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府上的灯棚都在红火的忙碌着准备着晚上的灯宴。。 更新好快。
赵蔓箐和郑芸菲略微落后两三步,而郑云芸则率先上了楼,她急着把糖葫芦献给林夫人以讨好她不责备自己。
“姐姐,晚上你千万要沉住气。”赵蔓箐瞅着郑云芸的背影,微微侧了头,小声儿的嘱咐着郑芸菲。她最怕郑芸菲沉不住气反而漏了心思出来,那可就不好办了,‘女’儿家最怕的就是上赶着倒贴,那是最不值钱的。
“嗯。”郑芸菲轻轻点了点头,也凑近赵蔓箐,紧张的道:“我就怕万一我……就怕万一他没看懂怎么办?”
“没看懂?”赵蔓箐犹疑了一下,噗呲笑了起来,“菲菲姐姐,你以为他是咱们这种大‘门’不怎么出,成天进出二‘门’的闺阁小姐啊我给你的主意,也是听了南平王府宿小少爷的话琢磨出来的,靠咱们自己想,哪里能想的出来这种主意?”
郑芸菲呆呆的点了点头,可紧张的情绪还是没有得到纾解,她从小到大,运气总是不赖,希望今天也有好运气吧。
灯棚一层的隔间里,都是各府上请的艺人杂耍班子的艺人们休息取暖的地方,二楼是男子们看灯喝茶的所在,而三层就都是‘女’眷们玩耍的地方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只是灯火还没有都燃起,只是在每一层的阁楼上都点了主灯。
蒋光臻和宿劭两人并肩而立,在日暮渐沉,一寸寸黑下来的楼道中,蒋光臻挥手打发了小厮。
“皇上今儿个还要带皇后娘娘出宫?”宿劭见小厮走远了,这才拉着依然拧着眉头的蒋光臻直接上了南平王府灯楼的二层。
平安带着人上了茶,又把烛灯点了一盏放在了长几上,亲手放下了幔纱,阻隔外面来来往往的客人们。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会不跟着出来?年年这灯会,哪次不是咱们厚德端方的皇后娘娘亲自赐福奖赏那得了彩头的府邸?”蒋光臻扫了一眼厚厚的幔纱,才挑着眉梢看着宿劭道。
顿了顿,手指轻轻敲着茶杯,又问道:“你那次从臻品轩挑中的礼物,可送给那小丫头了?”
宿劭听到礼物,脸一下子拉的老长,他哪里有机会去给箐箐送礼物?!
去年真是诸事儿不顺啊!原本打算让箐箐来自己府上住些时日,母亲也派人去跟林夫人说了,可谁知道箐箐居然身体不适去别庄住着去了;再来就是原本想着箐箐来自己府上,他和五殿下可以出现给她拖拖底气,可谁知道又突然被皇上安排了差事儿……更气人的是,原本打算的好好去,可以去别庄看看箐箐,谁知道沈垣墉那个不争气的居然被皇上看重,要派他去了扬溪地,一来辅助威远将军,二来能够让他历练历练,这下好了吧,自己得陪同着一起,唉……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去金‘门’路看看大哥。
蒋光臻见宿劭脸都快黑了,咳了咳,笑眯眯的试探道:“要不让南平王妃认了那丫头当义‘女’得了?如果她成了你们府上的‘女’儿,你再见她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往来‘交’往,也要更方便的多不是?”
“义‘女’?”宿劭认真琢磨了琢磨,心里虽然有点儿怪异感,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觉得这事儿哪里怪异了,“我们府上,认义‘女’是大事儿!那里是说认就认的?而且,谁知道那丫头愿意还是不乐意?万一‘弄’个不好,再给那丫头带来麻烦可怎么好?上次郑继阳那厮,哼!还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到处宣扬箐箐这个人!认义‘女’这事儿,还是待到扬溪地全部降了,那地主儿投了降事情都平息了,再说吧。”
蒋光臻仔细看着宿劭的神情,见他一副反应不过来意思的模样,恶作剧之心骤起,慢悠悠的道:“唉,其实也用不着等到扬溪地投降,本身征讨扬溪地这事儿,也是因为民声怨气,我们丰国只是应了天意民声,去帮助他们而已,年年那么高的税收,扬溪地的百姓早就有意反抗他们地主了,那丫头只要想得通这一点儿,就不会埋怨丰国,再说,她父母早亡,一直也是郑丞相帮助她抚养她,她来京城也有些年头了,哪里还会对扬溪地有多深的感情?”
