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一生之计在于勤。
春回大地,万物都欢喜着复苏生长了起来,可赵蔓箐却无暇感受这迷人的春色。不止赵蔓箐无暇感受,还有郑云芸也是被累的一个头两个大。
在赵蔓箐为了给昶王府弄出个像样来的典当铺而忙碌之时,这京城里几家“老大难”的小姐们则也开始了忙碌的“相看”活动。
京城里几家“老大难”的小姐们中,就包括了郑丞相府的嫡小姐郑云芸和威远将军府嫡幺女沈玉娇。至于文青叶,在三年前,就顺利议了亲,嫁给了同样是老大难的靖北王嫡长子林景祥。
对于文青叶嫁给大她八岁的林景祥这事儿,赵蔓箐确实有些意外和惊讶。意外的是,她本以为文青叶会喜欢跟她年纪差不多的男子;惊讶的是,林景祥多年不娶,竟然是安静的等着文青叶长大?!这老牛吃嫩草,也吃的太不动声色了。
不过爱情这回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他们俩人自己觉得好,当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郑云芸原先有文青叶陪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文青叶这会儿的不但嫁了人,连孩子都快要出生了,这才感觉自己真的长大了,故而,从年初开始,就发誓要在十八岁生辰之前把自己嫁出去,林夫人和郑丞相虽然不舍自己这个看起来永远长不大的女儿嫁人,可到底也不敢再耽误,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林夫人见郑云芸也开始发愁自己的婚事儿,这才体悟到这句话的实诚处。
相看正八经说起来就是相亲。
可这古时候的相亲,其实就是各种宴请做客,相看的也都是女性长辈,所以,不太可能让女子与男子互相看一看,再聊聊天,增加点儿彼此的了解度。
但多数能够有诚意互相相看的家族,大部分都是有一定的熟识度的,所以,男子与女子要议亲成功,也不太可能是盲婚哑嫁,但充其量也就是只能达到一个面熟
的程度。
可郑云芸同学对于自己要跟一个“面熟”的男人成亲却不以为意,当初赵蔓箐问她跟一个不够了解的人成亲会不会别扭的时候,她睁大了眼睛说:“大家不都这样嘛?再说了,母亲还说过,这样才有新鲜感呢,不然还没成亲相处上就类似于老夫老妻,那多没意思!”
可就算是有人想走寻常路,可这寻常路也不给她走啊……
今儿个郑云芸和林夫人一起做客的正是京城另一个老大难家——威远将军府。
自从有了赵蔓箐的协调,郑云芸和沈玉娇的关系逐渐缓和,一直到现如今的“惺惺相惜”,为何会惺惺相惜起来?因为都是大龄剩女了啊!沈玉娇可是已经过了十八,开始正式的奔二人生了。
对于沈玉娇的婚事儿,威远将军府可当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可到底还是没能议亲成功,谁让他们家沈玉娇姑娘有着天然呆气质呢?就算是已经贵为南平王世子妃的大姐大沈玉妍出马,也没能给自己家幺妹找到一个互相满意能看顺眼的夫婿。
据宿劭来信絮絮叨叨的说法,为了沈玉娇的婚事儿,沈玉妍可是几乎三天一小叹,五天一大叹,弄得宿逊这个堂堂七尺男儿,也跟着寻摸起当媒人的差事儿了。
说到威远将军府嫡长女,现如今已经是南平王府世子妃的沈玉妍,就不能不提一提她的本事。
宿逊作为金门路布政使一直驻扎金门路,每年也就是中秋节和过年才有机会放假进京。沈玉妍嫁到南平王府之后,迅速获得了南平王爷和王妃的喜爱,只在新婚期间居府尽孝了三个月,就拖着马车卷着行礼,轻车简行的去了金门路找自己的夫君去了,难得的是南平王妃对她此举没有任何的微词,只有大大的赞扬,只要有人询问,就一定会说自己家这个儿媳妇,多么多么的孝顺,多么多么的善解人意。
当初赵蔓箐听说这事儿后,还真是挺惊讶的。
果真是将门出虎女啊!
