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跟在安蓝心背后,看着她在前面奋勇冲锋,指点江山的,然后一大片一大片的时光在我们的背后剥落成碎片,铺成我们漫长的人生道路……
四安蓝心的堕落
但是我的梦想似乎从来都没有机会实现,是上帝忘了眷顾我,还是我的太贪心,一次次的修改梦想所以让上帝突然那不知道帮我实现那个好。.最快更新访问: 。
开学几个星期后,安蓝心又开始晚归,有时候甚至不归,“有什么问题吗?那本来就是我的生活呀,我只是做回我自己而已。”每次我和阿至问她,她都是那样说,听得我们都无言以对,于是我便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当初是不是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跟安蓝心选同一科,生死相随才是对的。
也许吧,那才是她的世界,香烟,啤酒,网吧和夜不归宿。
我曾经把她带了出来,她会那么认真地坐在我的身边做作业,可是我守候不到最后,所以她回去了,我不是渡她的船,不能把她载到彼岸,所以行走的风把她吹了回来。安蓝心,知道吗?方南南那个傻瓜能那样安静地看着你远离,那是因为她愧疚于自己的无能,与其让你在她的世界里闷闷不乐,不如让你在你的世界里呼风唤雨,她不知道哪个才是你想要的,却只是自‘私’地想看到你的笑脸。
阿至总是等她,不管是十二点、两点四点或通宵,有时候冲杯咖啡坐在客厅里看碟,有时候就干脆这样踱着步,徘徊在客厅和阳台之间,如果安蓝心回来了,他就装上厕所,说是碰巧,然后匆匆回房去了。
而我,则每个晚上躺在‘床’上听着阿至的脚步声,直到安蓝心进来睡觉才能安心入睡。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安蓝心,不管在外面怎样,在家里,那个温暖的地方,永远有个人,在安静地等她回来。然后故作轻松地说“喂,都几点了,现在才回来。我都上地三次厕所了。”
其实这句话听多了会觉得很温暖,可是安蓝心由此得到的领悟却只有一个,那就是:阿至肾亏。然后苦口婆心地劝阿至去买汇仁肾宝,‘弄’得阿至哭笑不得。
甚至有一天在早餐的时候安蓝心又拿出来说了,当时安守至正帮他盛了一碗粥过来,她接住碗说:“是了,你今天去看看吧,这人有病是拖不得的。”
我和老过桂丽等人一下子吓得什么动作都停下来,就死死看着阿至。
“我没病,你别瞎扯。”阿至很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没病,你看你都这样了,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很难为情的事情呀,你不要什么不好意思的。”安蓝心嘿嘿的笑着说,看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阿至到底得了什么难为情的病,对男人来说,难为情的病,难道……
这时老过发话了:“不会吧,你,你好像一直都‘挺’洁身自爱的呀,怎么会……怎么样,还能治吗?”
“你想哪儿去了,别听安蓝心那妖怪‘乱’说,没事。”阿至一听老过的说辞马上开口为自己辩解了。
“我哪里是‘乱’说呀,你看你,一天晚上总是要上五六遍厕所,在没喝多少酒水的情况下这样频繁上厕所是很严重的了,其实肾亏‘挺’好治的,你不要担心,大胆说出来,相信科学,相信医生。”安蓝心说的愤慨填膺,听起来像在为某家医院卖广告。
“哦,原来是肾亏而已呀,还好……,我看看……”老过马上往阿至身边靠了靠,伸手探探他的额头,还拿住了阿至的右手‘摸’了又‘摸’,我瑞然对老过这样怪异的行为大惊失‘色’,但是听到只是安蓝心无以为的肾亏,我心里的大石也放下了
“干嘛啦,大男人的‘摸’我手做什么呀。”阿至终于忍受不住把手‘抽’了回来,却因为用力过度,导致甩到我这边,顿时我面前的那碗粥全倒在我的‘裤’子上,而那只碗,那只我和安蓝心走了整一个上午买好并且找人加工好的每人一只的上面写有自己名字的碗,则在地面上摔成了五块,我看着那个散得不成样子南字突然有点难过,怎么这么脆弱就支离破碎了呢,怎么就不能有点志气呢?
