如咱们就彼此为自己对面的人求签,怎么样?”林安琪建议。
“有意思,试一试?”汪正轩觉得这个玩法很新鲜。
林安琪从包里拿出一副牌,上面用中英文写了运势的预测。
小张先抽了一副牌,与坐在自己对面,挽着汪正轩的吴小姐相视一笑。
下一个是心莲,她也抽出一张牌,对面的汪正轩装作紧张地擦汗。紧接着是何经理,采购部的刘经理,汪正轩,吴筱静,林安琪,叶寒洋。
大家依次抽出牌,握在手心。
“好了,我先开始。”林安琪摊开牌签,上面是一副星星的图案,签词很直接----最近会中彩,由于游戏是为对方求签,对面的何经理笑了起来,双手合十拜了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接着大家依次摊开自己的牌签,每个人为对方抽中的都是上签,轮到苑心莲,她对面的汪正轩装作紧张的擦汗,林安琪的脸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笑。
苑心莲摊开牌签,上面是个女子和一个小男孩依偎在一起,签词是“好运像母亲的关怀,永远萦绕在你的身边”
大家“哇”地一声,都称赞汪总运气好,汪正轩不自然地笑了笑,不过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冲苑心莲抱抱拳,打趣地说“多谢多谢。”
“还有帮我们照顾小狗哦。”吴筱静也甜甜地笑着对心莲说。
“收到。”心莲冲他们地摇摇自己的小拳头。
林安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和她预计的结果不一样。在车上为了打发时间,她把牌签按照幸运和不幸的签词分了两类,给其他人抽的都是幸运牌,在给苑心莲递牌的时候,她明明换上倒霉的牌签。林安琪并不知道心莲对面汪正轩的身份,不过是想借此让苑心莲出出丑----到时候只有苑心莲抽中的是糟糕的运势,大家一定会觉得她这人是个扫把星。
林安琪很快就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下一个摊牌的是何经理,他给林安琪抽的牌签非常晦气,牌上是棵高大的树木,签词说爬树去找鱼,永远不能实现愿望,并且有跌落的危险。
自己递牌的时候搞错了?林安琪暗想,何经理哭丧着脸说,“不算,重来重来。”一旁的刘经理笑着说:“不用重来了,你中彩票就归林小姐好了。”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一起走向下榻的酒店。
“我不喜欢这里。”林安琪冲叶寒洋撒娇。叶寒洋抱了抱她的肩膀作为安慰,“其实我也不喜欢,来都来了,你看老板开心,我就有希望升职,到时你老爸也就开心。”
林安琪却并不甘心这么狼狈地出了差错,她决定还是要扳回一局。
晚餐是酒店的简易自助餐,人们穿梭在各个餐区之间选择自己喜欢吃的食品。汪正轩站在点心区,他面前是琳琅满目地小点心,小巧可爱,香气扑鼻。突然,他旁边响起小张的声音,“心莲快看,这种点心这里也有卖。”小张一边说,一边夹起一个看上去糯糯的黄色小年糕,心莲在一边笑了:“当然了,这又不是我发明的。”小张只尝了一口,叫着说:“酒店这个味道比你做的差远了。”
“你会做这个点心么?”汪正轩转身问道。
“是啊,我会做。”心莲夹起一块品尝起来,“因为他们没有加黄油。”这个如果蘸着黄油来吃就差不多是我做的哪一种啦。”
汪正轩盯着苑心莲。
她长得有几分像自己的母亲,其实从第一面他就发现了,长而柔顺黑发,一双会笑的眼睛,关键是声音,几乎和母亲在自己印象中的声音一样,那是记忆中最温柔的声调。母亲是那样爱自己,她给他念歌谣,给他做美味的粘糕,给他织温暖的毛衣裤。母亲去世那一年,汪正轩刚满九岁。
“要我说,你不如直接开店去卖年糕,生意一定很好。”小张一边说,一边吧黄油抹在年糕上。
“像这样蘸着吃么?”汪正轩装作不清楚,轻声地问道。
“最好切开再蘸来吃。喏,这种红豆沙太细了,我喜欢加点碎花生。”心莲一边介绍着一边选取着其他糕点。
听着这熟悉的制作方法,汪正轩极力装作平静,面带微笑地走去其他餐区和员工打招呼。
晚餐结束,员工及家属聚集在偌大的宴会厅,一起分享本年度的经营佳绩。
“根据我们目前的经营状况,明年。。。。。。”公司副总裁的话音未落,只听宴会厅里响起一声尖利的女声“啊~~~”
