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歌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他爹不让他出去,不过转念一想,就出去一下下他爹应该不会知道的,小小的身影站在光幕前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豁出去了一般闭上眼睛往外迈了一步。
当他的身体触及光幕时,结界上五颜六色的流光化作实质一附在他身体的表面,产生一股吸力疯狂的在他的头顶上形成一团漩涡,将方圆几百里的灵气汇聚起来,跟着灵气一起涌入他的身体。
剧烈的痛楚弥漫了他的全身,皮肤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灵气爆裂出了血雾,灰扑扑的发自然地竖起像被雷劈过一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他的皮肤排了出来,合着血雾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层黑膜,伴随着一股恶臭,发生了一中类似洗经伐髓的改变,越演越烈的疼楚让他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而那层隐藏结界,也在他碰触的那一瞬间不复存在。
最先感应到这里灵气变化的,是灵栖谷结界入口处不远的一伙黑衣人,原本他们还在寻找女娲族人隐居山谷的入口,结界的消失,让整个灵栖谷都失去了隐藏的屏障,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领头的那个人黑衣人脸上一喜,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冷冷的道:“看来连老天都不帮你们,今天注定了是你们的忌日。”
几乎同时正在一起商议对策的女娲族长和各位长老脸色具是一遍,感应到了结界的变化,七长老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屋子,他们的议事中心位于女娲神像下不远,里他们居住的谷口有一段距离。
血色弥漫了整片天空,那些黑衣人进灵栖谷后,直接就奔着有人的地方去了,根本就没村民反应的时间,见人便砍,这里生活的族人都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平静的小山村就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漠然的瞥了一眼,横死的地上的人,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摆了摆手,他身后的跟着的属下了然的点起了一把火,将这里已经死去的蝼蚁烧干净。
七长老最先赶到的,远远地看见村头黑烟缭绕,前几日在女娲神像前用预言术看见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被杀的儿子,葬身火海的妻子,一切的一切让他目呲欲裂,他们只是无辜的族人,什么都不会的平凡人。
一股绝望让他悲愤的意识到,不管他们这几日多么的努力想要改变未来都做了无用功,迎面遇见第一个黑衣人时七长老就知道,都完了,女娲一族的族人都被涂得干净,就算是那些没有任何灵力的平凡人,对方也没有放过。
再也没所顾忌,七长老狠狠地迎上十几把刀,唇边漾起了一抹冷笑,面对两个金丹期的高手他或许还会有些把握,对方是十几个人一起,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只来送死的蚂蚱,但是如果他一开始就想要自爆呢,金丹期高手自爆金丹也够他们喝一壶得了。
家人族人都死了,他早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恋的了,临死前拉上一个够本,拉上两个就赚了,如果他的死能够为身后的兄弟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小心,他要自爆。”
领头的黑衣人察觉到了不对,慌乱的对着他的下属喊了一句,只是已经来不及了,七长老迎上十几把刀冲进了黑衣人中间,自爆金丹,压缩的灵力形成一个能量球,一被点燃就在七长老体内爆开,将四周根本来不及防备的黑衣人重伤,离七长老最近的那三个人被炸死了。
“老七——。”
紧随其后赶来的大长老和二长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怒吼,什么都来不及了,七长老己经死了,两人咬着牙在自爆的余波减弱时冲了上去,联手对上了那个唯一没受到影响的黑衣人,看得出来他的修为最高,就是领头人。
后到的族长和四位长老都红着眼睛冲了上去,跟剩下的那群黑衣人斗到了一起,他们五个人虽然在人数上没占什么优势,但幸得七长老用自己的死换来了那些黑衣人的重伤,为他们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这边战成一团,那边因为碰触结界而发生异变的苏弦歌躺在青草中悠悠的转醒。
之前黑衣人进入谷口的时候都很有默契的屏蔽了尸体一样散发着恶臭的苏弦歌,那股恶臭实在让人没有办法想要接近,又偏偏是个没有法力的小孩子,没有威胁要死不活的,连让他们上前补一剑的**都没有。
所以他还活着,并且因为洗经伐髓的变化还很快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苏弦歌差一点没被自己给呛死,全身上下黑乎乎油油腻腻的东西,恶心的他差点没吐出来,只是差一点,因为他一抬眼就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结界消失了,明明前一刻这里还是一处世外桃源,他看着那些村民在谷下耕种撒种,嘻嘻笑笑的让他觉得愉悦。
可此时,什么都没有了,茅草的搭的屋子冒起一大团一大团的黑烟,大火映着地面的血河横七竖八的尸体,俨然构成了一个修罗场,苏弦歌呆了,彻彻底底的呆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家园会变成这个样子。
呆泄之后,他拔腿就往山下跑,眼角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串一串的泪珠在空气中形成好看的水雾,慌乱中脚底打滑,他差点没顺着坡咕噜下去。
山坡下面一张张刚刚还鲜活的脸都僵硬的没有表情,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死不瞑目,走了几步以后,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形,背趴在地上看不见脸。
苏弦歌颤抖着在他面前停住蹲下晃了晃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没有动静,胖胖的,穿着他最讨厌的衣服,是阿牛,五长老的孙子,每次看见他都会纠结几个小孩来找他麻烦,打不过他就去找他爷爷哭鼻子,整天呆呆傻傻的,现在他死了。
阿牛的死像是一道雷一样,劈进了他紧闭的世界,他放开阿牛,站起来往前跑,一个接着一个的翻过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有卖杂货的阿呆婶,也有他们家邻居的小孩二狗子,全村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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