“啊……”桂丽很受惊吓的叫了出来。
阿至则一把把我拉起来帮我拍‘裤’子,问我烫不烫,很慌‘乱’的样子,安蓝心站起来拉我说:“回去换啦,拍什么拍,那是粥好不好。”于是我看了看我的碗,有点伤感的走进洗手间。
“我只是,我只是想说看看你有没有手心发热呀,出汗呀什么的,这是肾亏的症状啦……”背后听着老过在为自己辩解,很无辜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呀,不会你也肾亏吧,你看你,一点也不知道节制,肯定是房事过度而导致的。”安蓝心依旧反应敏捷。
我看不到这时候桂丽脸上是什么颜‘色’,我也没有心思去想她的反应了,我满心的,都在想安守至,他都被安蓝心‘逼’成这样了,我该不该替他说话,还是让安蓝心这样一直误会下去呢?可是在安蓝心面前,我又能用怎么的理由去让自己的说辞站稳脚呢。
后来我还是没有说什么,有的东西你知道了,但不说,是一种智慧。我承认我是个没什么智慧的‘女’人,但是这点小聪明我还是具备的,或者这所谓的小聪明,也是因为我懦弱吧,我只是不想夹在他们之间难做人而已。
三天后阿至汗流浃背的地抱着个盒子站在我的教室‘门’口,导致我们班‘女’生疯狂起哄。
我在刺耳的尖叫声和无数想要把我杀掉的眼神中走了出去,问他怎么啦,他倒是很自在,或许这样的境况多了早习惯了吧,完全无视里面的疯狂盛况,而是冲我笑得一幅天真无邪的样子,把手里的盒子往我怀里塞,说:“呐,你的碗,我叫我同学帮我‘弄’回来了,拿回我班我怕等一下就没有了,所以……”
“哦,嗯嗯,谢谢。”我‘挺’惊讶的,我不知道他一直记得这事的,其实连我自己也没想过要给自己再‘弄’回来一只,对我来说,有的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再补回来的,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意义了,但是我看着阿至认真的样子还是很感动,至少,他这么在乎我的东西,这么努力地去帮我找回来。
“傻南南。”这时候他看着我的样子突然伸手‘摸’‘摸’我的头,就像以前那样温柔,但是这样的温柔已经遥远到我都差点忘了我曾经拥有过了,于是我更加惊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心里一下子翻江倒海的,而我的背后,哗然一片,那些‘女’生看到阿至‘摸’我的头这么亲热的动作个个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全趴下来了。
“那我下去了。”最后还是他的说结束语,说完了就转身走了下去。
留下我握着那个盒子站在那里,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五我和阿至和好了
老实说我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因为一般般有良心的人都懂得舍己为人这种伟大的‘精’神,还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道理,可我却眼睁睁地看着阿至沦陷在安蓝心的语言折磨里,没有任何办法。
在阿至七十三次被安蓝心‘逼’去买汇仁肾宝的时候,我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了。
那是个夜晚,安蓝心敲‘胸’捶背说一定要看着阿至走进‘药’店并要他承诺一定要带着‘药’回来,所以她关怀备至地把他送到‘药’店‘门’外,当我确定安蓝心已经离开而从角落里出来的时候,看到阿至蹲在墙角里哭。
他的肩膀微微地颤抖,靠在墙上的头看着天空,然后眼泪就这样从他的眼里落下来,微弱的路灯和对面的‘门’口的霓虹灯不停地在他的泪上闪烁出不同的‘色’彩。而他一身的黑‘色’衣着却把他完全溶入夜里了,阿至喜欢黑‘色’的衣服,他跟我们解释说黑‘色’的衣服比较酷,可是我知道他是想掩饰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后天下之忧而忧的躲在墙角也跟着掉眼泪,可是一会之后我发觉我这样很不道义,于是决定自己进去帮阿至买汇仁肾宝,并且要在他哭完之前帮他买好,免得他一个男孩子家要红着眼去和别人说话,那会被人笑话的呀,所以抹抹泪我走进‘药’店了。
“那个,我要……”我站在柜台前不知所措,看着售货员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支支吾吾的,脸热得发烫。“我要……那个……你这里有没有……”我咬咬嘴‘唇’,还是说不下去。
“哦,我知道了,你跟我来吧,在这边呢?现在的孩子哟,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左脸长着一颗大黑痣的售货员摇摇头,示意我跟她走过去。我赶紧跟过去了,心想现在的售货员真是善解人意呀,我就一句‘那个’一句‘有没有’,她就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了,真是冰雪聪明呀,改革开放的影响力真是延远绵长呀。