尖叫声凄厉,众人不明就里,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林安琪裂开大嘴哭叫到,“蛇~~~”
酒店的服务生急忙赶过来,林安琪颤巍巍地指着墙角处一个小柜子,“跑到那下面去了。”一旁的叶寒洋搂紧她的肩,她顺势趴在叶寒洋怀中。“它碰到我的腿,蹿到柜子底下。”林安琪颤抖地说。
人们交头接耳起来,山里的酒店就是爬虫多。来了几个服务生,拎着捕蛇的工具挪开墙角的柜子,只见一截绳子在下面。众人都松了口气。“我刚才看到明明会动的。”林安琪喊道。大家又再次陷入恐慌,服务生抹抹额头的汗水,把东西收拾好,向大家保证说:“大家不必害怕,我们酒店绝对会保证客人的安全。”
林安琪不依不饶地叫着:“你们怎么保证,刚才差点吓死我。”“这可能是误会,我们这里蛇是很难进入的,也很难在我们这种比较光滑的地面上爬行。”服务生解释道。
“你是说我骗人咯。”林安琪的嗓门高起来,“就算是破绳子,吓到我你们也是要赔偿的。”
“这个。。。。。”面对激动的女客人,服务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叶寒洋在林安琪耳边轻声说,“算了,我先送你回房间。”
“回什么房间,没看到在和他们理论,今天的事情不算完。”林安琪大声打断他,她的大小姐脾气发作很难抑制住。
“您看,咱们到外面去,您详细告诉我们情况,以便这里会议继续进行,好不好。”服务生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去就去,”林安琪把下巴一翘,“谁怕谁!”
“安琪,你先和他们讲讲,下一个是我做销售总结。”叶寒洋低声和林安琪说。
“你把我一个人扔给他们理论?”林安琪没好气的嚷道。
“叶经理,要不您先陪陪林小姐吧,她受到惊吓了呢。”小张对叶寒洋说。“您的那部分总结,下次会议上再做。”叶寒洋没有说话。“这是汪总的意思。”小张低声说。
叶寒洋看看汪正轩,看到他对自己的方向点点头,宴会厅里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盯着他们,叶寒洋也就只好站起,揽着林安琪走了出去。
林安琪并没有多少时间同酒店的工作人员吵架,因为酒会就快开始了,她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梳妆打扮。
叶寒洋打开电脑盯着自己的会议发言ppt,他无数次想象自己如何光彩照人的在台上总结成绩,台下的人是如何用钦羡的目光注视自己,这很有可能是他向销售总监迈进的一个指示灯,现在灯灭了,他莫名其妙地失掉了这个机会。
“寒洋,我的口红好看么?”安琪回过头,让他欣赏自己桔红色的大嘴。
“嗯。”叶寒洋不耐烦地回答道。
林安琪并不十分在乎叶寒洋的答复,只要再等一小会儿,她就可以穿戴一身昂贵的礼服和首饰出现在公司的庆功酒会上,她满怀期待地想看一看苑心莲是什么样子的,简直想一想都令人愉快。
然而当她挽着心不在焉的叶寒洋到达酒会现场时,却先迎来了巨大的失望----苑心莲根本就没有参加酒会。林安琪的高跟鞋踏遍全场,也没有见到苑心莲的影子。她只得无奈地和其他女士聊聊天。眼光却不时地飘向会场的门口。
“安琪!”忽然背后一声大叫,林安琪转过身,原来是大学同学玉晴,
“是你呀,”两个许久没见的朋友立刻聊开了。
“我临时有事情,才刚到酒店,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么,心莲,她也在呢,漂亮了好多,当然当然,你也是,这几年我在国外,咱们都多久没见过面了。”玉晴四下张望,好奇地问叶寒洋:“心莲呢,怎么没看见她。”
玉晴对于叶寒洋的印象,还停留在苑心莲的新婚宴席上。她仍然以为他是苑心莲的先生。
叶寒洋把脸扭向别处,林安琪一把抓住玉晴说,“走,去唱歌嘛,庆祝我们再次相逢。”两人说着走向会场一侧的麦克风。
人们陆续地入场,唱得沉醉的林安琪并没有注意到,她原本要找的苑心莲,已经悄悄地来了。
苑心莲穿着最普通的套裙,这是这种社交场合的最低配,头发也仍然是柔顺地垂落于肩,米色的高跟鞋,也毫无抢眼之处,只不过雪白高挑的肤色和身形,再加上乌黑的秀发,使她看上去虽然并不夺目,却很自然纯净。虽然衣着普通,心莲脖子上佩戴了一块造型十分独特的绿宝石,像是一潭湖水,深不见底,闪着幽幽的光。
