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莉迪亚挑着眉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明白.她原本是想占个便宜.沒想到便宜沒有.反倒是受了惊吓.青年人二话沒说.后退了几步.便顺着深坑堆起的土沿直接跑进了坑里.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了土块枪支滑落的声音.
一片云被风吹过.再一次遮住了刚刚探出的太阳.“我说……你听得见吧.”莉迪亚动了动唇.四周无人.很明显是对我说的.
“偶尔也要在白天的时候多出來见见阳光……”.她的话语中让我深感杀机.我抿了抿嘴.沒有发出一点声音.
莉迪亚一个人平静了一会儿.她动了动自己的脚.一副试探的样子.随后.只见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我见势不妙.一下跑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她的手.
谁知她却冷笑一下.倒在地上双手反握住我的手.“上钩了……”.还沒等我來得及反应.她便一个鲤鱼打挺.双臂猛一用力.将我推了下去.
“莉……迪……”.我紧闭着眼睛.禁不住大叫起來.任凭身体在空气的托举之中摆出各种姿势.头晕的很厉害.但是更严重的是.我的心脏好似要停止跳动一般.静止不动.
我有轻微恐高症.这深坑的高度对于我而言简直就算得上是万丈深渊.我大叫着.眼看着就要落在抗底.所幸阳光照的及时.将我及时送回了影子界.
我大汗淋漓.一时说不出话.不一会儿.只见莉迪亚也顺着坑壁滑了下來.体态轻盈.丝毫沒有像我一样的狼狈.
她停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虽说是在调整呼吸.但是眼神却在不停地瞄着坑沿的上边.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她定了定神.径直走到了坑里的阴影处.这里确实遮天蔽日.将阳光死死地挡住.
我本想直接冲过去.让她老实交代清楚.沒想到事与愿违.出现在莉迪亚面前时.我的腿还是依旧在抖个不停.
莉迪亚看了我的样子.紧紧忍住笑意.一张脸似笑非笑.显得有些微妙.
我看了她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狠心了……”.沒想到莉迪亚却一下把我按在了土壁上.凑到我耳边耳语到:“刚刚过去的头带毛巾的人有些奇怪.如果不把你推下來.你可以小命不保……”.
我正想问个清楚.只听见那个在车站听可怜人在后面叫着.让莉迪亚尽快过去.莉迪亚简单的应和一声.随即对我说:“总之.提醒你小心那个人.特别是在白天你独自一个人的时候……”.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再一次回到自己的世界时.那滴水的声音也变得分外刺耳.我借着有限的视觉大致观察了一下坑底.
这底部还算平坦.几处帐篷.稀稀落落地散落在周围.偶像有人钻出帐篷做一些琐事.四周的土壁很高.那棵长的怪异的树.沿着土壁.竟然吐出了嫩芽.几只毛都黏在一起的长毛狗不停地飞奔着.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老人、孩子、宠物.这里虽设施简单.但却明显可以看出是一个生活区.莉迪亚与青年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沒有搭话.我微微向上望去.只见那坑边闪过一个人影.随后便再无其它.
小心那个带着头巾的人……我想着莉迪亚的话.心里涌出些许的奇怪.正这样想着.只听见那平稳的滴水声开始出现细微的波动.心里也开始觉得有些发毛.这一切都在提醒着我:有人正在向我这边过來……
我抿了抿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來.能够过來这里的.多为我的同族.不管怎样.应该还是有开脱的机会.
脚步声逐渐清晰起來.那声音不像是皮鞋踏出的.反倒是像**的脚跟撞击形成的.隐隐约约.只见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身材很高.肢体细长.里面扭曲着身体.骨头也随之发出“劈啪”的响声.或许是因为它一身漆黑.这人头上的魄头巾却异常显眼.
是那个……带着头巾的人吗.刚才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沒有看见他竟是如此高大.那奇怪的走路姿势更让我有些不寒而栗.这不像是一个人正常的走路形态.相反.更像一个被人牵引的提线木偶.
我微微向后退去.这家伙让我有些莫明的恐惧.特别是在阳光明媚的白天.他似乎发现了我.脚步突然加快.脚跟踏在地面之上发出一声又一声钝响.我本能的向后退去.几乎是在同时.莉迪亚进入了一座帐篷之中.我趁机跑了进去.
“这里……就是我的住所……”.还未等那青年讲完.我便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了进去.莉迪亚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但也马上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下抓住了我的手.随后便笑着对青年说:“你的住所确实让我震惊……”.
莉迪亚在身边.我的心渐渐平静下來.张望了许久.也沒有看到那个带头巾的人出现.
这帐篷里很黑.里面沒有过多的用具.简易的行李铺在地上.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这里……沒有灯吗.”莉迪亚向里望着.随口问道.
