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空幽的山谷,群山环抱,树木葱茏,一条瀑布犹如银练般自山顶倾泻而下,飞漱落入下方的深潭。,: 。
天空中白光一闪,两条人影掉了下来,双双坠入清凉的潭水中,惊走了在潭边饮水的梅‘花’鹿。
“呸。”湿漉漉的人影爬上岸边,吐出一口凉水,“倒霉……”白喜喜郁闷地拧着头发上的水,念动口诀,转身就换了件干净衣裳。
还是自己的衣服穿着舒服,兽皮衣实在是不透气,焐得她背后都快长湿疹了。
再看周围的景‘色’莫名的熟悉,不正是她初遇囚牛和饕餮的水帘‘洞’吗?
“没想到回到这里来了。”饕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数?”
“是这把扇子的威力。”白喜喜毫无隐瞒,全盘拖出,“说起招数的名字,以前我倒是随口起过一个,叫做‘天下无狗’。”可是上次飞的是杏‘花’仙,这次飞的是她自己,天下无狗这个名字看来还需要斟酌改良一下。
“我是指……算了,现在这身比之前那套顺眼的多。”
白喜喜疑‘惑’地看着他。
水帘‘洞’内依旧是原先的布置,一入水帘‘洞’,小石头便兴高采烈地在藤蔓间飞来‘荡’去,好不快活。
“重明是谁,你知道的吧。”饕餮点燃壁炉中的干柴,他坐在火堆旁烘烤着湿透的外衣,忽明忽暗的火光映亮他俊秀的脸庞。
白喜喜单手托着脑袋。望着‘洞’口湍流的瀑布,有口无心地回答:“知道,一百年前他挑战你老爹。结果被你全家吊打了嘛!龙神神殿的壁画上画的,是不是重明造反的故事?”
饕餮微微蹙眉,这已经是白喜喜第二次避重就轻地敷衍他的问题了,她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大智若愚?
“神殿上的壁画,是负屃的手笔,”饕餮轻声道,“就是那个不修边幅的老不休。”
“他是你二叔?”
“早出生几年罢了。”他莫名地烦躁起来。狠声道,“归虚丹是不是在你手上。快‘交’出来!”
“什么归虚丹。”白喜喜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当时光顾着逃命,归虚丹好像给落在地宫里头了。”
饕餮说:“我知道它就在你腰间的布袋里,你骗不了我。”
白喜喜道:“如果我不给你呢?”
“抢。”
“……好暴力。”
“不杀你已是仁慈。说起来人‘肉’的味道我很久不曾尝过了。”
白喜喜立刻将八宝画团扇横在‘胸’前:“你要是敢靠近一步,我就扇死你!”
“呵。”饕餮轻蔑一笑,吐出四个大字:‘色’厉内荏。
“……”她也是醉了,“那个……”
“嗯?”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白喜喜恬着脸凑了过去,“你看这归虚丹一共有两颗,不如你一颗,我一颗,皆大欢喜呀。”
饕餮拨‘弄’着壁炉里的柴火:“用不着,我不吃那玩意。”
白喜喜不解。
饕餮悠悠道:“七十年前。老东西‘交’给炼丹使几件弥足珍贵的材料,让他炼制归虚丹,其中有一味材料。是倏忽的‘毛’发——听说过倏忽么?”
“时间之神?”
“对,倏忽是掌管时间流逝的神灵,这一味材料,决定了归虚丹能否起到真正的作用,也就是扭转时空。赐丹大会那天,炼丹使一共‘交’出十二枚归虚丹。可是这十二枚中,只有三枚是真的。”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其中一枚,在试‘药’的时候被大哥吃了,剩余两枚,按照原计划应该是一枚给老东西服用,另外一枚留下来,其它的九枚假‘药’,分别赐给我们八兄弟和负屃——丹‘药’炼制的要求十分严苛,少一味材料都有可能成为剧毒无比的毒‘药’。”
“他想杀了你们?可是为什么另外一颗他不给负屃呢?”
饕餮问道:“你记不记得,赐丹大会时,老东西提出需要一人试‘药’?”
白喜喜点了点头:“是囚牛大哥第一个站出来的。”
“老东西想要一个可以对自己绝对忠诚、随时随地无条件牺牲的人,大哥第一个提出试‘药’,所以老东西会把真丹给他,如果第一个提出试‘药’的人是负屃,或许真丹就轮不到大哥了。”
白喜喜说:“有些道理,可这也有可能是炼丹使炼丹的时候,自己偷工减料造成的,或许龙神他自己也不知道啊!”
