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顿凝。
单薄纤细的身子,身上的衣袍显得颇为宽大。一张算不上俊美的面孔,却在那双黑得发亮的双眸的衬托下,变得有些邪魅。清秀隽永的脸庞,一抹亘古不变的弧度刻在唇角,温润凉薄。
红衣少年脚踏虚空而来。
“央儿拜见各位父君。”少年微倾上身,语调缓慢却又不失敬重的说道。
面前的空气好像有一瞬的凝固,但很快消失。三道光影缓缓晕开,出现在仓央面前。
“暗月。”浑厚沉重的声音响起。开口的便是仓央的生父,五大魔君之首,魔界的真正管理者,炽君。
“暗月在。”仓央身后一道黑影忽而出现,跪在光影前。这黑影正是之前刺伤仓央,而后又劝阻仓央的黑衣少年。
“你可知罪?”炽魔君语调平平,但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威压却让暗月喘不过气来。
“暗月……”终是受不了这强大的威压,暗月五脏六腑在他开口的一霎猛然烧了起来,气血逆涌,直冲喉口。不管怎样压制,还是有些许的血液从嘴角流出。
感受到威压渐渐变得沉重,暗月立刻哑然道,“暗月知罪!”随即一口血喷了出来。
仓央依旧保持着前倾的身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那抹凉薄的笑始终挂在唇角,未深一分,未浅一分。
面上虽是风轻云淡,但仓央心里还是有些心疼和内疚的。毕竟暗月也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弟弟啊!仓央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若父王如此对自己,自己定是毫无怨言,甚至也是对自己的解脱;可仓央也明白,父王这般做,是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自己的示弱。让一个局外人承担自己所犯下的错,况且这个局外人,还是自己真心疼爱的弟弟。
心里终是不忍。
炽君好像看出了仓央内心的纠结,于是不忘再添一把火。
“你何罪之有?!”渐渐收了身上的威压,但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暗月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平复了体内的气血,暗月咬牙回复道,“暗月放走了王子。”
呵!把罪责揽在他自己身上,想让自己顺利成章责罚他,从而让自己消了怒气,饶了小央。
炽君一怒:竟敢算计到自己头上!
仓央闻言轻皱眉头,一瞬后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直起身来,一道暗光直击暗月。看到暗月瘫软下去的身子,仓央放下了心。
“央儿恳请忱父君将暗月送回魔界修养。”
魔界五魔君各有所长。
炽君精于算计,那通晓天下事的头脑,便是他除了武力外最大的财富;晋君善于杀戮,因着身怀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从不防守,杀起人来不死不休;幻君精于阵法,变幻之术,杀人于无形之中;黑灵君擅长隐匿之术,可模仿任何人的气息,有时敌人尚未出手,就已死在身旁人之手;至于忱君,一手毒术可谓是出神入化,可医术也是精湛到能把死人变活人。
而忱君也是五魔君中唯一可能会软下心来的人。
五魔君的武力自是不说,但如此强大的五人却也各有弱点。当然,最大的弱点便是五人一直以来悉心呵护,给予厚望的仓央了。
毕竟这也是五魔君中唯一留下的血脉。
听到仓央的话,一直闭口不言的忱君不着痕迹地看向炽君,有些为难。
“罢了罢了。”看炽君冷哼一声,忱君叹口气,指尖微动,暗月便消失不见。
“如此,你可愿放下?”炽君开口,其中的期望之意不言而喻,幻君和忱君的心也微微提起,尽是担忧。
“央儿知罪。”炽君幻君和忱君同时舒了口气,看到仓央光溜溜的脑袋,有些心疼。
心是放下了,可为何却又总感到一丝不安呢?三位魔君面面相觑:的确有些诡异。
央儿若是如此容易放下,又怎会执着上百年?
果然,像是为了应征三位魔君的猜想一般,仓央向三位魔君拱了拱手,“请父君们不要怨恨央儿。”
语毕,炽君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仓央话中的意思,仓央的眼眸却已骤变,黝黑的雾气弥漫开来,将三道光影囚住。
“你!”炽君气极,忱君和幻君也是异常讶异。
“央儿不愿伤到各位父君,但请各位父君原谅央儿的作为。”说完,弯了弯身子,化成微光,散去。
“呵!”见到此幕,炽君终是明了,无力嗤笑道,“枉我自诩聪明,却不想被自己的儿子给算计了。”
引自己出来的竟然只是一个幻影,小央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弃吧!
忱君和幻君即使没有炽君那么聪明,也能猜出仓央的用意:只要囚住自己和其它两位兄弟的分身,这阵法就破了一半。而自己和其它两位兄弟也会因为分身被囚,而无法归身,真身便也无法动弹分毫。
晋君一人又怎会是小央的对手!
只希望晋君已然除了那祸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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