宿劭心里一直存着疑‘惑’,他总感觉赵蔓箐并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不然丞相府多了个小‘女’娃,他宿劭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以大哥的态度,也是对才认识赵蔓箐的,之前并不知道箐箐这个人的,显然,这事儿还有些疑点,只是这些跟蒋光臻就说不得了,再说就是个小孩儿,蒋光臻也不见得就能把她多放在眼里。
“再说吧!”宿劭懒得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转移话题道:“大殿下昨天可进宫了?”
提到大皇子,蒋光臻也没了戏耍宿劭的心情,脸‘色’‘阴’了下来,口气冷淡的道:“大哥被父亲调派了北地的差事儿,心中定是存了不满,可他现在羽翼未丰,哪里敢和父亲叫板?”
“北地?”宿劭愣了愣,“北地不是一直由靖北王府统辖嘛?”
“说的是啊!为此,昨儿个父亲特意招了他晚上在宫里留了宿,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皇子们,从十岁往后,就都有自己的府邸了,宫里的官邸到底只是让我们临时歇脚的地方,可父亲说了,老大不易做,要有表率的样子,就这么吩咐他,让他昨夜里代表我们这些弟弟们,在宫里守了一夜的岁,以祈福我们丰国国泰民安。”
宿劭拧了拧眉头,凑近蒋光臻,小声儿道:“会不会是皇上对靖北王不满?”
蒋光臻斜睨着宿劭,摇了摇头,“父亲对靖北王满意的不得了,要不满也是我那母妃不满!母妃,唉,不提她。北地早就收拢到了我们丰国的版图,是我们丰国的疆土,现下又是那只会守成的靖北王统辖着,原来的北平府地主儿,也早就不在了,周边那些北蛮子们,那里是我丰*的对手?父亲如今对北地安心的很。”
“那派大殿下去北地就是为了让他离扬溪地远点儿?”宿劭不解的问道,皇上到底有什么打算这是?
“名义上说,是让他去学学如果管理风土民情,呵呵。”蒋光臻笑了起来,看着宿劭道:“我家大哥这次灰溜溜从扬溪地被你大哥‘护送’回来,已经是让皇后娘娘不满了,今天你可要注意点儿,别让那位最是宽厚的皇后娘娘看出问题来,不然你那位箐箐妹妹,往后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郑丞相哪里是咱们皇后娘娘能够看在眼里的?”
“我大哥今天晌午就被皇上招进了宫。”宿劭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大哥这次回来能在家多呆几日,母亲和父亲想大哥都想得不行,可谁知道刚过了除夕,就被招进了宫,直到自己出‘门’都还没有回府,所以具体说了什么,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
蒋光臻刚要说话,忽然想起来什么,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看着宿劭,兴奋的道:“你可知道,咱们去办差那天,皇上去哪儿了?”
宿劭斜瞅着蒋光臻,“咱们办差的时候多了去了,是哪天?”
“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你会不记得哪天?皇上那天下了朝,就去了你们府上。”
“皇上又不是不长出宫,去我们府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宿劭突然顿住,那天去了自己府上?那天不是相府的‘女’眷来了自己家里嘛?那天箐箐可是第一次来自己的府邸。皇上?皇上去干嘛?
