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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华祭 第二章 百里萍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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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瑶和阿布,绕着百里萍乡走了一圈又一圈,可奈时日已晚,街上除了穿梭在街头巷尾的野猫,便无人踪迹可寻。二人一筹莫展,端坐于一宅院的墙根之下。

    “小姐,这大半夜的,上哪找个人打听打听呢?想以前,这个时候小姐正在厢房诵读经书呢!”阿布叹着气,有些留恋以前的时光。樱瑶并没有理会,而是欣喜万分的讲诉着白天白袍降妖的事。

    阿布听得瑟瑟发抖,她望着这天,夜黑风高的,一旁一颗百年银杏被吹的簌簌作响,配合着乌鸦的渲染更显悲戚。她越发害怕了,紧紧拽着樱瑶的裙袂,干脆闭上了双眼,不去环顾这四周。樱瑶见状,却来了兴致,更加口若悬河,什么妖啊,鬼啊,怪啊,越说越夸张。

    “那烟妖面目狰狞,眼露绿光,似人非人,飘忽不定,话说其常常在夜间寻找独自行走之少女,用他那坚若磐石的獠牙锁其咽喉,摄其灵气,然后将尸身四分五裂,弃尸荒野……”

    樱瑶说着说着,一阵凉风袭来,一道白纱飘然而下,拂面而过,随即听着“咚”的一声响。

    “啊!”樱瑶一声尖叫,从地上蹦了起来。

    “啊!”阿布紧闭双眼,虽未见白纱,却也有感异样,本就胆战心惊,再一闻小姐凄惨的叫声,更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啊!”一个陌生少年中气十足却略带惊慌的声音,在这两少女悲悲戚戚,恐惧万分的声音中,显得格格不入。

    “啊”随后一阵乌鸦叫,划破了百里萍乡整个寂静的苍穹。

    樱瑶正讲的眉飞色舞之际,话说墙根另一侧的这少年正翻墙而出,不料跌落于樱瑶二人眼前,二人皆无防备,尚未弄清来龙去脉,就已吓的魂飞魄散。少年也未曾料想墙角之下竟然缱绻着两人,被二人的惊呼也怔的乱了手脚,待定神回头一看竟是两个落魄的小丫头,便很快镇定了下来,一边揉着自己重重摔在地上的屁股,一边起身,拍着身上的尘土。

    转而见二人紧闭双眼,吓得两腿直哆嗦,甚觉好玩,于是心生歹计,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本尊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尝过至纯至阴之血了,正欲出去寻食,嘿嘿,不巧你二人自己送上门来了,真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说我是先吃哪一个好呢?”说着,他捡起地上的一颗枯草,在樱瑶鼻子间晃了晃,“这个细皮嫩肉,这个娇小可人,真是难煞我也!”

    樱瑶觉得鼻前痒痒,却也不敢伸手去挠。

    “小、小姐,快想想办法啊?你、你不是说要降妖除魔,还要保护阿布的吗?”阿布,颤抖的嗫嚅着。

    樱瑶一想,也是啊,总不能在自己夸下海口之后,第一次就这么丢人吧,可是这一次实在是没有防备啊,离的又这么近,我都没有做好准备。不过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气息,说道:“你、你、你是哪路妖怪?告、告诉你,别、别看我、我是个弱女子,我、我、我可是身怀绝技的!不、不、不要怪、怪我、我没提醒你,你、你、你要胆敢上前一步,我、我、我给你好、好看的!”樱瑶虽然竭尽全力掩饰,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慌张,毕竟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妖怪,而且还毫无防备,难免惊慌失措。

    阿布在旁一听,差点没哭了出来:“我的小姐啊,你果真涉世未深啊,你这话,阿布都不信,人家还能信?”

    少年窃笑,适才见樱瑶没有反应,以为枯草力道不够,于是寻来了一根树枝,边朝她二人走去,边应声说道:“好吧!本尊反要见识见识,你倒如何让我好看!”说罢,还佯装奸笑了几声。

    樱瑶一听,心想完了,居然对方没有被吓住。眼看这奸笑声越来越近,樱瑶心中一急,顺手操起身后的油纸伞,往前一撑,正中对方下怀。伞面顺势打开,顿时将对方弹出三五米开外。

    随着“啊”和“咚”的落地声之后,顿时四周归为岑寂。

    樱瑶和阿布,这才睁开眼,周围荒芜一人,除了四五米开外躺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

    樱瑶蹑手蹑脚的走上前,见这少年,面如冠玉,轮廓如刀砍斧削般鲜明。峨冠博带、锦衣玉佩像似大户人家之子。

    “小姐,这不会就是那妖怪吧?”

