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突破口？”尹爱萍还沉浸在对自己女儿的思念中，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视线却还停留在手里iPAD上的视频里。
“妈！”舒一鸣拧着眉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从尹爱萍手里拿过iPAD合上，一本正经地说，“您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尹爱萍疑惑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儿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怎么了？儿子？是爸爸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舒一鸣摇摇头，顿了一下，“是！”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尹爱萍忙站起来，拉着舒一鸣的胳膊，边检查边担忧地问。
舒一鸣把她拉着坐下来，“妈，当时知道童心是同父异母的姐姐的时候，有过怀疑，就想做个亲子鉴定确认一下。但是，当时爸爸不在身边，就直接用的和童心的头发做了次DnA比对，但是结果显示和童心并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尹爱萍一脸震惊，稍一思忖，“是说，童心不是爸爸的女儿？就说嘛，许静那个......”
“妈！不是童心！”舒一鸣有点不耐地打断了她，声音低了下来，“当时也是生疑，所以直接取了们一家五口的头发全部去做了DnA鉴定，结果是......一曼是您和爸爸生的，童心也是爸爸的女儿，只有不是舒家的孩子！”
“什么？”尹爱萍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直接摇了摇头，笑道，“怎么可能，给谁生的儿子要是不知道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当妈！”
舒一鸣抬眸看着尹爱萍，淡淡地说，“不仅不是爸爸的儿子，跟您，也没有血缘关系！不管您相信不相信，这个已经是事实。”
尹爱萍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了，但看着自己儿子眼睛里的犹疑和无奈，甚至有点悲伤的时候，她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难以置信地站起了身子，俯视着舒一鸣，“儿子，别跟妈妈开这种玩笑，意思是妈妈生下的时候，就把抱错了吗？”
“嗯！”舒一鸣重重地点了点头，起身拉住一脸震惊和恐慌的尹爱萍的胳膊，不忍地说，“妈，这个不是您和爸爸的错，应该是当年医生护士的责任。这段时间，有意无意地也去当年您生的济仁医院去查了。但是当年，济仁医院刚成立不久，很多程序还未太完善，本来又是私立医院......所以，查不到二十多年前的任何资料。这些年医生护士又不知道换了多少茬，查不到任何线索。”
尹爱萍看着舒一鸣的脸，抬手用力甩开了他，拼命摇头，“不可能！怎么会抱错自己的孩子呢？当年生的时候是深夜，一个产房里有三个产妇都在同时生，只有生的是儿子，其他两个人生的都是女儿，怎么会抱错呢？生下之后，看了一眼就被送到了保姆的手里，爸爸和爷爷奶奶都在，从此后再也没离开过们身边......”
“妈！所以犹豫了很久才打算告诉，在医院查不到，只能问您了。您还记的，当时跟您一起生孩子的另外两个人吗？”舒一鸣安抚的眼神看着尹爱萍，问她。
“当时......”尹爱萍还在震惊和不可思议里难以自拔，一个劲地拧着眉痛苦地想了想，“当时被送进产房的时候已经疼得生不如死了，......怎么记得别人是谁啊？当时......真的不知道啊！”
看着情绪的激动的尹爱萍，舒一鸣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扶着她让她坐了下来，“妈，先不着急，您慢慢想，或者当时给您接生的医生和护士也行，只要您能记住任何一个当时在产房的人，都可以有线索！”
尹爱萍僵硬地坐下来，敲着脑袋边想边说，“如果不是儿子，那么......是不是还应该有个女儿在外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儿子......”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扑进儿子的怀里大哭起来。
“嗯。应该是吧！”舒一鸣剑眉紧蹙，轻轻拍着尹爱萍的肩膀说。
