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小麦灌浆季节,农院的试验田里,许多小麦都‘抽’出青穗,在初夏的柔风中摇曳。,最新章节访问: 。
襄荷蹲在属于自己的那一片试验田,皱着眉头拨‘弄’刚刚灌浆的麦穗,旁边是一小片舒展着叶片的水稻。
“颗粒大小,普通;颗粒数量,普通;穗长,普通……唯一的改善是株高矮了些,抗倒伏能力比较强……”襄荷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手中的小本上用炭笔记录着,紧皱的眉头一点没有舒展。
“唉,怎么就不管用呢……”记录完数据,她捶捶蹲麻的‘腿’,走到试验田田埂处盛开的月季,吸了口‘花’香后苦着脸道。
一阵风吹来,月季‘花’瓣纷纷坠落,有些便飘到襄荷身上,好似落入一片深浓浅翠的绿叶。
她依旧穿着农院的院服,不过却不是土黄‘色’的,而是浅绿‘色’的,‘交’领束腰,腰间系着一条翠绿‘色’宫绦,衬得腰肢如风中杨柳,不盈一握。
匆匆五年过去,她从小小‘女’童长成小小少‘女’,连农院的院服都换了‘色’,但小麦和水稻的研究却依旧没什么大的进展。
“小荷,小荷!”远远地,有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
转眼间,一个眼儿圆圆,脸儿圆圆的少‘女’喘着气跑到襄荷跟前。
“小葵。”襄荷笑着唤了声。
卜落葵哈了声:“就知道你在这儿,快别莳‘弄’你这些宝贝庄稼了,有好事。”
襄荷拍拍手上的泥土:“什么事儿?”
卜落葵笑眯了眼,扬起手中烫金的‘花’笺:“宣城郡主生日设宴,请了咱们俩呢!”
襄荷接过‘花’笺,清楚地看到上面的落款,确是宣城郡主无疑:“宣城郡主?”
卜落葵使劲点头,一脸的濡慕:“对呀,就是宣城郡主。”
宣城郡主是端王长‘女’,也是唯一的‘女’儿,而端王,则正是五年前‘花’费五千两买去梅素鹤望的人。事后襄荷听掌柜说过端王的事,知道他是来襄城访友兼小住,但谁知道,这一住就是五年,而跟随端王而来的端王家眷,也逐渐进入了襄城的社‘交’圈。
宣城郡主在京城时就深受皇家宠爱,跟随父王来到襄城后,更是因端王独‘女’的身份饱受瞩目,且在来到襄城的第二年便进了鹤望书院。更难得的是,她身为皇室贵胄,为人却并不高傲难处,反而十分温柔可人,且才学也颇佳,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这样一个身份高贵又有内秀的贵族少‘女’,理所当然地迅速取代周清芷的地位,短短五年间,便成为襄城闺秀圈最受追捧的人物。
这也是卜落葵这么待见她的原因之一。她将周清芷视为头号死敌,而能够让死敌吃瘪的人,无疑将得到她的喜爱,虽然看起来宣城郡主跟周清芷关系也不错,并不像卜落葵期待的那般剑拔弩张,但这并不妨碍卜落葵偷偷高兴。
宣城郡主的生日宴会,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以卜落葵和襄荷的身份,能参与宣城郡主的宴会,在一般人看来绝对是她们的荣幸。
卜落葵像只小麻雀似的,在襄荷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郡主多温柔郡主多可亲这次能参加郡主的宴会简直太高兴了吧啦吧啦……
襄荷‘揉’‘揉’脑袋,对有一个话唠的闺蜜感到头痛。
不过,宣城郡主?
似乎的确是个没架子很温柔的人啊……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与卜落葵分别后,襄荷径自去了玫瑰园。
依旧是重重林木掩映中的建筑,依旧是清冷寂静的庭院,‘门’前的那条小路五年前因为每日要为‘花’铺供‘花’而热闹了一阵,待襄荷扦‘插’嫁接的‘花’苗长成之后,小路上复又生出青苔。
“……为什么总是不成功呢?”