饕餮冷哂道:“老东西的鼻子比我灵的多,他不可能不知道内情,烈‘女’献丹的时候,他要求负屃与他手中的丹‘药’进行‘交’换,足以证明一切。”后来他和鸱‘吻’尾随炼丹使,偷听了二人之间的谈话,起初饕餮险些误以为自己是真的误会了上古龙神,可他前脚离开神殿,后脚炼丹使的气息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到龙神老‘奸’巨猾的本‘性’,他很有可能是害怕炼丹使变叛他说出秘密,所以杀人灭口了。
“他不信任自己以外的人,我们九兄弟在他身边迟早会成为威胁,重明去杀他最好不过。”饕餮有些‘阴’暗地说道。
“毕竟那是你们的父亲,凡事还是往好的一面想想吧!”白喜喜踌躇道,“归虚丹的事情囚牛他们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大哥他们。”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白喜喜再次变得警惕起来,依照她所了解的饕餮,是不会轻易向他人吐‘露’心事的,她认识饕餮的时间不算短,但他对自己八个兄弟的事情,可以说是只字未提。
只有死人不会泄密,了解的真相越多。离阎王殿越近——这是饕餮的至理名言。
“因为是你,所以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饕餮说,他看着壁炉里的火舌跳舞一般的摇晃着。“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问。
白喜喜怔了怔:“很好,很漂亮。”天界人间风调雨顺,比充斥着部落战争的上古时代强多了,“你不问自己的未来吗?我们两个在几万年以后很熟悉哦!”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可爱的像头小鹿。
“问那个做什么。”饕餮不屑道,“未来的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自己的抉择。问心无愧就好,至于你——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又最信任什么人吗?”
“额。”白喜喜被他问的噎住。
“既然你答不上来,就不要说我们之间很熟悉。龙和人永远是两个种族,即便人类在未来统治了天下。依旧是龙族眼中的蝼蚁。”饕餮的声音透着冷漠,“归虚丹现在是你的了,从哪里来,尽早回哪里去。”
白喜喜迟疑道:“你真的不要归虚丹吗?”
饕餮一定会后悔的。一万年后,他会想方设法地夺回归虚丹。
“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
“人类,你很啰嗦。”饕餮突然站起身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她脖子上的项链,他目光一凝,喃喃道。“我的猜测果然没错,是貔貅。”
石塔碎片在饕餮的手中,发散出淡淡的荧光。
饕餮从一开始就对白喜喜的身份感到怀疑。这个‘女’人身上有囚牛和貔貅的味道,囚牛不难解释,因为他初遇白喜喜时,她就已经遇见囚牛了,但是貔貅不同。
他起初以为她是貔貅在外面鬼‘混’来的人类‘女’子,可是看貔貅对白喜喜的态度。二人并不像是先前认识的样子,随后白喜喜被烈‘女’虏去。饕餮尾随追击,从她的领口爆发出的那一道结界的光芒,再结合上古神的那一番话,更加确定了饕餮心中的那个猜测。
这位所谓的“他派来”的喜儿姑娘,是从未来回到了上古,而她回来的方式,恐怕是服用过唯一一颗归虚丹的囚牛搞出来的名堂,否则白喜喜不会对归虚丹如此上心。
如果她想回家,就必须得到归虚丹。
“这是貔貅?”白喜喜看着碎片上的四不像‘迷’‘惑’不解,貔貅的碎片为什么会落在她手上?那囚牛的碎片又到哪里去了呢?
难怪在梦里,囚牛告诉她,貔貅也从万年后穿越回来了,原来它一直带在她的身边……
“貔貅的真身你没见过?无知!”饕餮说,“方才之所以与你讲那么多,并非因为你值得相信,而是我相信貔貅和囚牛的判断,不要得意忘形了。”
尽管饕餮与貔貅二人一直不对盘,但是原则上他还是愿意相信弟弟的。
白喜喜心想既然大家已经把话说开了,她也不必计较太多后果,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大哥他们派我来,是为了你。”
“我?”
“也是为了九子。”白喜喜将神魔之战的壮烈、九子的惨死以及饕餮入魔堕落的事情,事无巨细,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我本不该在这里,只是为了归虚丹才回到了上古,囚牛大哥托付我改写九子死亡的命运,我就一定要办到。”
饕餮沉默,垂眸凝思了片刻,复又抬眼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
改写命运,重书历史,似乎轻巧的一件事,实则联系到万千生命,乃至六道轮回!
“没有。”白喜喜摇摇头,她不想去考虑,既然决定去办,她也不会后悔。
“神魔之战,我会记住的。”饕餮表面平淡,他的内心却是‘波’涛翻涌一般的惊骇——原来九子的下场竟是如此不堪!
难怪囚牛的灵魂附栖在白喜喜的身体里,难怪貔貅在九龙塔的碎片中沉睡不醒……
“归虚丹已经得到,我的任务也算结束了。”白喜喜放松地抻了一个懒腰,她打开风袋取出了木盒,里面是两枚晶莹剔透的丹‘药’,“我只需要一颗,剩下这一颗你真的不要么?”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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