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想我叫你宁哥哥,那我就叫你修霁吧。- ”罗诗诗自我调节一番,又笑着开了口,父母说宁家是有钱人,能嫁给宁少爷,就算是他年纪大点也值了。所以她得主动一点,再主动一点,哪怕是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也豁出去了。
“你敢!”宁俢霁脸‘色’一黑,这世界上,能叫他修霁的‘女’人,除了陆婉仪这样的长辈之外,就只有童晓欣一个。
“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呀。”罗诗诗继续笑,面上一点儿都不介意宁俢霁的话,其实心里已经塞的要死了。
“你父母是教授?大学教授?”宁俢霁冷冷的跟杀神一样的盯着罗诗诗,“既然大学学生教腻了,那就去小学或者幼儿园换换环境。”
破坏第二步,威胁加警告。
“修霁,你说话怎么这么没分寸?”陆婉仪跟介绍人对视一眼,又安慰罗诗诗,“诗诗呀,你别介意,真的别介意。修霁跟不相熟的人说话都比较冷淡。”
“嗯。阿姨,我不介意。其实我跟不熟悉的人也不会太说。”罗诗诗对陆婉仪笑得甜甜的,说的话也是很圆滑的,完全跟她刚大学毕业的年纪不相称。搞不定宁俢霁,那就先来搞定未来的婆婆,让婆婆完全站在自己这边。
“啊,这就好,这就好。”陆婉仪越发欣赏罗诗诗的体贴了,暗想这孩子脾气可比童晓欣好多了,童晓欣那个暴脾气,要不是看在宁俢霁的面上,估计早就跟她翻脸了,哪里还会在她面前装胆小。
“阿姨,那我跟修……宁哥哥去看电影啦!”罗诗诗又说,其实她是想叫修霁的,但是念及宁俢霁会真的动她父母的工作,所以就又改口继续叫了宁哥哥。
“去吧。好好玩。晚上,你们去吃烛光晚宴去。这个啊,你拿着零‘花’,买点儿零嘴儿、小玩意儿去。”陆婉仪说着,从包里拿了一些钱,也没看多少,总之不少就是了,塞进罗诗诗的手里。
“阿姨,我不能要。”罗诗诗心里铭记父母的话,第一次见面不能收宁家的东西跟钱,别让人家看扁了他们。
“你来不就是为了钱?装什么清高?”宁俢霁冷嘲热讽的对罗诗诗说,“反正要嫁到我们宁家来的,都是为了钱,没有一个是不为了钱的,你也不用装,要钱就拿着,我知道你父母收入不高,你的零‘花’钱也不多,衣服、‘裤’子、包包神的都是伪名牌。”
破坏第三步,打击自尊跟颜面。
“宁哥哥,我才不是那样的人。人家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才要嫁给你的。”罗诗诗趁机表达自己对宁俢霁的好感,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脸‘色’微醺,目光都不敢怎么直视他了。
宁俢霁越听越觉得恶心,再不说话,站起来要走,却被陆婉仪拉住了胳膊。
“去跟诗诗看电影去。”陆婉仪眼神不断暗示宁俢霁,要他不过过分,她已经很生气了。
宁俢霁不说话,甩开陆婉仪的手往外走。
罗诗诗立马捏了电影票追上去。
宁俢霁本来是想上车的,但身后跟着一个讨厌的人,他就没上车,直接沿着街道往前走,束冠博则开着车慢悠悠的跟着他。
罗诗诗也跟着宁俢霁,还跟陆婉仪一样的自说自话。
宁俢霁听的心烦,扭头看了一眼束冠博,给了对方一个手势。
束冠博心领神会,立马将跑车敞篷打开来。
宁俢霁瞅准机会,趁着罗诗诗不注意,从人行道上做了个冲刺的姿势,几步跨越到路边,跃进了跑车里,束冠博一脚油‘门’,两人跟车瞬间消失在罗诗诗眼前。
破坏第四步,放鸽子and玩消失。
罗诗诗气的直跺脚,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扭头挡了计程车回家先。
大冬天开着敞篷跑车在路上飙车,总是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宁俢霁跟束冠博两人的头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关上敞篷。
“这风吹得可真他妈带劲。”束冠博稍微减缓一点儿速度,打开cd把嗨曲放出来,在重金属的节奏中摇晃着脑袋,又提起来车速,长长的吹一声口哨,大声问身边的人,“去哪儿?”
