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她将是新学期的学生发言代表。.最快更新访问: 。
大概是这样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她甚至连草稿都没有,站在台上,脸上笑容熠熠,发言逗趣可乐,掌声此起彼伏地讲了将将五分钟的时间。
他站在台下,甚至能够听到班上和隔壁班的不少男生都在讲着要表白的事情。
他看着台上的蒋梦曦,第一次生出一种不是来源于自身的自豪感,那是他的学生,站在台上那样从容地发言,他作为她的班主任,自豪感油然而生。
只是他想到了开始也想到了过程,唯独没有想到结尾。
蒋梦曦说完谢谢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她在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位置,嘴角的微笑依旧,那初升的太阳光落在上面,有一种说不完的青‘春’。
如果她没有说接下来的话的话,他会觉得今天的心情应该会不错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她就那样站在台上,明目张胆地看着他,没有半分的退缩和闪躲,一字一句:“程子昊,程老师,我喜欢你,这是真的,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清楚荷尔‘蒙’的结果,而是真正的喜欢,没有理由的喜欢。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我想,那应该叫*情。”
人群里面顿时就炸开了锅,台上的老师反应过来连忙推着她下台,她就那样被一边推着一边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不减。
蒋梦曦又很成功地刷新了他对她的认知,也刷新了他对一个‘女’生的矜持度的认知。
这件事情许久都没有平复下来,给接下来枯燥而漫长的高三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已经茶余饭后的话题。
这件事情导致校长直接就将他叫到了办公室,做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
蒋梦曦学校自然是不会动的,她是今年最有希望考上q大和b大的应届高三生,能够下手的就只有他这个临时班主任了。
他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说了那么久,忍无可忍,最终他冷着脸说了一句疑人不用就走了。
事情演练得很厉害,蒋梦曦突然之间就被人放到了悬崖边上,可是她却仿若浑然不觉,自己该怎么过就还是怎么过。
四月份校运会的时候,大概是高三学子最为高兴和兴奋的时候,可是这样的兴奋不代表每个人都有那样的参与‘激’情,特别是理科班的‘女’生,人少不说还矫情。
班上的‘女’生都不愿意报名,蒋梦曦就那样被迫去参加短跑,拿到名单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蒋梦曦尽管总是接不同的兼职做,却从未见她参加过跑步。
可是没有办法,名额填不满,也只能硬着头皮让她上了。
蒋梦曦参加的是短跑,校运会的那一天她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短‘裤’下面‘露’出来的小‘腿’,纤长而白皙,十分的好看。
作为班主任他按例在她开炮之前过去给予关怀和慰问,她看着他笑着说虽然拿不到名次,但是一定会跑完的。
其实他真的很不明白蒋梦曦,为什么能够总是笑得那么开心,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她那么高兴。
对于她的话,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比赛嘛,重在参与。
但是枪打响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她跑得不是很快,但是可以看出来她是用尽了力气去跑的。
摔倒的那一刻边上的人都闹腾起来了,因为开学典礼的事情,现在蒋梦曦几乎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就那样跌在那儿,抬起头直直就看着他,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可是对于她来说仿佛只不过是叽叽喳喳的鸟叫罢了。
班上暗恋她的体育委员忍不住上前要扶她,可是她的视线就那样一直盯着他。
膝盖摔得有些惨不忍睹,可是她就那样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将剩下的几十米跑完,停在终点的时候有人要扶她,都被她一一摆手拒绝了。
她说过她即使拿不到名次,但是一定会跑完的,她就真的跑完了。
他看着她一个人拖着受伤的那一条‘腿’往校医室一瘸一瘸地走向校医室。全场的掌声,可是他却莫名地觉得这个时候的蒋梦曦才是最可怜的。
他微微闭了闭眼,跟在她身后去了校医室。
自从她开学表白之后,各种各样的谣言,他并不想她以后回想起来后悔,也不想酿成更大的错误,只能这样,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仅仅作为一个老师。