叶寒洋的目光遇上苑心莲,立刻变得不太自然,他端着酒杯一边和刘经理等几位经理交谈,一边偷偷观察苑心莲和林安琪,此刻不远处林安琪已经从演歌台上走下来,正陶醉在几位女士对她服装和首饰的夸奖中,叶寒洋回过头,小张和心莲款款向自己的方向走来,几位经理们还没有来得及多聊几句,演歌台上,玉晴送出祝福:
“下面这首歌,送给我的同学苑心莲和她的honey,叶经理。”玉晴一边说,一边用手臂指向叶寒洋等人所在的地方。
叶寒洋身边的这一群人,这一群人除了小张和苑心莲,另外几位经理都是男士,公司的同事基本都知道心莲的姓名,会场的人,几乎能立刻分辨出谁玉晴所指的是何人,玉晴唱了一首简短的英文歌。会场上人们彼此谈笑,饮酒,真正关注这乌龙祝福的人可能不多,但是林安琪一定算是其中一个。她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小张赶紧拉着心莲走开,
“你不觉得要解释一下么?”林安琪没好气地问叶寒洋,不等他回答,便又补充道:“寒洋,为我唱首歌!”
叶寒洋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便快步走出了会场。身后是林安琪喊声,“姓叶的,你走了就别回来。”这一次的尖叫,全会场的人都清楚地听到了。大部分人都不明就里地看看林安琪,又看看叶寒洋。
叶寒洋的步子更快,将这些疑惑的目光通通留在身后。他几乎要抓狂,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看,我也还是先回去吧。”苑心莲小声说,“怕什么,”小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这个她自小就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她看来,实在是太软弱了。
林安琪并没有杀出去找叶寒洋,她向苑心莲走过来,不过一个高大的身影抢先一步来到心莲面前。
“苑小姐的项链很别致。”汪正轩端着酒杯站在心莲和小张面前,面对这条项链,他实在不能平静下去,这条项链对于他一直是一个谜,这不是一般的项链,是父亲挑好宝石后,特地为母亲订做的项链,为的就是独一无二,绝不不可能有人能够买到一模一样的款式,这条项链藏着他母亲的秘密,他的家庭的秘密,他一追寻的谜。
相较于他的急迫,苑心莲平静得想没有涟漪的水面,“这是仿品。”苑心莲微微一笑。
“能否请教,苑小姐在哪里得到的这件项链。”
“一位长辈送给我的,汪总想要认识她么?”
“不错。”
“为什么。”苑心莲看着汪正轩,认真地说。
“这里太嘈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谈。”汪正轩和苑心莲,两人也一前一后离开了会。
叶寒洋在凉风中站了一会,头脑冷静了一些,身后似乎有女人的脚步,他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并不是林安琪,原来是吴筱静。
吴筱静冲他笑了笑,“楼上太闷,出来散散心。”
凭借对女人的敏感,叶寒洋觉察出她有心事。
“这有一点冷,吴小姐要不要披间外套。”说着叶寒洋把搭在自己手上崭新的西服外套递了上去。
吴筱静感激地笑了笑:“我正想冷静一下。”
“吴小姐。。。不开心么。”叶寒洋问。
“也没什么。”吴筱静话题一转,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叶先生对林小姐那么照顾,她应该很幸福。”
叶寒洋没有说话,两个人的谈话停顿了一小会。叶寒洋缓缓地说:“我尽量保护她,照顾她,不过,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回过头,看到吴筱静美丽的大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泪光。原来女人不只会沉默,也不只会大哭大闹,真正有教养的女人,所有的情绪都应该是楚楚动人的,这才是叶寒洋心目中最为理想的女性。
叶寒洋默默地把吴筱静送回房间,也走向自己的房间,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林安琪的哭闹。