“沒有……她不能见光……”.那年轻人摆了摆手.眼中透着些许忧伤.“你们的帐篷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我们的对面.行李都是新的.如果不嫌弃.就住在这里好了……”.
他们的谈话依旧继续.我眯着眼睛.注视着这帐篷中的黑暗.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躺着一个人.他的生命体征很弱.但确实.也有喘息的迹象.
“不知你是否介意……”.莉迪亚看着那个青年.有结尴尬的问道:“你说的‘她’到底是谁.”
青年人摇了摇头.好像一时被戳中了痛处.他的眼睛顿时红了起來.用手遮住鼻子.以防被别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米娅她是我的未婚妻.半年之前突然就……”.她的话语变得哽咽起來.
莉迪亚慌忙拿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别激动……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但至少可以帮你缓解一下压力.必竟.痛苦沉在心里久了.会使人走向不归路……”.
那青年接过手帕.道了声谢.靠在帐篷边.等些许平静焉之后.才缓缓开口:“其实这里本來是一片村落.半年前.突然过來了工程队.要把这里移建成住宅区.这就需要我们集体拆迁.去往别处.”
他叹了口气.眯起眼睛望着天空“我们的村落.祖祖辈辈供养着神灵.虽说是神灵.倒不如说是一个被巫师镇压在这里的魔灵.他神出鬼沒.唯一的恐怖之处.就是他习惯用牙齿将人置于死地.
“牙齿.”莉迪亚差点咳嗦出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家伙平时喜欢咬人吗.”
那青年人沒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一脸认真地说“听上一辈讲.他出现之时.有很多人死于它的嘴下.一开始.皮肤上出现些许的瘀伤.再之后.便开始全身溃烂.有一位老者曾经亲眼看过以为全身溃烂的人.皮肉逐渐脱离了身体.随后在空气之中消失.这样死亡的人数.在全村大约占了三分之二.”
“情况大概持续了几年.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孩子.村子里來了几个巫术师.将这个看不见的魔灵封印在了村子里的古树上.并告诉我们.五十年之内.不要随意迁移.”
“可是.这个告诫却被突如其來的工程队打破了.”莉迪亚皱了皱眉“你确定那个被封印的东西是真是存在的.”
那青年叹了口气“这件事已经快要过去将近三十年了.如果不是长辈提醒.恐怕沒有人回哪相信.可是……”他握了握衣角.手背上青筋暴起“米亚她……米娅她在那天早上竟然出现了瘀伤.随后便出现了全身溃烂的迹象.”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全村人队工程队进行了示威.住在了这深坑之中.守护着那颗裸漏在外的巨树.”他的话语铿锵有力.但是却有着些许悲伤.
我明白那种酸楚.自己的未婚妻突然得上传说之中的怪病.即将逝去的担忧与即将背离的痛苦相互参杂.不惜尊严犊子外出祈求不相识的人给予帮助.
“你每天去车站.在等什么人帮你.”莉迪亚低哑着嗓子缓缓的的问道.
“我在等.下一个巫术师到达这里.求他帮助米娅治好她的顽疾.可是知道现在.依然沒有出现.”
帐篷内顿时陷入了一遍宁静之中.这宁静.又带着巨大的悲痛.我实在无力帮助他解决这件事.在这种生命的极限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现在站在一起谈笑风生.一转身班有可能灰飞烟灭.
如何生活.有如何把握生命的节奏.是每一个苟活的人面对的巨大的难題.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沒有办法去请医生了吗.”莉迪亚有些担忧的问道.
“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是沒有效果.我什么办法也沒有.唯一能做的.出來去小站等巫术师.就是每天为米娅祈祷.希望她可以活过今天.”
“我决定了.”未等那青年说完.莉迪亚便把拳头按在了门边“在火车到來之前.帮你找人.”她的眉宇之中带着些许坚毅.虽然这件事听起來像大海捞针.
青年抹了一把眼泪.动了动唇.说出來的话变成了一阵哽咽.沒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一个人的感激.除了眼泪.
帐篷里的黑暗处传來几阵轻咳.年轻人顿时抬起了头.想着黑暗之中走去.
“米娅.你醒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脚步慌乱.随后便消失在黑暗中.
我和莉迪亚相互对视着.我正想和她提起那个带着头巾的怪人时.那黑暗深处缺突然传來一声惨叫.
这声音是一个女人的惊吼.恐惧之中夹带着血的提醒“不要过來.西泽.不要靠近我……”
一声未消.另一声又起“他过來了……他就在我身边.他又要过來咬我了.不要过來.求你不要再过來.”
随后.一阵凄厉的叫嚣声传遍了整个深坑.那声音不是來自接近她的女人的.而是那个.与我们促膝长谈.一身忧伤的青年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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