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盛夏的长安与平时的长安无异,除了比较炎热。人们依旧在街上忙碌着,店铺依旧是门庭若市,水月阁开门了之后生意仍然十分红火。
站在长安的城门口,时澈突然觉得有一种故乡的感觉扑面而来,在外面漂泊了很久的他,到了这里,只想躺在这熟悉的土地上,和所有他在乎的人在一起。
“师父,到长安了!”李愔似乎也激动了起来。
“嗯,王爷也该回去了!我们就此告辞吧!”
“师父,那我们后会有期!”李愔就这样爽快的答应了,时澈觉得十分惊讶,而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失望,也许自己真的有些舍不得这个耿直的少年。虽然他是王爷,但是时澈却没有将他当做王爷,而是当做一个不成熟的孩子来对待。
时澈和徐朗一路赶回水月阁。站在水月阁的门口,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虽然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仿佛一切都变了一个样子。
“澈哥哥!澈哥哥回来了!澈哥哥回来了!娘!柳儿!你们快出来啊!”七月刚刚出来就看见了时澈他们站在门口,激动的大喊起来,店里的人都扭过头来看着他们三人。
“不好意思,客官你们接着!”七月不好意思的笑笑,尴尬的降低了嗓音。“娘,你们快来!”
“别喊了,我们又不是什么稀客!自己回去就好!”时澈说着就进了后院。
云杞和白芷正在后面花园里,没有听见七月的叫声,现在突然看见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白姨,你看,那里有人么?我是不是太担心,都出幻觉了!”云杞使劲揉了揉眼睛,问道。
“傻丫头,就是澈儿回来了!”白芷看着她这样子,哭笑不得地说。
云杞手中的喷壶一下就掉在地上,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包围了她,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定的气息,很清爽,幽幽的香气似有似无,只有靠近的的时候才能闻到。
“我都快担心死了!”云杞的话里有三分委屈,七分是撒娇。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别担心!”时澈安慰道,用手顺了顺她的背。
“每次都是这一句,你就不会换一句?”云杞笑嗔道。
“好,那我就换一句!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时澈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嗯,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白芷看着他们分开了这么久,见面自然要缱绻片刻,自己就悄悄离开了。徐朗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他的眼神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怒火,两人的背影在他的眼中被怒火吞没!
夜晚,白芷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叫了郁轩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今天是个好日子,白姨就说两句,你们这些孩子也别不爱听。”白芷喝了点酒,似乎特别的开心。
“您只要不说明天让我干活就行!”七月和白芷嬉皮笑脸道。
“你个懒丫头,哪天把你嫁出去才算完事!”白芷说着,瞧了一眼旁边的郁轩。
“哈哈哈哈,白姨别开七月的玩笑了,看她脸都红了,说吧!”时澈替她开脱。
“可是今天我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啊!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澈儿,徐朗,你们都经历过了这番劫难,你们这些孩子们啊,都是不省心的!不过总算是雨过天晴了,所以我就想啊,你们是不是赶快把亲事给办了,趁现在啊!白姨还能替你们操持。”
这一番话说完,大家都低下了头,不作回应,都埋头吃菜。
“你们好歹了说句话啊!我们都是自己人,也不论那些个俗礼了,就说说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吧!”
“娘,你忘了,柳儿还要回大漠呢!”七月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们。
“怎么回事?”时澈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
“我嫂子去世了,河池前不久来信了.”云杞想起这件事,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低沉了起来。
“过几日,我陪你回去!”时澈沉吟了片刻,后面又幽幽的接了一句:“这一次就作为女婿去娘家吧!”
七月刚刚吃下去的菜卡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有吐出来。郁轩给她拍了拍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反正我不要嫁给你!”