“对了！怎么把这茬忘记了呢！”尹爱萍突然从舒一鸣怀里起来，坐直了身子，来不及抹脸上的泪，瞪大眼睛说，“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啊？”
“欧阳艳！”
“她？她怎么会知道？”舒一鸣疑惑地问。
“济仁医院可是他们康家的！当时刚成立不久，虽然人少，但是环境好，医护人员素质高，去的那晚，欧阳艳不知道在干嘛，也在产房里，还是她亲自抱着来给看的！”尹爱萍说着，立刻站了起来，“走，儿子，们去找欧阳艳！”
“妈！”舒一鸣拉住她，“既然欧阳伯母知道，还是自己去问吧！们舒家和康家的关系，刚刚缓和了一点点，您还是别去了！亲自过去康家问问。”
*
康宅，院子。
欧阳艳扶着已经能走下轮椅的康天逸慢慢走着路晒着太阳，王管家过来汇报，“太太，舒一鸣少爷过来了，说找您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欧阳艳登时皱了眉，“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们子仁把公司都交给他来管理了，有什么事还用得着来跟商量？真是虚伪！在哪呢？”
“在客厅！”
“好，陪着老爷，去看看。”
看到欧阳艳进来，舒一鸣起身客气地招呼，“伯母，打扰您了。”
“哎哟，一鸣，可别客气！们康氏现在还得麻烦给看着呢！”欧阳艳一脸僵硬的笑，走过去坐了下来。
“子仁的事就是的事，只要不怕管理不善就多操份心而已。”舒一鸣淡淡地笑了笑，直奔主题，“伯母，今天来，是有件私事要问您。”
“嗯，说。”
“听妈妈说，当年她在济仁医院生的时候，您也恰巧在产房。”舒一鸣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欧阳艳的眼睛。
闻言，欧阳艳一愣，刚刚端起的茶杯在手里一抖，茶水泼了出来，她忙放好茶杯，迅速敛了脸上的所有神色，转眸看向舒一鸣，“是啊，妈妈在济仁医院生的，那天公公身体不好，在住院部住院。听说妈妈要生了，就进去看了看。”
“哦，原来这样！”欧阳艳慌张的一瞬间全部被舒一鸣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又问道，“伯母，实不相瞒，也是最近才知道，跟爸爸妈妈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想，可能您应该到底是谁的孩子。”阵匠夹划。
欧阳艳放在身侧的手在舒一鸣看不到的地方，不由地用力抓紧了沙发，随后又缓缓松开，一脸惊讶地问，“一鸣，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怎么可能不是爸爸妈妈的儿子呢？”
“呵呵。”舒一鸣垂眸轻笑了一声，“亲子鉴定已经做过，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瞒您说，也去们医院查过资料，但因为时间太久了，没查到什么痕迹。所以，只能来问您。当时，除了妈妈，产房里其他的两位产妇，您认识吗？”
“这样啊......”欧阳艳遗憾地皱了皱眉，“还真没记住！当时，哪顾得上看别人的，只认识您妈妈啊，妈妈当时痛的啊，就在旁边给她打气加油......当时的医生护士，也早就忘了。也知道，康氏和济仁医院的事，一个妇道人家，都从来不过问的。”
“那好吧！这件事您知道就行了，既然您现在记不起来，那就不叨饶了。如果您哪天能想起来一点线索了，还麻烦您让王管家通知一下。”舒一鸣站起身告辞。
“好，好！那是一定的！”欧阳忙不迭地点头。
走出康宅，坐上自己的车，舒一鸣却久久没有发动车子。
欧阳艳肯定是说了谎！而她说谎的理由不管是为什么，看来她肯定是知道他被掉包的事情吧？
既然她不想说，那么......会不会是欧阳艳自己干的？
妈妈说过，欧阳艳一心想跟舒家攀上亲戚，如果知道妈妈第一胎是女儿的话，应该很高兴。因为那个时候，康子仁已经三四岁了，有这样一个未婚妻儿媳妇，对欧阳艳来说，应该是得偿所愿，她没理由掉包。
那如果不是欧阳艳捣鬼的话，难道跟自己掉包的那个女婴，身体上有什么残疾，所以欧阳艳不愿意娶这样的儿媳妇，索性心一横，换了婴儿？
舒一鸣分析了很久，也没有一个确定的论断。
看来，只能大海撒网，查一下济城市所有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并在济仁医院出生的孩子再说了！
*
古城，新城区幼儿园。
院子里，中班的小朋友正在老师的看护下自由玩耍。
树荫下，一诺一边美滋滋地舔着冰淇淋，一边坐在一个蹲下来的男人腿上，勾着他的脖子，俏皮地笑，“爸爸，都替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了，以后每次来都要给一诺买冰淇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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