“多久了呀。”我陷在对党的无限感‘激’下的时候那个售货员突然发问了。
“什么多久了呀。”可是我怎么听都听不明白,只能提出疑问了。
“你不是有了吗?”她这回更加不可思议了,竟然瞪着我说,态度跟之前的判若两人。
“有了什么呢。”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只能不耻下问的再次开口了。
“你傻的啊,什么都听不懂,你不是要买试孕‘棒’吗?”她终于对我不耐烦了,说出来,当然,她这样说出来的时候我也对她不耐烦了,什么态度嘛,一幅知道人家要买什么的样子把人家叫过来,结果却用这样的说话态度,还无端端问人家是不是怀孕了,最无法接受的是她还说我傻呀,我是整天被人说傻没错,可是再怎样我也不能忍受就这样有过几句话之谈的自以为是的售货员也说我傻吧,太伤人了,人家那个广告词怎么说来着,噢对,顾客就是上帝嘛,没错,是这样说的,你看她,哪句话当过我是上帝呢?那瞬间真的很想和她翻脸的,但是没出息的我还是好声好气的说:“不是呀,我是……我是帮我男朋友他……”
“哦,那个呀。”她终于恢复了笑容,对着我意味深长的小小之后,给我拿来了一盒东西。我也只好笑呵呵的接过来,正想问她多少钱,谁知道一看,包装上既然写着天然‘乳’胶避孕套,我胰腺癌被吓的头都大了,拿着那和东西的手在发抖。
“靓‘女’,我是想买,买汇仁肾宝啦。”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估计再这样给她‘弄’下去我不死也得脑瘫痪。
“你怎么不早说呀,害我‘浪’费那么多时间,知不知道还有很多人在排队买东西的呀,到那边吧。”
拜托,是你自己要来自作聪明的吧,我又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再说你也有在‘浪’费我的时间吧,真奇怪。我看了看她,赶紧逃了,怎么这社会的人这么恐怖呢?
我拿着汇仁肾宝出来的时候阿至已经不哭了,而是坐在那里看着天空,一动不动的,表情哀伤。
“你要的东西。”我把手里的袋子给他,他惊讶地看着我,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看了看,“我知道你不需要,但还是拿回去和安蓝心‘交’差吧。”我继续说。
“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我跟着你们出来的。”我只好说了出来。
“那你是不是都看到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问,我知道他是说他流泪的事情,也许吧,那个男生希望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呢?所以我故意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问:“看到什么了?”
“没有,南南,到我向你提出要求了,抱抱我吧。”他突然幽幽地说了出来。我走近他,把他的头扶进我怀里。
“我很逊吧,让你笑话了吗?”他又说。
“不是的,我知道你难受。”
“傻瓜,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如果可以,回到我的身边好吗?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好吗?弥补这么久来欠你的东西。”
“不用,真的不用,如果你无法爱我的话,不要勉强好吗?”虽然这是想好许久的台词,但是在阿至面前说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么的心痛,完全败北的感觉,阿至,有一天你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人曾让方南南那样的失去自信,而那个人就是你。
“我好累,我觉得我好象看不住安蓝心了,我只能看着她沉沦,我救不了她,我好难受,不知道她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多久。”
“我知道。”
“感觉就好象她在走向一条不归的路,我在旁边看着她可是我不能把她拉回来,我怎么办,南南,我怎么办?”
“阿至,别这样,我们会有办法的,好吗?别这样,别这样?”我只能抱着阿至,陪他一起忧伤,有时候觉得尽管他不爱我,只要我能一直在他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向他伸出手,就够了。
那晚我们就蹲在那里说了好多好多,说到阿至都睡着了,在我的肩膀上,睡得很沉,那家伙,他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睡过了吧。于是为了不‘弄’醒他,我必须坐视亲爱的蚊子团们无法无天的亲‘吻’,以至于离开的时候我抱着他的两只手满满的都是蚊子的‘吻’痕。
几天后我和阿至又重新在一起了,虽然这次在一起多几份客气少几份自然,但是对于阿至,我却永远是那么的无法拒绝,他是需要我的,而这种需要,对我来说是满具‘诱’‘惑’的。
原谅方南南的没志气!
