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国从太|祖皇帝开始,就定下了“不以言论罪”的规矩,布衣庶民经常在茶馆酒楼里毫无顾忌的谈论天家的家事,比如现在的太子殿下小时候气走了多少先生,到现在还一直在茶馆里流传着。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口出污言,即使是梁洪烈听了,也不过是一笑。
不过当年贺骅挑动的那场流言,差一点让蔺秋成为人们口中的妖魔,所以梁洪烈也开始关注起各种流言,尤其是与天家有关的流言,对那些明显带有恶意的流言,梁洪烈绝对不会听之任之。
后来蔺柏掌控的锦衣卫开始大放异彩,宫中和朝堂上的各种流言就已经少了许多,民间的流言也逐渐的掌控其流向。
这次的流言虽然只是针对一个皇子,可是由于现在的太子不肯再娶女子,那么这个皇子在未来肯定会继承皇位,所以攻击小皇子梁煜,基本上就等于攻击天子。更何况流言里还包括了太子妃蔺秋,顿时让梁熙愤怒得差点拆了整个后宫。
梁熙行戴冠礼之后,按规矩就必须出宫建府,虽然他常年不在京城,可是太子府是早就建造好了,他回京之后不奉召是不能随便进宫的,更不可能随便进入后宫。
听了几个侍卫传来的话,梁熙气得脸色黑中带绿,先是把梁煜叫来臭骂了一顿,紧接着就进宫求见梁洪烈去了,甚至还让侍卫传书在城外驻扎的突袭营,随时准备进城。按梁熙想的,如果梁洪烈不给蔺秋出这口气,他就亲自带人去把那些传播流言的家伙找出来,一个一个全部杖毙。
不得不说,梁熙这些年的征战,不仅威严日重,就是脾气也涨了许多,现在的突袭营已经在梁洪烈的默许下,扩充到了两万人,全部装备的是自动步|枪,还有新开发出来的马拉式火箭车,除了不像坦克那样行动便利,攻击力基本上和早期的坦克差不多,绝对是攻城的利器。以突袭营的战力和对梁熙的忠心度,如果梁熙想谋反篡位,攻打京城再容易不过了。当然,他除非脑抽了才会这样做。
这边梁熙进宫找梁洪烈的麻烦去了,那边梁煜哭着找辛虎打架去了。
梁煜虽然讨厌梁熙,可是心底对自己皇兄还是很引以为荣的,两年半灭了和大梁国差不多面积的胡国,这样的功绩大梁国历史上也没有啊。所以被梁熙臭骂让他感觉特别的委屈,偏偏蔺秋一早就带了两个嬷嬷出去办事,这会儿梁煜想找人安慰也找不到人,一腔的怒火就全冲着辛虎去了。
可是一个六岁还从来没习过武的小屁孩,和一个九岁已经开始习武的小少年对打……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你……你……我要告诉皇嫂去,让皇嫂赶你走!你居然打我?!”梁煜既愤怒又伤心,趴在地上一边用肉乎乎的手掌拍着地,两条腿还不停的左右乱蹬,哭得几乎要岔了气。
辛虎很鄙视的俯视着他,他早就听到了那个流言,不过他牢记蔺秋曾经教过他的一句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对梁煜有兴趣,也不可能调戏梁煜,所以转头他就把这话给忘了。不过说起来,蔺秋教他的所有话,他都当圣旨一样记得牢牢的,别人说的话,他一向是选择性失聪,只听自己想听的。
再鄙视的看一眼梁煜,哭起来真是太难看了,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哭得通红,居然还冒鼻涕泡……辛虎叹了口气,丢了张手巾在梁煜的脸上,说:“赶紧擦擦鼻涕……”免得蔺秋回来看到不高兴。
梁煜两腿叉开坐在地板上,拿起辛虎丢来的手巾擦了擦鼻子,想了想,突然又把手巾丢了回去,说:“你的手巾一点也不香,我才不用呢。”
辛虎的脑门上猛的跳起了几条青筋,说:“男子汉大丈夫,才不需要用熏香呢。”
“哼!”梁煜一下跳起来,大声说:“我皇嫂也是用熏香的,你想说我皇嫂不是男子吗?”