“哪潇洒去哪。”宁俢霁斜靠在座椅里,一手待在车身上扶着太阳‘穴’,一手伸长了搭在另一边的座椅后背上。
“要不保龄球?”束冠博提议道,其实他最开始想到的地方是酒吧,可是现在那地方不能去,宁俢霁要是一去,绝对又要买醉。
宁俢霁最近喝了太多酒,他身边的人,只要有他在场,都会心照不宣的不提酒这个字,更不会提议要喝酒。
束冠博扭头看着宁俢霁,见对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往球馆开去。
到了球馆,一切准备就绪,束冠博毫不客气的先拿着球投了一次,居然是妥妥的全中,他得瑟的自己握拳,轻声给自己喝彩一个。
宁俢霁扭了扭手腕,抓住球,也不等一边的人投完球,就先投了,结果就击倒了三个瓶子。
束冠博摇摇头,宁俢霁这么拼,结果适得其反了。
“看我的。”他笑着对宁俢霁点点头,又投了一次,还是全中,不免又有些得瑟。
宁俢霁皱了皱眉头,心烦意‘乱’的他,抓起球,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就投球出去。
“oh,mygod!”束冠博仰头‘摸’脸,太丢人了有没有,宁俢霁这个保龄球高手,居然把球扔到别的球道上去不说,还把人家的球给打飞了,把人家球道的瓶子都打倒了,他也真是厉害。
隔壁球道的人,不满的扭头瞪着宁俢霁,而他的朋友们也都围了过来,统统瞅着宁俢霁。
“喂!道歉不会啊!”隔壁的人语气很冲的问宁俢霁。
宁俢霁本来心情就不好,伸手挠了挠下巴,扭扭脖子,做好了一个人跟对面五六个人打架的架势。
“唉!修霁,你别‘乱’来。”束冠博立马上去拦住宁俢霁,“这些小‘混’‘混’不好惹,生气了手里没有分寸的。”
他们来的是一家很普通的球馆,为的就是不遇见熟悉的人,想好好的静静的玩玩。但是这球馆里,经常有一些手头有点儿钱的小‘混’‘混’聚在一起来玩,别人只要不惹他们,大家都相安无事,但凡有点儿摩擦,那一场架就是打定了。
宁俢霁推开束冠博,小‘混’‘混’算什么,照样得收拾。总之惹他不爽的人,一个一个都不放过,一个一个的狠狠收拾。
“修霁,你别这样。冷静点,毕竟最先犯下失误的人是你。”束冠博继续去拦着宁俢霁,早知道他会打架,那就不该带他来这里消遣了。
宁俢霁又一次推开束冠博,他是铁了心要收拾这些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的小‘混’‘混’,他宁大少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被人挑衅的。
束冠博没来得及拉住宁俢霁,两边的人就扭打在一起了。
宁俢霁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但是遇见打架从不按照正常套路出手的小‘混’‘混’,而且是一连就上了六个,他显然有些吃力。
束冠博盯着宁俢霁的状况,给顾冬甯打电话求助。
顾冬甯接了电话,匆匆赶过来,宁俢霁已经将对方的人全部放倒在地上,一个不留。
“我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就撂倒了这么多。”束冠博拿着冰水给宁俢霁敷脸颊,这家伙太拼了,身上到处负伤,脸上也挂彩了。
“先回去再说。”顾冬甯瞅了瞅那些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小‘混’‘混’,不屑于再跟他们说什么,就将宁俢霁拉起来,三个人离开球馆。
束冠博开车,暗想宁俢霁这样子不敢送回宁家别墅,不然陆婉仪又要唠叨,惹的宁俢霁心烦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送哪儿啊?”他从后视镜里看后座坐着的宁俢霁跟顾冬甯。
“新别墅。”顾冬甯跟束冠博想到一块儿了,所以直接决定给宁俢霁送到新别墅去。
宁俢霁这会儿子坐在车上,因为下午吹风,感冒发烧了,所以‘迷’‘迷’糊糊的睡着,也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到那里去,不然定要起来闹翻了。
新别墅里除了先前的几个保姆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
“去找医‘药’箱去。”束冠博指挥傻愣着的保姆。
保姆点点头,飞快的跑开了,她们也是觉得奇怪,童晓欣忽然走了,宁俢霁也不回这里来,今天却忽然回来了。
束冠博跟顾冬甯两人给宁俢霁处理了伤口,又给他吃了点儿退烧‘药’。
隔了没一会儿,身体本身很硬朗,恢复起来很快的宁俢霁就清醒很多。
躺在沙发上的他,转动眼珠子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怎么给我送到这里来了。”
“反正就是个睡觉的地方。”顾冬甯说着,又喊保姆给宁俢霁倒杯水。
宁俢霁一咕噜坐起来,‘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从保姆手上接过水杯,一口喝光,“再来一杯。渴死我了。”
“叫厨房煮点东西来吃。”束冠博跟宁俢霁下午都没吃饭,现在有点儿饿了,就当自己家似的指挥宁俢霁家的保姆,“两人份的。”说完,又想起顾冬甯,回头问,“你应该吃了吧?要不再给做一份?”
“不了。”顾冬甯周末在家陪老婆孩子,下午一家人一起吃的饭。
“那就两人份。‘弄’快点。对了,修霁感冒,有什么不能吃的,就不要‘弄’来了。”束冠博又吩咐了一边厨房的。
厨房的人忙忙呼呼一会儿,将饭菜送上餐桌,来请吃饭。
宁俢霁懒得动,就吩咐人家把饭菜都送到客厅来,跟束冠博两人飞快的吃起来。
“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顾冬甯心里惦记着白以茹跟孩子,所以想早点回去。
“有老婆孩子的人就是不一样。”束冠博口齿不清的说道,将嘴巴里的饭菜咽下去,又说,“修霁,你跟我也真是该结的婚了,不然都没老婆孩子等我们回家,我们是吃了没吃,哪里睡,累不累,都没人管呐!”