六属于我们的幸福日子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我认识阿至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虽然他还是每天晚上还是要等安蓝心回来才睡,但我会陪着他,不至于让他这么闷,再说就算安蓝心回来了看见他了,他也不用说上厕所这么蹩脚的谎言了,最多,只是我被安蓝心追问要不要搬出来和阿至一起住而已,比起一次次要阿至去买汇仁肾宝我觉得这样的提问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和他一起等安蓝心的时间里,他会让我像一只猫一样赖在他怀里,这时候我们会谈很多很多,包括过去,还有未来,看着他静静的说着那些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实在很实在,尽管那些未来虚无缥缈得如同此刻夜光中他温柔的脸,但我却为我能够成为他未来的一小部分而兴奋很久。
然后常常的,他去画室的时候也会带上我,我说他觉得我应该从任何微小的事情上参与他的生活。
他这句话让我感动了整整一个上午,甚至上政治课的时候也在想,去画室的时候我应该做些什么呢?面对他们班那些如狼似虎的‘女’生们,我又要怎样才能安全过关呢?没有安蓝心这个不死战士的守护,我是否能‘挺’直腰杆和黑暗做斗争呢?
但是事实上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应付,画室里的那几个‘女’生看到我都是和和气气的,很礼貌的和我问好,还叫阿至介绍我给他们认识。我很意外的看着阿至,意思是在问他为什么发生这样的意外,阿至则气定神闲的对着我笑笑,走过之后他和我说:“其实会来画室画画的都是她们班的顶尖学生来的,她们才不会对那些八卦事情有兴趣呢,而且,自从上次安蓝心和那个‘女’生的关于毁掉嘴巴的话题争吵之后,我相信她们已经不会再敢在你面前作威作福了。”
我“哦”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还是安蓝心,尽管她的人在八千里之外都好,她的光芒却一直都是罩在我身上的,她就像上帝派来守卫我的天使,可是我的天使,却占去了我爱的男孩的心,这是她怎么也给不了我的。
我承认在和阿至的感情上我心里是有疙瘩的,我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我怎么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在阿至心里争取到属于我的位置,我不知道我们三个是不是真的可以和平相处在未来的世界里,我不知道下一场分离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但是我还是会和很努力地去改变,去付出,去迎合,我也相信只要我真的努力了,阿至会看到我的真心的,所以在一个安蓝心不在家下午,桂丽跑到我房间问我和阿至的感情怎样的时候我很肯定的和她说:“阿至是爱我的,我不会再受伤了,这一回。”
是呀,我那么用力,上帝也不舍得再让我受伤了吧。
“希望吧,我只是不想你付出太多,而没有人知道。”她说着‘摸’‘摸’我的头出去了,我则觉得她的话好像话中有话的样子,于是在想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我和阿至……应该不会吧,那晚那么晚了,她应该早和老过回去睡觉了吧。
确实,也如我所愿的,我们都改变了很多,重新在一起之后,我们每天都会早起,然后在厨房里给大家做早餐。
我总是喜欢把做好蛋糕一块一块地切开,排到不同的碟子上,再淋上牛‘奶’和各种不同颜‘色’的果汁,直到看着它们有流口水的冲动为止,阿至总是很安静地煮粥,拿着个勺子站在电饭煲的旁边不停的半拌着,看起来真让人怀疑就是一个好妈妈,只是稍稍化了下妆而已。一边还不忘提醒我不用把那些蛋糕当成艺术品看,因为再怎么美丽也是被那帮不知好歹的家伙吃掉然后很理所当然的化成‘肥’料在厕所里光荣去了。
我则吵着说我就是喜欢艺术呀,就是喜欢把艺术发展到厕所里呀,中国什么都在提高就不许厕所的艺术也提高吗?然后阿至只能叹着气,‘摸’‘摸’我的头温柔的说“你就是这样,你说多好一火妞呢?就这样发展在厕所里也太冤屈了吧。”然后我就会挤出‘奶’油往他头上和脸上涂,“你那么妒忌也让你艺术一下吧。”之后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傻笑,直到桂丽起‘床’看到被我‘精’心打扮的阿至后又把全身吓成伤疤了,我们才在老过的怒叫声中停下来。