“终于想起来了?”蒋光臻挑了挑眉梢儿,贼兮兮的道:“那天父亲出宫,都没有带旁人,只用的鹰卫护着,郑丞相和你父亲,甚至连朝服都没换,就这么陪着父亲去了你们府上。”
“你怎么知道的?消息可确实了?”宿劭想不通其中的关窍,重点是这事儿父亲和母亲没有透出一丝的口风来,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蒋光臻白了他一眼,“我这儿的消息,什么时候没有确实过?你知道我母妃,最爱的就是到处安‘插’人手眼线,父亲身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毕竟是后宫之人,哪里能召见外人?所以,消息都是汇总到我这里的。”
“娘娘还不是为了你打算?”宿劭听出蒋光臻话中的不满,安慰道。
“是啊,她也是这么说,总说是为了我,也不知道我帮她擦了多少次的尾巴了。”蒋光臻叹着气,垂着眼皮无奈的道。
宿劭也跟着叹了口气,他的这位姨母,就是个心比天高的人,常年不受宠,就把一腔希望,都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自己这位表哥在没有搬出宫时,可真是被‘逼’的够惨的了。
“好了,不说她了,你那位妹妹,我劝你还是少去找她,不然真的麻烦来了,你也压制不住!”蒋光臻抬起眼皮来,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看着宿劭劝道。
宿劭知道蒋光臻说的是事实,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以后少去找她就是,再说,我这不是还没找她呢嘛?”
蒋光臻笑了笑,戏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宿劭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是自己抱着赵蔓箐在威远将军府的假山‘洞’里听壁角的事儿,脸倏地红了个通透,吱吱唔唔的辩解道:“那就是图个乐儿,箐箐还小,听得懂什么,就是好玩而已。”
蒋光臻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又喝了几口茶,这时候天‘色’已经全部都黑了下来,各家府邸的灯棚灯山,瞬间一齐亮了起来。
丞相府的灯楼挨着靖北王府的灯楼,林夫人是老靖北王的嫡出幺‘女’,跟现在的靖北王是嫡嫡亲的兄妹,林夫人作为靖北王的幺妹儿,郑云芸几个又算是靖北王的外甥‘女’,自然要前往请安。
赵蔓箐属于外姓,可现如今也算是丞相府的一员,自然也要跟着前往。
“到时候,你也跟着芸芸和菲菲一起喊舅父和舅母就可以了。”林夫人看着紫墨帮赵蔓箐系好了斗篷,微笑着道。
赵蔓箐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我听婶娘的。”
“好了,都收拾好了就走吧,请了安要赶紧回来,今儿个我可是下了好多帖子呢。”林夫人笑呵呵的吩咐这些孩子们,见大家都穿好了斗篷,这才带着众人一起下了灯楼去往靖北王府的灯棚。
靖北王妃已经带着人亲自下了楼来迎接自己的小姑子一家。
“嫂子。”林夫人见靖北王妃竟然亲自来下楼来迎,赶紧叫了一声儿,笑意盈盈的对着靖北王妃福了福,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臂,亲切的道:“嫂子又这么客气,咱们赶紧上去吧。”
“你说说你,都是孩子的娘了,还跟小时候似的。”靖北王妃慈爱的看着林夫人,笑着摇头道。
“舅母,舅母,芸芸给您请安了。”郑云芸提着裙子奔了过去,笑着深曲膝对着靖北王府行了福礼。
“好孩子,快起来吧。”靖北王妃笑呵呵的伸手扶起了郑云芸,夸奖道:“哎呦,这俗话说灯下看美人果真没错儿,看我们芸芸,又漂亮了。”
郑云芸搀了靖北王妃另一边的手臂,摇着不依道:“舅母这是笑话我呢,白天看,我也好看。”
郑芸菲拉着赵蔓箐一起,上前给靖北王妃请安,靖北王妃对郑芸菲倒也没有瞧不上,伸手拉起她来,又看向赵蔓箐,问道:“这就是郑相带回来的‘女’娃儿?”
“可不是,早些年身子弱,年纪实在太小,就没带出来过,一直跟着王妈妈在别庄养着呢,现如今身子大好了,我这才带她出来走动走动。”林夫人笑着解释道。
“好好,真是个恬静的‘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赵蔓箐又曲了曲膝,细声细气的回道:“回舅母的话,我叫箐箐。”
林夫人之前‘交’代过,让她不要在外头连名带姓的报名,只说自己叫箐箐就可以了。
“箐箐?这名儿好,竹之细者,,箐之流也,这名儿好。”靖北王妃夸奖了一句,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赵蔓箐,这才招呼大伙儿一起上了靖北王府的灯楼。
因为现在这个时辰,还没有正式开始宴客,只是亲戚们先互相走动,所以,男子和‘女’眷们,也用不着怎么去避讳。
靖北王听说自己的妹妹过来了,带着儿子们一起上了楼。
林夫人跟自己的大哥打了招呼,郑云芸则带着赵蔓箐一起,在地上放好的垫子上,给端坐在上首扶手椅上的靖北王和王妃一起磕头正式拜了年。
靖北王年纪看起来比郑丞相要老相的多,但据说只比郑丞相大二岁?!
