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记得,你还未进我王府的门,如何便自称妾身了?”
宣凉冷眸一扫,捻起两枚石子一弹,那黑马便突然前蹄折倒在地。
本来路上颠簸,希泠小腿两道伤口又开始流血,此时被马匹一颠,便落下马了,狠狠磕在地上,一头黑发映着鲜红的锦袍,略显狼狈。
紫苏急匆匆想要来搀扶,被希泠眼神喝退。
她就坐在地上却眸色波澜不惊,抬眼毫不退让的逼视着宣凉:“哦?莫非刚才叫我王妃的这群人的主子,不是王爷您?那王府今日大婚的新娘子,岂非另有他人?”
宣凉面色愈发冰寒,眸中藏着重重的隐痛,被他生生地压抑着,玄色锦服无风自动。
希泠看着宣凉的脸色,本以为他会发怒,甚至是对自己动手,哪知他此刻竟然一言不发,于是手一扬:“紫苏,扶我回房。”
说罢,在紫苏的搀扶下,依旧骑上那匹黑马,王府偌大,容一匹马通过总容得下吧。
宣凉这才看到,方才希泠坐下的地方有一摊鲜红的血迹。
希泠见宣凉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一拉缰绳,黑马嘶鸣一声跃了起来,眼看就要跨过宣凉。只见那玄色衣袍在面前一旋,自己身下一空,便落入一个冷冷的怀抱中。
她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宣凉,连他浓黑的睫毛都清晰可见的距离,目光一冷,竟挣不出宣凉双臂,讥诮道:“偌大的玄衣侯府,莫非王爷拿不出一间房?”
宣凉闻言,周身寒意更甚:“王府不留闲人,你既然使了无数手段只为嫁为王妃,吉时在即,岂容得了你放肆。”
说罢,不等希泠反应,就这样横抱着她,大步走向给王妃留作寝居的岁泠轩。
“烦请王爷回避一下,奴婢要给王妃更衣了。”紫苏虽然害怕,却仍是开口道。
宣凉坐在榻上,见希泠合着衣襟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开口道:“怎么?如今要正式进侯府门时倒是故作姿态?逾礼之事王妃做得还少吗?”
听了这话,准备给希泠更衣的紫苏眼圈登时红了。
当初,她家小姐不攻心计,才会被奸人设计,让王爷屡屡误会。今日好不容易要嫁给王爷,却被这般羞辱,往后日子想必更难。
希泠瞥了一眼紫苏发红的眼睛,淡然一笑:“希泠不敢惹恼王爷,大婚当日,希泠谨言慎行却还是莫名其妙失踪,若此时再因‘故作姿态’之罪责惹怒王爷,说不定明日希泠便身首异处,连累王爷成婚一日便成了孤家寡人。”
这一番话夹枪夹棒,讽刺宣凉新婚之日竟然让自己的新娘在眼皮底下被恶人劫走。偏偏希泠还语气轻巧,仿若置身事外。
宣凉望着这样的希泠,有些怔愣,随即,便冷笑起来,面容狰狞,似乎陷入极度的痛苦中。
他走向希泠,狠狠捏住她的下颌:“别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你便可如此嚣张,本王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希泠冷一笑,漆黑剔透的墨瞳却无半分笑意:“王爷的能力就是让一个女人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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