“婆娘子就是婆娘子嘛,天生就会帮人养胃,你看这以前阿至做的东西,可是人吃的吗?”安蓝心每天都会赞我做的东西好看又好吃,用异样的语言方式,我只是笑,不说话,坐在阿至身边像只乖猫一样‘舔’着自己碗里的猫粮。
“不好吃你也吃了那么久呀,做人怎么能那样不知感恩的呢?我容易吗我?”阿至很不服气的瞪眼睛说。
“是是是,我安蓝心不好,忽略了阿至这个功臣咯,吃多点嘛。”安蓝心说着往他碗里倒多一勺粥,那是阿至含辛茹苦煮的婴儿粥啦,他们都不喜欢吃的,她则很客气地帮阿至把他的蛋糕也搬到自己面前吃了。
“你们都不懂,吃这种粥养胃也,来,南南,吃多点,不理他们。”阿至接着勺子也往我碗里装。
“谢谢。”我看看他们,依然不说什么,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吧,与阿至吃着一种别人都不喜欢的东西,我就这样知足了。
“你们就不要那么恩爱了,再这样下去我的桂丽很快被你们吓傻了。”老过终于提出了他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我和阿至可不可以不要每天一起做早餐了。
“喂,你什么意思呀,准你们恩爱就不准他们吗?不行,我安蓝心坚决批准你们,把他们比下去呀?到时候我给你们颁发个什么‘天下无敌霹雳早餐夫妻奖’什么的,怎样呀。”安蓝心立刻反对了老过的提议。
“哎哟,安蓝心大姐,我这么久以来为你出生入死的,你就不可以稍稍的给我一点面子吗?”老过突然低声下气的哀求安蓝心起来了,看起来我和阿至给他的创伤真的不小了。
“不帮不帮,我就是想吃南南做的蛋糕嘛,要不你和桂丽来试试呀,这个味儿呀,就是你圣诞节那天给你爱妻做的都比不上咯。”安蓝心说着狠狠的咬一口手里的蛋糕,做出很陶醉的样子。
“好,那我们来进行一次比赛好啦,看谁的做的好那谁就来做早餐好不好。”老过就是老过,永远那么认真的老过。于是为了不甘示弱我们答应了那场比赛。时间是星期四下午,因为那天学校开校会,可以开溜爬墙出去。地点是家里的厨房。规则是两个小时之内做出最拿手的糕点,经过安蓝心及她找的来的朋友的审核最终得出平均成绩,输的退出早餐的权利。
“恋爱呀,就是这样,把一帮人变成傻子了,早餐都有人争着做,这世界怎么啦。”安蓝心说着无奈的拿着书包出去了。
我却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做得最好,因为我要争取和阿至那样幸福的时刻……
七宋黎明和芝欣恋爱了
确实如安蓝心说的一样,夏天是‘浪’漫的,虽然蝉声总是肆无忌惮地穿越一切的障碍物冲撞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可是美好的夕阳和习习的晚风总是让人忘记一切的烦恼,也包括蝉声带来的喧哗。
这是个恋爱泛滥成灾的季节,特别是在芝欣挽着宋黎明甜蜜万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更加地相信了这句话。
星期日那天天气闷热,因为只上一个上午的课,所以下课后我准备去超市看看有什么原料要买,想为我们的比赛早点做准备。
当我把向同学借的自行车从车棚里推出来的时候看见芝欣在我面前笑得跟久旱得雨一样,再看看她旁边,发现宋黎明也站在那里,温文尔雅的样子,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开心了。
“呵呵,我还以为看到小丑先生了咧,跟面具一样的笑脸,不会动了呀,原来不是小丑呀,是小丑鸭傍到大天鹅了。喂,说说嘛,什么秘籍呀,这么神速。”我把自行车塞给宋黎明,拉着芝欣跑到另一边说。
“好啦,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当然行啦,我是谁呀?天下无敌的林芝欣也。”芝欣得意地笑着,向我眨眨眼,一次,发现芝欣的眼里多了几份诡异,捉‘摸’不透的感觉,也许恋爱了吧,恋爱总是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我试图安慰自己,但是我抚不去对芝欣的担心,总觉得她眼里藏着某些我读不懂的东西。
“快乐吗?”