这满京城,哪有贵为世子妃的正妻卷着铺盖去任上找自己夫君的?世间礼法,妻主内,是要帮助夫君管理家事儿,帮助夫君尽他无法完成的孝道,而侍夫的事儿,一般都是由妾侍或是通房丫头来完成的。可沈玉妍不但自己亲自侍夫,还同时赢得公公婆婆一致的赞扬,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本事。
还有更大的本事呢。
虽说南平王府内部对沈玉妍的做法一致都是褒奖的,可外面却对她此举颇有微词。
金门港链接扬溪地,扬溪地现如今正是威远将军驻兵管理,溪王继续当他的溪王,只是毕竟扬溪地归顺了丰国,现如今只是个封地的地位,溪王的一切用度当然比不得从前,尤其是上供的木料更是比之以前大打折扣,为了这个,溪王不止一次的上书皇上,皇上对此也是头疼的很。
也不知沈玉妍进了什么方法,丰国的皇上特批,丰国与扬溪地的联运港由宿逊总都督完成,宿逊也正式从金门路布政使提升为了转运使。为此,皇上还特地单独奖赏了沈玉妍,赐了“持家有方,贤内助”的美誉。
乍一看这两件事没有什么关联,可仔细一想,里面却大有学问。
宿逊和威远将军是翁婿的关系,如果宿逊一直任命金门港布政使,而威远将军又是掌管扬溪地的驻兵,那么,这武武相连,必定让皇上难以安坐,可宿逊由布政使改为了转运使,其实就是从军队司令改成了交通部,一个可以号令军队,一个只是负责交通运输,两相权衡,皇上如何会不高兴?
但赵蔓箐却想的更为深入,要发家先修路,这转运使可比布政使来的要便利的多的多,看来这宿逊娶了沈玉妍,也绝不是仅仅只是拉拢威远将军那么简单的。
大概一切还是有着五皇子蒋光臻的因素在里面。
相看的宴请其实也没有多么的复杂,表面上看当真就是做客、吃饭、赏花、游乐。
“芸芸,箐箐今儿个怎么没来?”
跟长辈们请了安,沈玉娇就把郑云芸拖到一边儿,倚栏而坐一边儿喂着亭心湖里的锦鲤,一边儿问道。
郑云芸也拿了鱼食往池子里慢慢投着,幽幽的解释道:“箐箐正帮我家姐姐看铺子呢,当初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辛苦,可这会儿真是有些后悔了,箐箐忙的每天都见不着人了。我也有好几天没怎么看到过她了。”
“哦。”沈玉娇明显的眼睛溜溜的转了转,郑云芸见她这个样子,一下子端坐起来,扔了手上剩余的鱼食,边拿帕子擦着手边斜睨着沈玉娇道:“你说说吧,又有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你别再打我们家箐箐的主意。”
两年前沈玉娇的嫡亲哥哥沈岩议亲,沈玉娇就想方设法的通过种种安排,让沈岩与赵蔓箐单独见了两次面,赵蔓箐当时仗着自己才刚过了十岁,一派的装傻充愣,而沈岩显然也对赵蔓箐没有异样的心思,只当哄着妹妹高兴罢了,但这事儿在郑云芸眼里,那就是要跟她们相府抢赵蔓箐的举动,是十分的可恶以及令人讨厌的行为。
其实要说沈岩,赵蔓箐一直认为他其实喜欢的是郑云芸,要不然为何每次郑云芸去沈家做客,他都要在府里盘恒许久,直到见面打了招呼才出门呢?只是奈何郑云芸和沈玉娇两个傻大妞儿,压根就没有开窍。
“我哪儿有?”沈玉娇讨好的对着郑云芸掐媚的笑,直把郑云芸的鸡皮疙瘩都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别笑了,再笑我可要被你酸死了。”
沈玉娇和郑云芸在这儿斗着嘴笑闹时,一个翠绿衣裙的小丫头跑了过来,曲膝见了礼之后,笑盈盈的禀告道:“夫人说这会儿的迎春花开的正是娇艳的时候,要不就有请郑家小姐移步去院子里吃茶赏花?”
