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姨娘
出了云水居,越文耀对越芝道:“三姐姐可是要回去了?我昨日新得了一方砚台,三姐姐若是无事,不如也去瞧瞧?”
越芝愣了愣,随即‘露’出欢喜的笑容。.最快更新访问: 。
这可是越文耀头一回向她示好。
越芝哪会拒绝?她高高兴兴地点头,然后跟在越文耀后头往清风堂走去。
“什么砚台,我得去瞧瞧。”越芝弯了弯眼,欢快地与越文耀说话,“等看过了砚台,你随我去暖心阁,昨日冬霜从‘花’房里搬回了一盆磨山小梅,可好看不说,放在屋里,满屋子都能闻到梅‘花’香。”
“是吗?”越文耀素来喜梅,他睁大了眼,有些羡慕,“三姐姐,那你让冬霜也去给我挑一盆。”
“当然没问题。不过还有千瓣朱砂和单瓣朱砂梅,开得也可好了。“
越文耀抿了抿‘唇’:“那就再搬一盆单滑瓣朱砂好了。”
越芝就笑。
瞧着越芝和越文耀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姜嬷嬷才转身回了内室。
“五少爷邀请三小姐一起去了清风堂,瞧样子,两人相处‘挺’好。”姜嬷嬷对周氏道,“五少爷和三小姐能冰释前嫌,也不枉夫人唱得这出白脸。”
周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是啊,如今有什么比得上让他们姐弟互睦更重要?
阿耀是个心软的,看见她对阿芝不理不睬,心里定然也为阿芝难受,既然如此,她便将计就计地将阿芝晾到一边,一来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而来,也促使阿耀与阿芝亲近。
一石二鸟。
周氏其实想得很明白,敌人在暗己在明,有人要借阿芝的手引越二老爷出去,在这张不知何事就张开了的大网里,老爷是受害者,阿芝何不也只是颗棋子,又或者,设局之人就是想看到她们母‘女’生嫌。
对越芝,周氏恨铁不成钢,可真让她恨,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要怎么样才能恨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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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芝去了清风堂看了越文耀新的砚台,然后叫上了冬霜,一行人去‘花’房挑‘花’。越文耀果然挑了一盆磨山小梅和一盆单瓣朱砂,高高兴兴地让起司和豆丁一人一盆抱了回去。
姐弟俩又挑了盆小‘玉’蝶给周氏送去,一路折腾下来,越芝回到暖心阁已近黄昏。周嬷嬷让小厨房备好了热水和膳食,越芝用了些饭,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然后开始抄经书。
一本《往生咒》越芝已经抄完了,如今正在抄《普度经》,越芝身形端正,下笔细腻,抄得极是认真,她写字的速度不快,可相比前段时日笔力掌握得更好了些。
一张张雪白的开化纸,整整齐齐的一排排簪‘花’小楷,秀丽端正,让人看了有说不出的舒服。夏衣在一旁伺候,等着那一张张纸墨干了之后才码放在一块。
早晨的时候,越芝就已经抄了一部分,如今用了一个多时辰,越芝就将今日要抄的经书都抄完了。
她净了手,在一旁看夏衣将抄好的经书装订在一块,心里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
她的字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趁着夏衣装好经书,出去倒水的空隙,周嬷嬷向越芝禀报了探问桂竹的事情。
“紫金不是多话的‘性’子,虽然与桂竹‘交’好,倒是没同桂竹提过什么。”周嬷嬷就道,“不过,倒是有人瞧见紫金曾同大灶上的陈婆子走得‘挺’近。”
陈婆子?
“也就是大厨房那边的人,陈婆子管的是大厨房的一应采办,手里颇有几分油水。”周嬷嬷就道,“陈婆子有个儿子在外院跑‘腿’,听说还颇受大老爷看重,陈婆子那儿子今年十九近二十,陈婆子一直张罗着想给儿子娶个媳‘妇’儿。”
所以,紫金和陈婆子走得近,是想结这‘门’亲事?
那同紫金被人收买,又有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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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大老爷最近喝凉水都塞牙缝。
从外面回来,越大老爷脚都没迈进上房,径直就往西苑去了。
听见小丫鬟匆忙忙地来报大老爷来了,苏姨娘眉眼都没动一下,手下飞针走线,专心地缝制着手中的衣裳。
没见到苏姨娘出来迎,越大老爷也没生气,脚下不停,大步地迈进了进去。他在外厅停了半响,待身上的寒气都消散了,这才掀了帘子走进内室。
内室里,苏姨娘正坐在热坑的一头做衣裳。
越大老爷瞧了眼那颜‘色’和款式,衣裳是给赵文颐做的,越大老爷就道:“怎么又的做起来了?你眼睛不好,这些针线活儿还是少做,阿颐他的衣裳有针线房做好送过去就是了。”
苏姨娘抬眸望了一眼越大老爷。
她今日穿了身浅紫牡丹莲‘花’流云纹裙裳,一头青丝随意地挽了个回心髻,髻顶只‘插’了支蝴蝶振翅坠南珠金步摇,雪白的南珠容‘色’柔亮,越发显得苏姨娘肤如凝脂,眉眼如画。
与越大夫人的端庄雅丽不同,苏姨娘清柔娇媚,一眉一眼,仿佛‘精’心雕描出来,多一分多矣,少一分憾之,那眉眼的里的风骨,当初让越大老爷一眼就动了心,几十年都没放下。
只一眼,越大老爷心中的躁意就消了大半。
“婢妾闲着也是闲着,想着就要过年了,就给阿颐做身衣裳。”苏姨娘放下手中针线,起身走到案桌旁斟了杯茶,亲手递到越大老爷手里,“老爷喝口茶暖暖身子。”
苏姨娘柔柔一笑:“虽然婢妾的手艺比不上针线房里的绣娘,可到底是我这个做姨娘的一番心意,希望阿颐莫要介怀才是。”
越大老爷就道,“‘玉’娘亲手给他做的衣裳,阿颐定然会喜欢。”
苏姨娘就没有说话,她眼‘波’微转,另道:“婢妾瞧着老爷心神不安,婢妾替老爷‘揉’‘揉’可好?”
越大老爷点点头。
这也是越大老爷喜欢苏姨娘的一点,她不会心思活络地去打探他在外面的事,更不会趾高气昂地同他说话。他每次有了烦心事来西苑,苏姨娘都会递给他一盏热茶,然后轻柔地替他按、摩一场。
越大老爷闭着双眼,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苏姨娘柔软的手指在他脸上游走,原本‘抽’疼的太阳‘穴’渐渐地就平息下来。
良久,越大老爷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玉’娘,这么多年来,只有你最懂我。”
苏姨娘弯‘唇’微笑,并不答越大老爷的话,苏姨娘这般不卑不亢,反而更得越大老爷高瞧。
越大老爷忽然就哼了一声:“若那蠢货能有‘玉’娘一半聪明,今日我也不会这般头疼了。”
越大老爷说的是越大夫人教子不严,因此和周氏闹到明面上来的事。这件事不但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也将周氏推得更远了,这样一来,他就更难拿到越二老爷的‘私’章了。
苏姨娘仿佛没有听出越大老爷话里的意思,道:“老爷也莫要责怪姐姐,这次的事毕竟涉及到了四少爷,姐姐她也是一时着了急。”
越大老爷脸‘色’却一下子刷了下来。
“她还有脸说?好好的两个儿子被她教成什么样了?阿智阿乐要是能有阿颐半分聪慧,我这也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想起刚刚为越文乐‘花’掉的那一大笔银子,越大老爷心就‘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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