体育委员被她推开手之后就没有跟上来了,她和班上的‘女’生感情不好,而开学表白的事情更是让她孤立无援。
学校的跑道是煤渣跑道,她的‘腿’伤得惨不忍睹,校医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一个人坐在那儿,不说话,低着头,仿佛之前那个笑得满脸阳光的蒋梦曦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他只觉得有些难受,她这个年纪的‘女’生,长得又好看,成绩又好,本应该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面疼的‘女’生,却要一个人负担自己的学费,要兼顾学习还要兼顾生活。
大概是他的父母给予他的生活太好了,他身边的人也都是同等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生。
他看着消毒水落在她的伤口上,她纤细的五指紧紧地扣着那‘床’沿的下方,一脸失‘色’的白,咬着‘唇’却没有喊出半个字的疼。
自己到底是年轻气盛,看不得这样的一个‘女’生在自己的面前这么难受,他走过去抬手抱着她,她抬手紧紧地箍着他的腰身,“哇”的一声突然就哭了出来。
那是他从当她班主任到现在,整整半年的时间,却从未见她哭过,蒋梦曦就好像只会笑的一样,无论你什么时候看到她,她都是笑着的。
蒋梦曦是一个很奇怪的‘女’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即使在校医室他给予了她那样的一个怀抱,她仍旧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让他为难,除了偶尔的一两次她拿着题目问他的时候,嘴里面似乎不经意地冒出表白的话。
和她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不一样,她笑着的,眉眼弯弯,就好像拒绝她也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一样。
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可是她锲而不舍的,就像是牛皮癣一样,附着力太厉害了。
‘私’底下的人已经将她和他说得‘乱’七八糟了,他倒是无所谓,又不是真的要在这里教一辈子的书,可是蒋梦曦不一样,她的档案和她的过往,都会影响她未来的一切走向。
他委婉的、直接的或者说冷漠的、苦口婆心地跟她表达过这其中的利害,可是她每一次都只是听了,然后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告诉他“我知道了”之外,就没有什么动作了。
就好像她逃课这件事情一样,无论他怎么说,她仍旧会怎么做。
这大概是他二十三年的人生中,最为无可奈何的事情。
高考越来越接近,校长再一次请他喝茶。
意思很明显,高考快要来了,蒋梦曦是她们学校唯一的希望,希望他能够在不影响她的成绩下,撇开那些流言蜚语。
他终于理解到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
高考前的一个月的动员大会,依旧是蒋梦曦在台上发言。
不得不说,蒋梦曦真的是很多人的典范,即使她逃课,即使她荷尔‘蒙’分泌过剩到喜欢上他,但是她的成绩却一直都是稳居的,她的对手只有自己,只有更高分而没有更高的名次。
所以,当她站在讲台上动员的时候,台下的人议论纷纷,褒贬各异。
她脸上依旧是那样的笑容,就好像三个月前的那一场表白不过是一场飘渺的梦罢了。
然而,在蒋梦曦的身上,他的观点总是会被一次又一次地证明是错的。
直到许多年后,他仍旧能够很清晰地记住那个十七岁的‘女’生,站在动员大会上说的一字一句:“大家好,我是高三(2)班的蒋梦曦,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我了,作为年级的常年第一或者一个恬不知耻地追求自己班主任的‘女’生。我很荣幸今天能够站在这里,作为动员大家高考的学生代表。我也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因为我经常逃课因为我喜欢自己的班主任。但是我只想说一句,如果你做不到像我这样经常逃课还能够拿到全级第一的分数,那么你们就没有资格对我说些什么。离高考还有一个月了,或许有些人会放弃,也有些人会气馁,就像你们想的那样,我大概也会放弃对自己班主任的喜欢而追逐高考。但是在这里,我只想说,我不会放弃,因为我相信自己可以给自己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那么你们呢?你们可以吗?如果想要在将来的某一天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蒋梦曦,我真是讨厌死你了!那么,你们就应该捉住接下来的一个月,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而我,就今天,在这里再次言明,程子昊,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年少轻狂,也不是因为青‘春’躁动,我只是喜欢你。如果我考上q大,请给我一个证明自己感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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