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十月下旬,北风呼啸,漫天大雪连下了天夜犹不停息,河东郡一段黄河上冻。 最新章节尽在 “报!”华『阴』县,一个士兵快步进了县府,大声道:“相国,大河冰冻一尺六寸,可以行军!”啪!锦帽貂裘的董卓一拍案台,猛然起身,大笑道:“哈哈!真天助我也!此番我四万大军,兵分四路,定要一举拿下河东!将贼王碎尸万段!”底下吕布出列大声道:“但请义父下令!”董卓点了点头,面『色』一肃,厉声道:“命,马腾韩遂领一万两千人马,兵出蒲坂!”“得令!”“命,吕布樊稠领一万两千人马,兵出风陵渡!”“得令!”“命,牛辅贾诩领一万两千人马,兵出陕县!”“得令!”“命,李郭汜领千人马,兵出河内!”“得令!”董卓看着一众将士:“本相坐镇华『阴』,静候尔等凯旋,各部即刻拔营起兵!”“得令!”下首一众将士齐声大吼。董卓长出了口气,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在雒阳的战事也极为不利。北线河东、河内损兵折将,东部的成皋强攻不下,阎忠败于孙坚后途病死,赶赴南线的郎将胡轸和吕布又因为不和,再次大败于孙坚,随后董卓急忙调回吕布,又派郎将徐荣赶赴南线与孙坚对战,才算将局面稳定下来。但此次进攻河东,除了坐镇长安的左将军董和万兵马。他手下『精』锐几乎是倾巢尽出,又有羌族在黄河上游禹『门』口策应。焉能不胜!董卓看着众将出去,仿佛已经看到河东郡重新进入自己的指掌之。与此同时。俾睨天下的董卓老眼罕见的『露』出几分『迷』茫,看向身边的侄子董璜,喃喃道:“不知这贼王,究竟是不是那被废掉的弘农王……”董璜朗声道:“叔父无须多想,人死安能复生,弘农王已死,这贼王必定是心怀不轨之徒伪作!”董卓沉默不语,这半年来,他也无时不刻在思索着这个仿佛是无生有的神武王身份。他已经对照汉室宗族世谱一一检看过,却发现没有一个刘氏王侯与这个贼王相合。如此便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这贼王是他姓伪冒,另一种可能,董卓却不敢往深处细想。他还得对他最忠心的李儒,曾经多次提醒过自己,何太后和弘农王之事有异!只是自己当初实在没听进耳。如今李儒难知生死,董卓回想起李儒的话,自己对弘农王之事也发现了很多蹊跷。尤其是雒阳南城徐荣与神武王对战,居然发现了宦官的尸体,更是令他疑心大作。但其却有一个问题让董卓始终想不明白,如果这贼王是弘农王刘辩。又有如此勇力心计,当初却为何会被自己轻易废掉?又为何不趁关东群贼占据雒阳之时称帝!他心也是暗恨,若是这贼王称帝。自己击破雒阳,毁其宗庙。必能令其名声大落,那关东诸侯还有何颜面扶立天子。无论如何。此次定要将那贼王擒来,观其面目!董卓眼里闪过怨毒,只因为这神武王,这半年来他几度重伤,险些身死,落下了一身伤病,尤其是腰部两度箭,令他失去了男人的功能。……河东郡,安邑县。县有故安邑宫,本是汉武帝驾临河东祭拜后土祠时修建的行宫,后来多有破败。卢植取得安邑后,便令人将安邑宫略作修建,作为姬平一家的所。此时的安邑宫,姬平正与何后、李氏、唐婉和『阴』沐月众『女』观赏雪景。姬平伸手接了几片雪『花』,不由感叹:“好一场大雪,今冬麦盖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无论如何,明年小麦必然是个大丰收。”唐婉有些担忧的道:“如此大雪,就怕有百姓冻死呢。”姬平摇头道:“我们在河东多半开辟的是窑『洞』,冬暖夏凉,先前又让人开采石炭,百姓过冬多半不成问题。”这时,外面卢植匆匆进来,一把拉姬平,急声道:“主公尚有心情在此赏雪乎?如今大河、汾河上冻,董卓定会大举来攻,平阳白『波』贼也必会趁机南下,河东危如累卵!”经过半年的建设,如今的卢植对河东也很有感情。姬平让人给卢植倒了杯温酒,又送上两个热饼子,笑道:“卢叔无需担忧,经过这半年募兵,如今荀领千人,徐晃领千人,关羽领一万人,张辽领一万千人,其余还有盖顺、杨奉诸将镇守各方,日前我又派段谨、典韦和耿忠各带亲卫营千人,赶赴个渡口支援,董卓实不足为虑。”『私』下里,他还是呼卢植为卢叔。