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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45章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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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三月,秋亦都关在书房里处理秋家剩下的帐和几个要紧的生意,期间倒也没少和秋恒吵上几架。。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因秋夫人一直病着,故而家产一事自无人敢提,眼看四月就要到了,秋亦是不急,秋恒反而有些坐不住,好几次去给秋夫人请安,只是都以病重为由将他挡在‘门’外。

    今日天气甚好,把雕‘花’窗的帘子打上,外头的阳光不偏不倚可照到桌子,连灯也省得点了。

    听君坐在软榻上绣汗巾,秋亦就在她对面写账册,厚厚的几本账全都是秋老爷病中秋恒做下的烂账,要理清可得费些时间。

    绣‘花’针反‘射’着日光,略有些刺目,听君放下活计休息,抬头正见院子里风吹秋千微微‘荡’漾,不禁道:

    “清明快到了……”

    秋亦沾了沾墨,随口道:“怎么,想回家扫墓了?”

    听君笑着摇了摇头:“我娘的墓在徐州。”徐州眼下是金人的领土,她已很久没去祭奠过了,也不知那坟现在好不好。

    “嗯……”秋亦停了笔,颦眉想了一会儿,“倒是可以回青木山一趟。”他淡淡笑道:“咱们娘的墓在山上。”

    听君愣了一瞬,随即也颔首笑道:“好。”

    一本册子勾完,秋亦‘揉’了‘揉’有些酸软的手,把账本递给她:

    “帮我把这本誊了,就和上次的一样。”

    听君正接过那账本,因见他又‘抽’了一本来对,忍不住心疼道:“歇一歇吧,你这么眼睛怎么吃得消?”

    “不妨事。”秋亦叹了口气,“把这些对完,也好空出时间回一趟青木山才是。”

    “饿不饿?”听君把手绷搁到一边,起身道,“我去拿些茶点来吧。”

    秋亦淡淡应着:“也好。”

    正推‘门’将出去,迎面就碰上往这边走的朱管家,听君忙款款施礼。

    “总管。”

    “噢。”朱管家拱手抱了抱拳,“云姑娘啊,三少爷可在房里?”

    “在的。”听君回身看了一眼秋亦,问道,“可有什么事么?”

    朱管家面‘色’为难地往里走了几步,迟疑片刻,方道:“今儿个午饭,夫人吐了一滩的血,才寻了大夫来看。”

    “哦?”

    秋亦尾音一扬,和听君对视了一眼,“怎么样?”

    “哎……不好说。”朱管家搓了搓手,低头皱眉叹气,“总之看这情况怕有些严重,大夫说她这是顽疾,从前就不好,不过夫人碍于脸面没显‘露’出来,老爷一过世这病就愈发恶化了。”

    听君不由问道:“可通知二小姐了么?”

    “说了,可夫人不让见她。”朱管家也觉得奇怪,“她眼下说话也是费劲的很,可说什么都要见少爷你。”

    “见我?”

    “是,好像说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你。”

    朱管家犹自不解地摆首思索:“依我看,没准儿是老爷临死前对她说了什么。三少爷您还是去一趟吧?”

    “嗯。”秋亦把账册整理好,走到听君跟前,轻声道:“那我,去去便回来。”

    她将‘唇’一抿,缓缓点头:“……小心点。”

    “知道了。”

    *

    秋夫人的房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和秋莫屋里一样,成日笼着一层压抑的‘药’味,久久散不去。镂‘花’的铜熏笼摆在‘床’头,四周暖得让人发热。

    秋夫人半靠着枕头,眼睛将睁未睁,约莫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才强打起几分‘精’神来。

    “少易……”

    印象中,这个‘女’人极具城府,又心高气傲,年幼时吃过她不少白眼,如今看她这般憔悴,秋亦心里不得不说是有些喜悦的。

    他在‘床’沿径自坐下,不冷不热地唤道:“夫人。”

    尽管称呼很生分,秋夫人也没有在意,抬眼往他身后瞧了瞧,见并无旁人,这才呼了口气。

    “听闻,你这几日都在帮着朱管家打理阿恒手里的生意。”