“当然,现在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怪不得你会为了它死去活来的。宋黎明很好,他对我很好,他是爱我的,就像我爱他一样吧。”芝欣说着,很郑重而严肃的语气,可是听真点就会知道,其中包含着不自信。
“好了啦,少在我面前发表你们的爱情宣言了,你幸福了我就放心了,你这家伙终于嫁出去了呀。”
“我是说真的啦,南南你要相信呀。我们很幸福的,宋黎明很爱我呀。”
“好好好,宋黎明很爱你,南南很相信呀,要好好的哦,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我想起那晚我在她怀里求她相信我是很疼安蓝心的情景,是的,我们都是那么不自信的孩子,需要从别人的语言里寻求一点点力量。我转头看一下跟在后面的宋黎明,他看看我说:“小姐,你真的很会折磨人也。”
“当然,你是我朋友的男朋友嘛,应该的。”我拉着芝欣继续走在前面,宋黎明也只好继续跟在我们后面。被驯服的男生是可爱的,可爱得让人心疼。宋黎明是那么善解人意无微不至的男孩,相信和他在一起芝欣真的会幸福吧,希望他这回不要换那么快了。
那天宋黎明和芝欣留在我们家里吃饭,一桌子人就这样东扯西扯的说了一个下午,阿至兴致勃勃地开了家里搁浅已久的那瓶五粮液和那支拿来的伏特加,然后他们三个男的奋不顾身地拼杀,而我,桂丽和芝欣则在旁边帮他们夹菜并递纸巾,剧情发展到后面安蓝心很不爽,因为所有的菜被我们三个揽到自己面前往自己夫君碗里塞,导致她伸着的筷子只能搁在半空,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说:“你们三个怎么看起来那么跟青楼‘女’子一个样呀。”我们正想找个词儿顶回她的时候,三个男的应声到下了,也不知道是酒的效果还是安蓝心的话的效果。
其时我坐在阿至和宋黎明中间,芝欣坐在老过和宋黎明之间,桂丽在老过的另一边,老过当然准确无误地落入桂丽的手里,阿至也会往我这边靠,只有宋黎明靠错了人,因为他也倒在我的肩膀上了,这家伙,喝酒喝得方向感都没有了呀,我抬头看到芝欣脸‘色’苍白目光冷漠地掠过我看着远方,却没有来扶宋黎明。
“喂,傻了呀,你的幸福不要了吗?”我大声的对着她叫,她才醒过来把宋黎明扶了过去,此时我的肩膀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
我把阿至扶回他房间里,找了条热‘毛’巾帮他擦了一下脸,可是这家伙泪腺真的发达得可以打破‘男人是土做的’这个铁传说,即使是在现在这样昏‘迷’的状态下,他也能泪如雨下,不比孟姜‘女’哭长城来得轻。
是不是心里的哀伤堆积太多的人都会在喝醉后流泪,可是阿至,你心里的哀伤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你那么哀伤。我那么努力的想给你幸福,可是到头来你还是残酷的让我知道,我给的幸福你根本不想要。
不想看着阿至痛苦的表情,所以我把‘毛’巾敷在他眼睛上便出去了,老过醉了,桂丽要照顾他,自然刚刚留下的残局是要我来收拾的了,安蓝心从来不管这些的。
客厅里已经恢复平静了,老过和桂丽回房了,芝欣在沙发上照顾不省人事的宋黎明,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宋黎明的头,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温水泡过的‘毛’巾轻轻的拭擦着他的脸,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真的释怀了,向来粗枝大叶的芝欣都可以为了一个人改变成这样,那我的付出又算什么呢?