一听段谨、典韦和耿忠带亲卫营去支援个渡口,卢植才松了口气,只是神『色』还有些担忧:“董卓所派必是『精』兵,如今河东内部空虚,若有一处渡口被破,恐怕……而且平阳还有数十万白『波』军……”姬平让卢植饮了温酒,笑了笑:“卢叔,得今年二月冰冻之时,我便将董卓追得在冰上『摸』爬滚打,如今,我依然不惧他。骑兵对战,我们不如,冰上作战,却是董卓不行,白『波』军也不行。”……茫茫大河之上,大雪纷纷,吕布和樊稠带着一万两千步骑,紧缩着衣甲,呼着哈气,迎着风雪,在冰面上徐徐向对岸的风陵渡行进。步兵在前面和侧翼,护着战马在后,战马的马蹄都裹着布团。防止打滑。一万两千步骑有吕布四千人马,历经几番战斗。如今吕布手下真正的并州兵已经不足两千,余下的两千人都是从各处招来的杂兵。而樊稠手下有八千人。是清一『色』的羌胡兵,千步兵,千骑兵,虽然樊稠校尉的官秩不及吕布的郎将,但手掌控的实力却稳稳压过他。行军之,吕布和樊稠手下的士兵泾渭分明,相距近半里,各自行进。即便如此,樊稠还是不时瞟向吕布。眼里满是警惕之意。吕布长戟在手,看到樊稠警惕的目光,撇了撇嘴,眼闪过不屑之『色』。如今的吕布,在董卓手下的众将领已经是名声大臭,只因为他在月前与孙坚的一战,狠狠坑了胡轸一把。吕布杀了丁原投靠董卓后,日子并不好过,他的并州兵和董卓嫡系羌胡兵向来不和。月前阎忠战败,董卓派胡轸节制吕布前往南线攻打孙坚。当时吕布正值损兵折将,手下仓促新招了数千兵马,一路上军纪散漫。主将胡轸自恃董卓嫡系。向来自傲,见此情形便放出狠话,此行必要当斩一将领立威。才能使军容齐整。胡轸所说的将领,自然是吕布并州军的将领。这句话让吕布大为不满,手下几个将领也颇有微词。黄昏时行军至广成。离孙坚所在的阳人县还有数里,按计划准备当夜宿营,第二天进军。但吕布却暗使坏,怂恿胡轸说,董卓大军威名远扬,若是今夜在广成宿营,孙坚必会被吓得趁机逃跑,所以应当连夜进军,否则就追不上了。胡轸一听大感有理,于是连夜急行军,到了阳人一看,却是守备森严,哪里是他们想象的人去城空。但此时他们已经是人困马乏,又是夜里,急行军没有器械,无法攻城,便就地扎营,派一部士兵警戒。刚休息没多久,吕布这厮又开始使坏,趁夜大叫“敌袭”,胡轸手下士兵本是又惊又累,一听敌袭,登时丢盔卸甲,自相践踏,一气逃出十数里,才发现根本没有敌人。第二天,士气大挫的胡轸带兵去进攻阳人,吕布又不是出工不出力,结果非但阳人县没有攻打下来,反而被孙坚砍了几个羌胡将领,胡轸只好退兵。自此一战,董卓手下的并州兵和羌胡兵矛盾进一步『激』化,关系降到了冰点,吕布也成为羌胡兵口的坑货。而吕布也是个自傲的主,如今他索『性』只听命于董卓,对于董卓手下其他将领一律无视,反而令董卓颇是放心。此时,他们已经行到了大河心,距离对岸河北县不过两里远,风雪隐隐可以看到岸边凸起的防御工事。吕布看向手下高顺诸将,低声道:“一会见机行事,若是攻入河北县有望,便借势攻打,若是无望,听某号令,该退便退,不要平白坏了并州儿郎们的大好『性』命。”众将齐齐点头。吕布看向左前方正在鼓动部下士气的樊稠,冷笑道:“神武王那厮,『奸』狡如鬼,聪明如李儒也被捉了,多谋如贾诩数次战败,强如董相国拥有雄兵也是屡屡吃亏,岂是那般好对付的,且让樊稠先去……”他话音未落,扑通!扑通!樊稠那边传来士兵落水的声音,雪层之下,『露』出两个冰窟窿,羌胡兵一阵『混』『乱』。“又是陷阱!”吕布骂了一声,顾不得幸灾乐祸,急忙道:“宋宪,带兵在前方打探陷阱!高顺,带陷阵营护卫两翼!魏续,带兵保护好战马!”吕布至死也难忘半年怀陵一战,神武王只凭着一片小坑陷阱,就坑得他损兵折将,连赤兔马也丢了。而他更知道,陷阱的出现,往往代表着神武王的埋伏和袭击。那边樊稠的士兵却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只是看着两个冰窟窿纷纷破口大骂。吕布嘴角『露』出冷笑,董卓手下羌胡兵损失越严重,他的并州兵地位才会越稳固。就在这时,两侧远处传来尖哨声,一群白袍人在雪滑行而来,速度极快。“布阵!上箭!”高顺反应最快,立时对陷阵营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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