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卧房?那不就是你住的房间吗?”我问道,“对了,你总是说你之前被人称为洪‘门’军师,洪‘门’这样一个帮派,又不是国家,也能用得上军队的称呼?”
“这你就不懂了,”老瞎子说道,“我那个时候取外号,都是越大越好,啥子‘将军’、‘天王’,数不胜数,我这个军师也算不得啥子。-叔哈哈-”
“那天的事情,是我人生看到的最后的‘色’彩,也是我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所以无论再过多少年,那天的每一幕我都能记得很清楚,”老瞎子语气一转说道,“就要从那一卦说起了……”
“所谓梅‘花’六爻,是卦学中的一种,结合了《梅‘花’易数》和八卦六爻,十分方便,就算不是修者,也有许多人利用这个推测事物的走向。
六爻算起来很简便,只需要三枚钱币就行了。钱币的正反面当做‘阴’爻和阳爻,对应于相对的卦象,结合易经来解释。
梅‘花’易数则是每个道士都该会的基本功。宋朝易学大师邵康节在观赏梅‘花’时,偶然看见麻雀在梅枝上争吵,以易理推衍后,预言明日夜晚会有‘女’子前来来摘折梅‘花’,被园丁发觉而追逐,‘女’子惊慌跌倒伤到膝盖;此预测现象果真在隔夜丝毫不差地得到验证,因此邵康节名闻于当时,大家将这种预测方法取名为‘梅‘花’易数’。
这种算卦的方式十分简单,简直无处不能算。只要给我个时间,例:农历壬申年四月十一日已时起卦:申年9数,已时6数,则上卦为:(9+4+11)除以8,余数为8为坤卦,下卦为(9+4+11+6)除以8,余数为6为坎卦,动爻数为:(9+4+11+6)除以6,动爻为六动爻。即:上卦为坤,下卦为坎,动爻为六爻。
根据这个卦象,对应的是六十四卦中的师卦,‘师’指军队。坎为水、为险;坤为地、为顺,喻寓兵于农。兵凶战危,用兵乃圣人不得已而为之,但它可以顺利无阻碍地解决矛盾,因为顺乎形势,师出有名,故能化凶为吉。
而动爻所在的第六爻,原文是说‘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意思是,国家领袖发布命令,在开国承家中,不要任用不称职的人。
这是师卦第六爻的爻辞,第六爻是客卦的上爻,代表客方的态度,态度‘阴’,表示客方态度随和。‘大君有命’指国家领袖发布命令。‘开国承家’指重要的事务。‘小人’指能力低下的人。爻辞的意思是领袖发布命令,在开国承家这样的重要事务中,不要任用不称职的人。‘大君有命’强调指示的重要‘性’,在实际生活中,不一定非得由领袖发布命令。‘开国承家’指重要事务,不一定限于‘开国’,也不一定限于‘承家’,更不限于‘军事’。在重要事务中,不要任用不称职的人,这是一条普遍‘性’原则。”
“卧槽,你们算卦我一直都以为是骗人呢!原来这么多道道!”我惊讶地说道。
“骗个锤子!”老瞎子怒声说道,“从三皇五帝到现在的现代国家,从来都需要能知天命之人。郎家掌握的玄官印,是最大的算命镇运之物之一。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想,你做一件事之前,占卜一挂,终究能得到些忠告,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少来,你还不是把自己害了。”我说道,“对了,你最后算出的是哪一卦?”
“就是这一卦……师卦……”老瞎子说道,“算东西丢到哪里了,结果算出这一卦叫‘师卦’,我又被称为‘洪‘门’军师’,本身就有些对应,我当时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而且这一卦称‘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当时正是建国最初,洪‘门’走到了整个‘门’派的十字路口。当时更多的人见到国内经济十分落后,想要将资产转移,彻底离开中国;而我则主张留在国内,利用洪‘门’抗战时良好的表现,成立正经的公司,哪怕是国家控股的公司,也算是给子孙留了个铁饭碗。我认为,洪‘门’是因为抗击清政fu存在的,如今清政fu已经没了,日寇也走了,洪‘门’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了,所以哪怕变成一个家族公司,也是可以的。在最困难的时候,也只是转移了一部分人并且保留有生力量,如今却要都跑掉,这样的洪‘门’,还算啥子洪‘门’哦?但是当时帮主更倾向于他们的想法,要不是我说话很有分量,恐怕他丝毫都不会犹豫吧,这样对峙的局面持续了将近半年。”
“也就是说,帮主想要离开,但是没有理由,因为理由被您老人家说死了。”我想了想说道,“又说‘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别用不合适的人,感觉这一卦就是为你设置的啊!”