赵蔓箐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心里感叹,果真是人不能貌相,听说靖北王现在负责统辖北地,可郑丞相那是要配合皇上管着整个丰国呢,要说劳累的程度,怎么也得比他多个好几倍,可看看这样子,好像靖北王才是全丰国最累的那一个似的。看来传言还是有些靠谱的,这靖北王,当真是能力有限。
靖北王哈哈大笑着给孩子们一一发了压岁银子,赵蔓箐自然也得了一个红包,悄悄捏了捏,里面应该是个金‘裸’子,因为银的不会打成这样。
得了压岁银子,‘女’孩儿们站到了林夫人身后,林夫人坐在了王爷和王妃的下首,靖北王的两个儿子上前给林夫人磕了头拜年。
林夫人也笑着给两个男孩儿发了压岁银子,又说了些类似于好好学习,孝顺父母,要听话之类的吉庆话,这才让孩子们一一见了礼。
郑云芸看起来跟靖北王府的两个男生要熟悉一些,自动做起了介绍的工作。
“这是我表妹,叫箐箐,箐箐,这是我大表哥,叫林景祥,这是我二表哥,叫林景诚。”
赵蔓箐深曲膝,叫了声哥哥们好。
林景祥看起来大约已经到了行冠礼的年岁,跟一众小孩儿站在一起明显要大得多,而林景诚则比他哥哥要小一号,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跟那位宿家小霸王差不多大的样子,只是长相上,却没有那么凶神恶煞,看起来要喜庆的多,微微笑着,两颊一对儿小酒窝,让他看起来相当的和善喜气。
林景祥对着赵蔓箐微微点了点头,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是,一个快二十的人了,跟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儿们,有什么好说的。
而林景诚则要诚实的多,看着赵蔓箐夸赞道:“箐箐妹妹真是生得好,芸芸你可有福气了,有个如此漂亮的妹妹。”
赵蔓箐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郑云芸则大大方方,得意洋洋的揽过赵蔓箐的肩头,仰着脸看着林景诚得意道:“那是当然!待过几年,我和箐箐要一起去参加赛神仙的!”
“噗……”林景诚没忍住,噗呲笑了起来,“就你?参加赛神仙?”
郑云芸不乐意了,嘟着嘴,“我怎么了?你倒是说说看啊,我怎么了?怎么参加不得了?”