安蓝心在不远看电视,不时地转过头扫一眼宋黎明和芝欣那对子,‘露’出无比轻蔑的神情,看看我在收拾桌子又问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说不用后她又转头看电视了。
而我则停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很久很久,看到心里穿山越岭的难过,她怎么也不知道在墙壁的另一面,有个男孩在为她悄悄淌泪。
安蓝心是寂寞的,这种寂寞在阳兵离开后一直在她身边飘‘荡’到现在。那是个囚笼,用密密麻麻的回忆筑起来的安蓝心永远也走不出的囚笼,因为她爱阳兵,那样浓烈而无法取代的爱,在无知的年龄里义无反顾的爱,一辈子只能有一次的刻骨铭心的爱。
是的,爱和死亡都是霸道的,它们都能那样无止境地折磨着一个人的灵魂,让它‘欲’罢不能。而阳兵,他占据了安蓝心世界里的爱和死亡,叫她如何能忘记,如何肯离开。
而我,只能看着她,看着她远离我,看着她在她的世界里挣扎,有些东西别人帮不了,不管多亲近的人,也是一样的。
风依然不经意的掀起客厅的窗帘,一下下拍打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桂丽的风信子开的很灿烂,那是种开过之后要把以前的那些枝叶全部剪掉才能再开的‘花’,死亡,然后重生。但是现实中,谁能真的做的到呢?要有多勇敢,才能把过去的一切一刀剪断,而剪断之后真的能重生吗?
安蓝心能吗?阿至能吗?我呢?又怎样?
\书\
星期四的比赛,安蓝心临时决定把地点改到楼下的马路上,她说群众的眼睛上雪亮了,只有群众评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所以一伙人爬墙出来后就把厨房里的东西都搬到下面了,当围观的人达到一定的数量时安蓝心宣布了比赛开始和比赛的规定。
老过和桂丽紧握双手为自己和对方打气,阿至微笑地看着我,眨眨眼睛,意思是我们一定要赢哦。然后我们进入了‘激’烈的比赛之中了,阿至负责拌面粉,他很小心地问我要加什么,很认真的做着,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觉得充满力量,至少他是那么努力地在争取着与我相处的时间。
我小心的削着水果,一边偷偷看看老过他们那边的情况,桂丽也会偶尔抬头看我,笑的很得意。我一看她的笑容便觉得没信心,推推阿至问他我们会不会输,他用不怎么干净的手‘摸’‘摸’我的头说:“认真做就好了呀,输赢都不重要,别担心,我们会赢的啦,因为有我在嘛。”我满意的笑笑,继续我手里的活。
其实我们都暗地里商量好了,明天是安蓝心的生日,我们谁赢了谁明天给安蓝心做一个生日蛋糕。我之所以下决心一定要赢这个原因也占很大的因素,我要为安蓝心做一个很特别的蛋糕,让她在没有阳兵的一个生日也能过得开心。
时间慢慢的推移着,夏天的余晖开始慢慢染上了被高楼变了形状的天空,这样的时刻开始变得很温馨。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下班经过的人们看见这样的场景也不禁停下脚步来看个究竟。
拿着麦克风不顾死活地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免费情侣蛋糕现场大放送,现炒现送呀……”蛋糕已经放进蒸炉里了,只等它出来,涂上‘奶’油放上水果就行了。这时候我突然记起我买好的草莓汁还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于是叫阿至上去拿,他哦了一声马上蹬蹬蹬的上楼去了。
可是阿至竟然一去不复返,就这么几个楼梯,用爬的也下来了吧,我纳闷地想着,把熟了的蛋糕拉出来,上了‘奶’油,然后排上水果,只等阿至下来再在上面加点果汁就行了,就在我焦急的看着阿至要出现的方向时,老过突然宣布他们的蛋糕已经完成了,并两个人一起托着‘精’致的蛋糕走到观众面前,要他们观看和尝试。一下子现场很热闹,人们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着“很好吃呀,是不是学过做蛋糕”“你们两个配合得很好嘛,在一起多久了呀。”老过兴奋地一一回答了着。
“好,时间快到了呀。我们的选手老过先生和桂丽小姐的蛋糕已经完成了。阿至和南南要加油哦,现在剩余时间是两分种,一分五十九,五十八……”我一直看着那个转角,期待阿至的突然出现,直到观众的叫声盖过了所有的一切。
“你的蛋糕到底要不要给我们评呀。”
“就是呀,那个男生是不是爱你的呀,怎么去了那么久都不回。”
“什么情侣比赛呀,最终还不是剩下你一个人。”
……
我只好一个人把蛋糕端下去,“试试吧,这是我们的爱的蛋糕。”我小心翼翼地说着,低着头站在观众面前。
“什么爱的蛋糕呀,恶心死了,另一个都不见了,还爱的蛋糕呢。”
“就是呀,这是对这场比赛的侮辱嘛?”