“后来我也想到了,只是当时气氛压抑,我又过于相信自己的地位,所以并没有考虑这么多,”老瞎子说道,“我又用铜钱卦算出我们遗落的三角金元宝的方位,就带着众人去寻找。走着走着,我就发觉事情不对,因为那是我的卧房啊!”
“这是明显的陷害啊!只要帮主不是存心害你,或者帮主缺心眼,我想应该不会发现不了吧?”我说道。
“帮主是个忠义之辈,否则也就和其他人一起想要出国了,”老瞎子说道,“只是卧房里的画面,就香‘艳’了些了。帮主夫人躺在我‘床’上熟睡,而三角金元宝就挂在她脖子上。帮主勃然大怒,另人搜我的房间,搜出了我和政fu往来的书信。结果这些书信就让我再没有辩解的余地了,哎,造化‘弄’人……”
“书信里写了什么?”我问道。
“那些书信,有的是我和红‘玉’的来信,那时我还能找到她;有的是我和我师父的通信,虽然我们在山下他在山上,但是当时的我已经不方便回山了;而更多的,是我政fu的来信,这也是祸事的来源。”老瞎子说道。
“和政fu的书信会有什么问题?”我问道。
“问题可就多咯!”老瞎子苦笑着说道,提到这些事情,他总是苦笑,看起来都成了苦瓜脸了,“政fu对于一个类似黑社会组织的存在,当然不会掉以轻心了,如果这个组织能够安心归顺国家,加入国家的一些部‘门’,国家当然乐意;我当时怕这样做,国家会慢慢分化我们,所以提出用公司这样相对紧急的形式保留洪‘门’。我和国家讨价还价的书信,和国家争取我的书信,就成了我万劫不复的证据——过节国家,背叛帮会。”
“等会儿,我似乎忘了什么重点,你跟帮主媳‘妇’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鬼知道咋回事!”老瞎子火冒三丈地说道,“那‘女’人只是个三房,长得又没多好看,别的房那么有紫‘色’老子都没多看过一眼!结果这下好,这‘女’人睡在我‘床’上,我和红‘玉’来往的书信都是不署名的,内容么……都是些风‘花’雪月的文字,此刻也成了我和这个‘女’人‘私’通的证据。呵呵,简直是证据确凿!”
我一想,可不是么,你这书信里有‘女’人写给你的风‘花’雪月,有国家写给你劝你解散洪‘门’,从公事到‘私’事,帮主要是不给你点什么说法,也不用当帮主了,当龟公算了。
“最致命的,是一张‘药’方,”老瞎子说道,“那‘药’方,是我曾经在道教炼丹的典籍里看到的,帮主对道家炼丹之事十分痴‘迷’,总是问我要丹‘药’。我虽然是龙虎山的道士,但是对炼丹一事嗤之以鼻,他反复追问之下,我随手就把这份丹‘药’给了他,应该是属于那种固本培元的‘药’没啥子副作用,当然也没啥好作用。可是那张‘药’方被夹在一本书里,夹‘药’方那一页正好是我抄录‘药’方的地方,效果却并不是我看到的固本培元了……而是……怎么说……妈的,是一种慢‘性’阉割的‘药’啊!”
“卧槽,”我听得也是冷汗冒冒的,“你用‘药’把帮主‘弄’得立不起来,顺道把帮助夫人勾引上‘床’,还和政fu眉来眼去,现在干脆连信物也偷了,说不是你我都不信啊!”
“的确,老子都快信了,”老瞎子冷哼着说道,“老子当然发现自己掉进圈套了,刚要辩驳,跳出一群持刀大汉;我猜测这是陷害我的人留的后手,没想到那些人并没有对我动手,而是突然刺杀了帮主!我还没反应过来,也被击晕,等我醒来,我已经跪在洪‘门’祖师爷祠堂前,眼睛被布‘蒙’住,听众人对我的审判。”
“必死无疑,哪来的审判。”我说道。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帮主死前下令不许杀我,”老瞎子说道,“洪‘门’三十六誓,哪条算到我身上我都是必死,’‘自入洪‘门’之后,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尔妻我之嫂,尔子我之侄,如有违背,五雷诛灭。’;‘如有‘奸’‘淫’兄弟妻‘女’姊妹者,五雷诛灭。’;‘.洪家兄弟,不得‘私’做眼线,捉拿自己人,即有旧仇宿恨,当传齐众兄弟,判断曲直,决不得记恨在心,万一误会捉拿,应立即放走,如有违背,五雷诛灭。’你看到没,我一个神霄的传人,学的是五雷心法,到最后都是对自己五雷诛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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