几个孩子拌着嘴说笑着,林夫人则跟自己的大哥大嫂说着闲话。
“祥哥儿的婚事儿定下来没有?这都已经行过冠礼了,再不成亲可就把孩子拖拉成小老头了。”林夫人笑着调侃道。
靖北王愁的摇了摇头,“说了好几家,可祥哥儿都看不上,不是嫌弃人家小家子气,就是厌恶人家脾气骄横,唉……就这么从年初拖到了现在,愣是硬生生拖到现在,也没一家他同意的。”
林夫人有些惊讶,转头看着靖北王妃,靖北王妃冲着她点了点头,“可不是,你大哥为了他的婚事儿,都愁出白头发了,我这儿也是,每每想起来,也愁得睡不着觉。”
“要不,回头我帮助琢磨几家,到时候先让祥哥儿看看,看上了咱们在说其他的?”林夫人瞄了眼远处站在孩子们身后,微笑着的林景祥,小声儿建议道。
“那再好不过了!”靖北王妃笑着应道,“最好是让妹夫也劝劝这孩子,你说说,这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到了咱们府,怎么就成这样了?唉……”
“嫂子也别太着急,这因缘还讲究个缘分呢,说不定是咱家祥哥儿缘分还没到,婚姻是大事儿,可急不来的。”林夫人好言好语的劝说着靖北王和靖北王妃。
又说了一阵子的闲话,林夫人才带着赵蔓箐等几人回了相府的灯棚,眼看着灯山灯火焰要开始了。
临走的时候,林景诚嘱咐郑云芸,年后多带着郑芸菲和赵蔓箐到靖北王府玩,郑云芸生气他嘲笑自己选不上赛神仙,哼了几声儿,才勉强答应下来。
回到相府灯棚,郑芸菲的紧张感就没有缓解过,刚刚在靖北王府的灯楼,她也没有多说几个字。
赵蔓箐看着她紧张,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那个节目,是她建议给林夫人的,用意也说过,林夫人好像是真心的喜欢这个节目,倒也答应的爽快,只是现在郑芸菲如此紧张,‘弄’得她心里也没底儿了。
很快,各个收到林夫人邀约的府邸的夫人小姐们,就到了相府的灯棚,林夫人欢快的笑着迎接着迎合着,郑云芸是相府嫡出‘女’儿,自然也是跟着林夫人一起待客,跟长辈们问安拜年,引着小姐们落座喝茶说话。
郑芸菲是庶‘女’,这时候自然谨守本分的站在一边儿伺候这,赵蔓箐就更是外人了,一个寄住在相府的外姓‘女’,当然也不用拿出主家的气度,所以,也跟着郑芸菲站在一边儿伺候着茶水点心。
赵蔓箐跟着郑芸菲一一跟长辈们见礼拜年,又客套的跟小姐们说了几句客套话,也从中知道,林夫人下帖子请的几乎都是三品以下官员的夫人小姐们,三品以下的官员没有地位能够摆灯棚,就是摆了,也是后面的后面,哪里还有什么好位置?所以,还不如来相府灯棚看灯,一来热闹,二来位置也极好。
没一会儿功夫,宽大的厅堂就坐了个七七八八,赵蔓箐和郑芸菲也忙碌的‘交’待吩咐着伺候的小丫头们端茶递水上点心,倒也忙的没工夫再紧张那表演的事儿了。
董夫人带着沈‘玉’娇到了相府的灯楼,林夫人倒是有些意外,客气的接了她们进来,“今儿个我还想着去你们府上灯楼瞅瞅呢,没想到让你抢了个先机先过来了。”
董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想等着你带着孩子们过去呢,可谁知道我家这姑娘等不及了,非要找她姐姐妹妹玩,这不,我就先带她过来了。”
沈‘玉’娇立刻甜笑着上前一步,曲膝给林夫人拜年,“婶娘过年好。”
“还是我们‘玉’娇最乖巧。”林夫人夸赞了一句,云清眼明手快的递上一个红包,林夫人接过递给沈‘玉’娇,“呶,这是婶娘给我们‘玉’娇的压岁钱,祝我们‘玉’娇年年都这么明媚照人。”
“谢谢婶娘。”沈‘玉’娇曲膝道了谢。
郑云芸也给董夫人拜了年,董夫人同样也给了郑云芸压岁红包。
沈‘玉’娇着急的四处看了看,林夫人见她这样,笑着道:“好了,你们也别跟我们这些老婆子一起了,去找你们小姐妹玩去吧。”
沈‘玉’娇欢呼一声儿,“婶娘最好了,走走,芸芸,我们一起过去找箐箐和菲菲姐姐玩去。”
郑云芸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林夫人,林夫人对她点了点头,郑云芸则高兴的上前拉了沈‘玉’娇的手,俩人一起去找赵蔓箐去了。