    “当然不是,这分明是个人嘛!”

    “那妖怪呢?”

    “妖怪?当然和那烟妖一样,被我打的灰飞烟灭啦!”樱瑶这才想起妖怪,不过照她以往观白袍降妖的经验,多半最后,妖怪不是打为原型,要么就是散做齑粉,消失殆尽了。

    “哦!,那小姐,这人难道是那妖怪吃剩的猎物啊?”

    “你笨啊?他身上有伤口吗?”

    “没有。那是还没来得及吃吗?”阿布认真的回答着。

    “估计也是吓晕了!”樱瑶煞有介事地揣摩着。

    “你我都没晕,谁还能像你我吓成这样啊!”阿布一旁喃喃着。

    “少废话!快来帮忙!”樱瑶急切地说道。

    “干嘛?”阿布木讷着站在一旁。

    “救人啊!”樱瑶说着试图将少年扶起。

    “如何救?”阿布转过脸,茫然的看着樱瑶。

    “不知道!”这时樱瑶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救人心切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显得有些沮丧,手上一软,已扶起一半的少年又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樱瑶为自己的举止感到万分惭愧,只自顾自的一个劲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后俯身,贴在少年胸前,看这一摔是否让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年再受重创。

    看到这一幕,阿布顿时觉得似曾相识,一幅画面在其脑海一闪而过:那是星月暗淡的一天,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在一棵巨大的若木树下,一个身形俊朗的男子,静默的端坐在一沉睡的少女身边,虽看不清他侧脸,但只是那起伏的轮廓,足以能感受到他气宇轩昂的英姿气概。男子俯下身,在少女唇间轻轻一吻,天空便突然亮了,阿布脑海霎时一片空白,这番景象似梦非梦,亦真亦幻。

    阿布恍若进入梦魇一般,呆呆的说了句:“小姐,我好想看到我的前世了!”

    “倘若你能看到你的前世,那便是孟婆的失职!”樱瑶边说边俯身听着少年的心跳,让她觉得诧异的是,这少年的心跳如此苍劲有力,完全不像是受到惊吓之人,倒像是睡着了一般。她暗自思忖着。

    “呼噜噜”这昏迷的少年似乎深知樱瑶所想,倒真打起呼噜来。

    樱瑶一惊,吓的退后了几步。她好奇的端详着这具昏迷的如死尸般的少年。用脚尖轻轻的触碰了下他的手臂。没有反应。于是拽来阿布说道:“你来踹踹!”

    阿布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幻之中,神情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听见小姐喊她踹踹,她也未曾多想是为何事,顺势抄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少年的腰间。

    “哎呀”少年一个翻身从地上蹦跶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个黄毛丫头大半夜的在这里瞎折腾什么!下手。哦,不是!下脚。哦。不对!下手和下脚还都这么狠!本公子不和你们玩了!”

    樱瑶和阿布一脸茫然,不知所云。须臾才反应过来。

    “你装死啊!?”樱瑶生气的说道。

    “我哪有?你也说我只是吓晕了而已,但是你们把我踹醒了!是的,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少年煞有介事的解释道。

    “那你也见到妖怪了?”樱瑶和阿布都未听说端倪,认真的问道。

    “嗯~~是啊,好恐怖的。”少年佯装害怕的说道,随后又掸着身上的尘土,转为一脸若无其事:“不过已经灰飞烟灭了!我也该回家了。”

    “等等。”樱瑶见少年要走,急忙道。

    “我虽然仪表堂堂,可从不做苟且之事,你们要是有非分之想,可趁早打消念头哦!,不过若两位妹妹觉得寂寥,请本公子月下小酌倒是可以应许的。”少年嘴角一扬,一脸坏笑。

    “小女子樱瑶,只是想打听下,这城中可有姓宇文的人家?”樱瑶没有理会,只是急切的问道。

    “宇文?又是他们家?他们是欠你们钱了?还是欠你们情了?”少年打量着这两位丫头,好奇的问道。

    “其实都不是,是因为……”

    “算了,与我何干,这就是宇文家。坐在人家家门口都不知道。”少年用手指了指刚才樱瑶和阿布依靠的墙根道:“这便是宇文家后院,大门在前面。”

    “谢谢!适才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天色已经很晚了,若无大碍,公子也早些回家吧,省得家里人担心。”樱瑶谢过少年,拉着阿布朝前门走去。

    少年觉得此二人甚是好欺,单纯的尤为可笑,可望着她们消失在巷头转角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他一哆嗦,暗自说道:“哎呀,再也不装神弄鬼了,搞得浑身好不自在!”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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