宁俢霁吃饭的动作一滞,放下筷子跟半碗米饭,抬起头来看向束冠博。
“以后别关注童晓欣了。你要再打听她的消息,我们这兄弟没得做了。”他知道束冠博背着他去找过童晓欣的消息,而且他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束冠博的动作是越来越明显,他不得不开口制止。
“修霁……”束冠博也是为了宁俢霁好,见不得他成天为了一个‘女’人而意志消沉、闷闷不乐。
“什么都别说了。是兄弟,就听我的。”宁俢霁果断不给束冠博解释的机会,他不是不想童晓欣,天知道他有多想,可是人家都铁了心的要离开他,他还追着她干什么,不如就想现在这样,放了彼此、给彼此自由,又有什么不好。
束冠博还想说什么,但是接到顾冬甯的眼神,便什么都没再说。
顾冬甯要走了,束冠博心领神会的跟着他一同出去,说是送他,其实是两人有话要说。
“宁俢霁不让你找,你就先别找了,让他自己想想清楚,看看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等他自己做好了决定,我们再帮忙也不迟。”顾冬甯站在路边的灯柱下,小声的跟束冠博说。
“我是见不得他们互相折磨。”束冠博掏出来烟盒,给顾冬甯一支,对方不要,他就自己点燃狠狠吸了一口,“人一辈子就短短几十年,所有人的话都要顾及到,那我们还活个什么劲儿,这人生还是自己的吗?”
“等你到了修霁这一步,你就知道顾及不顾及周围人的说辞,是不是必要的了。”顾冬甯是从宁俢霁这一步走过来的,自然很清楚他目前面临的境地是有多么的举步维艰。
但是没结婚,甚至没有正儿八经恋爱过一次的束冠博,就无法真正的体会到宁俢霁的痛苦之处。他说的话没错,他看到的也只是表面,他想事情的时候也只考虑了某些层面,所以他才能觉得如此轻松,也才觉得宁俢霁面临的事情,都不是个什么事情。
“车借我开回去,明天叫人送到集团去。”顾冬甯又跟束冠博说了几句,才问对方要车钥匙,他的车留在球馆那边了。
“给你。”束冠博将车钥匙给顾冬甯,“你先回,我再陪陪修霁再走。”
反正他没家、没老婆、没孩子,不用着急着回家做什么秘密事情,还不如陪兄弟好好坐坐。
这一坐,就坐到了十一点多,宁俢霁吃了感冒‘药’都没睡意。
“烟别‘抽’了,还是早点睡,我先走了。别折腾了,你这身子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悠着点来。”束冠博困了,走之前又劝了宁俢霁几句。
宁俢霁将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压灭,然后又点燃一支,吸了一口,觉得索然无味,便上楼去洗澡。
卧室里还保持着那天早上他走的时候的样子,童晓欣的东西一样不少的放在原处,就跟她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宁俢霁靠在浴室‘门’口,扭头看卧室,又转回来看卫生间,哪里都没有那熟悉的身影。
他烦躁的扒拉一下头发,两下子褪干净衣服,走进浴室,来到镜子跟前,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本来是想看看自己脸上的伤是不是很难看,结果却看见镜面上,一整片,都写着他的名字——层层叠叠,挤挤挨挨,大大小小,工工整整——就算是水雾已经干了,那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变。
他伸手轻轻的‘摸’上那些字,毫无温度的字迹,写的人是有多么的用力,才会留下这样清晰的痕迹,隔了这么久,都没有消失。
爱的越深,痛的越厉害。
宁俢霁此刻才体会到了这句话说的是多么的对。
因为爱的太深,所以看见她的东西留下的东西,听见有关于她的消息,甚至只是‘童晓欣’三个字,他都会感觉心口被刀子割裂般的痛,
对着镜面站立了很久,宁俢霁终究还是没有在主卧的卫生间洗澡,而是去了客房,连带着在客房里睡了。
因着感冒,第二天他起来的有些晚,起来后,也没有急着去公司,先到楼上看了看鹦鹉,带乐乐在院子里散步,查看了一番他跟童晓欣种下的蔬菜。
“少爷,您的电话。”保姆双手托着手机,匆匆跑出来,送给跟乐乐玩闹的宁俢霁。
宁俢霁让保姆带着乐乐去楼顶,他则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修霁,你在哪里?怎么不在公司?”电话那头宁荣威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马上就来了,怎么了,爸?”宁俢霁说着便去车库找车。
“你昨天是不是打架了?现在记者围在公司‘门’口闹。究竟是怎么回事?”宁荣威因为昨晚宁俢霁没回家,所以一大早来公司看儿子,却不想一来碰见了一大堆记者,说是宁俢霁仗势欺人,欺负弱小,横行霸道,将人打残,差点儿致死。
“我来了再说。”宁俢霁在车库里,随便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辆往公司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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