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涧身穿一件土黄‘色’僧袍,身材高大威猛,身躯厚重结实,站在场中,就像一堵浑圆的石墙一般。。 更新好快。
他是周延儒以重金礼聘而来,专‘门’用以对付韩开山的。
韩开山一身所学,乃是正宗的少林功夫,别说赖四那样的地痞无赖,便是活阎王这样的江湖豪杰,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而段涧则不同了。
他与韩开山师出同‘门’,一手大力金刚掌却是内外兼修,已有三十多年的修为,既属阳刚之劲,兼走‘阴’柔之路,发招之际,飞沙走石,断石碎碑,说得上是威力无穷。
只因他六根不净,屡犯戒律,被人发现之后,却又屡教不改,最终被没收度牒,驱逐出寺。不料这段涧还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竟在寺外潜伏数月,一直等到揭发他丑事的大师兄因事下山,便暗中陡施突袭,下毒手将其害死,这才改换名字悄然远遁。
段涧的‘性’格‘阴’沉狠辣,也从未与别人提及这些不光彩的经历。而韩开山与他虽是同‘门’却不同师,又是先于他离开少林,故而对此事亦是一无所知。
因此,当被杨天义问及周延儒手上的实力之时,韩开山虽然知道段涧的存在,对他的来历却是知之甚少。也正是这个原因,韩开山在谈话中流‘露’出了另一个意思:他不愿与段涧生死相搏。
杨天义暗道正合我意,大哥不便出手,正好让自己来吧!
自打神功练成之后,还从没有过与敌对阵的机会呢!而按照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段涧,可说的上是自己穿越以来,所遇上的最为强大的对手!
跟这样的高手过招,既是义不容辞,也是期盼已久。
然而,正当杨天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时,却已有人抢先一步,发起攻击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紫星了!
在杨天义所着的《杀手训练手册》中,反复强调着这样一句话:与敌对阵,废话少说,抢占先机,攻其不备。
至于谈话聊天,只能是胜利后对失败者的施舍。
紫星对这句话深有感触,亦铭记于心。此刻,她便是遵照这一重要指导思想,二话不说,将身体原地一个旋转,那木‘棒’已调整了方向,直奔段涧脑袋而去。
段涧抬起右手,挥掌便朝那木‘棒’击去,紫星却是顺势变招,木‘棒’中途变向,又朝段涧左肩砸去。段涧反应不及,诧异地“咦”了一声,肩膀已被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一棍。
那段涧好生了得,竟是毫无所觉,肩膀一错一沉,右手化掌为爪,已是将木‘棒’握于手中,先往右边一带,又向怀中一拉,再往外一送,连续三次变力之后,就在紫星刚要发力往回夺的时候,段涧却突然松开木‘棒’,又反手在‘棒’端猛击了一掌。
这一掌的威力实在巨大,即以紫星的功力亦无法承受。而紫星的临场经验何等丰富,眼看那木‘棒’直冲自己‘胸’口而来,她便借力卸力,双脚一蹬,借着双臂传来的巨大力量便向后飘飞而去,直退出了七八步远方才稳住身形。
再看那根坚硬无比的防暴棍,顶端已是被打得四分五裂。
虽是输了一招,紫星丝毫不见慌‘乱’,甩开木棍,顺手从身上‘抽’出两柄短剑,在一记清脆的‘交’鸣声中,便又要往前扑去。
“慢着!”杨天义赶紧喊了一声,便迈开脚步,走下台阶,向紫星走去。
而段涧也从声音中认出了这件兵器:“凤鸣剑?你是紫星?”
公开场合,紫星只是杨天义的卫队首领,杨天义既然发话,紫星当然要毫无疑义地执行,她当即站定,却依旧摆出一个进攻的架势。
那意思仿佛在说:你别捣‘乱’,我还要接着打!
杨天义在紫星的肩膀上轻轻一拍,又给她使了个眼‘色’:亲爱的,也给我个显摆的机会,好吗?
紫星想了一下,便将双剑慢慢收回:算了,那就让给你吧!
“你是杨——天义?山西督抚?”段涧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两人的江湖传闻。
“过去的事就甭提了!”杨天义微微一笑,道:“你呢?你一口一个老衲,又说自己叫段涧,你的法号呢?”
段涧见杨天义一上来就揭自己的短,心中便隐隐来气,“老衲曾师从少林,现今已经还俗,法号自然不再用了。”
“哦?是这样啊?让我猜猜,该不会是少林寺弟子太多,法号不够用,就把你的给收回了吧?”
段涧眼中闪过了一抹‘阴’鸷之‘色’,却是稍纵即逝,“施主,正如你刚才所说,往事不堪回首,你想以此相‘激’,未免也太小瞧老衲了。”
“此言差矣!段前僧,我也只是猜测嘛,又没说你是因为喝酒吃‘肉’、偷钱**才被驱逐出寺,你何必生这么大气?让人误会好像我猜对了似的!”
段涧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前僧”的意思,心中已是暗起杀机,便紧握双拳,‘阴’森森地说道:“杨施主,但愿你的手上功夫,也能跟你这张嘴一样厉害,否则——”
“我的嘴很厉害么?难道说,我竟然猜中了?你真是个少林寺中的败类?”杨天义继续刺‘激’道。
“阿弥陀佛,看来,你是想bi老衲下杀手了?”段涧眯着两只眼睛,宽大的衣袖中已是渐渐鼓胀起来。
“说说而已,我又没证据,这也值得你杀人灭口?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啊——”段涧已是无心再与杨天义斗嘴,暴喝一声,便抬起双臂,运足了十成功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杨天义呼啸而来,分明是想要一掌便将杨天义击毙当场!
