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鹊深吸一口气,还从没看见过兮紫烟如此慌张的样子,在诧异的同时新奇地问:“出了什么事?”
兮紫烟一口气跑近,断断续续地说,“我听说表哥送了只小猫给表嫂就想来看看。-不想,在来的路上就看见‘花’前抱着只小猫鬼鬼祟祟地从林中小道跑过。细思之下,想着那小小的猫应该是表嫂的。”
冷雪鹊一怔,思维慢了半拍。
闭月紧张地一把抓住冷雪鹊的胳膊肘儿,“少夫人!肯定是小雪在苑中玩时被‘花’前小姐抓着了。”
“小姐!那‘花’前小姐不会把小雪当练飞刀的靶子吧?”婉‘春’在灿烂的阳光下打了个哆嗦,无形是想到了‘花’园里被迫站着当靶子的事来。
“‘花’前顽劣惯了,我也是怕她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那可是只很小很小的猫,太可怜了。”兮紫烟不停地用手帕试着眼角,撒下一连的悲伤,不时向冷雪鹊闪出一个探试的眼神。
“我看看去!”冷雪鹊虽心疼小白猫,可偷走小白猫的是月轩璞的‘女’儿,她是后娘,决不能对此事反应过大、过‘激’,以免引起府内人的议论,落下不待见继‘女’的名声,最主要的是不要引起丈夫与公公婆婆的不满。
有了上次沉痛的教训,她变得城府有心机起来,也学会了心里的想法不能表‘露’在脸上,因此哪怕心急如焚,也非常淡定。
鉴于只是只猫,她此番前去不想与月‘花’前发生什么不愉快,如是小白猫没事,也可以让小白猫陪月‘花’前玩两天,而考虑到有人在场作证最好,就聪明地拉上眼神不明的兮紫烟。
兮紫烟目光闪躲,一连的推脱,好似也怕惹祸上身,终是执拗不过她,勉为其难地跟着。
。。。。
月‘花’阁,月‘花’前的卧室‘门’大敞,屋里一片狼藉,凌‘乱’不堪。
里面收拾着屋子的小丫鬟甜妞回话说月‘花’前早跑出去玩了,而这段时间月‘花’前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小池塘。
“二管家用线把青蛙的一条‘腿’缠住,用竹条‘抽’打着它们,让它们在前面跳,‘花’前小姐用它们练习飞刀。还有,二管家时常把小动物‘弄’伤,教‘花’前小姐救治,有时……有时也剖开来给她说解。”说到月‘花’前的种种古怪玩法,年纪小小的甜妞都脸若纸白,瑟缩着身子。
冷雪鹊打了个‘激’灵,幻想瞬间破灭,她仿佛看到小白猫正被强制住仰躺在草地上,而二管家手拿着尖刀,笑眯眯地给蹲在旁边好奇的月‘花’前讲解猫的身体内部结构。
狗屁孩子的恶心玩法还真没听说过,估计是小时候在兵营的生活枯燥无味,因而就有了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玩法,可二管家太无聊了,竟也跟着掺和,手段还那么残忍。但府内大大小小有几个池塘。
“小姐最爱去的是阁后的小池塘,那池塘周边幽静,平日里除了打扫卫生的下人,就没有人去,因而那里青蛙也异常的多。”甜妞思虑会儿,又小声地道。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冷雪鹊提着裙裾疯一般地跑向楼廊。
紧跟出来的兮紫烟在后伸了伸手,好像是想喊却没喊出声,凝眉间,也就慢悠悠地回转向椅子上坐去。
她风轻云淡扶上额前因奔跑散落的发丝于耳后,沉静不变的目光看向打开的雕‘花’窗。
那里一片广阔的蓝天大好,蔚蓝如洗。
她‘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美美的浅笑,轻声慢语显足了主子的派头,“甜妞!去看看少爷在枢密院没有,若是他在,就对他说:少夫人与小姐又闹开了。”
甜妞‘迷’‘惑’地眨了下眼,一时未解她话的意思。
兮紫烟维持着亦是变了味的柔美笑意扭头望向甜妞,眼里闪出一丝少见的冷意,冷若冰霜的话从朱‘唇’溢出,“怎么吩咐就怎么做。”
甜妞怯怯地应了声,后又战战兢兢地道:“可少夫人分明没与小姐闹起来……”
兮紫烟霍地站起,反手就一个耳光向甜妞脸上‘抽’去。
甜妞捂住脸庞,害怕地望着她,彻底被‘抽’懵了。
兮紫烟指着房‘门’大吼道:“她们俩就一冤家。你瞎了,上次在这屋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吗?最后连老爷与老夫人都出动了。难道你想小姐被少夫人欺负吗?”
甜妞平白挨了一耳光,放下手中的活赶紧朝屋‘门’跑去。
。。。。
冷雪鹊独自一人跑到小阁楼后不远处的小池塘,却仍是不见月‘花’前,而地下有几只剥了皮、血‘肉’糊糊的青蛙死尸,还有一只被剖开腹部的小白兔,‘毛’茸茸的白被血污了满身,而十多只绿头苍蝇盘旋在上面。
这恐怖的场景惊煞了冷雪鹊的眼,她微微张开小嘴,怔怔地盯着那鲜血凝固的一团团动物尸体,招架不住地眼前缓缓滑过小白猫也被残忍剥了皮的画面来。
“见过少夫人!”两个正清扫远处落叶的‘妇’人走来施礼,她遥飞的思绪才回归。
她焦急地道:“小姐来过这里没有?”
两个‘妇’人‘迷’惘地摇了摇头,而另一个随后就道:“小‘妇’来时曾见小姐抱着只小猫好像朝梅园方向去了。那小猫应该是少夫人的。”
“梅园!”
真该死!怎么没想到。冷雪鹊恼怒地一拍脑‘门’,疾如风地调转方向。
当来到梅园时,她已经累得够呛,‘腿’脚发软,扶住院墙大口大口地喘气,可心中那焦躁就如一团火一般早焚烧了她的全身,却也顾不得累。
空‘荡’‘荡’的院里很静,似乎没有什么人。
她眉头一拧,脑中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月‘花’前没来这里?可她再也想不出月‘花’前会去哪儿,就仍是坚持着向深处走去。
透过树枝,依稀可见李梅与武媚住的青砖黑瓦房屋,而正值晌午,阳光明媚,两人的屋‘门’紧闭,也代表着没人。
她几乎要绝望了,却蓦然在风中听到细微的‘女’孩子欢笑声,还有零星的相赞巴掌声。
起起落落,好似鬼语,但这分明是青天白日,只有一个情况,这院中有人,只是离她甚远。
看到了希望,她深吸一口气,拼了全力又向房屋的后面跑去,也不顾有没有路,就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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