沈玉娇也坐够了,听到董夫人的建议,眼睛一亮,“好,我们现在就去,母亲和郑家婶娘也在嘛?”
小丫头不急不慢的道:“这会儿的夫人应是在跟郑家夫人说着体积话呢。”意思就是家长们不在花园,你们可以疯玩了。
两个都快奔二的姑娘,眼睛一齐亮了起来,“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过去赏花去。”
沈玉娇兴奋的拍着手拉了郑云芸起身,一起往湖心亭外后花园方向走去。
“芸芸,我跟你说,前几天我大姐送来给我母亲的寿礼,一会儿赏了花我带你去看,可好看了,是个琉璃瓶,有半人多高呢,上面也不知道怎么雕的,是百子捧寿的花样子,哦哦,还有啊,我姐夫送来的,是个通透碧翠的翡翠福瓜,也是有婴孩儿那么大呢,哇,真是太漂亮了。”
沈玉娇一边走着一边儿看着风景的道,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回应,下意识的转身儿问道:“芸芸,我跟你说话呢……哎?芸芸呢?”
绿衣小丫头上前一步,曲膝应道:“回小姐的话,刚刚郑家小姐不是跟您说让您先去花园等她,她要去一下更衣室的嘛?”
“咦?她有说过嘛?”沈玉娇眨了眨眼,一脸的莫名其妙。
“是说过的啊,当时小姐您还说‘好呀好呀’来着。”
沈玉娇摇了摇头,“我最近这记性怎么这么差劲儿了?唉……好了,那我们先去花园泡茶等她吧。”
而此时,在沈玉娇的队伍渐渐远离视线的一颗粗壮的槐花树后面,郑云芸正被那人手上的一张地契吸引了目光。
“沈家哥哥,你这地契是要做什么的?干嘛给我看啊?”郑云芸犹疑着收回目光,也忘了刚刚自己被人家拽着衣角拖到树后面,差点儿尖叫又被堵了嘴巴的狼狈,最近赵蔓箐一直在寻找念佛桥附近的铺子,要做典当行,还是热闹的地段最靠谱,可奈何一来赵蔓箐不能亮出昶王府以官压民,二来,越是热闹的地段地租房租就是越贵的,还有丰国民间流传的不成文的“转租费”规定,使得赵蔓箐颇为头疼。
而沈岩拿着的,恰恰是念佛桥东北边儿最好的位置的地契,这让郑云芸如何能不动心?
“这是我一个旧友家的铺子,我跟他稍微提了提,他就把这铺子卖给我了,我这位旧友是个书呆子,以摸银子为耻,早前铺面也是由着他父亲打理,而这几年他父亲的身子一直不好,他这才打算着要把铺子租出去,恰好我听说了这事儿……也是赶巧了。”沈岩气定从容的看着郑云芸,慢慢解释道。
郑云芸点了点头,“那恭喜你了,这个地段的铺子,可是千金难逢。”
沈岩知道郑云芸骨子里要强的性子,从来不会低头求人,所以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知道你家赵表妹在寻铺子的事儿,这地契反正在我手上,你回去问问她,如果要买下,我就原价再加一成的转租费,如果她要租,可是可以的,五年为一期,怎么样?”