    她笑了笑:“倒是麻烦你了。”

    “顺手而已。”秋亦表情冷淡,“亦或是说,为了更心安理得拿那笔家产罢了。”

    “你的确是很聪明。”秋夫人神‘色’温软,笑得有些苍白,“让我想起了你大哥……他也是做事格外仔细小心,人也温柔,你没来之前,秋家上下丫头小子,仆役随从,没哪个不喜欢他的……”

    秋亦笑着提醒他:“可他已经死了。”

    秋夫人笑容一僵,沉下眼眸:

    “……我知道,你心头一直都是恨我的……”

    她忽然间这般道来,并不似寻常和他迂回曲折的说话。

    “你我的关系,我也就不多说了,大家心知肚明……当年下毒害你,也是我迫不得已。”

    秋亦闻之便觉得好笑:“有什么事迫得夫人非得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孤儿下手?我倒是很想知道。”

    秋夫人略一摇头,仿佛有些艰难地解释道:“当时你大哥刚掌事,怎想你会回来,我情急之下,方才……”

    见他脸‘色’鄙夷,她也不愿说下去。

    “我明白,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秋夫人撑着往前凑了凑,语气斗然一转,微微带颤,“今日叫你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秋亦颇有些厌恶地往后退了退,皱眉问道:“什么事?”

    “此事,我也是……前不久才得知的。”

    秋夫人面‘露’难‘色’,垂头迟疑了少顷,才抬起头来。

    “自打你回庄,我便偷偷遣人调查过多年前的一些事情……靖康那年,你八岁,*年前,老爷一直在江南,从未去过汴梁,只在十几年前随太姥爷去收过账。

    我不知他是否是那时结识的你娘……后来几次他病中苏醒,我都旁敲侧击地问过,可他都避而不答。”

    秋亦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袖下的手不经意间握起:“你什么意思?”

    “你、你不要误会……”秋夫人惶恐地安抚他道,“我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

    “眼下老爷去了,我这身子估计也挨不过今年冬天,秋家能有你来管事,那是再好不过的。我是……我是为老爷不值……”

    秋亦已经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

    她急忙道:“老爷是真心待你们母子好的,尽管……尽管你……可是他对你……我只希望,你能不这么恨他。”

    “辛苦你编这些话了。”秋亦冷哼一声,“我早就没有要和秋月二人争下去的打算,你多虑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论,你信是不信……我从来都没怨过你娘……”她咬了咬下‘唇’,“我和老爷做了三十年的夫妻,看得出来,他对你娘的情意远远超过于我,病后我才好好想过这些往事,也有些明白他为何这样器重你。毕竟秋恒远不如你,而秋家目前状况岌岌可危,只有你……”

    他转过身,头也没回,秋夫人却已泪流满面:“秋亦……秋家的家业老爷都‘交’给了你,你莫要辜负他这一片苦心……”

    走出那满是‘药’草气味的房‘门’,外面空气清新,他闭上眼,深深呼吸,喉头却仿若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春’日的阳光温煦,他的手却冰冷无比,定了定神,抬眸正见那院中杏‘花’树下站有一人,侧着身子看着那满树深深浅浅的颜‘色’,熟悉的表情竟令他心里莫名安静。

    未及多想,秋亦抬脚便往前走去……

    余光看得他走过来,听君微微一笑,刚要开口,却见他一头栽了下来,肩上蓦地一沉。

    “……少、少易?”

    她怔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隔了良久良久,才听他在耳边轻叹道:

    “没事。”

    “你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虽不知秋夫人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听君却不多问,只伸手将他抱住,两人静静站在树下,一树的杏‘花’吹落满头……

    *

    夜里窗外不时传来两声虫鸣,听君正在替他铺‘床’,秋亦坐在案几前犹自喝茶,沉思了一阵,问她道:

    “你说,她的话,可信几分?”

    听君放下被衾,默了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眼下这时候,她兴许是说的谎话,为得是让你把那份家产留给二小姐和四少爷。可大夫又说她时日不多……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死前的话,想来也不会胡‘乱’瞎编……”

    说着自己也有些糊涂了,她讪讪笑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娘呢?”听君走到他身边坐下,“她就没有和你提过你爹的事情么?”