杨天义将紫星推开一边,双‘腿’立桩站定,单手在‘胸’前画了个半圆,便也一掌挥出——嘭!
便与段涧的手掌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哎呀,手好麻呀!
不过,也仅仅是有些麻而已。
段涧心中无比震惊——他万万想不到,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居然能够抵挡住自己全力施为的一掌,而且连脚步都不曾移动半分——但他的攻势却丝毫不见迟滞,身体上前半步,左手一掌便紧跟着又拍了出去!
嘭!
杨天义仍是毫不避让地又与他对了一掌。
两人仍是不相上下。
而经过第一掌的适应之后,这第二掌,正是杨天义所期待的。
就在段涧试图收掌之际,却突然感觉到,从杨天义的掌心传来一股巨大的内力。此时若再收力,杨天义这一掌势必紧随而进,那自己恐怕就要当场飞出去了!
段涧大吃一惊,也来不及多想,便直接催动内力与杨天义相抗,并不断继续加力,意‘欲’反戈一击,将杨天义打成重伤。
比拼内力这种事,其实凶险无比——双方在积聚内力的时候,就像是一道堤坝的两侧,各有一股汹涌而至的洪水,随着水位的不断上涨,两侧所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刻,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势弱的一方便将承受两股洪水在最高水位线上叠加之后,那无与伦比的惊涛骇‘浪’!
那种反噬之力,就相当于两倍于自身内力极限的力量同时击打在自己身上!
客观来说,不死就跟奇迹一样。
所以,即便是段涧,轻易也不愿跟人玩这一招。
可杨天义,偏偏就想比比内力。
因为他知道,如果比试打斗功夫,段涧肯定不是对手,所以,他就要利用这个机会,来验证一下自己的内力到底强劲到何种地步。
很快,测试结果就出来了。
嗯,差不多了,段涧那边的的内力已不再增长,而自己,只用了大概七八成的力量。
这就说明,自己比段涧至少要高出两个档次——以上!
段涧也是大惊失‘色’!
他明显地感觉到,杨天义还留有余力,那也就是说,单就内力而言,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内力是死的,人是活的,内力不济,也并不意味着就输了。
还有一只手,还能继续打!
于是,两人就那么面对着面,左手与右手紧紧相连,亲密无间,右手与左手风驰电掣,你死我活。
在观众们看来,只见一动一静,一敌一友,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段涧脑‘门’上冒着豆大的汗珠,渐渐已是支撑不住了。左手持续的高压态势,已让他感到难以为继,而右手又迟迟不能建功,竟是在招数上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要死定了!
他斜眼偷瞥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紫星,心中已是有了一条毒计。
段涧手上丝毫不停,脚下却悄悄调整了身姿,跟杨天义再次连击数拳之后,左掌却突然将内力撤回,与杨天义那股汹涌而至的内力合在一起,顿时形成了一股威猛无俦的滔天巨‘浪’!
与此同时,他双脚狠命一蹬,借着这股庞大的内力,又将其中大半引至右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向紫星扑了过去!
段涧,他要将自己所承受的打击,全都转嫁到紫星的身上!
结果,应该不难预料:紫星,必将当场毙命,而他,或许还能死里逃生。
紫星则完全是猝不及防!
她当然知道段涧这同归于尽的一掌的巨大威力,但是,她根本没时间做出反应。况且,即便想要避开锋芒,却又如何能比得上段涧的速度?
紫星甚至来不及惊叫出声,便下意识地将双臂抱在‘胸’前,又将绝望的眼神紧紧地遮挡在眼帘的下面,无助地等待着那致命一击的来临。
然而,这一刻却是如此漫长,漫长到——胳膊都有点酸了,怎么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紫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却是看到——周围的观众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呆地仰望着夜空中同一个方向。
看什么呢?
紫星莫名其妙,便也跟着抬头向天上看去:哪儿有ufo啊?
没有人看清楚,杨天义是怎样在电光石火之间移动位置的,也没人看清楚,他究竟是怎样出手的。
众人只是感觉,就在那团‘肥’大的黄‘色’堪堪飞至紫星的身前时,却在一片影子的作用下,突然改变了方向,直直地向浩瀚的夜空中——一飞冲天。
没眨眼,真的没眨眼,只听见“嗖”的一声,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的娘啊,二踢脚也没这个快吧?
杨天义也在抬头望天。
****的,敢伤害我的‘女’人,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现场一片沉寂。
谁也不知道段涧飞了多高,飞到哪儿去,只有一些耳力好人,隐隐约约听到从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类似气球爆炸的声音。
关于爆炸的原因,是由于体内气压过高,还是体外气压过低,那就无从考证了。
杨天义拍了拍红通通的双手,抖了抖酸麻的双臂,却是搂住紫星的肩膀,嘿嘿一笑道:“怎么?你也想飞吗?”
紫星已经意识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便也扭过头来甜甜一笑,反问道:“我当然想飞了,你能让我飞吗?”
“能,当然能!我就怕你不敢呢!”
“呸,就会吹牛!”
“你可别小看我,我虽然没有大力金刚‘腿’,但要让你飞上天,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像他那样吗?我才不要呢!”
“当然不是了,我正在——”
杨天义话未说完,人群却突然炸了锅一般,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见一队官兵气焰嚣张地冲了过来。
“谁在这里打架?全都给我站着不许动,要不然,官爷们的弓箭可是不长眼!”
杨天义双手抱肩,冷眼相看,脸上却‘露’出一抹正中下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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