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刚让送璋将为夫自府里带来的几样吃食送到那边厨房,请那孙家男人热了热,你也别挑,赶紧就着几样,先把肚子填了,再把那参鸡汤喝上两碗,养养身子,看看你这骨瘦如柴的模样,亏得为夫那三年不在你身边,不然得被人说不会伺候自己夫人了!”
三十六心情大转变……
柳金蟾一时也不知北堂傲此刻是那根筋不对了,居然像当年的居家小男人了……
“盯着为夫瞅什么?几年没见着了?还是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北堂傲推了柳金蟾一把,虽然他也不怎么习惯突然对柳金蟾这么好,但……刚柳金蟾刚在外面那些话……隐隐似乎对他是有情的——
既然有情,又何必为了一个慕容嫣,把他们当年这份恩义绝了,再说……夫妻夫妻嘛,谁不想把日子过得长长久久的,所以他还是该温柔的地方尽量温柔了,省得还没百日就被人嫌弃上,当然……敢不知好歹——
他北堂傲就“咯咯咯”令做鳏夫不当弃夫!
“对了……刚……楚驸马扯着嗓子对你,喊什么来着?”北堂傲明知故问。
“呃……”柳金蟾微微一怔,忙打哈哈,“都是混话!”这光景养孩子,开什么玩笑!
“混话?”北堂傲瞪着柳金蟾,脸色说沉就沉,“为夫倒听着不像混话……你是不是就对本公子没有一点真心,当本公子是你那些个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蒲柳?”
“胡说……胡说什么呢?”
柳金蟾眼见着北堂傲已经揪住她的衣襟,干嘛两手握住北堂傲要提人的手,哄道:
“你是我柳金蟾的相公,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儿八经的正夫,金枝玉叶,岂是那些个蒲柳能比的?”
“金枝玉叶?”花言巧语!
北堂傲冷哼,紧盯着柳金蟾的眼,要是柳金蟾敢在眸底露出一丝丝的“残花”色来……
“你是我宝贝儿!”柳金蟾习惯用语脱口而出。
“啪——”
北堂傲害羞得一记重重地敲在了柳金蟾的脑门上:“你个没正经的,你男人你也调戏?宝贝儿,谁是你宝贝儿——没皮没脸的!”
许是这话恰好被抬水进来的奉璋撞个正着,刹那间整个人就突然就红成了大虾的北堂傲,丢下柳金蟾就跟逃也似的,夺了帘子,躲进内屋去了:
“为夫跟你说,你少来这套——本公子可不吃你这招儿!”
北堂傲这一冲进内屋,柳金蟾心里才觉喘得一口气,伸手洗脸,冷静冷静,思考这眼下到底是怎么一种乱入的状况吧,里面的北堂傲说完话,竟发现没听见柳金蟾的声儿,多疑如他立马探头来看:
“你还知道要洗脸啊……赶紧着洗了进来!”
男人心,海底针!
柳金蟾要仰天感慨一番吧,外面就忽然像被官兵包围了一般,柳金蟾也不知怎么回事,立马要冲出去看个究竟,人就被北堂傲拽住:
“看什么?璟公主拿驸马回府,你去瞎凑什么热闹?”
“哪个……”柳金蟾手正紧张地指着外面,乍一听北堂傲这话,“你……怎么知道?”
北堂傲冷冷一笑:“你们蛇鼠一窝的,这大晚上还不回府……你以为别家的男人都能跟为夫似的这般能忍——
自己妻主在外面养着一群小相公,成日里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却对自己三年来不闻不问,也不知去闹,就白守着活鳏不成?”
“……怎么?”又说这个!
柳金蟾着实不解北堂傲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什么怎么?”北堂傲冷冷一哼,“柳金蟾,你敢说你三年之前,没碰过为夫?你敢说这三个孩子不是为夫辛辛苦苦养下来,带大的?你敢说,本公子不是她们的亲爹么?”
“……”
“欺负人呢,也得看看欺负得是什么人!”
北堂傲扯过奉璋捧着的帕子,先一把给柳金蟾擦了过去,然后丢下帕子,就拽着柳金蟾到里面慢慢清清旧账:
“你三年前要没碰过本公子,你而今想点什么,本公子还可容你想个一二,但……
你我成亲六载,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的,为夫可是一样没落下!休本公子?你做梦也早了点!
实话相赠于你,本公子嫁进柳家门,就是柳家夫,站在你柳金蟾的面前,就是你柳金蟾的男人,这辈子……生是你柳家人,死是你柳家鬼——
就是做了鳏夫,你也别想着本公子改嫁,死了,你在黄泉路上,也得把正夫的位置给本公子留好了——
不然,本公子到了地府,照样儿让你死了都不安生!
听明白了?”
“……明……明白!”
在北堂傲的厉目下,柳金蟾点头如捣蒜。
“明白了,就把这碗汤先喝了!这胭脂米饭,微微有些冷了,送璋——”一碗热热的参鸡汤,在柳金蟾的鼻尖下散发着油腻的肉味儿——
呕,可怕的参鸡汤!
“这个饭用热汤一泡,就暖和了,咱们别麻烦人家李大哥了!”
深呼吸后,柳金蟾抱着永远好似与北堂傲形影不离的参鸡汤,胃内翻涌——记忆中,有北堂傲就必有参鸡汤的三年记忆,涌上柳金蟾的心头!
真的,顿顿吃天天儿吃,她真吃怕了!
“既这样,混在一起吃也成,奉璋把本公子前儿亲自给夫人糟的鹅掌拿过来!喏,听说你先时爱吃这个,本公子特意给你糟的,这个用来下酒最好,不过……刚喝了酒,不宜再喝,你就着下饭也成!”
“……恩!”天哪,北堂傲可是天生的美食杀手……
“大口点儿!别舍不得吃,为夫这次一下子糟了好几坛,你喜欢……等咱们回景陵你老家时……为夫再给你糟几坛?”
几坛……
冷汗不及淌下,北堂傲后面那句“等咱们回景陵”……
“回景陵?”柳金蟾饭不及吞下,眼就瞪大了。
“自然是要回景陵了……喏——”北堂傲好整以暇地将一纸书信递在柳金蟾的手心,温良贤淑地故作难受状,“信里说……说公公月前,也不知何故,突然夜里就悬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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