    “很少。”秋亦轻轻叹了叹,“小时候见她提起爹爹便不太高兴,后来索‘性’也就没问了。”

    “不过说起来……”

    他顿了一顿,似想起什么事:“我娘死前只让我去武陵来找秋莫,但没说他便是我爹。当初到秋家之时,是秋莫让我唤他父亲,我便以为他就是……”

    听君讶然道:“这么说,你娘并没告诉你你的生身父亲是谁?”

    “嗯……”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对秋夫人那番话这么触动。

    瞧他神情落寞,眉间尽显倦意,听君看着不忍,伸手将他手握住,温言道:“你别担心……我们可以去找你娘的朋友问一问,大约她们会知道呢?”

    “朋友么?”秋亦颦眉思索半晌,终是苦笑道,“可我也不知她生前到底有哪些朋友。”

    他母亲是青楼出身,就是有朋友定然也是青楼‘女’子,自他出世后,想来为了他着想,也没再与那些人联系了罢?

    这么一想,听君徒然对他娘亲生出一丝怜惜和敬佩之情来。

    一个‘女’子孤身将孩子养大,定是十分十分的不容易……

    “对了,那个老乞丐。”她忽然脑中一闪,“说不准他和你母亲熟识呢?”

    “乞丐?”秋亦想了许久,“是驿站与你说话的那个?”

    “嗯、嗯……”听君愈发肯定地点点头,“找他问问,大约他会知道什么?”

    秋亦若有所思地颔了颔首:“试试看吧,反正离得也不远。”

    “好。”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也陪你去。”

    秋亦听之,倒望着她笑出声来:“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急呢?”

    听君微微有些脸红,窘迫地从他掌心收回手。

    “我是怕你……会多想。”

    “呃。”秋亦淡淡笑了笑,继而很怅然地唉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又把她手拉了回来。

    “怎么办?我若不是大少爷了,你还跟我么?”

    心知他在说笑,听君也没当真,反而掩嘴“噗嗤”一笑:“我也什么都不是啊,这样不‘挺’好?不用担心,你往后会不会又收了哪个丫头。”

    她话刚说完,秋亦就伸手搂了她,轻轻抱在怀中。

    “白琴有句话说得很在理,你可晓得是什么么?”

    听君不解:“什么?”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笑道:“像我这么个人,没心没肺的,谁看得上?”

    “是你不知道罢了,其实……”她本想说白琴也是喜欢他的,但这般时候,又不愿说起她来。

    幸而秋亦也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懒懒的把头贴在她颈窝,隔了一会儿,才道:

    “正好清明也要到了,借这个由头从庄子里出去吧,我看你待着也不愉快。”

    “朱管家肯让我们走么?”

    秋亦鼻中一哼:“这个可由不得他。”

    次晨,吃过早饭,秋亦果真牵了马车来,她简单收拾了些行礼,路上也没带随从,就只一个车夫赶路,二人匆匆往去江陵的驿站而行。

    时隔半月,驿站虽在,那马厩旁却不见当初的老乞丐。

    听君向周围人打听,只说这乞丐南方来的,在那儿呆了没几天就又走了。乞讨为生的人,四海为家,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看来天不遂人愿,这个线索就此中断了。

    不过秋亦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分毫不沮丧,回头就吩咐车夫往南边衡州去。

    青木山在衡州,这座山很是荒凉,听君从没去过,也只是听人说起过。

    常德离衡州还是有一段距离,走了两日陆路,又行了一日水路,第三日傍晚才到衡州附近的一个小镇子。

    镇子上人口不多,前前后后就一家客栈,小二出来将马车牵到后院,听君便随着秋亦往客店里头走。

    这会正值晚饭时候,厅里用饭的食客不少,那掌柜的埋头捧着个算盘算账。秋亦抬头扫了一眼,淡声道:“住店。”

    后者忙不迭放下算盘,换上笑脸来问道:“好好好,请问公子要几间房?”

    秋亦想也没想,淡淡道:“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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