灯棚里的夫人们也都认识董夫人,自然客气的见着礼拜着年,夫人们这一片倒是其乐融融,可小姐们的区域,孩子们没有长辈们的客套和世故,自然喜欢不喜欢都挂着脸上。
沈‘玉’娇属于目中无人类型的,在世家小姐中的口碑不算太好,大家简单客气的见了礼,也就没什么话题可以聊了。
沈‘玉’娇倒也无所谓,拉了赵蔓箐的手,只跟她聊天,郑云芸毕竟是家主嫡‘女’的身份,哪里能像沈‘玉’娇一般只顾着自己高兴就行,所以,她拉了郑芸菲和她一起,一桌桌客套着,笑闹着。
文青叶是自己过来的,她们府上今年第一年置办灯棚,蒋夫人实在是忙的‘抽’不开身,只得她自己一个人来了。
郑云芸接了文青叶进来,文青叶去给林夫人拜了年,又给在场的各个府里的夫人拜了年,拿了一溜儿的压岁钱,笑呵呵的跟着郑云芸一起往小姐们的所在地走去。
“幸好今儿个夫人们不多,不然我这‘腿’明天又得酸疼了。”文青叶凑近郑云芸,小声儿的嘀咕道。
郑云芸白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们请的少了呢,没让你拿银子拿到手软。”
文青叶伸手戳了她一下,“你姐姐我是那么爱财的人嘛?看你说的。”
两人说说笑着,今年相府灯棚里,长者是没有小姐们多,董夫人也是送了沈‘玉’娇过来,待了一会儿就回去将军府的顶棚了,毕竟他们府里的客人也正经不少呢,沈‘玉’娇是嫡幼‘女’,不用跟着伺候客人,毕竟她有个亲姐姐,虽说身份是待嫁吧,可大过年的,哪里有让孩子自己呆在府里的道理?自然,这次也跟着出来帮着董夫人迎来送往了。
几个要好的小姐们凑到一起,那肯定是唧唧喳喳有着说不完的热闹话,文青叶跟沈‘玉’娇的关系也不似以前那般互不待见了,客套几句还是可以的,只是,她跟沈‘玉’娇确实没有多少话可以聊。
“听说你们府上今年也要争彩头?”沈‘玉’娇拉着赵蔓箐让她坐下来,笑着问道。
赵蔓箐只是听说了一小部分,对这个“争彩头”的事儿,也是一知半解的,摇了摇头道:“我听说了一下,只是不太明白,也不知道这彩头争了有何用处,所以姐姐说的,我还是真的不太清楚。”
沈‘玉’娇被赵蔓箐逗笑了,“彩头争了作何用处?箐箐,你这也太……彩头当然是要争的,至于说用处,那肯定是好听啊。”
“哦?好听也可以当用处嘛?”赵蔓箐眨了眨眼,憨萌呆的不明所以。
“啊,开始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儿,各家的小姐们纷纷站起身来,围在灯棚的栅栏旁,探着身子往外看着,赵蔓箐也被沈‘玉’娇拉了起来站在最边上的栅栏旁向外探看。
“这是教坊的演出。”沈‘玉’娇凑近赵蔓箐,在她耳边大声儿的解释道。
赵蔓箐被沈‘玉’娇吓了一跳,“我的姐姐,你在人家耳边不要这么大声嘛。”
沈‘玉’娇嘿嘿笑着,“我这不是怕你听不清嘛,快看快看,那是百盛‘女’,是教坊第一琴师。”
百圣‘女’?赵蔓箐笑了起来,也起了好奇心往外使劲儿探着身子看着,百圣‘女’?怎么不叫白圣母?估计这会儿名号叫的能更响亮。
教坊的演出一结束,各家彩棚的演出才热闹的开始,御街上的百姓聚集欢庆新年,人多的如过江之鲫,几乎每家灯棚的前后,都围着众多的百姓。
“这么多人,会不会出现意外啊?”赵蔓箐瞅了眼灯棚前围拢的众人,这个场面让她一下子想起了上一世看过的上海外滩踩踏事件,如果一旦出现意外,那绝对是要人命的事儿。
沈‘玉’娇也跟着赵蔓箐看了眼围拢的众百姓,笑眯眯的解释道:“我们箐箐就是善良,箐箐放心,今天的御林军都是出动了的,各家府邸也都安排了护卫保护着,这大过年的,皇上说了,决不能让百姓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相府因着郑丞相请来了‘波’斯国的幻术表演,叫好声是最多的,赵蔓箐也喜欢看幻术,就被吸引了目光,既然保安工作做好了,那就不会出现问题,而且丰国年年过年都有此盛事,自然不会让百姓们受到安全威胁。
百姓们的叫好声一阵接过一阵儿,一直响到地安‘门’。
“快看,箐箐快看,皇上的圣驾出宫了。”沈‘玉’娇兴奋的拉着赵蔓箐的手大喊道。
赵蔓箐因为紧张,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皇上的圣驾出恭了?难道丰国的百姓口味这么重,喜欢看皇上的圣驾出恭?