“我们不吃她的蛋糕,免得给我们带来坏运气,搞不好像她一样被半路遗弃。”
“就是,让她一个人吃吧。”……
我还来不及抬头,鼻子就被一大块‘奶’油丢中,然后是头上,脸上,身上……满满一身的,都是蛋糕,是我刚才辛辛苦苦做成的蛋糕,我转头还是看着那个方向,我无法相信刚才那个百般温柔的阿至就这样的离开,留给我这样狼狈的场面。
“好了好了,我宣布比赛结束,老过一组胜出,大家停止手里的动作吧,回家吃饭去好吗?”惊慌地说,站在我的面前试图为我挡去不断袭来的蛋糕炸弹,对我来说,那比炸弹还要让人疼痛,炸弹再怎么恐怖,它能炸的只是身体,可是这些炸弹,一下一下的,全都轰炸在我的心上,那么疼,那么疼。
围观的人什么时候散去的我不清楚,老过和桂丽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东西他们什么时候搬上去的我也没觉察,我只是很累,我真的累了,我蹲坐在路上,看着路上越来越稀疏的人流和车辆,我还是看着那个方向,因为即使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相信阿至会不来了,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的,他答应过我的。
“南南,回去洗个澡吧,好吗?你身上很脏了,我刚刚搬东西上去的时候,阿至不在家,安蓝心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在这里等他也不是办法的呀。”好心地对我说,他坐在我旁边,鼻子上的钻石正在闪着光芒。
“你上去吧,我坐坐再上去,我可能站太久了,脚软软的,走不动。”
“我扶你吧,好吗?”
“不用了,我坐坐就好。”
“好吧,那你快点回来哦,老过和桂丽在煮饭,他们说今晚有好东西吃哦。”
“好。”我看着的身影消失在那个转角,夜已经深了吧,不是的话为什么我看到的身影那么像阿至的,那么像……
最后阿至来了,他手里多了一块,他走过来抱着我说“你怎么那么傻,怎么站在那里让人扔呀,你不会躲吗?这么晚了又不会上去,在这里干什么呀,我上去看不到你心里很急你知道吗?还好说你还在这里。”他拍着我身上残留的蛋糕碎,心疼的样子。
“不要碰我,求你了。”我说,然后就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想我真的很坚强了,才能让眼泪撑到现在。
“南南,对不起,我以为不用那么久的,我以为我很快就可以买到了,是安蓝心最爱的《生命狂想曲》呀,阳兵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叫她今年生日的时候再拆的。我上去拿草莓汁的时候她在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就想去给她买回来,你知道,明天是她的生日呀。”我推开他,他又靠了近来,把我拉到他怀里。“对不起,南南,对不起,是我不好,要我怎么弥补你都行,不要这样好吗?”
“不要说了,好吗?好吗?就当我求你了,好吗?安守至。求你了。”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那么痛,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多一点宽容,少一份在乎,那么我在你们的世界里也还是会‘混’得好好的。我要的只是守在你的身边,就够了,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做不到视而不见,做不到不流泪不心痛。我想我还是不够爱你的,因为爱一个人会爱他的一切,他的好他的坏,他穿旧了的袜子,他扔掉的破罐头,他爱的人……亲爱的阿至,我真的不够爱你,因为我确实无法像你一样去爱那个你也爱着的人。
夜有多长,能不能长到你的体温在我身上完全地散去,能不能长到我走出这漫无天日的黑暗。安守至,你有船吗?可不可以,载我回家?在天亮之前,我想回家?
路灯亮了,连黑暗也被占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九安蓝心的生日
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今天是安蓝心的生日,也是上帝残酷地夺走安蓝心所有的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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