郑云芸虽然要强,可溜杆往上爬的本事还是有的,见沈岩如此说,也就笑嘻嘻的道谢道:“好咧,我回去问问箐箐,看看她的意见,多谢哥哥了。”
“跟我还这么客气作甚?好了,这是上次去护国寺求得护身符,我请了几个,这个送给你,不能拒绝啊,哥哥还盼着你能帮我多赚点儿银子呢。”
郑云芸有些犹豫,想了想也对,如果箐箐真的买了或租了沈岩的铺子,当然是帮他赚银子了,所以也就没有拒绝,伸手拿过来照着阳光看了看,是块儿碧绿的玉髓护身符,真是美啊。
“谢谢沈家哥哥,那我就收下了。”郑云芸笑眯眯的收了玉髓护身符,因为跟沈岩实在是太熟了,连矫情都懒得去矫情了,直接道谢收礼物。
沈岩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快去找玉娇玩去吧,我一会儿也要再去铺子看看,总不能把个脏乱差的铺子让赵家表妹接手啊。”
郑云芸点头又道了谢,这才跟着小丫头去找沈玉娇去了。
她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沈岩居然跟她玩了这么一手?!待到后来她知道以后,哭都来不及了,因为她想嫁给个有“新鲜感”的男人的美梦碎了。
那边厢郑云芸和沈玉娇玩的不亦乐乎,这边厢赵蔓箐却遇到了点儿麻烦事儿。
说麻烦有些过了,只是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还得应酬亲戚,实在是让人想想都头疼。
赵蔓箐只带了丁三和紫墨坐了轿子在念佛桥附近查看着,谁知道正巧儿遇到了也出来踏春的林景诚。
林景诚作为靖北王府的小儿子,为人忠厚,又亲和爱笑,其实赵蔓箐对他的印象还是蛮好的,这几年每逢年节,林景诚总是想着法子给这些妹妹们送点儿稀罕玩意儿,每年也都会邀请郑云芸和自己出去品尝新开的饭店酒楼的菜肴,林夫人倒也不拘着孩子们,属于典型的放养式教育。
对于这一点儿,赵蔓箐还是蛮喜欢丰国的,不是类似于某些赵蔓箐所了解的古代一样对女子那么多苛刻的规矩,而且,丰国也有很多人性化的规矩并不是那么的拘束女子。
只是大概是弟随兄长,林景诚也是好几年前就开始议亲,可竟然也跟他家哥哥林景祥一样,就没有他满意的亲事儿,所以,这事儿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赵蔓箐的心里,其实隐隐有种感觉,就是林景诚貌似对自己有那么点儿的意思,可毕竟人家没有说破,她自己上赶着娇羞也有点太过于自作多情。
当年郑继阳想娶自己的事儿,是郑继阳公开了的,幸好赵蔓箐提前跟林夫人报备了自己的心意,这才没有耽误郑继阳议亲,只郑继阳考中了进士之后,林夫人和郑丞相铁了心的打算让他出去历练历练,这才减免了赵蔓箐的麻烦。
先不提郑继阳,只说现在遇到的林景诚一行人。
“箐箐你这是要去哪儿?”
林景诚一行人正打算放了马去游河,结果正巧儿看到丁三扶着轿子,这才叫住了丁三,赵蔓箐不好意思一直坐在轿子里不下来打招呼,于是,就只能下了轿子来跟林景诚问安。
原本就没想到会遇到熟人,赵蔓箐也没有戴帷帽,所以林景诚看到她就这么下了轿子,多少有些惊讶,故而才有此一问。
“我正帮姐姐看铺子呢。”昶王府要开铺子的事儿,是皇上特许的,这也等于公开的秘密,没什么好隐瞒的。
“就你一个人出来看铺子?”这时候,站在林景诚身后的一个贵公子上前来,摇着折扇,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赵蔓箐,边关心的问道。
大概是语气有些不同寻常,赵蔓箐不了解他听不出来,可林景诚对他是了解的,立刻听出来他口气里的异样,下意识的拉了赵蔓箐的衣角往林荫处避了避,自己则用半边身子挡在了赵蔓箐的身前。
赵蔓箐对于林景诚这一串儿行云流水的动作有些讶异,也不知道该不该礼貌的去回答人家关心自己的问题了。
“你不用理他。”林景诚回头瞪了一眼那贵公子,话却是跟赵蔓箐说的。
那贵公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冲着赵蔓箐挤了挤眼睛。
这什么人呐?!
都说物以类聚,难道林景诚也是这种人?