出乎他的意料,林安琪并没有在他的房间,她也不在自己的房间。他就此决定好好休息一下,刚刚躺下来,窗外响起争吵声,他的房间在二层,那声音清楚得很,凭着对林安琪的熟悉,他听出这又是她的声音,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他缓缓地合上眼,过了十分钟,他确定自己已经养足精神去面对另一场无理取闹,才睁开眼睛拿起外套,潇洒地走了出去。
林安琪在酒店大堂哭得很可怜,她坚持说有人拍她的肩膀,一回头就发现一条死蛇,结果是其他人在她说的地方不仅没有发现蛇,这次连绳子也没有发现一条。人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由着她一边大声咒骂一边哭泣,最后这哭声终于低了下来,人群也就逐渐散去了,只剩林安琪对着服务员抽泣,叶寒洋从走廊出现在大堂。
林安琪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把抱住叶寒洋,不住捶打他:“你去哪里了,刚才真吓死我了。”
叶寒洋轻轻拍拍她。“有人恶作剧。”林安琪擦着花了妆的脸,“我知道是谁!”她忿忿地说。
“今天先休息好不好。”叶寒洋的声调像是在哄孩子。林安琪依偎在他的肩头慢慢走回房间。他们身后,吴筱静悄悄地发愣。
她也希望汪正轩能对自己温柔一点。虽然她的家庭强加给自己这个男朋友,而她目前还并不特别喜欢他,但是她真的在努力地爱上他,其实每一个女人,心中都希望自己被呵护和关怀。而他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汪正轩不仅对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关怀,反而对另一个女人更感兴趣。
此刻,汪正轩在酒店的豪华房间里抓着头发苦思冥想。按照苑心莲的说法,她奶奶送给她这条项链,她不清楚她奶奶在哪里买的,也不清楚她奶奶的下落,甚至她本人根本就患有失忆症。
这个结论简直令人无法接受
可是当汪正轩略带着愤怒的疑惑目光落在苑心莲脸上,就被渐渐融化掉,变成躲闪和紧张。
在他六岁的时候,母亲从孤儿院把他接回家,母亲向他投来的第一缕目光,在他的记忆里,就像天使一样,从此之后他有了一个家,然而好景不长,不到两年,父亲开始和母亲吵架,他隐隐约约听到,争吵和一条项链有关,父亲怀疑母亲把项链送了人,汪正轩记得那块绿色的宝石坠,就是苑心莲戴着的这一款。
后来母亲病逝了,父亲则像变了一个人。他也逐渐长大,他隐隐约约地觉得,父亲对母亲有什么误会,而母亲对于此一个字也没有解释过,随着几年后的母亲病逝,这个项链带来的谜团就变成了一段无头公案。
面对母亲的离去,汪正轩很痛苦,他知道,父亲的痛苦更甚于他,尽管父亲身边从不缺女人。不止一次父亲喝得大醉,回到家抱着他哭,眼泪把他的衣服打得湿漉漉地,很难受。
酒店的另一间房里,苑心莲和小张正在洗漱,“心莲,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把叶寒洋夺回来么?”小张问道。“咱们从小玩到大,我从来没见过你会那么深地喜欢一个人。”
“这个”苑心莲愣了愣,“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那么你也不想惩罚他么?”
“有林安琪在,还用我来惩罚。我的任务就是,把项链还给姓汪的,也算替奶奶了却一件心事,之后绝对不留在这。”
“我觉得,汪总对你有意思。”小张忽然趴过来神秘兮兮地说。
苑心莲继续用吹风机吹着自己的头发,
“小张”苑心莲回过头,“害人的人,是不会有好报的,对么。”
“当然,可是,也未必”小张有点迟疑的说。
“我是觉得叶寒洋这个人太可怕了。看上去完全是白马王子,我还曾经傻傻地想,你能找到那么帅的老公,倒贴房子也值了,可是那段录像里,他居然把你推下。。。”
“嗯,过去的事了,他也未必是故意的,睡觉吧。”心莲淡淡地打断了小张。“那些事,我曾经真的忘记过,也宁愿什么都不记得。。。现在嘛,了结汪正轩的事情,就走人。” 她把灯关掉,屋里漆黑一片,月光透过窗帘缝洒进来,山里的夜色静谧深远,一切都笼罩在深远宁静的月色里,心莲缓缓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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