其实,蔺秋并不在意衣服或者房间是否熏香,他穿到这个世界开始,他的周围都是用香薰的,所以他也就很自然的认可了。只是辛虎并不知道,所以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你居然敢不理我!你个死虎头!”梁煜气得在后面直跳脚。
要说起来,梁煜从小跟在蔺秋身边,从来没有与他一起玩的同龄人,辛虎可以说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玩伴,虽然辛虎从来不陪他一起玩闹,他也很讨厌辛虎总是抢走蔺秋的注意力。可是梁煜同样认为,辛虎必须听他的话,必须宠着他,必须陪着他……嗯,就是这么个状况。
几天后,一直病怏怏的秦贵妃在自己的宫中病逝,又几天,那则针对小皇子梁煜,和他的侍读辛虎的流言逐渐消失。
王骞在自家后花园里偷偷的烧了些元宝蜡烛,想起梁洪烈刚刚登基的时候,秦贵妃刚刚进宫时的娇俏艳丽,再到梁洪烈让他给秦贵妃送去的那些香料,最后一次见到秦贵妃时的面容枯槁,王骞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还不是被撑死了……秦贵妃,您一路走好,下一世投到一个平常人家吧。
秦幕天听到消息后当场昏迷,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动弹不得。梁洪烈听闻后派出了宫中所有的御医,又广招天下良医为其医治,可惜没有医师能医治得了中风,只能用汤药慢慢调理。
到是原本北疆大营里的几个医师听闻后,上奏皇帝,说根据他们研究,中风的人通畅是因为颅内出血导致,只要把脑壳打开,把里面的淤血清除就能很快好起来。
梁洪烈让人把信送到秦幕天面前,谁知道秦幕天看完后再次昏迷,醒来后嘴也歪了,人也傻了,连自己的几个儿子都认不清了。
因为秦幕天的突然中风,继承人都还没确定。秦幕天一共只有两个嫡子,嫡长子秦琰官居吏部尚书,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放弃尚书之位,最后只好由秦幕天的嫡次子秦珑继承了家主之位。那秦珑说难听点就是风花雪月的脑残患者,如果不是还有他的长兄看着,他能三年就把秦家偌大的家业败光。
就在这一堆闹腾腾的环境之中,秦瑜轻松的嫁进了陈家,对此那些企图分家产的秦家子弟非常满意,毕竟秦瑜已经是突袭营里三大将领之一,如果他一直留在秦家,那就不能以庶子的身份看待了。
当然,陈家也很满意,这样身份的儿媳,可不是一般人能娶得了的,只有陈繁在进洞房的时候黑着脸,想到里面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他不由的揉了揉腰。
不管这京城或者天下发生了多少事,太阳还是一如既往的东边升起,西边落下。
梁洪烈终于如愿以偿的把皇位传给了梁熙,仅仅两个月后就带着楚皇后去了南部的一处行宫居住,其余的宫妃愿意离宫的允许离宫,愿意留下的也可以留下,但是不能随行,只能继续住在后宫里,连按惯例升一级都没有,几乎等同打入冷宫。
只有原来的贤妃贺氏,因为照顾楚皇后的时候尽心尽力,又曾经帮过蔺秋,被特许住在了慈安宫,一应份例比照太后等级。
梁熙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册封蔺秋为皇后,只是这个皇后注定无法像以前的皇后那样,常年住在后宫里,好在梁熙从来没打算再纳别的妃子,所以后宫里很萧条,也很简单,蔺秋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经常的出宫办事。
朝堂上那些梁熙一直看不顺眼的“老头子”们到是想反对,可是刚刚从沙场上归来的梁熙,注定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撼动的,单是那一身杀气就让文臣们胆颤,武将们归心。
现在最幸福的莫过于大将军蔺敛了,他终于平安的告老辞官,获新皇封了个武王,成为大梁国历史上第一个异姓王,不过在蔺敛看来,这个武王的封号还不如他的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来得可爱。哦,我们不能要求一个前儿控,现孙控的蔺敛来搞清楚什么叫可爱,反正他现在是有孙万事足,甚至常常一手抱一个孙子,然后把孙女架在脖子上到处显摆,即使每次回来都要被苏红衣罚跪算盘也乐此不彼。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曾经在北疆地区兴办的学堂现在几乎遍布了大梁国的各个角落,包括利用移民制度逐渐渗透的草原地区,当然,草原上的牧民也开始向山区迁徙,十年过去,无数学习新知识的学子们离开学堂,开始在国家的各个部门里工作。
就在这时,当了十年皇帝的梁熙借口赞古国扰边,把皇位迅速传给了皇太弟梁煜,率领前突袭营,现在的皇家御林军攻打赞古国去了。
年仅十六岁的小皇帝梁煜气得在大殿里跳脚怒骂,你去打赞古国就去啊,你把皇嫂也带走干什么?!还有那只笨蛋虎头为什么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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