显然不是。
林景诚看着赵蔓箐,笑着解释道:“这是王少,就是煦王妃外家的嫡亲弟弟。”
林景诚一直在国子监学习,看样子是准备做个富贵闲人的打算,并没有参加科举去考功名,而是一直把读书作为乐趣,煦王妃就是大皇子妃,自从嫁给大皇子以后,带着王家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王家跟郑家有些类似,并不是百年世族大家,而是因为王总都督勤奋读书,才有了今年这地位,只是,王家也并不全似郑家,郑丞相娶了靖北王嫡幺女林夫人,而王总督却是娶了吏部员外郎的嫡女,都说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儿孙,显然这王夫人很难担任起“一个好媳妇”的称号。
所以,这因为家里出了个皇子正妃的王家,迅速膨胀了起来,煦王妃动了心思,把自己家的弟弟送到了国子监读书,以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迅速结交一批贵族亲贵的朋友,所以,林景诚也就跟王家少爷成了同学了。
其实今天跟林景诚一起出游的还有其他家族的少爷,只是因为赵蔓箐是女眷,他们并没有上前来凑热闹,反而是依着规矩,站的远远的以示对女子的尊重,而王家少爷王宁峰却不顾礼仪的上前来搭讪。
赵蔓箐对王宁峰并不陌生,这人是宿劭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只是之前一直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名字上,而现在她也理解为何宿劭讨厌他了,配上这个样貌,当真是一看就让人讨厌。
有些人合眼缘,第一印象咱们就会对她们印象好,而有些人则不合眼缘,看一眼就觉得讨厌,王宁峰就属于后者。
赵蔓箐对于自己讨厌的人一般不显示在脸上,可这会儿他如此的不顾礼仪,自己也用不着多给他面子,何况还有林景诚给自己撑腰也用不着她多寒暄。
赵蔓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哥哥既然跟友人一起出游,那妹妹也不打扰哥哥了。”
林景诚识趣儿的笑着让紫墨来伺候赵蔓箐上了轿子,自己则拉了还看着远去的轿子拔不下眼睛来的王宁峰,“赶紧走吧,不然刘兄他们该等急了。”
王宁峰被林景诚拖着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就差流着哈喇子了。
这美人真是太美了,不说匀称高挑的身形,就是那一掐就能出水的皮肤,还有那虽然素淡但穿在她身上却能让人美到窒息的气场,还有那黑瞳,澄澈如碧湖神潭,似是只消偷偷看一眼,也能把人吸进去一般的深邃。
抹了抹嘴,王宁峰扭头看着林景诚问道:“咦,这姑娘是哪家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认识一个这么貌美的妹子?她叫什么?哎呦,刚刚也没听清你们再聊些什么,这小美人多大了?也该议亲了吧?你倒是说说啊,她是哪家儿的?”
林景诚对于自己只顾得想着赵蔓箐而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个讨厌鬼的事情懊恼于心,这会儿听到王宁峰如此的恬不知耻的询问,更是恼火。
“你问那么多干嘛?人家是姑娘家,我哪里好把她的闺名,年岁告诉你一个外男?”
王宁峰似乎压根不在乎林景诚语气中的不耐,挑着眉梢口气不善的道:“那你不算外男?少给爷打马虎眼,哼,你不告诉我,我自己难道不会去打听的?”
赵蔓箐遇到王宁峰这个讨厌鬼,也没了寻铺子的心情,早早让丁三套了马车赶回了相府。
今天这个王景峰看自己眼神简直是让人恶心到了极点,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宿劭?那个霸王,让他去收拾个王宁峰总比自己想法子强。这样的败类,自己到底要不要“帮”大皇子清理掉?唉……这事儿到底要不要跟宿劭说?万一自己没说被宿劭知道了,会不会更加不好收拾啊。
宿劭在进了军营的第一天,就明确在给自己的信上说过:有什么事儿,见过哪些外人,都要跟他汇报,如果不说,他一定要自己好看。
虽然赵蔓箐对于宿劭威胁自己给自己好看不以为意,可到底也不愿意横生枝节让他生气,要知道,郑芸菲所嫁的五皇子蒋光臻,最好的哥们儿就是宿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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