郑芸菲也紧张了起来,趁机溜到了赵蔓箐身边儿,赵蔓箐见她过来,也跟着又紧张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啊”了一声儿,顿时,一众的小姐们纷纷往最右侧的帘子处扑去,这一处看皇上的圣驾,是看的最清楚的。
赵蔓箐使劲儿拉着沈‘玉’娇的手,不让她把自己拉过去,“姐姐,咱们这儿也看得清楚,一会儿圣驾□□过来,就更清楚了,别过去啦。”
小姐们的这一片,连着小姐带丫头,纷纷挤到了帘子处,探着头往地安‘门’方向看着热闹。
皇上一身明黄龙袍,头戴明珠金冠,端坐在圣碾上,面带温和得体的微笑,不断地向着御街上的百姓们挥手致意。
前面说过,赵蔓箐这一世的视力极好,自然看得清楚皇上的一举一动,这么长日子没有见到皇上,忽然发现,帅哥就是帅哥,底子好就是底子好,这一打扮,再配上这一身的贵气,看起来又是老帅哥一枚了,如果再配上一句“同志们辛苦了”就更是给力了。
在黄龙楼下了圣碾,皇上双手背在身后,等着皇后娘娘一起下了后碾,这帝后与民同乐,同贺新年,是丰国举国上下的一大盛事。
皇子们则骑着马跟在皇上和皇后的仪仗后面,整个御街一片沸腾,能看到皇上皇后,还能看到一众的皇子们,不论是小娘子还是大媳‘妇’,都是无论如何都要挤过去一睹皇家圣颜的。
五皇子下了马,身边儿跟着宿劭,俩人一起规矩着微微垂着头,落后于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跟在一起进了黄龙楼。
赵蔓箐趁着沈‘玉’娇不注意,微微侧了头问道:“姐姐可说准了,五殿下会到咱们府上的灯棚来?”
赵蔓箐有些疑‘惑’,皇子们要陪伴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会还有时间到别家府邸的灯棚串‘门’啊?
“嗯,按照往年的规矩,他会来咱们灯棚给母亲拜年。”郑芸菲低低的回到,想了想又道:“不过,一般都是母亲下楼去的,毕竟这楼上,都是各府的小姐们,他一个外男,不好的上楼来。”
“这样就行!”赵蔓箐冲着她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郑芸菲被她笑的闹了个大红脸。
赵蔓箐没有再调笑郑芸菲,而是放眼望去,这么欢乐的日子,也不知道她还有幸能够过几次?唉,算了,有一次就好好的玩一次,珍惜当下才是最实在的做人原则。
顺着通明的灯火往东看去,是皇上现在所在的黄龙楼,背后高高的搭着皇家的灯山,这时候的灯山已经全部绽放,盈亮却并不刺眼的灯光在薄薄的暮霭中散发着流光溢彩,与其他各家府邸的灯山锦绣辉映着,赵蔓箐微微眯了眯眼睛,曾几何时,这样的万家灯火,她天天都可以看到……
顺着琉璃般的灯火看下来,紧靠着黄龙楼的就是文青叶的外家成亲王府的灯棚,丰国的亲王只有诚亲王一个,所以,再次就是南平王府、西安王府、东庆王府和靖北王府了,然后,相府的灯棚,是依次下来的第六个。
怪不得都喜欢跑来相府的灯棚,可不是视野极佳嘛。
相府的彩棚下,因着‘波’斯国幻术表演而叫好声儿一片,这个幻术的末尾,就将是节目的最□□,赵蔓箐有些心急,五皇子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啊?!
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可谁知道曹‘操’来是来了,可身后居然还带了个*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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