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手理由也太单纯了，骂了老子，老子不高兴，直接杀了！再杀了随从凑个对儿，两具尸体一并藏进粪缸子，以消心头之恨！
小草看着周永健，心想这哥们还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啊，还是个暴脾气！
段十一听着这话，笑得小蛮腰都扭了：“先杀的是陈六，还是陈元徽？”
周永健一愣，平静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滞，大概是没明白段十一为什么要问这个，先杀谁，后杀谁，有什么区别么？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是陈六。抓机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哦？”段十一笑了：“不是与陈元徽有了争执么？那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杀陈元徽，而是杀陈六？”
小草觉得段十一笑得太可怕了，跟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一样。他面前的周永健，也就抖得跟见了妖怪一样，额头上骤然布满冷汗。
总捕头的眉毛都微微扬了扬。
“…是草民记错了，先杀的是陈元徽，当时他辱骂于，便与他打了起来，之后失手杀了他。陈六看见了全过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他一起杀了。”周永健急急地改口，低头看着地面道。
大堂里的气氛有些异样了，段十一没有急着逼问，而是沉默地看着他。
这一沉默，周永健就微微不安了，虽然强作镇定，却也还是开始急着解释：“草民头一次进来六扇门，有些慌张在所难免，还请大人恕罪。”
嗯，段十一轻笑。题没答对再来一回，他给过周永健机会了，奈何这人道行太浅，这么轻轻一诈就诈出来了。
“这次不紧张了，没记错吧，先杀的是陈元徽？”
周永健咬牙点头：“没错了。”
“好。”段十一轻轻拍了拍手：“传仵作。”
周永健趁机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吴事从门口进来，带着验尸记录，朝段十一拱手道：“段捕头，在下已经检验清楚，死者陈元徽是一刀毙命，伤口有异，有深有浅，凶手在一刀捅进之后再用力加深了伤口。而陈六是挣扎多番之后，遍体鳞伤，才被匕首之类的利器伤及肺腑，流血身亡。”
段十一点头，看着周永健道：“说先杀了陈元徽，那么当时陈六就在旁边，偷袭一刀已经不易，为什么还要花力气去加深这一刀？”
陈六是陈元徽的随从，怎么也不可能是弱不禁风之辈。如果按照周永健所说，他与陈元徽有争执，怒而杀人，那么旁边的陈六在干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杀，还给了凶手优哉游哉加深一刀的时间？
周永健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眼睛左顾右盼，低声道：“当时他们都喝醉了。”
“都？”段十一挑眉：“陈六作为随从，也跟们一起喝酒了？”
“陈元徽对陈六挺好的，一起喝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周永健道。
段十一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传眠花楼的千妈妈吧。”
眠花楼老鸨千日红，逢迎手段高超，更是能记住各个恩客的名姓，迎来送往，始终站在眠花楼门口，记性出奇地好。
她一上来，整个大堂都是香味儿，肥硕的身子扭到叶千问面前，笑得眉毛不见眼的：“奴家拜见官爷。”
叶总捕头被她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起身站去了段十一身后，笑着道：“有话给段捕头说便是。”
怂啊，堂堂六扇门总捕头，竟然害怕女人！千妈妈撇嘴，甩着帕子擦了擦嘴角。
段十一看着她，正色问：“妈妈可还记得，陈元徽等人离开眠花楼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千妈妈咯咯笑了两声：“这奴家哪能不记得，当时可是奴家亲自送他们出去的。陈老板醉得人都认不清了，陈六和这周公子一人扶一边才将他带走了。”
“陈六喝酒了吗？”
“哪能啊，陈六不是个随从么？咱眠花楼的酒可是千金一滴，他哪能喝得起。”千妈妈翻着眼皮道：“走时候还精神百倍地朝奴家说，一定要将金树保护好了，等他们老爷来娶呢”
滴答––
汗水砸在了地上，周永健死死地低着头，身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段十一慢悠悠地道：“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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