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易生只觉自己这两‘穴’之间中有一团暖意上涌,逐渐游走于任脉各个‘穴’道。他本以为已是被其制住‘穴’道,但发现身体却仍是能运动自如,只是这脑海之中不断浮现适才方雪鸢所言之语。
“常无‘欲’观其妙…常有‘欲’观其徼…”易生心中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反复‘吟’诵此句,忽然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这与当时杨世伯所教的口诀似乎有所关联,莫非道长他…”
他正思忖间,方雪鸢身形一晃,将其左手反箝而背,连点“云‘门’”、“天府”、“列缺”三处。但听方雪鸢之声又是回响于脑中,幽幽道:“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此三‘穴’属“手太‘阴’肺经”一支,易生武学至阳至刚,是故从未练过此脉,如此被其一动一下,又疼又痒,感觉十分奇异。
不过在观战的众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只因方雪鸢点‘穴’出手极快,而易生被他擒住左臂,一带一转也是行云流水。所以在别人眼中,两人仅是在近身互搏,拆招接招。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方雪鸢将易生腾挪不止,易生脑中声响也是接连不断,直指其心。说来也奇怪,易生虽不是‘精’于学术之人,然每每方雪鸢念出一句,总是能与之心神相合,而被其点下的‘穴’道中,又能因此化出一道玄妙真气,逐渐汇于任脉之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易生“手太‘阴’肺经”一支已是被尽数点开,左臂间时而涌起“乾阳气”,时而回‘荡’那股玄妙真气。只见方雪鸢当下微微一笑,手上用劲,低喝一声“着”,易生便觉自己被一股绵柔劲力一带,身子竟是悬空而起。
方雪鸢当即拍出右掌,与其左手掌心相接,将易生凌空抵于顶上。易生虽是奋力挣扎,然方雪鸢掌中传来一股真气,令自己身子一软,难以吃力。而自己左臂之间却是真气涌动,‘阴’阳两道劲力各自与方雪鸢那股内力相斗,逐渐相互‘交’融。
易生此时已是恍然,明白其用意,方要言语。却听方雪鸢嘴‘唇’微动,其声自脑中幽幽而来,“此乃气劫之时,少侠莫要出声。”易生也是发觉自己体内正发生着变化,当下一脸疑‘惑’地瞧着方雪鸢,似是在向他询问。
只听方雪鸢眼神中‘露’出笑意,声音已是传入他耳中,“易少侠一身正气,侠骨丹心,而又淡漠安然,处世不争,深得贫道之心。更难得的是少侠体内竟是有一股玄‘阴’真力,与我‘‘玉’虚’的玄‘门’真力极为相似,是故方才与贫道内力遥相呼应。”
易生暗忖道:“玄‘阴’真力,莫非是杨世伯当时口授与我的炼气心法?…”
方雪鸢之声仍是不绝于耳,回‘荡’在易生脑中,“道法之奥,不在勤练,而在于心神相合,方能顿悟生法,法继而生道,周而复始。‘‘玉’虚’‘门’人极少,只因这顿悟之能绝非常人所能,须是心无杂念,所想非常。你我有缘相见于此,便是天意使然,贫道就将此法传授于你,望少侠你能令玄‘门’道法永存于世。”
易生但觉左掌间劲力蓦地一振,身子已是悠悠后翻,脑中响起方雪鸢的一句话,“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神由心生,形无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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