照常读了几页书后,两人开始闲聊,襄荷不自觉地抱怨着近日最苦恼的事。
“……试了很多方法,找了很多良种,我还亲自去乡民们的麦田稻田里选取有特‘性’的种子,可是效果还是那么不如人意……”
五年前,她雄心勃勃地想要在古代‘弄’出高产的杂‘交’水稻,但谁知,五年过去,不知费了多少工夫,也不知滴了多少灵液,虽然也选育出一些良种,但最重要的亩产量却依旧没有突破,平均亩产仍旧在这个时代的正常亩产范围之内,并没有达到襄荷预期中的产量。
在‘花’卉育种上大放异彩的灵液,在小麦水稻上却似乎没起任何作用。
这无法不让襄荷感到灰心。
“无需对自己太过苛求,你做的已经很好。”谢兰衣习惯‘性’地想要抚‘摸’她的头顶,却在看到那原本童稚的包包头已经换成了少‘女’的倾髻后,而蓦然停住了手。
不知不觉间,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脸颊仍旧带着一点婴儿‘肥’,但眉目却已脱去了稚气,显出些许少‘女’的风韵;原本短短粗粗的孩童身材,也仿佛‘春’笋般,一日日剥去稚嫩的外衣,‘露’出亭亭的竹节。
襄荷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趴在桌子上,托着腮,一脸忧郁状:“你不懂……”
不是她太苛求,而是他们没见识过后世杂‘交’水稻的威力,不然就不会对她那只增加了几十斤亩产的良种说出“很好”二字了。
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抓了她垂在肩上的一缕小辫把玩起来,一边把玩,一边语调不变地道:“尽人事,听天命。”
还没发现自己小辫子被人揪住了,襄荷心里郁闷稍散,握握拳道:“对,尽人事听天命。”
想来灵液能够提升普通植物的变异几率已经是个巨大的金手指了,如小麦水稻这样的粮食作物,如果还能靠着灵液很容易就选育出无数育种人呕心沥血育出的良种,那真是太逆天,也太破坏平衡了,毕竟粮食作物不同普通植物,那是可以养活无数人的。
所以,要知足,灵液没用就没用,袁隆平也没灵液,全靠几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千万次的实验,才最终铸就那样一个伟大的奇迹。
她不敢期望能够达到袁隆平的高度,只希望能沿着其足迹,在这个时代,尽量做自己能做的,这样即便不能创造奇迹,起码能够无愧于心。
想通这一点,心里的郁闷彻底散去,她猛地站起来,打了‘鸡’血般喊着口号:“努力——啊!”
口号还没喊全,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惨嚎。
刚站起的身子条件反‘射’地又伏下来,双手抱头,头则撞上书桌上的一堆书,瞬间将原本摆放整齐的书本‘弄’得凌‘乱’。
“干嘛抓我辫子……”两眼各含一泡泪,襄荷十分幽怨地控诉。
闯了祸的谢兰衣一脸无辜,听了她的控诉后,俊脸上才‘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来,声音难得的有点中气不足:“咳……你起的太快,没来得及松手……”
襄荷瞪他一眼。
他却朝她暖暖一笑,好似一朵暖风里盛开的‘花’。
无法抵挡美‘色’的襄荷没出息地扭转身子,开始收拾被自己‘弄’‘乱’的书桌。
哼,看在笑地那么好看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谢兰衣驱动轮椅,在她身边笑看她的动作。
咦——
襄荷的动作却忽然一停,手中拿着一张烫金的‘花’笺。
熟悉的式样,熟悉的颜‘色’,熟悉的落款,就在刚刚,她刚从卜落葵手中拿过一张同样的‘花’笺。
这是一张请柬,一张宣城郡主生日宴会的请柬。
她惊讶地瞪大眼,指着‘花’笺,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
谢兰衣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这是请柬。”
襄荷怒目瞪他:我当然知道是请柬!
“为什么你会有宣城郡主的请柬?”
这才是最重要的好吧?她几乎整日朝玫瑰园跑,自然知道他平日足不出户,顶多天气好些时去附近山林里转转,且绝对不去景‘色’好,易撞上书院学子的地方。
这样一个死宅,怎么会跟宣城郡主扯上关系?
襄城的权贵们未必不知道谢兰衣的存在,但因为他的闭‘门’不出,以及对他身份的忌讳,从来没有人在公开宴会上邀请过他,只有书院的一些山长们才会偶尔请他去赴小型的‘私’宴,宴会就设在书院,赴宴之人也都是书院的山长,即便如此,他十次里也有九次不去。
所以,宣城郡主的生日宴怎么就邀请了他呢?
“这个,应该问宣城郡主。”谢兰衣道。
襄荷又瞪眼。
谢兰衣笑了,顺‘毛’道:“好了,这算什么事,兴许人家就是偶然想起襄城还有我这么个人,想看看几年不见是不是还活着。总之我不会去就是了。”
原来是旧识,襄荷恍然。
顿时八卦心起:“你们以前认识啊?关系好不好?怎么她来了襄城五年,到现在才想起来见你啊?”
谢兰衣摇摇头:“不过见过几面,算不得熟。”
襄荷撇撇嘴,算不得熟还专‘门’下帖子,郡主的心思可真难猜。
目光瞥向他俊秀的面容,心底忽又生出一个想法。
这个宣城郡主……该不会对谢兰衣有意思吧?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襄荷一拍大‘腿’,立即怂恿道:“我也收到请柬了哦,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总闷在屋子里会闷出病的,偶尔也要出去散散心嘛。”
谢兰衣却无情地粉碎了她看八卦的念头,斩钉截铁地道:“不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