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不知何时,街边飘起细雨。
雨声如琴,叮叮咚咚地敲响在世间。
疾行的车上。
林默言一面握着方向盘,一面扭头,瞥了眼在副驾驶座上扭作一团的黎夏:“住哪?”
“住……住天上!”黎夏咯咯地笑着,忽然张开手臂,她大声地唱起来,“家住在黄土高坡噢……”
险些被她一拳打到脸颊,林默言心有余悸地把车停到了路边,见她还要唱,又一把捂住她的嘴:“装了一晚上,还没装够呢?”
黎夏睁着一双大眼睛,特别无辜地看着他,又特别诚恳地摇了摇头。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她嘴上却猛地一用力,疼得林默言又蓦地松开了手。
黎夏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蛇一样缠上他手臂,满口酒气地欢快地喊:“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
林默言急忙又捂住她的嘴,见她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笑,真想一脚把她踹下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踹,忽听见她“呕”了一声,似乎是想吐。
林默言心知不,以最快的速度替她开了车门,同时用力推她:“等等,下了车再——”
然而,还不等他把那个“吐”字说出来,黎夏已经一弯腰,吐了他一车。
一股浓烈的酒气伴着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林默言抿唇,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车座,又看了看她,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晕。
而黎夏则斜靠在车门上,眨着醉眼,很委屈地捏住自己的鼻子:“好臭啊!林总好不讲卫生噢!”
林默言无奈了。
把车在路边停好,他连推带搡得把黎夏拎到路边,任她抱着电线杆吐了个尽兴。一回头再看看自己的车,估计是没法开了,他皱眉,打电话叫杜然把车开走。
杜然来的时候,看见路边坐着傻笑的黎夏还愣了愣,随即暧昧的一笑:“哥,不厚道啊!什么时候好上的?这叫不打不相识吗?”
“废话怎么那么多,”林默言照着他脑门狠狠拍了一巴掌,然后扭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黎夏一眼,“正好来了,把她一块拉走吧。”百度搜索
“拉哪去?您可别欺负年轻,这‘老总妻不可欺’还是懂的,”杜然嘿嘿一笑,飞快地钻进林默言的车里,末了还从车窗里丢出一把车钥匙,外加一个飞吻,“钥匙给您撂这儿了,goodnht!”
林默言黑着脸接过了钥匙,看看车又看看黎夏,心里琢磨着,要是把她弄上车,估计还得再吐他一遭。于是他走过去,一把抓起瘫在地上的黎夏,拖着她走向了路对面的酒店,边走还边喃喃:“咱们俩一报还一报,对可是仁至义尽了。”
进酒店开好了房,林默言让服务员把黎夏抬进房间。转了身,他正要走,黎夏却突然死拽着他的腿,尖叫着喊:“不去不去,哪也不去,不准丢下!”
满大厅的服务员都看傻了,一双双眼睛都万分诡异都瞅着他们俩,就跟看着凶案现场似的。
林默言今晚第二次忍下拍她一巴掌的冲动,走过去,他一把拉起黎夏的手臂,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走了两步,他又扭头,冲着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看的女服务生说:“看什么,还不把钥匙拿来。”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