七月说完这句话大家都笑了起来,郁轩默默的低头吃饭,什么都没有说。
“这丫头,几日不见,越发会欺负人了!哈哈!”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还带着三分醉意。
“卢胖子,你怎么来了?今日没有去喝花酒?”七月打趣道。大唐的风气本来就和其他的朝代不太一样,再加上白芷也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所以他们说起话来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要是别人家的女子,哪里敢说这样的话。
“臭小子,你也不管管她,这丫头越发无法无天了!”卢胖子喝了碗酒!
“我可管不了她,再说了,你不就是刚刚喝完酒回来的么?”
“还没成亲呢,哎,白三娘有福啊!我卢胖子可怜!不过今天我来是有正事来的!”
“什么事?”白芷问道。
“上次你们不是说柳丫头要去大漠么?我最近找了个挣银子花的路子,没想到就是去大漠,你们要不要和我同路?”
“你的意思是和商帮一起?”白芷知道他最近在商帮里面做事,卢圣杰没什么营生,就是挣点酒钱就不干了,最近恐怕就是没有酒钱了。
“这样也好,大漠里的路难走,有了商帮就不怕遇见劫匪了。”云杞知道在大漠经常会有一些部落干这些勾当,时澈最近已经这么劳累了,她不想他再为了保护自己而受累。
“好!那我们走的时候就来叫你们,就最近几日,你们都收拾收拾,我先告辞了!继续喝酒去咯!”卢胖子说完就晕晕乎乎的回去了,大家都不知道他刚刚说的到底是不是醉话!
时澈在房间里面沐浴,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来。
“谁啊?”
“是我,你休息了?”云杞的声音响起。
“你进来吧!”云杞推开虚掩着的门,房间里面烟雾缭绕,好像是焚了香。
“你在沐浴?”云杞看着这一屋子的水汽,屏风也竖了起来,不禁吃惊的问道。
“是啊,那又如何?”时澈的语气是理所当然。
“那你还让我进来?真是!”云杞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这有什么?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时澈笑道。
云杞又想起了那晚,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见屏风后面有水流下的声音,时澈已经起来了。
柔顺的黑发还湿漉漉的,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色的底衣,由于沾了些水,透出他古铜色的肌肤,如墨的眼睛在水汽的氤氲下更加柔情似水,薄薄的唇水润亮泽,很有诱惑力。嘴角的笑似乎有些魅惑的意味。
“柳柳,你脸怎么红了?”嗓音嘶哑。
“哪有?我是热了!”云杞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狡辩道。
“哈哈,还说你没有,你是不是想歪了?”时澈顺势搂过她,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没有!”云杞的耳根被他吹的发麻,但是嘴上绝对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女人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好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可是,我想歪了。”时澈宠溺的笑了笑,吻了吻她的耳垂。
“别,大家都看见我进来了。”云杞扭了扭头,想要挣脱开来。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时澈笑着看她,他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白皙的脸颊上的红云就像是一朵灿烂的桃花,触感也像是桃花花瓣一样的鲜嫩。
时澈松开了她,笑吟吟地瞅着她。
“夜里凉,我去给你取件袍子披上吧。”云杞找了个借口想要躲开。
“别走,我不冷。柳柳,我娶你吧!”时澈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稀松平常的,就像在说晚饭是吃鸡还是吃鱼一样,但是不想开玩笑,更像是承诺。
“好。”云杞将手里的袍子披在他的肩上。时澈比她高很多,她垫着脚尖还很吃力。
时澈没有帮她,也没有蹲下,反而是双手扣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正好能够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等我们从大漠回来,我就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时澈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这一路以来,他们看过了这么多人,他们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不能相守。也许此生能够有彼此就是最大的幸运了,所以此刻时澈只是想要抓住眼前的幸福,他害怕这一切只是幻影。
一个温润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柔软的触感,有一丝的甜蜜。时澈的瞳孔猛的睁大,很快又闭上了,温柔的回应她。
这是第一次,云杞也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只是心中一动,看着眼前的人,仿佛此刻就是此生。也许面对自己爱的人,总会做出一些自己以为永远不会做的事情,云杞此时觉得自己都不再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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